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玉祯还没到雷家堡,就在路上遇到正寻着自己的桃儿及月浔月影。“主子。”桃儿见到主子,自然是喜出望外。“你们怎么出来了?”宗政玉祯问道,那群黑衣人不是撒了软筋散吗,怎么回事?“主子。”月浔朝她稽首,然后将雷家堡发生的事一一诉出,也包括那位救了所有人的柳贤女子。“她往哪个方向?”宗政玉祯沉下脸,贤去追成怀安,不要命了她。“往南方向。”月浔以为主子问的是成怀安逃走的方向,于是指着南边道。“驾~”宗政玉祯二话不说,调马头朝南而去。“主子,主子…”桃儿月浔月影都傻愣了。“怎么办?”月影急得问道。“赶紧找马跟过去,主子这样去很危险。”月浔冷静道,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他寻声望去,是段小印和另外两个侍卫。“吁~”段小印勒住马,讶异道:“你们怎么在这,主子呢?”“把马给我。”桃儿不理会她,对马上的侍卫命令道,侍卫赶紧下马将缰绳交给她。桃儿一跃上马就立即去追主子。“唉,唉。”段小印不明其中原因,只觉得莫名其妙,“桃儿这是作甚?” “我也去。”月影一把将另外一个侍卫拉下马,自己跨上马跟过去。“怎么回事?”段小印终于发觉不对劲,怎么都往南面去了。“主子只身一人去追成怀安。”月浔望着她们离去,脸上担忧。“什么!”段小印大呼一声,“太危险了,月浔,你们先将后面的官兵引开,我去保护主子。” “官兵?”月浔困惑。段小印调马头,有些无奈,“本来想让温城总兵去雷家堡保护主子,谁知这温城总兵是个昏官,把我说成是刺客,要将我押起来。我当时气的很,就给了他一剑,这温城总兵功夫倒也不赖,竟躲过了一剑,于是就派了官兵就来追杀我了。”月浔叹了口气,“江南就是一个乱,到处都是贪官昏官。”“我已派人去扬城找马乾,相信他会有办法,驾~”段小印说完,手中的马鞭大力一挥而去。 成怀安等人逃了将近有两个时辰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几人无奈,只得寻了间破庙暂时避雨。“暂时委屈下太子,我已派人去附近买马。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骑着马一路离开温城。”任百呈恭敬道。“嗯。”成怀安微微点头,“坐吧。”“谢太子。”任百呈在他对面的一把旧椅子坐下,在他们中间,已经有手下起了篝火。 成怀安望着门外,“江南都是这样阴晴不定吗?” 任百呈笑了一声,“太子来江南不是一两回了,江南的情况,太子不是早已知晓。”“你说…那个人真的是古亦贤?”“太子还是不信?”“不…”“太子,是心中有所不甘吧,宗政玉祯宁愿选择一个女人也不愿选择太子。”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换作别人,怕是没人敢直言。但任百呈不同,他与成怀安如同亲兄弟般,彼此深信着对方,况且成怀安就是欣赏任百呈的直言不讳。有时候,人只要是在高高在上,就会想有个知己,任百呈就是他的知己。“有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自尊让一个女人来践踏。”成怀安底头看着篝火阴沉道。知太子秉性的任百呈,不再多言,他转移话题道:“如今大宏图已得到,可没有龙凤佩,怎么打开皇陵?” 成怀安拿起脚边的一根树枝扔进火里,“龙凤佩在宗政玉祯手里,怕是难以入手…”“别痴心妄想了。”古亦贤一身湿透的走进破庙。 成怀安和任百呈一惊,赶紧起身,几个手下也操起手中的刀将二人护在身后。“古亦贤。”成怀安恶狠狠的盯着她。“对,就是我。”古亦贤冷冷一笑,扬起头,“还真感谢这场雨,看来老天都不想放过你。” 成怀安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与京城的那一次相比,眼前的古亦贤,眼中充满了杀意,她想杀自己。“保护太子,我拖住她。”任百呈拿起自己手中的剑冲过去。古亦贤举起剑用剑鞘一挡,拔出剑,将剑鞘一扔,二人在狭窄的破庙里开始激烈的相斗。本来就破旧不堪的破庙,哪经的起这二人的折腾,两根柱子隐约中微微颤动。任百呈见自己和古亦贤在门口相交锋,太子根本出不了破庙,于是引诱古亦贤直从顶上破庙而出。两人立在房顶两侧,任由晰沥大雨打在身上,那一白一黑的着装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得以逃出破庙的成怀安,在下面仰头望着房顶上的任百呈,“任兄!”“快送太子离开。”任百呈看也没看成怀安,提剑直刺古亦贤。只听“锵”的一声,古亦贤持剑横于胸前,一挡任百呈刺过来的剑。“还有我呢。”终于赶上的李越,直奔向成怀安,挡住他们的去路。虽然飞了这么久,让她有些疲惫,但给她更多的是兴奋。“我们拦着他,你们快送太子离开。”一名手下自告奋勇的冲在太子前头。而恰好这时,任百呈派出的手下,不知从哪里这么快就弄来了三匹马。他见太子有难,赶紧下马,牵着这三匹马走过去,单膝跪下,“请太子上马。”成怀安接过绳子翻身上马,有手下将盒子交给了他。成怀安挂好盒子,抬头望向任百呈,“任兄,老地方见,驾~”想走,没那么容易。”李越欲追过去,但被几个黑衣人拦下,“行,就让本公子先陪你们玩玩。”古亦贤见成怀安逃了,也欲追过去,但被任百呈缠着无法□。这任百呈也不是省油的灯,武功算是了得,虽无法伤及古亦贤,但和古亦贤周旋,还是有些余力。古亦贤知道任百呈打得是什么算盘,收剑反手于后,左掌劈向任百呈,任百呈举掌还击。“啪~”两掌相碰,带动自身真气,他们周围的雨,好像被甩一样,泼向四处。脚下的破庙,终于承受不住这波抵挡,竟轰然倒塌。论剑法,古亦贤自然不能与熟练的任百呈相较,但论内力,任百呈也自然远不如古亦贤。这一掌下去,他被弹了出去,随后摔在地上,未等他缓过神,虎口一阵剧痛,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古亦贤飞落他面前,持剑直指他的咽喉。剑在咽喉,任百呈已经无还击之力,他任命的把眼一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请动手吧。”古亦贤当下剑,雨水拍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居然放弃了亲人的性命。” 闭眼的任百呈,听到古亦贤如此一句,猛地睁开眼,见她已收起剑,身体不由的松下来。把拿在右手的剑扔了,捂着剧痛的胸口,他的嘴唇,已经失去的血色。他抬头望着古亦贤,“你想说什么?”“任家有着几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却为何甘愿放弃,甚至是性命,也要追随东辰。” “哈哈,哈哈…”任百呈突然仰天大笑,恍如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等他笑够了,脸上随即露出狰狞的恨,“因为我恨宗政一家!”“恨?有多恨?”古亦贤语气平淡,结果如她所预料。“就因为我任家拥有不尽的财富,我爷爷才会惨死在马下。你知道吗,什么是五马分尸?就是一个活人的四肢和头部都被套上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就是马。当这五匹马同时奔跑,那个人就立刻被分尸也即刻丧命。我父亲,就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爹被活活分尸,忘了告诉你,我父亲当时才十一岁。狗皇帝为了取悦,让我父亲目睹了自己的爹是怎样惨死的。”古亦贤撇开脸,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确实是丧尽天良。按此推算,当时的皇帝,应该是祯儿的爷爷了。任百呈没有放过古亦贤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讥笑道:“怎么,你也怕了?你知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受五马分尸之刑?有人在狗皇帝耳边不知吹了什么风,说我们任家有副仕女图,而且图里的美人会弹琴…”“我不想听你说废话。”古亦贤冷冷的打断。“也是。”任百呈自嘲,“毕竟不是你们家。”“你父亲愿意牺牲一切,包括性命,也要助东辰得天下,对吧。”“对。”任百呈承认道,“只要东辰得了天下,就会给我爷爷还冤,我任家也会成为江湖上最大的世家。”“牺牲的真大。”古亦贤瞥了他一眼,走向倒塌的破庙,她在废墟里找到了剑鞘,将剑收起后,又走向任百呈,“我今天不杀你,告诉成怀安,我们天山见。”任百呈有些意外,他扬着头,他想看清古亦贤的表情,但雨水打在脸上,他无法看清。“是吗。”任百呈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讽刺的笑道:“一个女人,你说天下能容的了她做皇帝吗?大正的气数将近,这个世界,需要换一家来坐了。” 古亦贤越过他,走到马匹前,拉过缰绳坐上去,“这个世界,不是你任百呈说了算,也不是成怀安说了算,能者居天下,宗政昭舞,就是天下人选出来的。李越,我们走,驾~”“啊?”正打得火热的李越,见柳贤居然要撤,也只好收手,乘上另外一匹马和她回去。 “敏儿呢?”古亦贤问。“敏儿和关姐姐她们在天下第一楼,安全的很。对了柳贤,有个女人在找你。”李越与她并肩的骑在雨中。“谁?”古亦贤侧头看向她。李越擦了一把打在脸上的雨水,“一个自称李姓的女子,但她却不说自己的名。” 古亦贤僵住,两手紧紧攥着缰绳,心怦怦的跳,祯儿来江南,是为自己而来吗?她强装镇定,“走吧,我们去第一楼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