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许多双胞胎姐妹一样,我们长得很像,从小到大,如果我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单纯的站在那儿,几乎没人分辨的出我和妹妹,包括我们的父母。托父亲的福,我们的姓氏很稀少,只要听过都会有人问,这也可以作为姓吗。我们姓斯,我的名字是斯寒,而我的妹妹的名字是斯安。我们的名字就只有两个字,在上一个问题之前,我们被,不,应该是我的被问的最多的就是,那你姓什么?我不厌其烦的的向人们解释,因为我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说起来就有点麻烦的故事,从姓名开始。
“斯寒?你怎么还不穿上那件裙子?去奶奶家要迟到了。”妈妈苦恼的看着愣着坐在床边的我,显然她因为要给像孙猴子的猴毛中掉出来的同胞一样多的亲戚们准备年货已经有点烦躁了。斯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我了,她一直都是这样,世上最乖巧的,听话,懂礼貌的好孩子的最典型代表,从我发现我们是长得如此相似开始。我也是同样的,只不过一切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之下的,在我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我一直也是和她同一类人。但现在,和大街上所有的小女孩一样乖巧的裙子和外套,以及令人羡慕的叹息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的善良的皮靴。我看着斯安瞪着闪亮又大大的眼睛,她大概是在问,我为什么不穿呢。一直以来,我相信并且肯定她的眼睛比我大而且又总是闪闪发亮,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就没人发现这个如此明显的事实。
“我不要穿。”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不再看那套衣服。大概,那种态度是那个时候的我最大的叛逆,父母惊得不说话,爸爸愣了愣,率先走到我身边,拿起衣服,对着我比了比。
“这么漂亮的衣服,难道寒寒就不要穿吗?你看,安安都已经穿上喽,你看安安穿着不是很好看吗?”
“是啊,寒寒和安安穿上漂亮的衣服,阿姨伯伯们都会很开心的,他们一定还是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寒寒和安安。”
大人似乎对这样无趣的事总是乐此不疲,一年又一年的重复,我们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那儿,等着他们的辨认和三言两语的打趣,最后一切又以没有认对结束,伯伯阿姨们抱歉的笑着,将红包塞进了我们的口袋,笑着说:“没有认对真是不好意思呢,来,这是赔礼的红包,亲阿姨一口吧,寒寒和安安不会生阿姨的气的吧。”
妈妈终于忙完了一切的准备,将礼品塞到了爸爸的手里,接过那套衣服,等着我伸手接过它。
一切的抵抗到此结束了,大概是还太小,我那时候所有的叛逆也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我穿上了裙子一言不发的跟着一起出发了,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亲那些亲戚了。
他们笑着说,寒寒长大了,开始害羞了,这一年的过年就这样结束了。
只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穿上那条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