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灼靈巫女 于 2009-11-4 09:46 编辑
“...If you think you’re lonely now...wait until tonight...I’ll be long gone...if you think you’re lonely now...wait until tonight girl...”
那是一首她經常聽的歌, 她總愛拿著酒杯, 抽著菸, 坐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 然後將這歌的兩個版本放了一遍又一遍。其實她很愛聽音樂也聽很雜, 從古典音樂到流行曲, 從輕音樂到重搖滾, 但有幾首歌, 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她聽的時候, 不喜歡有其他人在場, 所以她常會在我不在或在書房工作時才放來聽, 而我則喜歡偷偷坐在樓梯上, 靜靜的看著她聽這歌。當這老歌的舊旋律響起, 她會閉上眼隨之搖擺, 臉上是一抹很複雜的笑容和神態, 既像在傷感卻又像很享受。
那是一個漫遊於回憶之中的心靈旅程。
每個人總有一些會令他們記起很多事的歌, 我也不例外, 而這首, 是她的其中一首。
我從沒有追問過那些她收藏在心內的人與事是什麼一回事, 同樣她也沒有。
我曾好奇的問過她,
“每個人的心裡也有一個私人的角落, 我尊重你的隱私, 你想說, 我樂意聽, 你想把它留給自己, 我不會介意。”
“嘿, 說不想是假的, 可是呢, 我又覺得我不會享受聽你說著你怎愛另一個人, 那麼就無謂問起了。有些事, 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也不需要知道。過去了便讓它過去, 我在乎的是跟你活在當下, 不是執著一些沒法改變的往事。所以, 就是你在想另一個人, 不用告訴我, 反過來的時候, 我也不會告訴你...嘻嘻...”
我很清楚她現在愛著的人是我, 我也愈加認定我也是, 只是, 如她所說, 我把內心的一部份裝載著靜留。我學習著接受過去, 雖不容易, 雖仍心痛, 但起碼在哭過痛過後, 我有一份溫度領我繼續前行。我得到了兩份真心的愛情, 我比那些從未真心愛過不知痛傷的人幸福多了。
就是她沉醉於往事之中, 她卻不會沉迷。當她發現坐在樓梯上的我時, 她會坐到我的身後, 雙手環住我, 低柔的唱著, 就在那狹窄的梯間。她用著身體的言語讓我知道, 我是她的現在, 不會被過去遮蔽而看不見我。
我很享受我們坐在樓梯上, 她摟住我, 在我耳邊唱著老舊情歌的時光。
“...and the memories sail on like a ghost...and mess you around with a sad long tune...”她的歌聲...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卻遙遠得令我哭了。
“兩個也喜歡, 歌詞旋律風格都有些不同, 感受也有點不同, 我都喜歡。”我就知道她會這樣說。
我喜歡的版本便是她在我身旁低吟輕唱。
跟她一起, 我常會想, 到底, 現在的她, 有多少成份是從他人得來的, 然後我也開始思索一下到底我有多少是從別人處帶走的。
我也從她那裡得知, 原來我很多的習性, 都不屬於原本的我。例如, 為什麼從前對沙律醬那麼狂熱的我, 現在除了偶爾會用來沾炸物吃外, 基本上已不太吃。
“夏姬學生時代好像挺喜歡吃沙律醬呢...吃東西的照片裡, 你總有一支放手邊...”她一天在看我的舊照片時不經意的說, “現在都沒怎樣見你吃...”
我記得, 出走的那段日子裡, 每次拿起沙律醬我都不開心, 好像少了某人在無奈的說多吃無益, 每每令我無比煩躁, 繼而迷網, 再變得寂寞...不知不覺, 我已沒再特別想碰它了。當之後偶爾吃到時, 那味道跟想像中的已不相同了。
“夏姬總是喜歡選紅色的...”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紅色比較吸引我了, 但我卻知道是為什麼...靜留的眼睛是紅色的...
我喝茶的習慣, 想否認說不是因為靜留也沒有人信吧....倒是, 我已不記得當時是抱著什麼心情轉喝茶。是想藉以喝茶來想念靜留? 還是想惜那味道來裝作靜留在我身邊? 抑或想試著喝茶來了解一下靜留? 我不知道...真的...但它已成了我的習慣。
“夏姬...很怕別離呢...”我還記得, 她說的時候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雙眼清晰堅定的告訴我不用害怕, 她不會離開。
“通電話時, 你總是等我掛線, 道別時, 總是讓我先行離開才走開, 擁抱牽手, 要是我不放你便會一直的抱著牽著...”
“你要是在床上也可以那麼堅持有耐性我很歡迎, 但平時嘛, 不覺得有點辛苦嗎?”為什麼跟我一起過的人總是喜歡逗我的呢?
說完, 我不禁意外著我開始可以面對自己的心...而她當時也用著溫柔讚賞的笑臉鼓勵我。
她是個細心的人, 和靜留一樣, 總是比我更早知道我的需要。唯一不同的是, 靜留多數是默默地在我背後動作, 而她則是直接了當的擺在我面前。
“胃痛了不准喝茶...”然後她會完全不容反對的拿杯熱巧克力換掉我的茶。
我還未出聲還沒有所動作前她已知道了。
“你一胃痛便是皺眉不作聲的看著前方, 你愈痛表情愈冷眼神愈兇...跟你住在一起一年多了, 還不知道我便是瞎的, 哈!”她自豪的下巴一抬。
靜留很遷就我, 就是靜留不喜歡我做某些事, 大都放在心裡不會說出來,這一點跟她完全相反。
“對不起, 我真的不喜歡見你騎機車在繁忙時間上班, 可以只在假日才騎嗎? 要是你不喜歡開汽車, 那我每天送你上班下班好不好?”聰明的她就知道我一定不會想這樣麻煩她而乖乖自己開車...當然, 她說得出來就表示她會為了安心而每天接送我。
“夏姬買我新安全帽我很高興, 可是呢, 一看這顏色我便想起hello kitty了, 我最討厭便是那隻見鬼的沒嘴貓...麻煩你去換頂黑色的給我, 那就可以跟夏姬情侶裝了, 黑色帥多了對不對? 夏姬戴著黑色的安全帽很帥呢...”這種說話的方式, 常令我想起靜留, 但同時又不像是靜留會說的話, 靜留是不會將厭惡那麼直白的說出來。
她很會談條件, 也很會善用她的武器, 每次她想我改變一些事的話都會給我充分又合理的理由, 然後懂得不會完全的要我改掉或放棄的令我覺得抗拒為難。 我雖然明知道她是在半哄半拐的要我答應,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對抗在這時總會裝成小女人在我身上磨蹭的她。
“夏姬一向是個溫柔的人, 只是現在愈來愈懂得表現你的溫柔, 也坦率多了。”
要是我當日也懂得表達自己的心意, 那我跟靜留可能也可以像這樣開心...可是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我只能在腦裡思念。
當我開始接受了這事實, 想起靜留時雖然有一部份是感傷, 但更多是開心的, 開心曾遇上這一個人, 曾跟靜留一起經歷過。 好的, 不好的, 都成為我珍貴的回憶。
工作上, 我總會留意一下風華的情況, 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曾有幾次試過那邊有懷疑警員或官員受賄, 上級問我想不想去處理一下順道探望故人, 可是我沒去...我只是非常緊張的在東京搖控著派出部下的工作進度, 這樣就好了。靜留...已有了安心的歸屬, 遠遠的用著我有的力量去令靜留安居的地方安穩就好。見面的話, 說不定只會把靜留難得的幸福再次破壞...不好了, 而且我也有我想走的人生...所以, 就這樣, 盡我的能力遠遠的守護著...
見過靜留的這幾年, 每年我都有寄聖誕卡到靜留的酒吧, 用著忠實酒客的名義去跟她說句聖誕快樂, 可是...要是繼續下去, 她遲早會察覺的...現在的時勢, 已沒幾個顧客會寄聖誕卡去店子...所以....
“今年去風華的卡好像少了一張?” 她在準備去郵局寄卡時, 發覺少了去酒吧的卡於是說起, 以為我忘記了。
不知道她其實有沒有猜到是寄給靜留的呢, 我沒有問過, 她也沒有說過。有些事, 無需要深究...大家過得平安快樂, 便是最好的結局, 那些傷感與遺憾是生命的點綴, 教導我們珍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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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x'mas everyone!
本帖最后由 灼靈巫女 于 2009-4-7 03:11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