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的频繁空袭已经近持续一周,空中腾起浓重烟雾,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奈绪扛着摄影机,冒着随时被击中的危险奔波在战地。
每每看着平民或士兵死在炮火下的惨状,奈绪一边拍摄一边在心里黯然,原来人的生命也可以如此的轻微,如尘土。
战争因为受到当地军民的猛烈反击,而变得很异常激烈,巡航导弹突击、隐形战机突防、战略轰炸机,死亡,倒塌,硝烟滚滚,越演越烈。
好几次,奈绪从倒塌的房子下狼狈的爬出,扒开身上的泥砖时,随时会碰到不知是谁的断手或断脚,血淋淋的,她捂着肚子,眼泪呛出。
好几次,奈绪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妇女孩子,她冲上去想救他们,却被同伴拉住,之后,她看到头顶轰鸣的战机,他们躲藏在破败的房下,目睹着死亡的挣扎残酷。
好几次,奈绪对着炮火残红的夜空,思念着在祖国的父母朋友,想着舞衣的笑容,想着她的忧伤,一遍一遍的,然后她笑了,很苦涩,原来爱情,已经在很久之前,悄然住入她心,只是当时以为是寻常。
战争,轰炸,失业,死亡,饥饿,这些一直以来都是如影随形。
看着失去父母的孤儿缩在废墟里伸着瘿弱的小手,可怜巴巴的大眼,奈绪只觉心里堵得很慌,她有力的拉扯着胸前的衣服。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那个女人,比起这种残忍,那个女人好仁慈,真的好仁慈,特别的仁慈,奈绪哭了,为自己身上没有太多可以给予的食物。
同伴的急呼,孩子惊恐的眼神,随着轰轰的巨响,奈绪倒在地上,恍惚看到凌空飞过的战机,桔色的火花伴随着滚滚的浓烟。
那火的颜色,像舞衣的头发,不过,没舞衣的漂亮呢,大概,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吃不到她煮的美味拉面了,再也吻不到她的唇了。
大概,人死前,一生中经历的事,都会如闪电般的在脑海回放,原来,回望这短暂的一生,想起的人,仅仅的是你而已,你灿烂的笑颜,真的如阳光一样温暖,真的好温暖。
身穿白衣的护士,递完最后一条纱布后,拿起手巾,擦拭着主刀医师额头上的汗水,感兴趣的问。
秀气的眉毛下是一双清澈纯净的碧瞳,掩不住的疲倦,却依然清清亮亮的,闪着温柔的笑意。
低沉,因劳累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却意外的温柔。
护士好奇的看着医师,对于这位年轻的医师,充满敬仰。
她没有抬头,却清楚的回答。
本帖最后由 李柔 于 2009-2-22 14:51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