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次日，夏树果然出现在公司，这让静留十分满意。目光不时跟随她忙碌的身影，她似乎真的长大了，已不是当初时时让人照顾的孩子。会议中，庸懒的聆听黎人的汇报，显得无精打采。斜眼瞄了瞄蓉子，单手撑着头，半眯着眼，似乎正打瞌睡。她身后的夏树，埋头努力作着记录。这场景让静留觉得好笑。无良上司与劳苦秘书。

“静留！！！”汇报完后，眼件两位老板都心不在焉，倍受打击的黎人故意提高了音调。

“静留！！！！！”蓉子在高调的男音下转醒，瞧了瞧静留，呆得正过瘾，也忙出声呼唤。

依旧没什么反应，身后的秘书，只好用笔轻戳了戳发呆中的上司。

“诶！！！”

“有什么意见没有？”蓉子轻咳了一声，直起腰身。

“没有。你看着办好了。”不自然地转了转坐椅。

“那就这样好了。散会吧！”蓉子颇为不悦静留的走神，语气中凸现几分赌气的成分。

“诶？？好。”还没能完全进入状态的静留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一脸释然地耸了耸肩。

众人先后走出，会议室又只剩下两人。

“干嘛一直盯着夏树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走近静留，指尖轻划她弹指即破的面颊，带有挑逗意味的询问。

“你吃醋？？”扶住半倒入自己怀里的人，丝毫不亚于对方的气势，刻意轻哈着气体逼近那敏感的发芰。

“不说算了。”险些就要沦陷，蓉子忙伸直了双臂，将她推到离自己1米之外的距离。

“啊~~~，蓉子真是好坏呀！！！”没有得逞的阴谋，难免失望，并不掩饰内心的遗憾，一脸沮丧开始向双颊红透的人撒娇。

然后，就在下一秒，正色回答，“我只觉得她长大了不少。关心下而已。”

“下午，你去接和人。最近祥子那边让我很不省心。”并不惊讶于她突然的转变，得到答案之后，也没有继续追究。

“蓉子不觉得最近跑那里跑太勤吗？我都要吃醋了。”红色的瞳孔快速的收缩，充分表现着主人的不愉快。

“你会吗？”背过去的身影再度回转，似喜非喜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当然不会。”虚假的谎言，说出来，字字都理所当然。

“我先走了。”还是微笑，却在她无法注意到的方向被轻瞄的一丝哀伤替代。终究，她还是在乎她是否在乎。

伫立在窗边，目送蓉子离去，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的滋长。其实，不是没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甚至早就在心底作好了那样的准备。但是，非到最后一刻，怎么也不想那么轻易承认失去。

回到办公室里，几个职员正围着繁忙中的夏树叽叽嘎嘎不知在瞎扯些什么，眼见夏树快要爆发的火焰越来越明显。靠着门看戏的静留，抬头看了看时钟，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正是伸出援手的最佳时机。

“夏树，一起去吃饭吗？”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足以使周围的人退避三尺。

“啊，好。”这突然杀到的救星，让自己的心里涌出了点滴的愉悦。

迫于静留强大的压迫力，一群人垂头姗姗而去。

吃饭时，很少来这里餐厅的静留吸引了相当数量的眼球。习惯于这样场面的当事人悠然自得。反而夏树让这些羡慕加嫉妒的目光盯得浑身不是滋味，一直尽力压抑着将他们全数哄出去的冲动。

“夏树很受欢迎呢！！！”快速吃完，静留端着热咖啡，仔细观摩着夏树的动作。不忘适时的调侃

“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脸瞬间胀得通红，埋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瞪大了翠绿的双瞳，恶狠狠地盯着那张不正经的脸。

“你还真是老样子。”在那甜不死人不甘心的笑容下，再度败下阵来，无奈摇头。

“这不是很好吗？”（拜托，再笑的话人都给你气升天了。。。）

“是，是很好。”夏树的表情，浮现出半分的苦涩。

“夏树还爱吃美乃兹吗？”留意到夏树些许的伤感，静留岔开了话题。

“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吧。”

听完夏树的话，静留走到贩卖机前，买了一盒美乃兹，完全不顾夏树错愕的表情将它全数倒入夏树的碗中。

“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双手捧着下巴，诡异的笑着说。

“好啦，静留你。。。”不太明白静留的用意，夏树惊愕之后没有说话，只孩子似扒着碗里的饭。不敢抬头，害怕眼泪不争气的流出的眼泪被静留看见。

“呀！！你还真吃啊。”夏树的举动，颇让静留感到意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找不到理由，来解释她对这碗恶作剧似的午餐所采取的处理方法的合理性。

“不然，你说怎么办？”

“倒掉。”静留作势来抢夺夏树手中的碗。

“不，不用了。这个很好，真的很好。”宝贝似的紧抱在怀里，难舍其中暗藏的情意。依旧闪躲，但这次却没能逃过那双精明的眼睛。

无声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将碗里的东西吃得点滴不剩。又开始有些迷茫自己的心情，明明说了只是朋友，为什么就是摆脱不了，每看见她那样无助的样子，想要安慰的冲动。藤乃静留，快给我清醒一点吧。

“对了，夏树，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呀？？”

“秘密。”难得冷淡 ，侧着头静望着窗外。

下午，带了2个孩子。4个人其乐融融拜访了名为“夕”的咖啡屋。相互间展现的亲密，让旁人羡慕。

曾经对静留颇有好感的圣，板着脸孔狠盯着若无旁人的4个人。如果不是志摩子拦着，早就冲上前去。这像什么话嘛。

门开启之后走进的是发色相同却长短不一，步态高雅而不显做作的两位女子。视线无意在眼前的欢快中停留后，短发女子的目光刹那犀利。柳叶双眉渐渐紧靠，拧着黑色提包的两手不断相互摩擦。

站在一旁的长发女子，气势汹汹欲走上前，却被身后的人使劲拉住。摇了摇头，神色黯淡，悄无声吸地走出咖啡屋。

海边，依靠栏杆向远处眺望，全然流露的伤心与失望，任谁都可一眼看穿。阵阵海风带起涟漪的裙摆。

祥子没有靠近，只是远远观望，细细品味她心中涩涩的伤痛。

“祥子！！！为什么答应去相亲？不是说好了，不会任人摆布吗？？”第二天，得知祥子同意家里安排的相亲后，蓉子急匆匆赶到祥子所在，几乎是用了最大分贝质问。

“姐姐不用再管我的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该如何面对。”祥子将脸调到一侧，不去看那张令自己心碎的脸。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姐姐呀，怎么可以不管你？”蓉子也不示弱，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迫使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姐姐可以为了我放弃现有的幸福吗？能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蓉子没有能够理解祥子话中的涵义。

忽然将蓉子拉近自己，吻上那梦寐已久的唇瓣，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喧发。

“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你可以给吗？”分开后，冷酷的眼半刻未曾离开蓉子错愕的脸。

良久，蓉子没有给出答案。

“不要再管我了，你根本管不了。回去吧，回去静留的身边。那里才是你的归属。”歇斯底里地赶走蓉子后，扑到床上放声痛哭。

这是近日里，蓉子回家最早的一天。静留与和人都还没有回来。那两人近来越来越亲近。甚至让蓉子错觉到以为和人是静留的儿子。

静静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祥子白天的话。那样认真的表情，让人无法怀疑这话的可信程度。

换而言之，祥子反复强调的没有得到回应的爱，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从来没有察觉到呢？或许，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去确认。可笑，实在是太可笑。自己当初旅行的理由，只是为了淡忘失去她的伤痛，却为她带来了更大的伤痛，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那样的话她也好，自己也好都不会有如今的苦痛。如今，现如今，该如何面对？瞬间，蓉子联想到了夏树，原来她跟自己一样，是个糊涂的笨蛋。忽然觉得能够体会夏树的心情，以为自己离开，她就会幸福。结果。。。，比较起来自己似乎比她更幸运，因为至少身边有静留，可以渐渐让自己对过去释怀。可夏树。。。

归属吗？那确实是自己向往的。可是为什么不每个人都能够拥有呢。无视妹妹现在的痛苦去继续追逐错误之后得来的幸福吗？或许这样也不错。然而毫无生气，如行尸般的祥子。这就是对爱背叛的惩罚吗？

还有，静留呢？她怎么办？一片深蓝忽闪而过，心痛，想到那样的结局就好心痛。可是，祥子，我是她幸福的向往。到底哪一边才是该走的方向。

夜晚，与静留没有说过半句话。最近与她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尽管如此，却仍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爱。只要望着她熟睡的脸，就能感受沁人心脾的幸福。放弃，谈何容易，又如何舍得。反反复复，一夜的挣扎。

清晨，身边的她还在熟睡。轻轻吻了吻红润的唇，悄声走出卧室，拨通了玖我夏树的电话。

蓉子的邀约令夏树很吃惊。有些忐忑，依然决定赴约。

没有往日的神采，今天的蓉子显得焦虑与不安。

“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离开静留吗？”坐下没多久，蓉子就开门见山的提问

“因为希望她能幸福。”虽然有些难以猜测蓉子的目的，夏树还是诚实回答。

“离开她她会幸福吗？”冷笑，仿佛嘲笑这愚蠢的想法。

“恩。。。”夏树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继续。“静留的母亲曾经找过我。。。”

“什么！！！！”这话确实令蓉子惊讶。

“就在我决定结婚以前。她说静留是未来最有希望继承藤乃家事业的人。而那时的静留一心都扑在我身上，根本没有闲暇去顾及其他，那样的她是无法成长的。静留的母亲告诉我，如果自己不清楚对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就明确让她断了这念想，以免耽搁了她美好的前程。所以，我用了卑劣的手段，逼迫她寻找自由。也可以让我自己获得自由。我不希望成为困住她的牢笼。当然了，也不希望她是我的牢笼。然而。。。”一边漫不经心用手搅和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回忆悔不堪言的往事。

“然而。。。”

“离开以后我才发现，她的存在对我而言的意义。”

“现在对自己的心情非常清楚了吗？”

“恩。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知道静留现在爱的人是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和静留感到为难。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对你是伤害，我马上就会离开。”察觉到蓉子脸上并不是很明显的异样，夏树赶紧表明态度，她并不想破坏静留来之不易的幸福。

“不，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跟我一样的傻瓜，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果然，我没有资格嘲笑你，因为我只不过运气比你好而已。”

“蓉子小姐。。。”

“夏树，很爱静留吧。”

“恩，我想我一直很爱她。”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她身边。请好好照顾她。”

“蓉子小姐。。。，请不要伤害静留。如果那样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夏树，人生中有很多无奈，这一点，相信你比我了解得更加深刻吧。”

“她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夏树激动的站直了身躯，十分严肃的看着蓉子。

“尽管如此，我。。。”没有说完下边的话，蓉子逃似得离开。

徒步来到‘夕’，圣工作的咖啡屋。

客人并不多。朝柜台边上的圣苦苦一笑。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今天怎么有空来？”那样子的蓉子，圣不免担心。

“想休息一下，觉得最近好累。”迷茫的眼，仿佛找不到交点般四处游移。

“祥子的事，真是辛苦你了。”走近坐下，轻轻抚着她的头，拉到自己怀里。

靠着圣不太宽厚的肩，蓉子没有说话。

“不过，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事就一直是你生活的重心，现在似乎也不例外呢。”这样困惑的蓉子，让圣对从前有了感触。

“这么多年了，有琹的消息吗？”

“没有呢。”

“以后要怎么办？要一直等下去吗？”

“其实。。。，算了，也不重要了。我想我也该重新考虑下自己的人生之路了。毕竟，人能活到多少岁呢。是吧。”无奈的圣，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切都结束一般。

“记得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将头挪出圣的怀抱，满挂着微笑祝福。

“你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除了微笑以外，圣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样的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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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祥子母亲的电话，蓉子火速赶到小笠原家。

神色凝重的与祥子对望了许久，猛一把抓起祥子的手。

“好，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尽管心如刀割，蓉子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或许当初的剧本被恶作剧的修改，那么现在改回来吧。留下的只有无数的对不起而已。

心事重重行驶回家的路上。最近蓉子都不会早回家，特意让自己不要接和人，早回家的目的。隐约猜到几分，可无论如何就是不想承认。

客厅有些昏暗，忽隐忽现可见厨房的灯火。

没有打扰忙碌中的人，先冲洗掉一身疲惫。

再回客厅时，四周一片黑暗，只留下餐桌前跳动的烛火。心里一下透凉。深呼吸。走向前坐下。保持着优美温柔的笑脸，静静地陪着对面的女子享受宁静的二人世界。

最后一滴酒喝完以前，蓉子一改刚才陶醉地神色，突现悲伤却也坚定。

“我们分手吧。”镇定的语气，卷起强烈震撼的寒意。

“这么说，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静留的表现得十分沉稳，丝毫不显慌张。可天知道她内心快接近崩溃。

“恩。”

缓慢举杯，让那绯红的液体灌入口中，之后，将酒杯悬于半空中松手。

“砰~~~~~~~”完整的酒杯，碎裂脚边。

“再见。”转身，拿起外套，开门，一切都那么流畅，自然。

蓉子追到门口，使出全身力气奉上最后的吻后，将静留猛推出门口，狠力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无力下滑。没有能够看见，就在门关上那一刻，静留无声的泪。

心不断下沉，仿佛被人掏干了心肺。将爱车舍弃路边，徒步前行。

失去了方向，这感觉与8年前惊人相似，不能私守的爱，正如水中的明月，到头也只能是一场空虚而已。

路边名为“夕”的咖啡屋，燎亮着灯火。推门走进，惊讶于圣旁边站立的发色与自己相似，带有少许稚气的女子。

“呀！！！是你。怎么那么有空？”掩盖不了的惊奇，圣赶紧走过来。

“呵！！！以后会更加有空。”瘫坐椅上，无可奈何的笑脸。

“冰咖啡？”

“如果你想喝的话，我也不介意。”

“那还是热的吧。”本来想逗她开心一下，不过看来不是时候。

精心给她泡制了咖啡送到面前，小心翼翼想要找到问题根源。

“怎么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觉得呢？”

“我是在问你吧。”

“我不知道。”从进门开始，静留的笑容一直很无奈，甚至到了许多的苦涩。

“很奇怪哦。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跟蓉子吵架了吧。”圣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这家伙是不是那天跟别的女孩子闲逛给蓉子逮到了？”

无言。。。

“说话呀。”

“她跟我分手了。”

“为什么？”

无言。。。

“难道说。。。，是为了祥子？”

“又何必明知顾问。”

“那个笨蛋。”圣忽然离坐，扯下身上的围裙随手一扔，向门外跑去。

猛按门铃，没有人回应。圣绕道窗边，探视着屋里的情况。隐约可见，靠门的角落蜷缩的身影。

“砰砰砰！！！！！”用力敲打着房门，焦躁的气焰怎么也不能压制。

“蓉子！！！蓉子！！！”

门终于开启，冲进屋，摇晃着满脸泪痕的人。

“你告诉我，你到底爱的是谁？”

蓉子没有回答。

“说啊。”

“你说是谁就是谁吧，反正她也不在乎。”

“你做这样的事，值得别人在乎吗？”

“确实不值得。”

“那为什么要做？”

“圣。。。，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为什么每次伤害的都一定要是爱你的人呢？”

“难道就不能改点那多管闲事的习惯吗？”

“如果改得掉，就不再是我了。而且，圣，你也认为这是多管闲事吗？”

“或许不是。不过未免太可怜了。”

“她一定会找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那么你呢？你的幸福，不要了吗？”

“幸福的诠释不仅仅是一种。”

后退到阶梯的底端，仰望蓉子泪痕尚存的脸。

“去追求你要的幸福吧。去吧。。。，去吧。。。，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静留她真的不在乎吗？”

“她不该在乎，你究竟爱她有多少。”

夕的角落，静留轻声细语与志摩子攀谈着什么。望见自己走近，停下注视过来。

“你说得对。确实没有余地。”

“我想，我该回去了。”

公司，再次相遇。无言的对视望被黎人的介入打断。会议室，是如今唯一能相处的地方。想到这里，静留觉得万般讽刺。

有了蓉子的事前的提醒，夏树不难猜出静留无精打采的原因。自己也没有说服蓉子的能力，只能装作无事，强拖着静留与自己闲逛。

来到‘夕’。圣好似正等着静留般冲上前来。

“静留，蓉子的行程好象已经决定了。”

“是吗？”静留随声应付后，自顾坐下。

“要再去一次吗？”圣凑到面前满心期待的询问。

“有必要吗？”

“她很爱你，所以说不定。。。”

“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至始至终，静留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动摇。

“藤乃静留！！！！”圣终于受不了她事不关己的态度，一把抓起她的衣领。

“。。。”

“你到底爱蓉子多少。”

“可以的话，我自己也想要衡量。”

圣此时情绪高涨，遏制不了怒气，高举的右手，就要落在静留粉白的脸上。眼看来不急阻挡，夏树一把扯开静留，凑身上前。

“啪~~~”清脆的耳光，应声而落。

“夏树。”静留惊异了片刻，将夏树拽到自己身后。面露凶光，放慢语速，样子可怕至极。“佐藤圣，你是否太多管闲事。”

气急败坏的将夏树拖到车里，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退。

“干嘛忽然挡出来，你以为那家伙可以打到我吗？”

“对不起，静留，对不起。”静留生气的样子，真的是罕见啊。

“我不是要责怪你。”轻扶着夏树红肿起来的脸。

“静留不挽留蓉子小姐真的可以吗？”

“她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更改，我也不能。”

“可是那样，静留就太可怜了。”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你。”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的是我。”

“静留以后会怎么办？”

“顺其自然咯。”

“那个，静留，我。。。”

“什么？”

“没什么。”

五天以后，蓉子与祥子带了和人离开了日本，归期不定。静留并没有去送机，因为自己也不肯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回避，也不为一个良好的选择。

一如既往过着平常的日子，只是少了依托，空虚了不少。蓉子的离开，让夏树格外担忧，因为静留对于感情的执着，这次所承受的伤害绝对不轻，不过，她只是隐藏得很好。

于是，弥生与夏树，渐渐成了这房子的常客。三天两头，跑来打扰。

至少表面上静留看起来还不错。

这注定是个寂寞的新年。。。

屋子里聚集了众人，惊扰着这里的宁静。

喧闹以后，差不多的人都醉倒在地。夏树早没有了喝酒的习惯。屋子里没有静留的踪影。寻到走廊上，穿着和服的她倚靠在房柱上睡熟。

“这人真是。”稍许宠溺的埋怨，拿了毯子替她盖上。然后坐下来，细细品味着她的脸。

“蓉子”随着梦中人的呢喃，光洁的泪珠闪烁在眼角，着魔般靠上前，轻轻含住那液体。静留眼泪的味道，很苦涩。感受到空气的压抑，夏树俯身紧扣，冬天里并不属于她的温暖。

外来的压迫，让静留快要喘不过气来，猛睁开眼，迎上夏树孩童般的睡颜。

“夏树。。。”轻唤了一声，并没有动静。

倾力将她抱入屋内，惊叹她居然仍未转醒。（其实她早醒了，夏树也学会用计谋了。什么世道啊！！！）

再度回到寒冷的庭院。天空，开始飘起细小的雪花。

“蓉子，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静留。。。”身后是夏树低沉的嗓音。

“你醒了？”

“我，根本没有睡着。”

“夏树也学坏了呢。就那么想让我抱吗？”

“是。”

“诶？？”

“我说是。”

“夏树，玩笑该有个限度哦。”

“我说的不是玩笑。静留，我喜欢你，我。。。”

“够了。”毅然打断夏树的表白，静留神色里不带半分缓和余地。

“我应该说过，我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

“这不是同情。。。”夏树声音发颤，极力想要证明。

“我该不会想告诉我，经过8年的反思，爱上我了吧。”

“是。”

“你不觉得这剧情太老套吗？”

“静留，我说的是真的呀，你相信我。”

“那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想法与观念，想要跟我一起呢？夏树，请不要如此残忍。”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呀！！！静留！！！”

“那么，就用你的方式证明给我看，什么是爱？”无神的眼，空洞一般望向天空。再度经受感情失败的静留，早已不相信，还有爱的存在。

冷漠的语气震得夏树浑身哆嗦。

要怎样证明？丝毫没有头绪。

对了，不是有人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吗？

是了，死。。。。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你就会明白？

自己过去曾经那么残忍的伤害过她。这样是不是可以赎回自己所犯的罪。

狠下了决心的夏树走入了死角。抬起坚毅的脸，看着静留。

“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弥生？”

“有什么事吗？”

“不是要我给你证明吗？”

“要远行吗？”

“也算吧。”

“恩，没问题。”

静留不清楚，夏树所谓的证明方式。

海边的悬崖，那是妈妈当年坠落的地方。

忽然很感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与母亲一同死掉。如果自己没有遇到过静留，说不定静留现在会过着幸福满满的日子。

刺骨的寒风不断吹打在身上，耳边，静留的话语不断响起，“证明给我看。”

如果活着没有可以温暖的地带，那么不如。。。，现在我就给你证明。

步步逼近，没有半分犹豫纵身跃起，寂静的海面，立刻泛起波澜。

PS:这章真的好长,快点结束吧...MS,关键的一句贴掉了....:L

本帖最后由 静留的海鱼 于 2005-12-27 23:3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