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标题

作者:海藍紫
更新时间:2009-05-1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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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舞小姐……有沒有過被信任的人欺騙的經驗呢…?」


「老實說,有的呦……事到如今,我想我也不用在隱瞞你。我並不是小佑的親戚,真要算的話我應該是他的下屬……嘛,我算是是孤兒,所以進來這裡在某種意義上我找到了自己的家。成為孤兒的原因……是因為我被父母親拋棄,我記得那時候我13歲吧…自己早上還揮著手送父母出門工作,回來就被一堆人抓走還真是一生難得一次的經驗。」


舞輕笑,依舊平靜、甚至於有點戲謔的敘述。祥子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好半晌才又開口。


「那麼……舞小姐又是怎麼想的、怎麼…走過那段時間的?」


「我也不諱言,這種痛可能永遠也不會癒合;即使是15年後的現在,有的時候我還是會因為夢境在半夜驚醒…我常在想,如果我的父母親沒有拋棄我,我今天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是不是還一廂情願的認為父母親都是正直的好人呢…」


「對不起,我失言了……」


「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意願說出這件事。如果你覺得小佑背叛你的信任,我理解。我不能說小佑做的就是對的,她自己心知肚明……我想我們都不必多談。那現在換祥子說說看?對了,我想我們還是直呼彼此名字就好,類似朋友的立場,嗯?」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是不知道,何不讓直覺帶領你呢?你的心會告訴你……而我相信你會找出來。或許會錯也或許會對,但至少你並沒有抗拒自己的意志不是嗎?」


「那……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別太客氣,就當作是朋友之間的對談吧…雖然祥子剛成年,不過我想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年齡而有不同對待,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是的……我、那佑巳她……之後會怎樣呢?」


「她呀……就算你決定放手,我想她應該還是會在你身邊直到她生命中最後一刻,就算不能靠近也一樣。我只是就我自己觀察的感覺,實際情形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嗎?況且就如同你聽見的,協議內容大致上就是這樣,小佑就算要反對也得有極強烈的理由。」


溫婉的笑變得些許無奈與抱歉,舞看著眼前祥子那付脆弱與迷惘的模樣,也不願意在多給對方心裡上的負擔。


該怎麼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比如說…怎樣的理由?」


「我想祥子小姐有聽過不少有關伯爵的傳言吧?要是祥子小姐想…我保證你可以見到本人,自己親身去感受,但是我並不保證事情會有所轉變。在家族裡,我還不夠資格對這件事發表任何評論,這是邀約。」


「有邀約就有對價,你想我付出怎樣的對價?」


「只請你……再給小佑一次機會,我知道這是種任性的要脅…你可以選擇不接受。」


「要脅嗎……應該說是個很難拒絕的請求……」對方提出的要求讓祥子澀然的笑了,嘴角的弧度帶的更多是自嘲。


「請容我強調,我只是……基於年長朋友的立場,向您提出這樣近乎無賴的條件…無論怎樣,我都欠你一份情;應該說,我們所有人都欠您一份情。」


「不、請不要這樣說………」


「坦誠並不是壞事,只是坦誠過程中難免會受傷。要癒合並不簡單,但要是有這麼一絲機會,若是我我會抓住的。至少,我會覺得我得到一個心裡的安穩。時間晚了,讓我們就此打住吧。」


「好的,貴安,舞小姐。」


祥子望著眼前依舊溫婉微笑的女子,胸口的痛似乎不再如此難受,這是個漫長的夜晚。


--------------


「佑巳……」


祥子關上房門,看著床上貌似熟睡的人兒,遲疑的低喊了對方。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帶著怎樣的意義、或是請求。她只是……


想要看見對方的存在、想聽見對方的回應


僅僅是這樣,就讓自己感到滿足與開心。

無法狡辯、無法否認;就跟當初愕然發現自己抱持著想要更進一步的心情、而對方在這之後也回應自己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對方,甚至於他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勇氣。


祥子幫佑巳掖好被角,快速梳洗過自己後躺上佑巳身邊,卻怎樣也無法入睡。看著佑巳微側向自己的小臉與枕頭上沾滿了水痕,祥子伸指細心抹去,問了個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我們會變得怎樣呢…佑巳?」


-------------


隔天祥子醒來時,自然的在身旁摸索,起身發現佑巳的身影消失,緊張的想找人,最後在客廳內發現對方。


「姊姊大人,午安。我已經通知了清子阿姨,所以請放心的待著。她說最近需要你暫時遠離宅邸,會找時間來探望。請先用餐吧…我想您一定餓了。」


「那佑巳呢?」


「…反正剛起來也沒有食慾,只先吃了點優格沙拉。姊姊大人,清子阿姨說我們可能得躲起來一陣子,晃表姐等等會來帶我們,全部都已經安排好了。」


祥子實在有點受不了如此疏遠的態度,堅定的走向佑巳,二話不說拉起對方走去飯廳。把佑巳定在椅子上後面對面坐在相鄰的椅子上,雙手放在對方肩上不讓對方逃開自己的掌握。


「佑巳,別這樣跟我說話……」


「不然我該怎麼說呢,姐姐大人?」眼神轉開,要是看見祥子那銳利又清澈的眼神,所有的偽裝就會被敲成碎片。


「別叫我姊姊大人!......我不想聽到這四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


「…你就這麼討厭我,連『妹妹』這樣的位置也不給我嗎…」


「不、不是的!我、呃…這個…我不是這意思…」


「我本來以為,只要你不說,我就可以假裝下去……果然還是我太天真了嗎?以為我們要是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你或許會原諒我,況且到那時候就不用在顧慮你的安全;我也不必參選,你畢業後順勢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項……這樣對你或對我都───」


祥子聽不進去,所以選擇了最快也最熟悉的方式不讓對方說話。


她這時候真想狠狠的罵自己嘴巴怎麼就這麼笨呢,連句話也說不清楚。熟悉的氣息干擾著理智,良久才放開眷戀的唇瓣。淺色的眼眸染上明顯的焦慮與…懊惱。


「佑巳,我、我的意思是……叫我的名字,就像之前一樣,叫我祥子。」


「……姊姊大人,這樣又算什麼?」


佑巳沒有反應,異常冷淡的吐出這樣話語,狠狠的刺痛祥子。佑巳將祥子明顯錯愕的表情收近眼底,拼命忍耐著不讓面具露出一絲隙縫,她一直希望祥子能原諒她,對於對方主動的吻她很訝異卻也有著哀傷。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在祥子心中還佔有什麼位置


要是憤怒到完全斷絕關係,祥子昨天就不會留下來,剛剛也不會逼自己停下用禮貌裝出的疏遠。但是那個吻…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他真的不明白。


「佑巳……我……」


「……姊姊大人,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快點用完餐,晃表姐再不久就要到了。」


祥子眼見佑巳的態度似乎有點軟化,心中琢磨著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再執意要對方的回應,只是默默的將餐點吃下。就連晃將兩人帶去一棟大樓說明現在的情形,也只是點頭接受。不過……兩人間詭異過分的氛圍連晃也受不了,把佑巳拉進房間教訓起來。


「小佑!你到底在做什麼!妳明知道她──」


「我知道,可是換我不懂了……我沒有半點頭緒!我的假裝在他的目光下一點作用也沒有,妳知道嗎?我毫無辦法的被綁住了你明白嗎?我原本以為依她的個性,我們會跟陌生人沒有差別……可是剛剛那個吻、在你來之前她吻了我……」


說著說著,佑巳靠著牆掩面嗚咽起來。她討厭沒辦法乾脆放手的自己,ㄧ方面又對祥子的態度感到受傷。若是不想繼續這段關係,那麼為什麼又要用吻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防?退回妹妹的位置祥子不接受,自己也做不到把祥子當作陌生人,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是各取所需嗎?祥子需要她,而她不能;應該說無法拒絕。


晃沒有阻止佑巳,拍拍對方肩膀任由對方發洩,過了好一陣子才停下。晃等佑巳收起過剩情緒後才開口,不外乎是交待一些注意事項。


「聽好,這裡是我們特別幫你們準備的。至於為什麼會這麼突然,打開電視就知道了。不用擔心媒體,這棟大樓是24小時保全,而帶你們來之前也已經掃蕩過。屋子裡有些機關,你可以自己去找出來以防萬一。門口跟走廊我們已經架好防護網,一入夜就會打開。如果要邀請人來或是出入,先通知我或是光、舞,我們會做好安排的。用品的部份不用擔心,我每三天會送來,想吃外賣也可以。抱歉,這陣子大家都不好受,你們要稍微忍耐一點了。佑巳……昨天祥子小姐有找小舞談話,這件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醒來只看見桌上的信。佑麒呢?」


「佑麒跟空他們在一起,而且他還算不上是主角,所以可能還沒太大的影響。不過你的話就……算了,這些都可以再談。我只是要說,我們都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下去,你明白的。」


佑巳跟著晃回到起居廳;電視前的祥子眼神慌亂無措,只見屏幕跳動著,每一台新聞都在大肆的播報著


「今早最新消息!小笠原集團的會長在自家暈倒,家人緊急送醫後仍舊持續昏迷,醫生表示被害人是被人下毒,而且還在找尋被注進體內的毒素為何,情形並不樂觀,要家屬做好心裡準備。本台記者在醫院看見小笠原家御用律師,這是否代表小笠原家族要交棒了呢?請各位觀眾不要轉台,我們將持續為各位播報最新進展。」


「小笠原董事長!據傳你的女兒被指定為下一任繼承人而不是您,對此您有什麼特別想法嗎?」


「沒有,祥子相當優秀,而且最重要的事是他是我的女兒,我們是家人。就誰來接任上,我與父親並沒有不同看法,請各位不要恣意猜測。」


「有小報傳言說您的女兒似乎在跟知名建築設計師福澤潤司的女兒,同時也是她的妹妹,福澤佑巳小姐交往。對這件事您跟夫人有什麼看法?」


「小報大多是未經證實的傳言,我跟外子發現近來各位對我們家非常有興趣,也因此有許多奇怪的消息。希望不是從我們家中流出的,也請別再播報這些消息,否則我們將不排除採取法律途徑。之後我們會召開記者會,屆時有任何問題各位都可以提問,謝謝大家的厚愛。」


「小笠原董事長!小笠原夫人!再請教兩位一個問題!」


「小笠原祥子與福澤佑巳小姐同時就讀於私立莉莉安女子學院,莉莉安高中部有個相當特殊的制度,就是以念珠締結姊妹契約。一位學姐藉由念珠認一位學妹並在生活等各方面給予指導。兩位女主角就是一對姊妹,同時也是山百合會—也就是學生會的成員之一。」


「山百合會成員各有各自的稱號,小笠原小姐是紅薔薇,福澤小姐則是紅薔薇花蕾。其他還有白薔薇和黃薔薇,據我們所知有不少知名財團或是各業界知名人士的千金也都就讀過該所學校,同時也是學生會成員之一。」


「在這所不論教職員或是學生都是女生的女子高中,當然不乏有產生女性間戀情的故事的傳言。不過都被斥為無稽之談,究竟是否真有其事呢?請繼續鎖定,我們將為各位找尋真相。」


啪答!


「不要再看了。」


「佑巳……」


「姐姐,請不要再看了。您爺爺不會有事的,清子阿姨跟融叔叔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會有事的。」


佑巳關掉電視,他不在意自己被如此揣測,但是他不想看見祥子出現那種表情。祥子看著眼前看來比自己還高大的身影,不顧兩人現在尷尬的處境,雙手環著佑巳的頸肩緊緊的擁抱對方。


「姊姊大人……不用忍耐,我在這裡……」


「佑巳,我先走一步,還有事情要安排。清子夫人跟美紀舅媽幫你們請了幾天假安頓一下,為了避嫌,接下來你們還是要去學校,會有人來接送。」


「謝謝。」


佑巳對晃的耳語輕聲表達感謝,她現在得安撫祥子。儘管她也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什麼,但是她不會丟下祥子一個人面對。


「只是一天、一天而已……為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是一個人……」


祥子腦筋一片混亂,全身劇烈的顫抖著。他是看不習慣祖父近年做事的方式,跟父親也不算親近,有很多消息都是今天才知道,而且還是從電視上,這讓祥子痛恨自己的無能。佑巳只是用相同的力道回抱祥子,輕輕的摸著對方的髮絲,淚打濕了身上的T桖也不在意,直到祥子啜泣聲變小後才稍微拉開距離查看對方。不過祥子因為精神達到極限而睡著了,佑巳不想吵醒對方,使力將祥子抱進臥室後坐在祥子身邊守候一陣才離開。


『祥子…好好保重…』


『佑巳、不要!別走…』


『只要你轉身,就會看見我……我只是沒有站在你身邊的資格…所以我想我該離開了』


『不要!別離開我……』


『……可是是你先沒來拉住我的……我該回去我的世界了……』


『佑巳、佑巳…!』


「佑巳!」


「姊姊大人,您怎麼了?!」


佑巳聽見祥子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口,臉上帶著難得的驚慌。坐在床上的祥子沒有回應,只是起身快步走向對方並一把攫住。


「佑巳、佑巳、佑巳……不要走、我不要妳走…」


「我在這裡、哪裡也不去……我煮了些吃的,吃完去梳洗一下然後休息,好嗎?我知道姊姊大人很累,今天是很漫長的一天。清子阿姨有打過來說過幾天會來看我們,要你放心,家裡很好。」


雖然是問句,不過佑巳可不是在詢問祥子的意見。祥子只是任佑巳安排一切,她已經無心在管其他的瑣事。


佑巳讓祥子去梳洗,自己趴在還有祥子餘溫的床鋪,落下一整天下來的第一滴淚。


在自己還深愛的人面前假裝無動於衷,好累。


若不是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她根本就打算開始逃了。逃離她與她之間走過的每一個地方,躲在只有兩人的記憶裡。


自己將再也不去遊樂園,只因為她們去那約會;她會開始討厭跳舞,因為祥子第一次牽了自己的手、兩人締結契約一週年都跳了華爾茲;她會將所有的照片與任何具有意義的東西都鎖在箱子裡,因為每一份都提醒著兩人一起的每個日子。


要是不說『我們分手吧』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假裝沒有發生任何事?


「佑巳……」


「姊姊…雖然時間還有點早,不過我想你一定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好嗎?我先去收拾一下屋子,我們可能得在這裡待上一陣子,至少要等沒有媒體追新聞……」


「可是…佑巳,你不用…」


「別說了,姐姐。這件事牽涉到我們兩個,作為你的妹妹,在你身邊支持你是我該做的。」


佑巳幫對方鋪好床,確定祥子一切安好才離開房間。現在的情形不容許自己多想,她得先確保兩人都安全。她在祥子先前睡著時,大致將棲身處摸索過一遍。佑巳在再次確定祥子已經熟睡後,想了想決定在客廳的沙發床窩一陣子。


不過祥子半夜的時候起身找尋佑巳,看見佑巳睡在客廳不安穩的樣子,心疼的回房間抱過一床被子小心的披在對方身上才回到房間。她理解佑巳的想法,所以儘管她很想搖醒佑巳逼她進房,但還是選擇了不讓兩人陷入更尷尬的處境。


隔天當佑巳起身時發現自己身上多出來的棉被,馬上明白昨天夜裡半夢半醒間襲來的溫暖。她也不戳破對方,日常生活兩人都維持著一貫的默契──你不說,我也不說;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看起來很平常,實際上兩個人都在害怕、在猜疑揣測對方的心思。


---------


叮咚叮咚叮咚


「我是晃,我帶小笠原夫人與水野小姐過來。」


請假期的某天早晨,不尋常的訪客光臨了兩人暫時棲身的地方,在過程中稍稍引起一些騷動,好在並沒有讓兩人的居所曝光。不過只有祥子在,佑巳一早幫祥子備好餐點後就被家族裡面的其他成員接走了。


「請進,母親、姐姐大人。」


「祥子,最近還好嗎?」


「母親跟姐姐對於好的定義在哪?如果是以生活來說,我們都很好。」


「祥子,我已經跟蓉子說了實際情形,我們都很擔心你。所以告訴我,你跟佑巳現在好嘛?」


「不好!一點都不好……」


原本有些激動的語氣到最後轉為低微的哀傷,自己跟佑巳之間到底算什麼,就連自己也不明白。唯一不變的,是想要對方注視著自己、關心自己的心情。


而佑巳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說老實話……自己根本連想也不敢想這問題。


「祥子還在生氣嗎?」


「只有一開始的時候……姐姐、母親,你們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說呢?」


「沒有,只是關心你們而已。祥子,小佑這樣做也是出於善意。」


「可是出於善意的欺騙卻往往是最傷的……難道不是嗎?」


祥子這句話很輕,眉頭抽動一下。坐在祥子對面的兩位女子相對一眼,偷偷嘆了口氣。


「祥子還記得奶奶過世的時候的事情嗎?」


「……記得。可是、這跟那……不一樣……」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應該是因為角色對調了吧。」


「是喔,兩人角色換過來了呢。祥子因為小佑占走自己位置而感到生氣,是這樣吧,清子阿姨?」


「母親、姐姐大人!我已經……不生氣了……」轉開視線,抓在領口的指尖有稍微放鬆的趨勢,最後幾個字根本就如同蚊蚋聲在空氣中飄盪。


「不生氣,那麼祥子又為什麼這麼激動呢?害怕嗎?」


「我、我…是的…我生自己的氣、生佑巳的氣……害怕佑巳離開我、害怕…很多很多事…」


清子與蓉子聽見祥子的回答不約而同相視微笑,低著頭的祥子並沒有發現。


「祥子長大了呢,對吧蓉子?」


「是的,清子阿姨,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呦,接下來就是當事人自己的事情了,我們走吧。」


「等等!母親、姊姊大人,你們今天來到底是───」


「祥子,堅強是好事,但是逞強就不是了,儘管我知道你一直都把這兩個混為一談;對了,你爺爺已經醒來了,托小佑的福。不過我們要放些煙霧彈揪出柏木約,你們可能還得這待上好一陣。」


「有可能到學期結束都得在這裡,媒體不追不代表就沒有事。會議還是要出現,因為清子阿姨跟我都認為柏木家會趁這機會吃下小笠原家,她們並不樂見現在已經逐漸上軌道的小笠原家族。」


「……是。」


祥子無法反駁或反抗,乖巧的送清子與蓉子到門口。她明白蓉子與自己母親的意思,但是老實說……佑巳一直都在躲自己,每天見面的時間不長、就算見了面對方也絕口不提有關兩人關係的事。有的時候回來時甚至會沾染酒氣,這讓祥子相當沒辦法諒解。


「佑巳……我喜歡妳……別丟下我一個人面對無止盡的寂寞與孤單……快回來好嗎?」


祥子在蓉子與清子雙雙離去後,靠著門板低吟,就連外頭的暖和金陽也照不亮祥子鬱郁的臉色。


-----------


同一時間在光的陪同下,佑巳出現在天翔日本總部。


今天佑巳放下一直綁著的稚氣雙羊角辮,只束了個簡單的公主頭、上了淡色彩粧。佑巳穿的並不是正式的套裝,而是讓她看起來符合穩重不失優雅的白紗洋裝,襯出一直隱藏在稚氣下的沉穩與高雅。


「那位女生是什麼人阿?你們有看過嗎?」


「沒有……我在這工作十年都沒看過。」


「抱歉,請幫我接總裁秘書,說小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光擺出職業性笑容指示櫃台工作人員告知來意,對方先是狐疑一陣,最後仍將訊息傳達上去。


「……是的,秘書長;兩位,請在這稍後,」


叮!


「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快被逼瘋了!怎麼不用我給的卡上來?」


「我不想太麻煩大家……沒用卡是因為我可以觀察一下內部的情形。」


「沒什麼好麻煩的,只要能把我親愛的舅公給請回法國,在麻煩都值得!」


「抱歉,爺爺他就是這樣。我們快點上去吧,省得他又在那邊刁難,我自己跟他解釋。」


「是的。」


默默跳動著樓層數字的電梯內一派沉默,個人各懷心思。佑巳想起祥子,表情又再度黯淡。


櫃台本來就是八卦軼事的轉播站,更何況是自家總裁帶著秘書長親自下樓迎接就更引起關注了,沒多久這樣的消息就傳遍整個公司。但是礙於當事人已經身處頂層,一般員工根本上不去,只好期待或許等等有機會能聽到一些內幕。


「各位姊姊,我自己進去吧。」


佑巳開門進了頂層的專用會客室,向坐著的老人福身行禮。


「爺爺,您來了。」


「總算來向我請安了?」


「不敢,孫女來遲,還請爺爺您原諒。」


「為什麼不讓我見我未來的孫女呢?」


佑巳看著老人鼓起的臉頰,心中無奈得很,臉上原本的陰沉又加深一層。搞半天自己爺爺只是要來看祥子,那何必把大家都弄的雞飛狗跳的……


「因為我跟她……吵架了。而且現在的事態對我們不利,尤其是她,所以我自己來而已。」


「吵架?少來了,我敢說一定不是吵架這麼簡單。怎麼,鬧分手?」


「………反正我想爺爺應該有找P.I.去調查過了,為什麼還大老遠跑來?更何況……」


「好好好,我瞭解了,別拿那副眼神對我,留著給她。我不說行了吧,真是的………你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折兵就算了,你賠的可不是別人阿……」


一頭灰色頭髮、體格適宜高挑的老人身著POLO衫襯西裝外套,與嚴肅的五官相較之下輕鬆許多,語氣帶著些許無奈與責怪。真是的……若不是聽見二兒子說,他可能還在法國等她親愛的小孫女帶人回來呢。


幸好還來得及,看來……不親自出馬會會對方家族長是不行了………


佑巳手緊揪著裙擺,不發一語。對於自己的親爺爺,一向摸不大懂對方的思緒,而現在就是這樣。自己聽得懂比喻,但是……爺爺來絕對不只是因為想要教訓孫女這樣簡單而已。


「所以說爺爺看完我們就要回去了……?」


「還沒,你先帶雲她們去吧,分家的事處理好了嗎?」


「您要親自宣佈嗎?」


「我?笑話,當然是你來阿。你這不孝孫女,也不體諒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操心一堆事……」


「爺爺,您身體硬朗的很,只是無聊了想出來『走走』吧?」


「唉,讓我說一下是會怎樣。你呢,就別這麼倔了,率先低頭的未必弱者;還有,僵局的突破在於誰先主動,先手雖未必能嬴後手,但卻一定可以佔有先機。」


「……爺爺的教誨,孫女會謹記在心。」


老人看著佑巳的表情,滿意的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傻瓜孫女阿……說成這樣還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的話,她可就要親自下海來陰的了。


「結果怎樣?」


「爺爺他一時半刻是不打算離開了。我們幾點出發?」


「十二點整。」


佑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底下熙來壤往的街景,手緊緊按在窗框上。窗外飄起的淡霧色矇上了佑巳雙眸,感到心臟像是被用力擰起般的疼痛、更多的是徬徨……


如今的她,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一切呢?


她的……一切,她的姊姊大人兼情人,小笠原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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