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不敢坐飛機的話就下去啊，搞什麼神經質。真衰，還跟妳坐同一排。」我才衰吧，為什麼非得是妳

陪我坐飛機啊，可惡的舞衣說要找個人陪我一起去西雅圖，找這個死蜘蛛。

「誰不敢啊，還有妳為什麼也要一起去。」

「我當然要去啊，誰像妳，隔了兩三年都沒跟HIME戰隊的人聯絡。現在才要敘舊情啊，嘖、還有資

格說我。」才隔了兩三年嗎，我怎麼覺得那段日子已經是好幾年了，咦？

「那是因為我在考執照，這些年來我有一直保持聯絡好嗎，還有，我跟妳沒什麼舊情可言，現在是怎

麼樣…一直晃。」老實說我是第一次坐飛機，很可笑吧，長了那麼大第一次坐飛機。

「唷──已經準備起飛了，看來妳來不及下去了。」一臉看妳等下會是怎樣的討厭嘴臉，算了，不過

是坐個飛機嘛，哪有什麼好害怕的，可是這搖晃也太大了吧！奇怪，身體往後傾了───。

「喂！是在上升嗎？」手不自覺冒汗了，耳朵的鳴鳴聲讓我有點難受，早知道別答應舞衣了。

「這一下就過了，拜託妳別那麼緊張好不好啊。」悠哉的模樣。

搖晃的情形就如奈緒所說一下子就過去了，她很自在的戴起耳機聽著飛機上撥的歌，我怎麼覺得

我身體動不太起來啊，不過是坐個飛機而已，呃，服務人員推著車走來我們這排了。

「請問需要喝點什麼嗎？」現在是要我回答嗎，可惡的奈緒。

「那個…不用了，謝…謝。」她一定注意到我額頭上的汗珠了。

「小姐妳的──」啊？我？

「妳的安全帶扣反了喔。」微笑著對我說完推著車子到前排。坐在我前面的一個孩子還透過座位的缝

隙偷看了我一下，大大的眼睛彎月形的嘴巴，真是夠了。

「……」往肚子一看，還真的反了，難怪很緊，可是我現在身體──。奈緒拿下耳機一臉準備要嘲笑我

的樣子，她不是在閉目聽歌嗎？

「哈哈哈，安全帶扣反？笑死我了，哈哈。」尖銳的笑聲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還特別強調扣反那

句話。

「閉嘴──」現在只能請她幫我弄了，可是…

「哈、哈哈，笨狗就是笨狗，越看越好笑。」

「我說妳…是不會…幫忙一下嗎。」不想看她的臉我偏過頭去看著小窗外的青藍的天空。

「妳說什麼？要我幫忙妳繫安全帶啊？妳自己沒手嗎。」算了！反了就反了，也不要她來幫我，

「妳的手抓把手抓那麼緊幹嘛啊，放心，我們不會墜機的好嗎。呿，搞得我像帶五歲小孩坐飛機似的。」

哼了一聲轉過來低了一下頭幫我解開繫反的安全帶，再正確的扣好。我壓根沒想到她會幫我，舞衣說

她是口壞心不壞，是吧，我想。

奈緒繼續聽她的歌，飛機上的小螢幕放著電影，身體慢慢能動了，服務人員送著餐點，我替奈緒

拿了一份，她好像睡著了的樣子。在機場見到她的時候，其實我能感覺的到她明顯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只不過我不知道是哪裡不一樣。考執照的關係連與舞衣聯繫都沒有，考完後是舞衣知道了我住處的電

話才慢慢跟其他人又熱絡起來，除了跟奈緒以外，所以這算是…一、二…三…八年來的見面。

「幾點啦？玖我。」拔下耳機揉了一下她的碧眼，撥了一下她鮮紅色的頭髮，鮮紅色…。

「在六個小時多，妳的午餐。」將飛機上的餐遞給她。

「還有六小時喔，午餐？我才不吃飛機上的食物，難吃死了，給妳吃吧。」鄙棄的臉，早知道剛剛不

自作主張的替她拿了一份，飛機上的食物還真的不怎麼好吃。除了甜點了奶蘇包還可以。

「到了再叫我。」我看著奈緒調整著椅背，心裡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說。

「那個…剛剛謝謝。」我習慣性的抿嘴著，我想改掉經常皺眉的臉，卻怎麼也改不掉，對此有些客人

還以為他們的寶貝是不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啥？謝什麼阿？妳是神經錯亂了嗎，我要睡了。」看來她好像已經忘了幾小時前的安全帶事件，神

經錯亂…我曾經有過吧。呃，我也睡一下好了。

II

經過十個小時，不止十個小時的飛行到了西雅圖，跟著奈緒走下飛機進了機場，一下就見到舞衣

了，她揮著手背上還背著…命？左手邊站著她的丈夫，盾，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味了。從日本早上出

發到美國，到這天卻還是亮的，這就是時差嗎，真神奇。

「夏樹！好久不見了。」舞衣熱情的握著我的手「嗯嗯！」還有手上拿著熱狗吃的命。

「明明幾個月前才見過一次啊。還有爲什麼妳是找這個人陪我阿！」幾個月前舞衣一個人回來探望她

爸媽還有巧海順便來我的住處找我閒談。我們聊了很多很多，舞衣的確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就算過了

兩三年完全沒跟她連絡還是一如往常的，我很感謝她願意跟我分享我的心事，因為我找不到出口可以

宣洩了，只好找她這個朋友當垃圾筒。她說她很高興看我願意分享，看醫生果真有用。

「哪個人啊？不知道誰在飛機上安全帶還扣反喔，還要我幫忙咧。」呃，這時候就想起來了嗎？

「那是、那是因為我第一次坐飛機啊，沒有妳幫忙我也沒差好不好。」

「哦？是這樣嗎，妳的手當時不是已經粘在扶手上了？」要不是我現在手上拿著行李，鐵定把她拖去

旁邊。

「好了好了、妳們那麼多年沒見怎麼還是一個樣啊。」舞衣拍了一下額頭，她的招牌動作。

「我說幾位小姐，要繼續聊還是要離開機場？」盾摸著他黃色的頭髮說著，然後接過我和奈緒的行李，

點了個頭示意──他來就好。

「西雅圖的大眾運輸系統非常的便捷呢，出了機場大廳往右手邊的門走看到Metro Express，可以從機

場直到西雅圖市中心，約40分鐘就到了唷。」舞衣跟盾走在前面，我跟某個死蜘蛛走在一起。

「什麼是…」我實在是英文白痴。

「Metro公車啦，笨狗。」奈緒眼睛斜了一下，哼，我就是不懂那些英文嘛。

「好了好了上車吧。」舞衣苦笑著，對我眨了一下眼，是在叫我別繼續駁話的意思嗎。

坐在公車上我的心情很忐忑，這次的聚會是舞衣策劃的，除了留在日本與巧海在一起的小晶，因

故沒來詩帆，留在教堂幫忙的紫子修女，跟男友忙著甜蜜的茜，還有…靜留，這幾個沒來其他人都到

了。有些人我也是八年沒見了，不知道待會會是怎麼樣。

公車停了，我們幾個下了公車，舞衣走在前面說等等就到了，我踏的每一步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大家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呢？靜留…妳一定不會來的吧，有工作要顧的妳，所以舞衣邀我的時候我便答

應了。

「她們都到了嗎，舞衣？」舞衣走到一個房子前面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美國的房子都好一致喔，都長

的一模一樣，整整齊齊的。

「是啊，就在等妳們兩個唷。」我們走進去白色磚舖的路，周圍的草皮好像才剛修剪過。

舞衣打開了門，我吞了一口口水脫下鞋跟著她還有盾走進去屋內。客廳沒有人，我四處看了一下，

舞衣說她們都在她家的後花園，害我準備好的狀態又要重新來過，走去舞衣她家的後花園，我現在一

定是皺眉的吧。

「唷！這不是夏樹嗎！還真久沒見了。」還沒到打開玻璃門踏入後花園，某個號稱永遠十七歲的老師

就幫我們開了門。奈緒則是逕自繞過她走向後花園，舞衣拍了一下額頭，盾已經上樓去放行李了，看

來他沒有意思要參與女人們的聚會。

「我說碧老師，要等拉開玻璃門在一起歡迎的啊，不是都講好了嗎。」歡迎？歡迎我嗎。

「唉唷沒關係啦，來啦夏樹，我剛剛作好了我特製的蛋糕。」我就這樣被碧拉過了幾公尺，轉了個牆

角。看見的景象真是…

「嘿嘿。」拿著手機拍來拍去的千繪「我說妳啊…」嘆了口氣的葵。

「別再怕了好不好啊，原田！」穿的非常…非常淑女的遙「是拍不是怕喔。小遙。」還有一樣戴著眼

鏡的雪之…只不過換了較新穎的黑框眼鏡。奈緒已經坐在椅子上跟…深優…還有艾莉莎，加上陽子老

師，四人在……玩紙牌？

「咳！」碧大聲的咳了一下，這讓大家全都停止手邊動作看過來。

「呃──好久不見了。」我趕快擠了個笑容。

「原來是玖我，還以為又要逼我們吃什麼怪異的甜點了。」遙撇了一下碧，然後繼續阻止千繪的拍照

動作。

「玖我同學好久不見了，聽說妳當了醫生啊。」陽子老師走向前來跟我打了招呼。

「醫生？這是真的嗎？」碧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說我不可能的樣子，我是當上了醫生啊，只不過…

「是…我是啊。」

「哪個醫院啊，報出來，免得我哪天生病去了那家醫院。阿哈，脫手！」邊玩牌邊數落我的死蜘蛛。

「抱歉喔，蜘蛛不算我的看病項目，我只看動物，不看昆蟲。而且我是自己開得診所。」在東京開了

個小診所專門替動物看病的我，日子其實過的還算可以。

「這麼說夏樹是獸醫囉」雪之湊進來話題推了推眼鏡說著，雀斑還是沒減少。

「嗯沒錯，最近才剛開的，在東京。」眾人哦的一聲，我笑了一下。大家還是沒變啊，都沒變。有改

變的話，該說是對生活的態度吧，而我呢。

聚會很快就結束了，不知怎的心理面那份忐忑已經消失無影無蹤了，心有點暖，那麼多年了，再

看到那麼多人的臉孔，還有寒喧的問候，那種一切彷彿還停留在高中那時光的感覺。

「她們都回去了？」盾走下樓梯幫忙一起收拾殘局。

「明天還有一場喔，她們只是回去飯店了。」舞衣暗示著盾明天他可是要在樓上再稱一天的。

「我來吧，妳去陪一下玖我，妳不是有話要跟她說。」講的再小聲我還是聽見了。舞衣對盾笑著點了

一下頭，我看著那畫面，有點悶。

「再見到大家的感覺如何啊，夏樹。」舞衣走了過來對著坐在她家沙發上的我說。

「大家都沒變。」

「嗯，是啊…」她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夏樹…」真的有話要跟我說，我轉過頭去看著她。

「妳現在應該沒有再…」是要問我沒有再找一些人填補空虛了嗎，早沒有了。

「沒有了，妳放心吧，妳親愛的推薦的心理醫生還算不錯。」想起幾年前糜爛的生活就讓我發毛，我

那時候一定是如奈緒所說，精神錯亂。

那天妳畢業後，靜留，我真的後悔沒有把妳留下來，爾後的日子我答應了許多追求者的追求，不

管男女。那些人再久的不過一個月，最短的兩三天。跟我交往過女生的特徵都是一樣，有些近如栗色

得長髮，有些稍微紅一點但沒有妳紅的眼睛，有些京都腔沒有妳好聽。事實證明，我一直在找替代品。

這也是心理醫生告訴我，我自己才發覺的，我真的很遲鈍。

-------------------

小謎我果然不太會寫夏樹角度 ..yamibohk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