本帖最后由 侍剑歌行 于 2016-8-19 16:16 编辑

写在建党九十五周年

可能出现的CP：英德/美穗艾丽卡

会随文章进度增加避雷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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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长篇。构思仍不成熟。

十分慢热+啰嗦，看过都说烦。

虽然是上个月就开始写的东西，这个速度怎么想都有点绝望……希望从lof搬过来之后自己能写的快一点。

关于易形者的设定，基本取自马丁冰与火之歌对易形者的描述。（点击此处进入百度百科相关词条）其他大部分都是自设，没看过冰火也不会有影响。

经朋友提醒，发现向导的设定和哨向的向导撞了。

但这篇确实不是哨兵向导，没有结合热和一切需要强制啪啪啪的设定。

——就当它只是某类人的一个称呼吧。

今晚修改完后应该会再放一章。

感谢阅读和指正。

——正文分割线——

序章 鹰与熊

布朗讨厌俄罗斯的隆冬。他们的车在半路熄了火，徒步登山便成为了继续这趟旅途的唯一选择。比起两位成年男性，头次见识到高纬度地区奇景的凯伊显得精神的多。看着她满面红光的开心样子，布朗反倒觉得有些难过——若是找不到向导的话，他们三个想活过今晚都够呛。

山脊的银灰蔓延至顶峰，仅凭肉眼已经无法辨识阳光应有的颜色。狼的嗥叫在树林间回荡，隐匿于林间的渡鸦伴着起伏的呼喊声扇动着翅膀。布朗和克拉克的眷属悄然栖身于这群渡鸦之间，像是两团积在树梢上的雪。克拉克一边拖着行李一边抱怨起协会的愚蠢和修道院的冷漠——她们应该派出向导，至少是会俄语的。但恐怕他把圣葛罗莉安娜修道院仅有的那位向导想的太完美了。她和凯伊一样不懂这里的语言，况且那副过分缺乏锻炼的身体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夜晚来临之前必须要找到真理派的人，布朗想，哪怕不是向导也好。

凯伊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死死地盯着南方的山林，仿若警戒于高塔的哨兵。看样子她肯定是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附近了。布朗俯下身，冲着克拉克撇了撇嘴。

“这附近只有渡鸦，”克拉克丢掉手中的麻绳，“靠它们是杀不了野狼的。”

“如果来的只是野狼还好……”比起狼更可怕的是人。布朗这样想着，将手置于腰侧。

远处的枯木丛左摇右摆，很快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克拉克先一步拔出了枪，却被凯伊制止了。“是易形者，”她兴奋地喊道，“它不会袭击人类。”

“这可不好说。如果对方有足够的善意，想必会派一只松鼠或者驯鹿来迎接我们。”

“我还以为现在北半球的熊都在冬眠，”克拉克举起双手，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小声道，“如果它懂我是什么意思的话。”

真理派的易行者们通常会将棕熊视为自己的眷属。他们觉醒时意识会附着在离自己最近的熊仔身上，可这玩意比起其他生物的幼崽更难控制。能够彻底征服一只成年雄性棕熊的人向来不多，而真理派的年轻女性占了其中的大多数……布朗有些紧张地低声咕囔。他仍旧担心来者不善。

——直到那只毛色几乎被雪粉染白的棕熊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打了个滚。

“……我可以把这当做在示好吗？”克拉克问。

布朗没有回答。他耸了耸肩，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麻绳。“我们希望能够有幸面见喀秋莎大人，”他用着嘶哑的声音喊道，“无论您是哪位，请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棕熊从雪地中站起，挥了挥巨大而又厚实的前掌。

“它大概是想让我们跟着过去，”凯伊问，“我可以趴到它背上吗？”

“别找死。”布朗和克拉克异口同声。

真理派的基地从外表上来比想象中更为寒酸——那不过是个废弃的军火库，或者更确切点来说就是安了铁门的山洞而已。棕熊先钻了进去，然后是拖着行李的克拉克和布朗。基地内空间宽敞得吓人，温度也没比外面高到哪去。仓库内每隔几米就有一簇火堆，周遭围着一群唱歌的年轻女孩。“所谓的异国情调，”克拉克小声道，“然而却没法让我提起半点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她们一点都不娇小，体毛还很重。”

“哦，看来我是错过了你一进门就扒掉小姑娘衣服的好戏了。”布朗低声警告，“小心点，这些人可不好惹……据说她们的头目是个一巴掌拍死过野猪的怪物。”

高大的棕熊卧在了堆满杂物的角落中。布朗能感觉到水泥地面在颤动，虽然他的脚早就被冻得毫无知觉。它累了，他想，无论是这头熊还是占据了这幅身体的易形者。他忍住了想要接近那只熊的冲动，但凯伊却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熊的面前，用手指拨弄着它额头上的毛。

向导们向来比易形者更受动物欢迎，布朗有些苦涩地想。他曾不止一次见到过发情中的雄性哺乳动物向这些女孩子们示爱，却从未见过它们主动向易形者抛出橄榄枝——虽然事实上易形者才是更需要与动物建立长期稳定信任关系的那一方。比起易形者，向导是更为注重天性的群体。她们通常是靠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而非能力——不断感染、吸引着地球上形形色色的生物，甚至是人类。

有位矮个子的女孩羞涩地向他递过一碗汤。他十分感激地端起碗，吹散了浮在汤水上的雾气。这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大大小小的湖泊，却没有办法取到能够饮用的水。所有的湖面都是一样的坚硬、冰冷，他甚至怀疑这些冰能够承载一辆越野车的重量。

就在这时布朗突然瞥见了数米外那匹强壮的灰狼。他认得这只野兽。第一次见到它时，年龄不足两位数的布朗刚刚觉醒成为易形者。无论是那只被鹰啄瞎的眼睛还是它健美的身姿都令年幼的布朗无比神往。在易形者的聚会里，它总是最先出现、也是唯一一只被允许进入会场的动物。既然它在这里，布朗想，那么他也应该——

“你们太慢了。”

布朗慌张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实在是抱歉。我以为您不会亲自来跑这一趟，科尔温会长。”

“我来是为了让你们活着找到这里，布朗先生。是我请求这位可爱的小姐派人去找你们的。”

“……是派熊。”凯伊吐了吐舌头。

坐在科尔温对面的小女孩双手环胸，一脸不满。布朗向他们道了谢，之后小声问道：“您已经跟她们谈过了？”

“在等那头熊的主人，”科尔温点起一支烟，努了努嘴，“喏，她来了。”

从黑暗中款款走来的高挑女性气质凛然、稳重端庄。布朗以为她一定就是喀秋莎了。然而她走到火堆边时弯下了腰，伸出手将站在一旁的小女孩抱起、然后抗到了自己肩膀上。杂耍？玩笑？还是看不起我们？布朗和克拉克面面相觑。他发现科尔温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协会成员与美国人禁止入内！而且你们居然两条都占了！两条！”

“喀秋莎。”

“呜咕……”

“如您所见，我们的领袖跟唯利是图的帝国主义组织没什么好谈的。”

“从战争开始一直躲到冷战结束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跟协会摆脸色，”科尔温冷笑着跺了跺脚，“要不是因为事发地点离这儿最近，我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欣赏你们与熊交欢了。”

科尔温向来都不是讨人喜欢的家伙。他的话几乎让喀秋莎暴跳如雷，而杵在原地的诺娜却不为所动。布朗瞥了眼凯伊，发现她正忙着冲诺娜和喀秋莎挤眉弄眼。算了，他想，怎么样都好，只要不让他死在这种破地方就行。

尴尬的沉默之后，科尔温再次开口：“我们只要一个向导和一个易形者。”

按照《赫尔辛基协定》附加条款的规定，她们有义务在出现可能危及普通人类生命安全或者暴露易形者身份的情况下向协会提供必要的协助。布朗有些不安地搓着手。虽说协定仍有一定的约束力，但那毕竟是四十年代的老古董了。况且真理派一早就脱离了协会，要让她们提供帮助恐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我可以跟你们去。条件当然也有……如果你们还有时间慢慢商量的话。”

“诺娜！”

高挑的少女偏了偏脑袋。她轻轻拍打着喀秋莎的小腿，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至于向导……恐怕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参与任何需要剧烈运动的任务。”

科尔温笑了。“你真幽默啊，诺娜小姐，”他指着身后的火堆说，“这里少说也有五百余人。”

“但向导只有一个。”

“她没说谎。”凯伊眨了眨眼，然后补了句，“我能感觉到。”

“闭嘴，”科尔温丢掉手中的烟头，然后用脚尖狠狠地碾碎了火星，“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发表意见的！”

凯伊耸了耸肩。她凑到布朗身边小声道：“我觉得你们的会长大人很可能有点内分泌失调。”

“呼……对方可是个大人物，你多少也得装出点尊敬的样子出来吧。”

凯伊扮了个鬼脸，对科尔温投来的厌恶目光毫不在意。

捕捉狼灵的计划是一早就制定好的，若不是因为不得不兵分两路，他们也不至于向真理派的人低头、恳求这群倔强的小姑娘们借出那位宝贝的向导大人了。布朗有些焦虑地磨着臼齿，直到这时他才感到了恐惧——不知为何，他觉得真理派的向导一定会出面协助，计划一定会被实施，但其他方面的不确定因素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他无法做到在面对极端的天气、危险的对手，甚至这个计划本身时冷静如初。他甚至开始期待有什么意外能够终止这项行动……

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库拉拉——那位裹着军大衣、面色苍白的年轻向导，不顾诺娜和喀秋莎的反对，答应了科尔温会长的请求。

※

人们常说熊比小型生物更难控制，大抵是因为它们的反应过于迟缓。诺娜不知道这种迟缓是源于动物本身反射神经过长还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但她却不讨厌这种感觉。在热带地区也有宗教信徒进入大象身体的例子，他们通常将习惯这种迟缓作为一种类似入定的修行。修行的基本都是极佳的耐性，或许这么说一点也没错。

但喀秋莎从不会觉得熊的身体笨重缓慢。她在进入柯察金体内后会变得比平时更为活泼，夸张的动作幅度比起熊来倒更像是身形巨大的猛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差异吧，她想。但她从不会嫉妒所谓的天才。相反地，她认为比起钦羡，这些被称作天才的人反倒值得同情。

她——或者说是“它”，在雪地中奔跑了数分钟后停下了脚步，用鼻子拱开地面上的积雪。熊的嗅觉甚至比猎犬还要灵敏数倍，这是她一早便体会过的事实。附近数个狼群正在向东迁徙，其中有一派正沿着冰封的河道向谷地移动。要说那只狼灵会藏在哪里的话，必定是向着有普通人类群聚处行进的队伍中无疑。

那里不仅有人，还有驯鹿。这一代仍有相当多的雅库特人过着游牧生活，他们会选择阳光较好的湖边安营扎寨。狼群们偶尔会袭击雅库特人的营地，在掠夺到食物后迅速离开。但这种劫掠也只会出现于如此寒冷的严冬而已——暴雪过后的西伯利亚荒原上，已经很少能见到其他活物的影子了。

据科尔温说那只狼灵的本体已经死了。或许他曾挣扎着进入到了自己眷属的体内，以便让自己毫无价值的灵魂苟延残喘。为了不被发现，他在死前可能已经换了好几副不同的皮囊。随着时间的流逝，易形者灵魂中人性的一面会逐渐被**取代。作为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会对这种势态本能地排斥，因此它必定会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找到能够轻易驾驭的人体——比如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仅是从道德伦理的角度来讲，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易形者都无法接受这种寻求生命延续的手段，况且长久以来几乎没人能够真的做到这一点。喀秋莎向来把进入其他人的身体视作“如帝国主义强取豪夺一般的罪恶”，能够勉强接受科尔温的委托，多少也是托了她天真与正直的福。她和库拉拉都不想让喀秋莎失望，但这次行动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一旦想起科尔温近年来发表过的针对真理派的无端指控，诺娜便无法从心底信任这位易形者们名义上的领导人。

格里高利低声吼叫。它有些厌恶地甩动着后肢，仿佛这么做就能将诺娜的意识从自己的身体中驱逐出去一样。诺娜意识到是自己心中的焦虑引发了它的不安。她集中精神、调整呼吸，用着棕熊的眼睛望向身后斑驳的枯林朽木。

库拉拉……

担忧的呼喊变成了刺耳的哀鸣。为了保证库拉拉的安全，她必须与她拉开距离、又不能离得很远。库拉拉最近的状态十分糟糕，诺娜不知道会不会跟那只狼灵有关。一旦发生意外，就算要牺牲格里高利甚至自己也要保证库拉拉的安全。

科尔温在她前方数米处转了个弯。诺娜看见那匹独眼的巨狼甩着尾巴，气定神闲地在林间漫步。它们离目标很近了。棕熊站起身，张开的大口里喷出一股带着腥酸气味的雾气。

易形者只有在进入其他生物的身体中时才能辨别出与自己处于同样状态的易形者，而向导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察觉到易形者的存在，这点也正好弥补了易形者无法辨别普通人是否被某些邪恶同胞侵入身体的缺憾。在这个计划中，向导才是他们最后的王牌——无论对方是否真的进入了人的身体、亦或是有着更为危险的同伴。

天黑了。

科尔温仰起头。它与附近的狼群齐声嗥叫，雪原的冷寂逐渐被一种滑稽的喧闹取代。受到惊吓的渡鸦竞相飞出丛林，晶莹透亮的粉末在昏暗的空气中旋转漂浮。诺娜藏在山石后，小心翼翼地靠近狼群。十个……不，十三个。其中还有两只头次经历冬天的小狼。她听得出来。

遗憾的是诺娜无法像科尔温一般融入凄凉哀婉的奏鸣之中。她从林间绕过洼地，来到狼群的背后。两只健硕的成年公狼在它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冲着它发出低沉的呜咽。

狼灵不在这里。诺娜松了口气。这么一来至少库拉拉已经安全了，就算狼群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她也有自信从这里全身而退。狼灵很有可能是去了相反的方向，不过那里有桑德斯的人在等着它。虽然比不上自己可靠的同志，但桑德斯毕竟是精英聚集的易形者俱乐部。它逃不掉的，诺娜想。

可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什么熟悉的舒适感觉麻痹了她的神经——但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很快这种温暖平和的氛围便被幼狼撕心裂肺的哀号打破了。有什么人在进入狼崽的身体……她最初想到的是科尔温，但科尔温的狼仍站在狼群的另一边，未瞎掉的左眼在夜幕中熠熠发光。她嗅不到除了库拉拉之外周围还有别的人类的味道，那么到底是谁？

诺娜与科尔温慢慢靠近，后退，丛林与乱石将他们与野兽们隔开。诺娜看不见狼崽，却能感觉到狼群的恐慌。突然，站在她身边的科尔温笑了——那是狼所表现不出来的、人类特有的得意笑容。这种笑容实在是太过危险……诺娜慢慢地从阴影中抽身，拉开了与科尔温的距离。

狼崽停止了嚎叫。它一定是看到了科尔温，并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吧。但这并没有给它带来慰藉与安全感，相反地，它绷直了脊背和四肢，紧张地在寒风里发抖。

诺娜恍然大悟——在这附近、或者更远的地方，有一位新的易形者觉醒了。她的灵魂或许穿越了数百公里远的距离进入了狼崽的身体内。她与这只狼崽一样仍未成熟，却天赋秉异、机敏狠毒。如果她在成年狼的体内觉醒，这里恐怕已经变成战场了。

在诺娜的认知里，除了科尔温外几乎没人会将狼视作自己的眷属。无论她是谁，在易形者协会会长面前以狼的姿态觉醒实在是个可悲的巧合。诺娜有些同情地望了眼狼崽，却没打算为它挺身而出。棕熊扭动庞大的身躯后退，厚实的掌心碾断了雪地中的枯枝。直到看不见狼群后它才迈开步伐，于苍茫的夜色中奔行。

事态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诺娜想，她必须找到自己的同伴并确认她们的安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