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上)

“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我的确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你不是也一样么？妮娜-王。”

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神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样，妮娜同样也不知道这个被她下意识的认为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突然出现。

“静留她终究下不了手。”沉默凝结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最终，那个叫夏树-库鲁卡的家伙向曾经是自己的皇家骑士的人讲述起了那天在那管风琴的神殿里的事。

帝王一一自古以来都是一个稍带神秘色彩的词，帝王拥有控制一切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与世间所能称赞的所有荣誉。这个接近于神的存在被世人认为是神，但他仍然是一个用有神一般威严的人。

“管风琴演奏着世人的痛苦，”一前一后，蓝发的人走在北方库鲁卡的街上，“但也能奏出诅咒战争的礼赞。说穿了它只不过是一架风琴，只不过，它有点一般人的常识所不认为它应该具备的能力罢了。”

“可是，它能剥夺我的记忆残片。”齐格弗莱德沙漠，那个小村，包括最后在风华的战场上，妮娜-王忘记了有关战争的一切回忆。

“不是说了么？它同样能奏出诅咒战争的礼赞。”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嘴里却一直在说着那些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在打斗的时候，你的脑子里应该听到了那令人讨厌的旋律。”

“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身体上对战斗的本能全部转回了风琴里去了。”

她们走出小巷，在一家小型食品店前稍停了两分钟，妮娜掏钱买了一袋用软管包装奶黄色乳状物，交到那个人手上。

“也就是说，”那个人手上接过袋子，嘴里仍在说着，“你真正效忠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那架管风琴，但我还是你形式上的主人，因为没有自身意识的管风琴必须寻找一位意识依赖体，于是也就有了被称为神的我，也就是帝王。”

“帝王-库鲁卡……”妮娜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那个人的话。

那个人冷哼了一声，似乎表现她对于这个称号的厌恶。

“那么，管风琴神殿里，您为什么还要求静留殿下……”这也许才是妮娜真正想问的。

“切，那家伙最后不是没下手么？但事情我是做了。”

“……”好吧，妮娜这样对自己说，因为自始至终她没几句听懂了。

“那今后呢？”

那个人回过头，异常严肃地看向身后那曾经是骑士的女孩，又或者说她从来都很严肃。

“继续以一个死人的身份活下去。”

她在说这句话时，妮娜吃惊地发现她似乎有一种(眼前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了的认知)，她后退了半步，那个人却笑了起来，并将右手伸向了上衣内侧的口袋。

看着这个被称为“帝王-库鲁卡”的人从内袋里拿出的东西，身体似乎再次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以最恭敬的方式接过。

那个人依然笑着，那笑里有着一种妮娜所不认识的温柔，

“请将这个东西带到西方风华。”

话音落下，巨大的黑影便笼罩了她们，当妮娜回过神，那个人已经与那条银蓝色的飞龙一同消失在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