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推倒那位姐姐 于 2010-3-13 15:13 编辑
(二十三)
再见扬予时,她脸上挂着熟悉的戏谑笑容,“哎,你们俩跑哪私奔了,怎么都找不着人?”
琪勾住我的胳膊,靠过来笑着蹭蹭我的脸颊“现在清是我的人。”扬予看看我又看看琪,目光在我们脸上巡视着,我微笑回贴琪。扬予看上去很平静,拎过我们的行李,转身大踏步地前进。
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迅速裁量出自已合适的位置,小心克制。
随后我们按照原计划去了青岛。
扬予的亲戚在青岛有套毛胚房子,通水通电,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水泥地,白粉墙,谢天谢地卫生间有抽水马桶。我们在附近杂货店买了几张大席子,像日式塌塌米一样铺满一个房间,又买了些脸盆杯子什么的日用品,条件艰苦了点,可是一想到接下去一个月自由自在同居生活,忍不住兴奋,几乎忘记我们之间尴尬局面,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每天懒洋洋地睡到中午,才打着哈欠,圾着夹脚拖鞋,去楼下小店吃饭。
没两天就和店主夫妇混得烂熟,一日三餐都在他们店里解决,夫妻俩人非常好,不管什么时候去都帮我们留着饭菜,像对自家亲戚小孩般的关照。
午后也并不急着出去,把水泼在房间里,用旧货市场淘来二手电扇吹着降温。翻翻书,或者找她们俩下下棋,时间过得缓慢而悠长。傍晚时分我们才开始出去闲逛,一日逛到天主教堂,余辉下教堂主体像是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碰巧大门微开着,我们侧身进入。可能礼拜结束了,一群人还没散去,四下聊着天,见没人管我们,去一边的柜子里取了圣经,并肩坐在最后。
扬予粗鲁的翻阅着,随即大惊小怪地让我们看“啊啊,圣经里也有爱情诗啊。”她正好翻到雅歌部份,还一字一句地读出声。满头黑线,又不能低头装不认识她。我翻到箴言说“你可以看看这个。”
琪起身到处走动欣赏。人群也渐渐散去,最后一个走的人,把灯关了,但并没有示意让我们出去。光线一下子暗下来,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照进来,晕黄的光线使得整个空间产生强烈的油画效果,好像处在陈逸飞的电影世界中,恍如梦境。尽管我们都不是信徒,但突然觉得离神那么近,似乎心定了,准备随时聆听上帝的声音。
琪在主讲台上站了好久,始终低着头。我过去拍了下她的肩“在干嘛呢。”她慌乱地把手上的东西向后藏。笑着拉她“早看到了,藏什么好东西呢。”却见她一脸泪水“琪?”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蹲了下去,头埋在膝间,含糊说道“走开。”
我皱着眉蹲下,扳开她的手指,取过她手上的相机,琪没反抗,偏过头眼泪噗噗地流下。看到取景器上的图片,我愣住了。琪刚才拍的一系列我和扬予打闹的照片,她拍得真好,光线,构图,意境都堪称完美,照片上我们相视而笑,抑制不住暖味肆意流窜,如果之前我还有些自欺欺人,那么现在这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扬予开始过来,我关掉相机,把她带去另一边。琪需要空间,我也是。
回去路上,扬予纳闷地看看我和琪,三个都沉默着。回到住所,琪说头痛,先去睡了。扬予悄悄问“琪怎么了。”
“你去外面给她买点海鲜粥回来。我去看看她。”
“哦。”扬予拎着背包出门。
我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琪,能进来。”
屋内悄无声息,琪留给我决然的背影。我在她身边坐了好久,她不和我说一句话。
扬予跑了大半城市买了琪最喜欢的海鲜粥,可她动也不动,扬予不甘心地冲我吐吐舌头,我摇摇头。都没了心情,洗刷完毕,各自躺下。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关门声,扬予摇醒我,贴在我耳边说“琪出去了,我去看看。”
本来我也想跟去,转念间,我定了主意“嗯,你带件衣服去,我在这里留守,有事打电话。”
接下去的时间,根本睡不着,心里像蚂蚁在爬,想到琪,也想到自己感情,乱如麻。忐忑不安的等她们,一会儿就去窗前观望,眼看天都快亮了,她们还没回来。再也熬不住,迎着晨曦微弱光亮,出门一路寻至海边。
我远远地看见海滩上相拥的两个人。太阳从她们身后跳出来,顿时万线光芒,眼里涌出湿润的东西,这何尝不是幅绝美的画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