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时间是魔法师,它让过去模糊不堪,现在飞快而逝,将来遥不可期。究竟要经历怎样的岁月斑驳,才会慢慢塑造成如今模样?
我回到办公室,琪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坐在我位置上,翻看明天将要出版的样刊。拍拍她脑袋,她也不让我,伸出手指点点办公桌上的照片,问"为什么这张我没有."
那是高二那年我们三人在青岛玩时的合影。
"好像你讨厌身上那条裙子,所以你不想要."
"怎么会,挺好看的呀.”她拿过相片,凑在眼前使劲看“那时我真是瘦,为情所困就是不一样.”
“困困困,非常困。你再不让开,我今天活又干不完了.”
她挪到隔壁坐位上“你快点做,我们等下去游泳.”
“你先去吧,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把报社发的游泳票给她
“不要,我们一起去嘛,我要和你鸳~鸯~戏~水~。”
“。。。。。那您先忍忍。”
“周小猴说她这个周末会回来。”
“是该回来了,她妈五十大寿,她敢不回来,想被老太太念啊。”
“嘻嘻,清,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琪左顾右盼地“周五晚上7点半飞机,我去接她,你去吗?”
我翻了下排班“去不了,那天我做夜版。”顿了顿“等你们回来一起宵夜吧。”
“那算了,让她早点睡。”琪自来熟地去茶水间冲了两杯咖啡,递了我一杯,“你真不可爱呢,一点不坦白,和周小猴有一拼。”
给琪个甜美笑容,眼神传意,你呀可以闭嘴了,让我忙完。琪心领神会,安静地坐着看杂志。
忙碌间隙,看到琪的侧面,一脸恬静。一时有些唏嘘,那时那天我以为会失去她。
无数回想拼图,时间仿佛停顿在和琪眼神交会的那瞬,再没有离开过。满脑子与琪的约定和扬予暖昧话语穿插回荡,慌恐的不知如何是好,隐忍这么多年,难道还是逃不过什么都要失去结果?扬予已没了踪影,关键时刻她总是不在,唯留得我与沉默的琪相对。
琪抱着竹筐,默默走向我家,无言地跟在她身后。这一刻的记忆与扬予无关,这么重要的记忆里没有她,只有琪削瘦的肩,与她走路时晃动的韵律,以及她离开我家时投给我深深地复杂地一瞥。
动动嘴唇,留不住她。原本设想好的计划,按序就步发展的话,就可以把伤害控制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程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天,陌生的疼痛贯穿心脏,强烈的情绪让人呼吸困难。我该怎么办?一个人去了海边老家,离开熟悉的环境,或许能想明白。头二天苦苦思索,没有答案。之后什么也不想,跟外婆忙活家务,日升日落,时间缓慢悠长。
一个星期后,琪来找我,带她去在海边坐了一整个下午。咸湿海风带来令人安心的热度,慢慢平复了心情。她的到来就已表示,她仍当我是朋友,无须多言,这是我们的默契。
“你暂时领先一步,不过我不会放弃。”17岁的琪在阳光下红唇齿白的笑着,我不知道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微笑地出现在我面前。大海的尽头波光闪耀,我没说话。琪呀,扬予是个女孩子。你真的确定?
我清楚我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