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作者:紅色法拉利
更新时间:2008-11-07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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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當夜我們去了克克的房子,她留下鑰匙要我們給她看著家,誰知道卻正好救了我。陳湛買了啤酒和零食來,我開著電視喝了個酩酊大醉。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在家里是獨生女,媽媽雖然脾氣不好,可是我基本也是有求必應,爸爸更不用說,恨不得把心都捧給我。長大了上學,有陳湛,有皮蛋,有一干感情不錯的狐朋狗友,基本沒有誰能有所謂的欺負我。我一直活的春風得意,只有我對別人拔刀相助的分,沒有哪個人能讓我過的不舒服。挨打這樣的事情更是沒有,一方面我很少惹事生非,另一方面別人知道我的朋友們黑白通吃,輕易也不會招惹我。除了小時候淘氣被媽媽打過幾次,沒人動過我一根汗毛。



現在,居然挨了踢,而且是被一個男人踢。身體的傷害在其次,心里的嘔才嚴重。又何況他對寧海的心思,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緩一緩,過了這一陣,我找人教訓他一下。”陳湛叼著煙,安慰我。



“呵!人家寧海會心疼的。”我灌著酒,自嘲的說。



“行了你,怎麼這樣啊?你看看寧海,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你還想怎麼樣?這樣的關係她要承受多大壓力啊?你怎麼這麼不知道體諒人?”



“她有壓力我沒有麼?一樣的事情,我怎麼處理解決的?她呢?我還要怎麼樣?”



“好了好了,你現在不冷靜,我不跟你說了,喝完了睡一覺,明天起來該怎麼解決問題解決問題。別胡鬧了啊?”



“解決個屁!愛干嗎干嗎去,我不玩了行不行?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你就會來這套,這招數玩多了也不靈,時間長了寧海摸透了你脾氣,就不吃你這套了。”



“不吃正好,一拍兩散。這世界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



陳湛知道我在說氣話,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等我喝得差不多了,就把酒收了,連拖帶拽把我弄到床上去睡了。



第二天起來我頭疼欲裂,掙扎著去廁所吐了,心里和身體都難受得厲害。陳湛送了些吃的過來,我用她的手機打電話去單位請了假,窩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陳湛把她的手機SIM卡拿出來,把我的卡換進去,一開機,就有歡快的音樂傳出來。



“我靠!完了完了,我的手機要爆了!四十七條短信啊!”



我皺著眉頭看她一眼,回過頭來繼續不理。



“你是不是開了全時通啊?怎麼還有這多的系統短信?”



“除了系統的就是寧海的,看不看?”



“系統短信也是提醒你,**時間寧海撥打過你的電話。”



“我舍己為人,把我自己的短信和系統短信刪掉,把寧海發給你的留下。”



我不想聽她叨叨起來沒完,一把搶過手機,自己看。寧海的短信都是情急的時候發的,看出來情緒很亂。先是軟弱的解釋和辯解,然后語氣有些硬,跟我昨晚的賭氣話差不多,可能又覺得不妥,很快道歉。



說實話,寧海那些帶著一絲哀求的話讓我看了有些心疼。她從不這樣的,無論是人還是事,哪怕她再看重,也不會失去自我。這一點也正是她跟那些在愛面前完全不要尊嚴的女人最大的不同。也正是她的這種自尊自愛,才會讓我在尊重的基礎上去愛她。賈寶玉的理念我秉行了個透徹,“敬而昵之”是我對寧海的一貫態度。



但是我不想回應,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去回應。昨晚的那一幕給我的刺激太大了。現在我沒有當時的激憤,卻是很深的疲倦和挫敗感。



我很了解自己,雖不至於一無是處,可也是諸多缺點。相對於寧海身邊的那些朋友,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跟我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不是因為上學的時候就熟識,我們根本沒有交集的可能。寧海自身的優秀決定了她不需要去依靠誰,而我又能夠毫無保留的給她愛,一心一意對她,才會有我們的相守,而避免了來自於自身的壓力。



現在,由外而來的壓力卻擺了上來,甚至還不是最嚴重的來自家庭的,就讓我們的手握不到一起,失了分寸亂了陣腳,真到必須面對父母那一天,我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局面。是不是從我們自己心里就已經打敗了自己。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里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是寧海,那熟悉的號碼是除了家里的電話以外我唯一能記住的。



想了一會,我還是按了接聽鍵。我想象的出寧海打著電話焦急的神情,我不忍心她著急難過。



“樂易!樂易?”



“嗯。”



“樂易你在哪?在家嗎?我不敢往你家打電話,你先回來好不好?”



“……”



“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事情不是你想的樣子。”



“……”



“樂易,別這樣好不好,別這樣……”



寧海哽咽的聲音傳出來,仿佛在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我努力喘了幾口氣,才開口說話。



“寧海,我們先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寧海克制了一下情緒,“分離不是個好辦法,你知道的。”



“可是我現在累了,我不想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想面對我?”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我沒有做錯什麼的。”



“難道是我錯了?”



“聽我解釋一下就那麼困難麼?”



“至少現在我不想聽。”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這樣耍脾氣能解決問題嗎?”



“那我要怎麼樣?被打了左臉還要笑著把右臉也貼過去?抱歉讓你失望,這樣的成熟我做不來!”



“樂易——”



“夠了夠了!你去找你成熟穩重的吧!我高攀不起!”很大聲地喊完,我憤力的扣了電話。



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無力。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電話一扣,我居然真就跟寧海斷了聯絡。她不再打電話給我,我當然也不會打過去,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們之間竟再無干系。



我的情緒經曆了很艱難的過程,憤怒、賭氣、激動地感覺慢慢消失以后,牽掛、思念、擔憂、怨恨又層層翻了上來,折磨著我,讓我寢食難安。



白天,我一頭扎進電腦,工作完了就上網。泡論壇玩游戲聊QQ,用盡一些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晚上,陳湛拉我出去吃飯,喝酒,唱歌,認識一大堆各色的男男女女,醉生夢死。



夜里,在酒精的刺激下我胃痛的像蝦米一樣蜷縮在床上,一頭冷汗,止痛片吃到不再有效用。



沒人能幫得了我。



我想寧海,很強烈的想念。這種短時間的分離不會讓你去想一些在一起的場景,對話。只是單純的想念那個人,想念那個柔軟的身體,溫柔的笑容,想念把寧海抱在懷里時真實的触感,懷抱空空的感覺最讓人脆弱,我雖然死咬著不肯哭,心里卻垮得一塌糊涂。



忍到極限的時候,我想到了——分手。



這兩個字出現在腦子里時嚇了我一跳,極度惶恐的感覺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到頭了麼?就這樣到頭?怎麼甘心?怎麼能甘心?隨即扭著頭否決自己,不能!



假如換一個人,不是石揚。王者,程進,或者是寧海姐夫那樣的人,我都有理由說服自己。我的退出能換來寧海平和寧靜而又幸福的生活,我做不到也會強迫自己去做。可是現在不行,石揚不是一個能依靠的人。他的眼睛里滿是凶狠暴戾,我怎麼能放心把寧海交給這樣的人。不管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寧海不幸福,而我又無能為力的時候,實在無法想象那將要承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可是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樣一種百般煎熬下我等來了26歲生日。



這一年的生日,成為我人生中永遠忘卻不了的記憶。那兩個夜晚所發生的事情改變了很多人生活的軌跡。我的,寧海的,石揚的,甚至,陳湛的。



12月24日,天氣很冷,下午的時候就開始下雪,很難得的白色聖誕節。



從早上開始,我隔幾分鐘就會看一下手機,我知道我在等什麼。可是,一直到下班,沒有任何消息,它安靜的好像已經關機了。



好幾天前就說好一起給我過生日,晚上8點多,我和陳湛的未婚夫王東輝他妹妹王妍還有幾個朋友在一家KTV的包廂里等著從外地辦案趕回來的陳湛。電話里陳湛一直說快到了快到了,讓我到外面接她一下。這個新地方她沒來過,今晚上到處都很熱鬧,車多人多,不好找。好在我在房里也待的有些憋悶,就到外面來,站在雪地里等著。



這一條路上都是飯店酒吧等一些娛樂場所,我在門口的台階上站了一會兒,一扭頭,哈!



寧海,石揚。



旁邊一家酒吧里,寧海靠在石揚身上走出來。看起來喝了不少酒,臉上迷迷糊糊的神色。他們沒看見我,石揚側側身讓寧海靠在他懷里,慢聲細語的說要送她回去。我僵在原地,從頭冷到腳。



這是我第三次撞見他們在一起,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該我看見的都讓我看見了。他們的車開走以后,陳湛的車很快到了。我不動聲色的回到包廂,半個小時的時間里灌下了4瓶啤酒。



然后我的腦子里就出現了一個念頭,非常強烈。可是我並沒有說出來,目光陰鷙的在沙發的角落里沉默。等我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借口上廁所,從里面出來。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坐進去,



“工程學院。”語氣平靜的讓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這一路上,我竟有了要去捉奸的感覺。冷笑著,關掉手機,想象著即將出現的場面。



悄無聲息的蹬上六樓,站在門口聽了一會並沒有什麼聲音,我伸手按門鈴。



“來了。”開門的是寧海,看見我愣了一下。



我沒等她有什麼表示就走進去,寧海看我的目光有無奈還有一點無助。



“樂易——”



我進去轉了一圈,沒看見人。寧海站在門口,身上一件開襟的毛衫,臉上是一酡酒后的嫣紅。我愛極了的鎖骨上是一條細細的鏈子,沒有吊墜,不是我送的那條。這個細節触怒了我,我一下子抓住寧海的胳膊,咬著牙問她:



“你今天晚上去哪了?”



寧海受痛,抬起手來掙脫我,“樂易你干什麼?我討厭你這個樣子!”



這句討厭殺傷力很大,呵呵,討厭。我居然讓寧海說出了討厭我,這不是情濃時的嬌嗔,這是真實的心理感受。



憤怒,酒精,嫉妒,三管齊下,摧垮我的理智。一把抓住寧海的手腕,往旁邊的客房里拖。寧海不防備,一個踉蹌被我拽了進去,沒等站穩,就被我扑倒在床上。



客廳的茶幾上,有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僅憑這個細節,我就該知道石揚在寧海心里的位置。她是把他當客人看的。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不管是去她家還是在一起,寧海從來沒有給我泡過茶,她都是會說,要喝什麼自己拿。這種親密在別人那里從不曾有過,而當時,我不曾去想。



寧海發現我的失常,一邊掙扎一邊說:“樂易你要干什麼?石揚買飲料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的!”



不聽到這個名字還好,一聽到我就血沖頭頂。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今天就讓那個石揚知道,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撕扯,掙扎,瘋了的我,無辜的寧海。



跟欲望無關,也不會把責任推責於酒精。一直一直,我認為石揚如何凶殘暴躁,如何不可靠近。可到最后,喪盡天良的是我,禽獸不如的也是我。



我一直不願意去回憶那些細節。到最后,因為撕痛而無力反抗的寧海躺在床上死死攥住我的襯衣領子,啞著嗓子哭出了聲音。



“樂易——,你干什麼這樣對我?你干什麼這樣對我啊?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血紅著眼睛的我直到聽到那聲愛你,才驚醒一樣停了手。茫然無措的從寧海身上下來,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抵住了窗戶才停住,直著眼睛看她。



小海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發絲零亂,赤裸的身體上有我的手鏈、扣子在剛才的扭扯中划出的傷痕。看著這一切,我無法抑制的發抖,似乎還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在這里,這所房子里,我曾經口口聲聲山盟海誓天長地久。我們多少次纏綿溫存,彼此呵護,用無比溫柔的的擁抱和親吻去溫暖對方的心,給自己力量。可是今天,就因為一個根本不相干的男人,我對寧海做這樣難以彌補的傷害,而且就在我們分開這麼久,幾乎被思念壓抑的窒息的時候。



我想,我是徹底的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海止住了哭泣。扯過旁邊凌亂的床單蓋住自己,我依然靠在那里看著她,一動都不敢動。



“嬌嬌!酸奶買回來了,樓下超市的不新鮮,我特地去了趟家樂福!誒?你怎麼不關門啊?嬌嬌!嬌嬌?”



興奮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身影僵在門口。石揚提了一個塑料袋站在那,半張著嘴看著這一幕,嘴里慢慢吐出一個字:“海——”



“石揚,你先出去。”小海啞著聲音吩咐。



“海,”



“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石揚看了我一眼,低頭出去了,門被輕輕的關上。寧海坐起來,一件一件把我從她身上硬扯下來的衣服穿上。毛衫的扣子全部崩掉了,她起身打開柜門,拿了一件睡衣套上,然后走到我面前,用冰冷的聲音和眼神說:“你走吧。”



我看著她。



想說對不起,卻覺得那三個字是多麼的無能為力;想說我愛你,可這三個字此時又是多麼的可笑?所以我什麼也沒有說,無意識的往門口邁步。走過電腦台的時候,椅子絆住了我的腳,腿一軟就跪坐下去。我急促的喘氣,來緩解這極度的心慌。



小海走過來,站在我面前。我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她。卻是那雙柔軟微涼的手捧住我的臉,迎上她的目光,“海——”我抖著聲音開口。



“噓——,別說話。”



小海說著,慢慢低下頭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下去。



“生日快樂。”一滴淚滴在我的臉上。



我閉上眼睛,淚水成串滑落。



小海抱著我的頭,撫摸著我的頭發,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落在我的頭上,砸在我的心里。



“樂易,為了我,好好的照顧你自己,知道嗎?”



我聲哽難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石揚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要小心,跟陳湛在一起,千萬不能出事。其余的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等事情過去,你要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聽到嗎?”



我的臉貼在寧海的小腹上,哭得一塌糊涂。寧海在我面前跪下來,把我抱在懷里,擦我的眼淚,安撫我的情緒。



等我止住了哭,寧海拉我站起來,輕輕的抱了我一下,就往門口走去。我緊緊地攥住拳頭跟在后面。



石揚站在沙發前面,臉色已是鐵青。



“石揚?”寧海輕輕叫他。石揚瞪著眼睛,咬牙切齒。



“樂易你這個混蛋!”說著就朝我扑過來,寧海搶前一步死死圈住他的腰,擋住他不讓他靠近我。



“快走,樂易,快走!”



我咬著牙看著這一切,拼命說服自己往門口走去。臨出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小海的眼睛,里面滿滿全是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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