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作者:紅色法拉利
更新时间:2008-11-07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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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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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樂易,樂易?”



我從回憶里醒過神來,很不自然的對王妍笑了笑。



“對不起,我又走神了。”



“瑜伽是必須摒除雜念,專心致志的。所以別去想其他的事情奧?”她很和氣,我點點頭,繼續到剛才的動作中去。



結束以后陳湛提議去喝點東西,我看時間還早,也就去了。茶和咖啡端上來以后,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主要說些練習瑜伽的事情。突然,王妍對著我說:“其實,是我讓陳湛叫你來學瑜伽的。”



我反應了一下才理解她說的意思。“為什麼?”



“我知道你的事情。”



我側頭看了看陳湛,沒有作聲。



”你不要怪她,是我纏著她問的。”



“你對別人的隱私都這麼感興趣麼?”



“不是,只對你的感興趣。”



我態度不是很好的笑了一下。“不勝榮幸。”



“我是很認真的在說這件事。”王妍的口氣很堅定,兩只漂亮的眼睛傳遞出一種有著強烈信念的光芒,跟我散亂無力的眼神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我沒有義務很認真的傾聽。”感知了這種不同,我用一種不耐煩掩蓋自己。



“我只是想靠近一下你,因為,我很羡慕你們曾經的一切。”



“靠近我?靠近我做什麼?”



“參與你的生活。”



“嘁——”我很無奈的咧了咧嘴。



“我的生活不需要別人參與,你只是我的瑜伽教練,除了練習的時候,你跟我的生活永遠扯不上關係。”說完,我起身離開。



我只當這是一個玩笑,而且是一個低劣的玩笑。再去的時候便刻意拉開了跟她的距離。我不喜歡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一幅心機重重的樣子,這樣性格的人不在我的擇友範圍內。



王妍卻不這樣想,她的目光很執意的落在我身上,時時追逐我的目光,這讓我很不舒服,開始厭煩這課程。



一次練習的間歇,其他人下去買飲料,我覺得很疲勞,坐在地上倚著墻壁閉目養神。感覺一個人在我旁邊坐下來,我知道那是誰,所以並沒有睜眼。



“你是不是,有點兒煩我?”



我頓了片刻才回答,“是無所謂。”



“你在封閉自己。”



“那是我的事情,我需要時間療傷。”



“你沒聽說過,新的開始,是治療舊傷的最好良葯嗎?”我驀地睜開眼睛,盯著王妍看。她卻不看我,目光盯著前面的某個地方。



“我不會有新的開始了。”



“為什麼?你還很年輕。”



“跟年齡無關,我的感情耗盡了。”



王妍笑起來,我不能否認,那笑容很好看。



“樂易,你像個小孩兒。這話,多麼像賭氣。”



我有些著惱自己在一個小好幾歲的人面前的狀態,拼命想證明些什麼。



“我這一生,只想在心里留下一個人。”



“可是寧海並不是你愛的第一個人,不是嗎?而且你們也是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在一起。”



我驚訝於她知道的如此之多,卻也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所以我會有足夠的耐心等下去。”王妍總結性的伸了伸胳膊。我才徹底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做,第二個寧海。



這候補的也未免太是時候了些!她剛大學畢業,在我眼裡根本就是個孩子,在此之前可從沒聽說她有類似的傾向。她覺得我們的故事精彩刺激所以想來玩上一把?



對不起,我可沒有心情奉陪。



我當即停下了瑜伽的課程,讓陳湛勸一下王妍不要隨便游戲人生拿感情開玩笑。奇怪的是陳湛竟然反過來勸我,說不必這麼緊張,順其自然就好了。因為有她在,我無法徹底避開王妍,總是無奈的見一些面。好在,她並沒有什麼太過的舉動,我也慢慢放松了心情。



也許,是我太敏感了。



時間轉過夏天,當我習慣了死灰一樣的平靜的時候,小三,楊兢結束了她的進修,從韓國釜山回來了。



我的事,她應該已經知道,陳湛說告訴了她一個大概。克克大約怕勾起我傷心,一直以來並沒有打電話給我。我又很久不曾再去網絡上流連了,所以這是出事后我們的第一次接触。



那頓飯的氣氛弄得很怪異,克克很冷漠,除了詢問我一些身體傷勢的情況以后就不再說話,別有深意的看著我和我身邊的王妍。王妍表現得很親昵,在一邊給我剝蝦。我並不反感海鮮,但是因為怕麻煩而自己不會去吃。以前,寧海會以極其優雅地道的手法幫我剝好,既不放進餐盤,也不噁心巴拉的送進我嘴里,就那麼擱在指頭上,我自會很有默契的低頭去吃,順便還咬寧海的手指頭淘氣,常常被克克笑話為跟小狗一樣。



這些我和寧海之間的親密被我塵封起來,不會有其他人代替她。所以王妍的好意我只會說謝謝,然后拿餐盤接了,擱在那里,冷掉,不去吃。王妍並不在意,依然殷勤的倒可樂,跟陳湛開玩笑活躍氣氛。克克不動聲色,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卻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所以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我開始有些激動起來,身體仿佛一台陳舊的生銹的機器,開始吱嘎吱嘎的重新運轉。克克的聲音很低,讓我到她家里去,我聽出她極力壓制的激動,受了傳染一般的開始有些輕微的抖。不過我還是穿好了外套,忍住劇烈的心跳,到了她那里。



跟我想得不一樣,只有陳湛在那里,蜷坐在沙發前面的地上,臉上是懊惱頹廢的神色。克克坐在一邊看著她,臉色冷峻。



我進來后,陳湛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神色慌亂。滿屋子是煙氣,我抬手在臉前揮兩下,走過去在克克面前坐下來,等著她們的下文。



“我在韓國的時候聽到陳湛說這件事就覺得奇怪,以寧海對你的感情,我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放棄。回來仔細問問她,”克克說著頓了一下,看看陳湛,“哼!”她沒再往下說。



“怎麼了?”我故作鎮定,可是顫抖的聲音泄露我的慌亂。



“讓她自己說!這樣聞所未聞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



“老大,怎麼了?”我轉頭對著陳湛,又問了一遍。



陳湛抬起一只手在臉上搓了幾下,啞著聲音說:“樂易,對不起。”



“我想知道怎麼了!?”我的聲音急切,想聽到的不是道歉。



於是在陳湛的講述中,我補上了因為重傷漏掉的事情。真如克克所說,這真是聞所未聞。在電視劇里才會有的事情竟然切切實實發生在了我們的身上。



時間倒回去,回到出事的那天。我的記憶截止在被撞的時候,陳湛便從這里接了下去。



遠遠開車過來的陳湛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發生,驚慌失措只是很短的時間。隨即就撥了兩個電話。一個給120,一個給飯店里面吃飯的同事們。



這兩撥人幾乎是同時到的,這個時候陳湛已經把石揚從駕駛座上拖下來,跳上去倒車。整個過程寧海僵在副駕駛座上,攥住手剎失去了任何的反應。



陳湛情急之下,一邊幫醫院的人把我往救護車上抬,一邊沖她的同事們喊:“帶上她!帶上那個女的一起去!”說完連頭也沒回就跳上了救護車。



她的意思是帶寧海去醫院,可是,她的同事們誤會了她的話,寧海和石揚被一起帶去了市公安局。



石揚在眾人手忙腳亂的的時候,打了電話給家里。消息迅速傳到了寧海家,於是當我的搶救還在進行的時候,寧副市長一家人到了醫院。



徹徹底底的出柜。



呵呵,我和寧海預想了多少次,卻從不曾想到會發生在我們兩個都不在場的情況下。在醫生確定我的手術成功結束以后,稍微定了心神的父母和寧海一家坐到了醫院的一個休息餐廳里。



寧副市長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的堅決果斷和解決問題的手腕帶著一貫的強勢。兩家商定各自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讓我和寧海再有見面的機會。



這個方法說起來簡單,當今時代通信工具這麼發達,想阻撓兩個人聯系並沒有那麼容易。但是寧副市長的心計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想到的,即便寧海,也不過是她爸爸手下待宰的羔羊。我們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都不曾有一個反抗的機會。他輕易看穿我們的心思和弱點,準確地一擊中的,毫不費力的瓦解了我們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決心。



寧副市長的辦法是在從醫院到公安局的車上想出來的,當時,陳湛也在那輛車上。



市公安局的臨時關押室里,我的寧海跟一群**吸毒的三陪女坐在同一張連椅上,不顧值班警察毫不留情的喝斥甚至推搡而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急切地詢問哪怕一點關於我的消息,但是,沒有人回答她。



凌晨的時候,陳湛和一個同事走進去。看見她寧海仿佛溺水者抓住了纜繩,幾乎要扑到陳湛面前,而陳湛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她的同事走到一道鐵柵之隔的男關押室,用足以讓寧海聽見的聲音宣布,“石揚,現在正式拘捕你。我們懷疑你故意殺人,致被害人樂易於今日凌晨死亡。”



樂易,死亡。



我不知道寧海聽到這兩個詞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我的傷重和痛苦也許都不及它。陳湛說她想好的一系列欺騙的說法都沒有派上用場,因為寧海一句話都沒有問。她默默的坐回去,幾秒鐘以后,暈倒了。



陳湛所知道的僅限於此,隨后,寧海被送去了寧波外婆家,寧副市長用他的權勢抹平了一切。表面看起來,似乎什麼也未曾發生過,所有的事情歸於平靜,沒有給任何人造成影響。時間過著,生活繼續。而這波瀾不驚下,是我和寧海,生不如死的代價。



“寧海的爸爸讓你去騙她,你就去了?”我在巨大的震驚下問著陳湛。



“無論是我去騙寧海,還是寧心去騙你,我都有非常強的負疚感——”



“你負疚還要騙?!”克克先於我發怒了。“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樂易好,也別說是為了她父母的原因。這些都不是你的借口。就算這是你的理由,你弄一個王妍到她身邊干什麼?她跟寧海在一起就不行,跟王妍就行了?你什麼意圖?這算是你補償樂易?你不知道這樣給寧海多大的傷害?”克克在暴怒下摔了手里的杯子。



“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對了還是錯了。當時,樂易父母的懇求和寧海爸爸的壓力下我才勉強答應的,可是后來我越來越覺得對不起樂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想時間過去也許會好一些的。”



“好一些?你想沒想過寧海?她背負多大的思想壓力生活?”



“我也承擔著很大的壓力啊,誰也不能跟他說,我覺得我也快要崩潰了。”



“那我不回來,你就永遠瞞下去了?”



陳湛把頭埋進膝蓋,不再為自己辯解。



我也想發火,卻發不出來。我的心思不在陳湛身上。



“寧海在哪里?她現在在哪啊?出事到現在,都十個月了啊,她怎麼過?你這樣說,那在她那里看來是因為她害死我了啊?這要讓她怎麼活?”



我眼里有淚涌出來。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對待我們?為什麼這些跟我們最親最近的人寧願看到我們每天生活在地獄一樣的日子里也要這樣堅持?我們能理解他們難以接受,可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狠絕的方式?



“今年,市里的黨政領導換屆。寧海的爸爸昇職,調到省里去了。他家可能也搬過去了,至於寧海,我不知道她的情況。”陳湛夾著煙的手在發抖,眼睛紅紅地說道。



知道了這些,我不可能繼續我死灰一樣的生活。寧海在受苦,我很清楚的知道。十個月的時間抹不平一切,她的日子比我的艱難百倍。我不能讓她生活在這樣的痛苦里,這不是我答應給她的幸福。



陳湛因為一種歉疚的心理很盡力的在幫我找寧海的消息。我也去高中和大學的同學錄上都留了訊息。寧海爸爸的工作做得很足,我的手機在出事時摔坏以后,連號碼也被注銷了。這讓我失去了很多寧海身邊朋友的聯系方法。陳湛的目標是一些從事證券交易行業的地方和人群,但是又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們一無所獲。



天氣漸漸冷起來,也許冥冥中早有安排。我和寧海這輩子可能要個了斷,也可能永遠糾纏。克克風風火火沖到我的單位來,拉著我往外走,到了無人的地方,遞給我一張報紙。



“我今天去銀行辦業務無意中看到的。”



我很疑惑的翻開報紙,即如五雷轟頂。



這是一張某個銀行內部發行的那種小報,無非是些職員寫的文章和介紹新業務的內容。B版用了將近一個版面的篇幅登了一篇報道。具體內容為:該銀行某市分行一位員工在面對持槍搶劫的歹徒時,臨危不懼機智周旋,終於在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的情況下,協助警察將歹徒擒獲。號召全省分行職工向其學習。而這個員工的名字,就叫做寧海。



並沒有照片,對這個寧海的個人情況也沒有任何介紹,但是直覺告訴我,這是我的小海,這是我魂牽夢繞摯愛不休的愛人。我該去找她,我該去找她了。



發生這件事的那家分行在省城,所以陳湛和克克也說可能性比較大,銀行畢竟也是金融系統的。不管怎麼樣,這一趟一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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