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irerei 于 2009-9-26 00:37 编辑

(12)

在不變的景色當中，在櫻花盛開的季節裡，在人潮流湧間，目光總是落在相似的紅髮上，但是妳並不在那裡。

──會不會妳已經不在這裡了呢？

年月過渡，時間會消逝，世界也曾經因此而褪去了原本的色彩。

彼此渡過的時間與空間，在那最初的感情前面建築了一道高牆，即使想要確認，卻怎麼樣也穿不過那已經沉積橫越的思緒。

──妳……到底在哪裡呢？

上埜同學。

天空是一片湛藍，風揚起濕潤的氣味，坐落在橋間低聲的蟲鳴。

即使世界依舊運轉著。

但是失去了妳的聲音的世界中，我再也聽不到歌聲。

沒有妳的笑容，我再也見不到過路的風景。

即使時間依舊推移著，這個沒有妳的世界，就好像遺失了重要的缺片一般……

但是我還是存在著，仰賴著妳留下的微弱光芒，即使曾經一度以為會灰飛湮滅……可是那道光亮……

卻不曾將我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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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少女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滿臉的淚水，雖然知道自己是在作夢，卻沒有辦法立刻脫離夢中的情緒，一手按著泛紅的臉頰，卻止不住淚水。

異色的雙瞳淚光閃爍，五官的線條柔美卻因為哭泣而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明明知道她已經再次回到她的生命當中，但是……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呢？是因為太過美好所以才不現實嗎？

或是如果夢境才是真實的，那麼現在的上埜同學還在嗎？

會不會……再度相見只是一場還未醒過來的美夢。

那麼，會不會自己又得依靠著那退色的記憶獨自地活下去呢？

依賴著妳曾經給予過我那唯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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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ain，怎麼了嗎？」華菜一手抱著要置換的新麻將包，放到了隊室的自動麻將桌上。

望著美穗子紅腫的雙眼，於是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在說什麼呢？」美穗子勾起嘴角溫柔地微笑了一笑。

「……Captain，妳……哭過了吧？」

因為驚訝而一手撫摸著臉頰：「很明顯嗎？」

「嗯……。」

「嗯。」

「是因為竹井久嗎？」

「咦？」

「果然是這樣嗎？那傢伙……明明……」華菜本來要生氣地說出「明明自己將Captain讓給她了、卻讓Captain哭了」，可是因為Captain並不知道她們合宿的時候對話的內容，於是立刻住口了。

「不是這樣的，華菜。雖然是因為久的關係，卻不是久的錯。」

「我只是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上埜同學……她……。」

「……什麼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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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日的時間，因為彼此學校跟居住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所以平日是不太可能會見面的，雖然如果真的要求久的話，她應該就會過來，但是不論是用什麼理由，那都是很自私的做法。久很忙碌，而且……

久也有她自己的世界。

就像自己也有自己的隊員一般，雖然總是心裡掛著隊員的事情，但是卻不覺得麻煩，因為隊員們都是真心地喜歡著自己……在沒有上埜久的時光當中，因為有隊員們在身邊的關係，即使連記憶中她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也覺得自己可以繼續走下去。

但是，那究竟只是拖延暫停了的時間以及靜止了的記憶……。

一直到再次相遇的時候才又再度開始運轉。

──可是，再次見到久的時候，卻好像不記得自己。

與自己不認識的人一起參加比賽，說著自己不熟悉的玩笑話，對著不同人展露出同樣溫柔的笑容。

久活在一個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世界，那是即使是想要默默地注目著，卻還是無法抑制內心湧起的失落感，即便是找到了當初遺失的碎片，卻發現無法鑲入原本空缺的位置上。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三年前，在各自的道路上行走，卻在岔口上相遇，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但是三年間，在對方不存在的世界中，兩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想要確認的時候才真正發現她所前進的方向，與自己前往終點路徑的距離是多麼地遙遠。

想要再次見到她，明明有好多話想要說……可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管是過去的事情也好，或是現在的事情也好。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所以……自己的感情……永遠也無法傳達到。

即使美穗子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但是上埜久曾經給予過的光明，卻確實地存在於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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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讓美穗子心情安定下來的是久傳來的一封簡訊，雖然只是短短的訊息。

「Ok，時間妳再告訴我吧。」像這樣的訊息。

是白天的簡訊回覆。為了向她道謝、為了謝謝她陪自己去同學會的事情，所以想要在週末的時候請她吃飯。

「Captain，練習差不多要開始了喔？」末春走了過來。

美穗子將最後一件床單收了下來，然後微笑般地答道：「我很快就過去了。」

「我幫妳一起搬回隊室，好嗎？」

「好的，謝謝妳。」美穗子點頭笑道。

可是，「道謝」什麼的……其實只是想要見到久而已。

感激的心情的確是有的，但是美穗子心理所想的都只是──想要再度與久見面而已。

雖然一直想著「久是笨蛋」這樣的事情。

也許「真正的笨蛋」是自己也說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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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到了。

兩人約定地點是在久住家那帶的圖書館附近，其中有幾家情調雅致的西式簡餐餐廳。餐廳內的光線是暖色系路線，雖然吃飯是美穗子提議，但是因為美穗子比較少出外用餐，所以最後挑選餐廳的是久。

「想吃什麼呢？」久正閱讀著菜單，一手扶著菜單裝訂處，另外一手跟著翻頁。

「嗯……有點想吃青醬義大利麵，應該會選擇蘆筍海鮮吧。」美穗子回答。

「嗯──原來會想吃青醬啊……。」

「為什麼這麼說啊。」

「因為美穗子感覺上像是會選擇清炒或是紅醬之類的……。」

美穗子噗地笑了出來：「……為什麼？」

「清爽感嘛──。」

「什麼嘛……那久要吃什麼呢？」想到久選了這家餐廳以後，也講了類似「餐廳感覺很溫暖、所以很適合美穗子」這樣的話語，不禁想著自己在久的心中到底是怎麼樣的形象呢？

「嗯……我的話，就這個。」

美穗子沿著久的指尖看過去，菜單上被貼上額外標籤，一字一字唸了出來：「新……口味……咖哩……」

紅醬青醬白醬三大醬蒜頭蔥拌海鮮大蝦牛肉麵飯雙焗烤。

「新口味嘗鮮中」還這樣註明了。

……吃這種東西沒問題嗎？

雖然很想這麼問，可是看到久因為有興趣而發出光芒的紅色瞳孔，美穗子就沒有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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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那個……好吃嗎？」

「口味不錯喔。」久面前的那盤謎樣般的食物，混雜的奇怪的顏色。

果然一般人不會去嘗試這種東西吧……鄰桌的客人因為驚訝跟好奇所以一直打量著久盤中的食物。

看著美穗子奇怪的表情，久露出淺淺的笑容：「要不要試一口看看？」

「咦？」

久細心地將主食沾醬和配料都放在自己的湯匙上，剛剛好一口的大小，然後……。

「啊──」

美穗子從臉頰開始紅到耳根。

──這樣、這樣好嗎？

又想到上週末假扮情侶的情況，雖然是這樣，不過上週末沒有做到甜蜜的餵食，可是看到久已經將湯匙伸了過來……等等，重點應該不是餵食……

而是湯匙……。

那是「久的湯匙」啊，從剛剛到現在都一直用著。

久因為自己的反應而感到疑惑，於是美穗子豁出去似地張開了小口。

「怎麼樣？」

「咦──意外的好吃。」

「對吧？好吃吧？不好吃的話，也不會擺出來賣了吧。」久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雖然一方面覺得久很可愛，所以目光不自覺地一直停留在她的笑容上，另外一方面想到剛剛那個湯匙……。

──應該算是「間接接吻」吧。

於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臉頰如同火一般燒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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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飯後飲料以後，因為沒有特別安排行程，所以兩個人就坐在餐廳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畢竟這種類型的餐廳，除了氣氛良好之外，特別適合想要長時間談天的女性客人，如果不想吃正餐的話，也可以點下午茶，包含輕食、茶點以及自選花茶。

「接下來有想去哪嗎？」久問道。

畢竟已經坐在餐廳裡也有段時間了。

「嗯……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嗎？」

「這帶的話，就圖書館……商店街那邊妳應該有去逛過吧？」

「有去過……久是住哪裡呢？」

「在三角大廈那附近的公寓，那邊只有一家便利商店，說實在買東西不太方便。所以才需要騎車啊……」

「久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

「那平常都自己做飯嗎？」

久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笑容，吐出了舌頭：「那個就……饒了我吧。」

「不太擅長料理嗎？」

「記得之前想要作Taco給優希吃的時候……嗯……。」

美穗子不禁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原來久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當然啦……我也是普通人呢。只要是人就會有缺點的啊。」久笑說道，接著頓了頓：「上次團體賽的時候，給優希的那個便當是親手做的嗎？」

「先鋒戰的事情……妳還記得啊……。」

「當然。妳可是幫助了我可愛的後輩呢。」

美穗子表情複雜地笑了笑：「是我做的喔。」

「嗯──所以果然美穗子像是會擅長料理的類型。」

「擅長什麼的……其實也只是一般人的程度。」美穗子害羞地微笑了：「但是，如果久想要的話，我下次可以做給妳吃喔。」

「咦？可以嗎？」

「嗯，可以喔。」

「那真是太好了。我會好好期待的。」久對著美穗子微笑著，紅色的瞳孔發出清澈而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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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久提議下，兩人到了附近的郊外，類似自然公園的風景區。

雖然如此，久沒有選擇太有名的景點，畢竟像是輕井澤白絲瀧瀑布那種過於有名的景點，兩個人都去過太多次了。

「這附近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嗯──因為位置的關係這邊比較像是社區公園，不過因為公園大小還有動物昆蟲的物種數量有達到自然公園的標準，所以雖然一般人都是帶小孩來這邊放放風箏之類的，其實這邊也是個十足的生態保護區喔。」久用著像是在炫燿豆知識時候的語氣，讓美穗子不禁抿嘴笑了起來。

雖然還沒有見識久講述豆知識的模樣，不過想到真子在合宿時的對「敬愛的部長」的敘述，光是用想像的就覺得有趣。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能夠有機會跟久如此的親近，畢竟那之後都過了三年……，跟期望中一樣，久幾乎像是幻想中的人物，比任何人都溫柔、細心。而且跟久在一起的時光，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雖然第一印象是個厲害卻很可怕的選手，但是實際相處以後才知道，其實久並不如外表一般難以親近。

──那麼，久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

久指著低矮樹叢間，小聲說道：「妳看。那是剛出生不久的喔……。」久站在美穗子前方大概兩三公尺處。

美穗子稍微露出了有點無奈的微笑，於是輕輕走向前伸手勾住了紅髮少女的上臂，向久的目光所到之處瞧去。

「……很可愛吧。」

「真的很可愛呢。久。」久似乎察覺到美穗子的語氣跟平時有些不同，於是轉頭望向勾著她手臂的美穗子。

是如此的溫柔，緊閉著右眼的金髮少女；帶著真心笑容的美穗子，讓久的心底升起了許久不見的暖意。

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那是遙遠過去的自己，上埜久所遺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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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來，在初三那年自己喪失的東西很多。

其中一定也有包含──身為人類所該擁有的溫情吧。

仰望著滿天的繁星，久不禁沉默了。

她們坐躺在自然公園中的草皮上，這裡的光害程度較低，所以雖然不如深山的能見度，還是可以看到一定程度的星空。

久想了很多事情；三年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還有接著升上高中以後，最初的一年──那空無一人的麻將部室。

雖然身邊一直都有朋友，可是，可以訴說心事的朋友卻是一個也沒有。

久並不是完全想要將自己內心封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無法開啟而已，與朋友相處總是停在同一個階段，無法更加親近。

高二的時候，認識了染谷真子。

真子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但是久還是覺得真子跟自己有距離。

跟真子相處很特別，真子一方面兼具著男孩子坦率直截的個性，另外一方面又具備了女孩子的纖細，但是即使是這樣，有關過去，或是其他觸及內心的話題，久還是一個也說不出口。

──沒有辦法與她人分享。

──更無法從心底深處愛著另外一個人。

家人也好，親人也好，那個曾經存在「深愛著某個人的能力」，已經在過去消逝無縱了。

但是美穗子的出現讓這個情況有些改變，一開始雖然只是覺得她是個漂亮而且品行良好的女孩子，接著雖然自己對她產生了其他的慾望，但是因為那樣的感情實在太過突然了，所以久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但是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久漸漸發現自己的喜歡並非這麼單純。

那像是在走一條長遠的道路一般，雖然用著緩慢的步伐，以肉眼見不到的速度行進著，但是還是漸漸地朝向道路的終點前進。

美穗子那純粹的溫柔與沒有雜質的笑容，像是不知不覺地滲透進她的生活。

在那無數次的嘗試當中，對於自己那少得近乎可憐的...「與他人內心互動的可能性」，所產生的失望情緒，被自己所放棄的心靈已經漸漸如同乾凅的沙漠，即使施以泉水也因為毒辣烈陽的熱度而瞬間蒸發，除了絕望以外沒有別的知覺。

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內心深處，從心底湧起的絕望一再地抹煞去自身的脆弱與黑暗。雖然能夠以本性的樣子展現出討人喜歡的外表，但是那其實是因為已經全然放棄了的關係。

──無法讓他人理解的東西是不需要的。內心的黑暗以及悲傷也是不需要的。

但是福路美穗子這個女孩子出現以後，久漸漸地產生了「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也許可以理解自己」的感覺。

因為美穗子就像海洋一樣，沒有邊際的溫柔以及沒有限度的包容，如果是美穗子的話，一定會願意接受那個真正的久。

即使現在的竹井久……

美穗子也能夠接受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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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這三年過的好嗎……？」

「這三年嗎……。」

「嗯……，麻將部的部員們都很可愛……，而且因為學生議會的關係，生活忙碌而充實。」

「但是……久還是沒有回答過的好不好呢。」

「……。」

久淺淺一笑，轉頭與美穗子的目光相觸：「一直在問這些事情，是打算要作什麼呢？」

美穗子臉頰一紅：「也沒有什麼打算，只是……。」

「……如果可以知道久是怎麼走過來的……有時候也會這麼想：也許這三年的間隙是可以彌補的。」

氣氛沉澱了下來。

──三年的彼此之間的空白。

一直都想見面……一直想要聽到她的聲音……一直都想要與她講話……

──好長、好長的三年。

那個沒有久存在的世界中……只能仰賴著記憶中她的光輝而生活下去。

「總覺得有點悲傷。」美穗子的瞳孔透露出些微失落的情緒。

「爲……什麼呢？」

「跟久見面總是需要什麼理由……社團的事情、學校的事情……還有今天的道謝。」

「但是……今天之後，就沒有見面的理由了吧。」

「……。」

沉默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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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以來，到底是什麼關係呢？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對手、比賽場上的敵人、不同學校的活動關係人，或是……朋友？

──沒有見面的理由。

字面上的意思簡單明瞭，但是隱藏在字面下的意義，就不是簡單的「沒理由見面」了。這句話所包含的情感之重，連美穗子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是久畢竟是聽者那方，除了稍微有些吃驚以外，很確實地感受到了對方思念的沉重感。

……明明應該對此感到高興的。

「美穗子你明天有空嗎？」久打破了沉默，僅僅只是溫和地詢問著。

「……有是有……？」

「等我一下。」

久從外套的內袋中掏出了手機，走到了一段距離外的涼亭中。

美穗子坐在草皮上的另外一頭，隱隱約約聽到久細柔的聲音：「……抱歉……副會長……明天就交給你了……對……我不能過去。」

久又從涼亭中走了出來，坐回美穗子身邊。

「……久？」

「好了。」久將手機收入外套內袋中，抬起頭來，嘴角帶著笑意望著美穗子：「明天想去哪裡玩呢？」

「可是……」

「博物館……水族館？」

「可是久……很忙吧……為什麼……。」

「替代計畫B。」

「那是什麼？」美穗子看著久認真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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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考有關的書我平常本來就有在唸，計畫我也都會有備用的。再說……」

「理由什麼的，我們見面才不需要那種東西喔。」

「從今天以後，美穗子需要的話，我們以後週末兩天都可以見面。雖然有時候可能要妳陪我去買東西什麼的……，或是偶爾可能要陪我看資料之類的……，但是等到之後會長跟部長都交接給二年級以後，我就會有很多時間了。」

美穗子有點感動地望著久。

對美穗子來說只是一時的想法，但是久卻很認真看待自己的感覺。

在一般的同學朋友中，久是那種非常難約出來的類型。因為自己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常常會拒絕別人的邀約。能夠做到週末兩天都可以見面這樣，對久來說是相當具有份量的承諾。

明明竹井久是那種比任何人都還要注重隱私跟自己的私人時間的人。

久望著淚水又從對方的眼角流了出來，於是伸出右手輪流擦掉兩邊的淚珠，像是有點無奈地笑著說：「真是的……跟妳約定好了喔，所以、不要再哭了。」

「上埜同學……。」

但是雖然知道久絕對會實現承諾的話語，可是淚水還是無法克制地繼續著流著，胸口醞釀的溫暖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感動。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是非常強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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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停頓了的情感，空氣中傳來些微的涼意。

「但是，果然還是上埜同學……呢。」

「……久？」

「每次美穗子在關鍵的時候總會脫口而出『上埜同學』呢？」久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對不起……。」

「不，那不是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只是……」

「只是……？」

「有時候會想，會不會美穗子心目中的上埜久跟我並不是同一個人呢。」

「畢竟……我可是什麼都不記得呢……」久的笑容本來有些無奈，卻又因為對自己天外一筆的想法而覺得可笑：「我在說什麼呢……，我們以前的確是見過啊……以前比賽時候牌譜也還在呢。」

雖然只是一瞬間，久似乎露出有點寂寞的表情。

「……久。」

那是一定是因為三年以來都想著上埜久的關係，所以連身體都記住了她的名字，可是……自己一直看著過去的久，卻忽略了眼前的這個久的感受。

雖然久的個性一直都比同輩成熟。

但是自己好像總是想著過去發生的事情。

其實久對於忘記這件事情的感覺也很不好吧，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久的感受呢？不管再怎麼突出耀眼，久也還是普通人，一定也會有不好的感覺。

金髮少女邊想著，淚水又掉了下來，即使想法在三年間有所改變，容易哭出來這點卻怎麼也改不掉。

「咦……美穗子？」

美穗子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環抱住久的頸部，彼此的臉頰接觸著。

「……對不起，久。」

「……。」

很溫暖的感覺，雖然久不知道美穗子內心的變化，卻覺得從臉蛋頸部間傳來的美穗子的體溫，讓人感到溫暖而舒服。

「對不起……妳是久，既不是上埜同學，也不是竹井同學。」

「妳是……一直都存在這裡的……久。」

現在就在我身邊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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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兩人的身影分開了，互相對望著。

即使平常一直是鎮定的，但是久沒有想到美穗子會主動抱她，剛開始露出了有點吃驚表情，但是一旦開始注意到「自己是被美穗子抱著」的這個事實，久安靜地、卻無法克制地露出了害羞動搖的表情，雖然只是淡淡地在她一向沉著的臉蛋上染上了一抹紅暈，但是這是她平時絕對不會有的表情。

久似乎沒想到自己在女孩子面前也會露出如此像是「女孩子」的表情，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久那個有如大姊姊般漂亮的臉蛋，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好可愛。

連普通地在身體中流動的血液，也感到溫熱起來。

久闔上雙眼但是嘴角邊卻對美穗子露出了淺笑。

「美穗子……。」輕輕地，三個音節從紅髮女子微薄的唇角邊流洩而出。

異色的瞳孔顫動了一下，連內心似乎都因為對方充滿感情的語氣而顫抖起來。

可是，接連而來的並不是喜悅的感情，彷彿像是被重重一擊一般，緊接著地，沉悶痛苦的感覺突然在美穗子的胸口間擴散開來。

──我……喜歡上女孩子了？

腦海中首度浮現了這個想法。

如果不要察覺就好了。

即便瞬間浮出這樣的思緒，但是那果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曾經是很重要的情感，即使是放置了三年也不曾消失過。……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即使一直惦記著久的事情，可是，因為一直沒有見到面，所以根本不需要考慮彼此之間的事情……

但是現在已經跟以前不同了。

回想起來，自己對久的執著，一直以為是因為久讓自己走出了異色雙瞳的陰影，可是……果然還是不正常。

──在久的面前就會覺得害羞，沒有見面的時候就會一直想著她的事情。

想要更加地接近她，想要與她有更多的接觸。

那時候，會有想要接吻的感覺……一直以為是因為那天久穿男裝的關係。

但是，即使是現在女性裝扮的久……

──也還是想要與她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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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久違了的更新，雖然可能會被丟磚頭，不過我現在連一週一次的更新都無法確保了(默)。

作者感想：Captain妳終於開竅了嗎...明明是妳想了對方三年卻比久還要慢想通，是怎麼回事啊！真是的。

劇情也磨更新也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但是我應該磨不過森永磨王(GF)或是池田磨王(輕聲輕語)吧？(把完全無關的人拉下水)那來比比看是誰先收線(咦)吧。

森永：......。(意義不明)

池田：不要婊我。(炸)

下集預告

應該再lovelove一陣子，兩個人就會掀底牌了。(指感情方面)

P.S再曖昧下去我也要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