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发红的灯光,秦哀是不喜欢的,因为看不清周围,也看不清顾萘的脸。但顾萘很享受这种氛围,在她们缠绵时,总要把房间里的灯调成这样。
这可不是为了增加情趣,她和顾萘也不是情侣关系,而是为了解决情、欲而组成的床伴关系,顾萘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情动时,那种毫无保留的展露,她说这样很危险,也很被动。
秦哀一直很好奇,像顾萘这样成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人,是否也会展现出情动的痕迹,是否会像她一样流露出乞怜、哀求的神情,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欲仙欲死地追求更多。
所以她试着把灯调回正常的亮度,映入眼帘的是顾萘带了一丝恼怒,不耐烦但依旧冷冰冰的脸。
自己破坏了她兴致,她抽出了潜伏在自己体内的手指,前额碎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但秦哀知道,在接下来至少一周的时间里,顾萘都不会再碰自己。
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雾气迅速将遮挡的玻璃笼罩,朦胧中隐约可见其中的人影,修长而清瘦。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流动的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浴室门缓缓拉开,湿润而温暖的水蒸气一股脑的冲了出来,缭绕在顾萘的身侧。
她一丝不挂,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细腻,表皮的经络清晰可见。天气还有些微凉,她从容地从秦哀的眼前走过,弯腰捡起散落在床底的浴袍。
她穿上浴袍,却不急于系上腰间的带子,而是静静地伫立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俯视着楼下的景色。香烟的烟雾轻轻飘向秦哀,她轻咳了几声,顾萘便默默地掐灭了烟蒂。
“抱歉,忘了你闻不惯烟味。”许是抽了烟,她原先清亮的嗓子说出来的话有些干哑。
秦哀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在意,又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周五的夜晚,原本她们应该像往常一样在床上缠绵至晨曦初现,但被自己搞砸了,剩下的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安排了。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稍后,或者等到天亮,你就自己回去吧。"
在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开始换回自己的衣物,一件灰色的兜帽卫衣,一条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顾萘并不缺钱,在这个寸金寸土,地价昂贵的城市拥有一整栋占地500多平米的独立别墅,对于秦哀来说,这样的房子是她即便不眠不休工作到入土的那一刻,她都买不起的。
但因为一个巧合,顾萘用一个十分划算的价格租了一间房间给她,这一租便是五年,她们也因此认识了五年。
至于两人之间为何会发展出如今这种微妙的关系,还要追溯到三年前秦哀的一次醉酒经历。
秦哀天生对与自己同性别的女性抱有深厚的情感,然而,作为并不被主流社会完全接纳的小众群体,她始终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喜欢女性的事实。后来,在租房中介的牵线搭桥下,,她认识了正在给自己的大房子诚聘室友的顾萘,她还记得顾萘当时的理由,房子太大太空,自己太忙,找个室友帮忙看着,价格也公道,对于大学刚毕业的秦哀来说,无疑是个极佳的选择。
初次相见,顾萘那高挑纤细的身姿、白皙的肤色,还有那利落清爽的短发造型,淡妆浓抹皆相宜的脸蛋,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
但由于摸不透顾萘对她这类群体的看法,她只能将这份悄然萌生的情愫深藏在心底,一藏便是两年之久。
某次下班途中,她意外撞见顾萘与一名男子举止亲昵,那一刹那,她的心如同被重锤猛然击中,瞬间四分五裂,洒落一地。
她喝了很多的酒,多到给顾萘打电话让其来接她回去,见到面了又似发了疯一样的去啃人家的嘴唇,顾萘可能是脑筋缺了根弦,没躲她,脸上是什么表情,秦哀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回去之后,她们自然而然的滚到了床上。
她以为顾萘和她一样,甚至对她也抱有一丝淡淡的喜欢。但当她鼓起勇气询问时,顾萘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想试一下跟女人做是什么感觉。”
这一试便是漫长的三年。如今,对于顾萘的话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秦哀已经不在乎了。她沉醉于那指尖绽放的欢愉,渴望和享受着她们每一次的触碰与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