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深夜,Fate身穿融於昏暗月色裡的夜行衣,小心躲避著在樹上的なのは可見的視線範圍,偷偷準備溜出宮外。
輕巧的躍過城牆,這是她從懂事以來就一直不斷演練的本領,在黑夜中穿梭著執行者母親所交代的任務。
充滿血色的夜晚,是Fate對於這個城市最大的印象,而一直不斷地製造著殺戮的就是自己。
細碎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沈默。在雷光雙劍一揮之下,同時,超過十道血柱沖上天空。下一個瞬間,血水就像下雨似的灑落,將四周染成一片紅色。
這些片段充斥在Fate的童年記憶中,縱然在還分不清楚奪去別人生命是多麼殘酷的年紀,一直向媽媽哭喊著不要再這樣繼續的孩子,卻因為看到了母親的笑容、而持續作著譴責自己的惡夢。
真的好久沒有看到母親了,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想再看到媽媽對自己溫和的笑容。就算內心的思緒相當複雜,但嫻熟於在黑夜中行動的Fate,還是很快的到達這次要下手的目標所在地。
像隻貓一樣輕巧的躡進建築物的屋頂上,暗中窺視著房內人的身影,正準備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進去準備下手。
但隨後就被四、五發魔法光彈突如其來的襲擊,Fate一個閃躲但光彈的衝擊力還是驚動了屋內的人,立刻轉頭一看才發現狙擊自己的人影正是應該待在宮廷裡,也是自己的侍衛なのは。
【難道她是要來逮捕我才潛入自己的身邊嗎?還是她也是克羅諾派來的手下?】
正當Fate開始懊悔著自己太容易信任別人的時候,對方手槍所閃耀出的光芒,接連著瘋狂攻勢阻擋了一切自己可以移動的方位。
但身手矯健的暗殺者卻只將身體小幅度地傾斜,讓子彈的軌跡從自己的身邊劃過。趁著對方出手的空檔,手中的金色長刀朝著なのは的方位攻擊過去。
可剛才才閃過的攻擊,子彈又順著反彈的軌跡往自己的手腳而來,對方想要癱瘓自己行動的意圖非常明顯,這是在競技場時就看到なのは最擅長的本領之一,跳彈攻擊。
左閃右避也不是辦法,只好往上跳躍,右手將脫下來的披風用力地揮開子彈的軌跡,左手則伸向衣服裡的內袋,挟著三個煙霧彈往對方所在的地面一炸,立刻隱身在煙霧瀰漫的空氣之中。
就算視線不明,但只要有月亮的微光,就足以讓敏銳的暗殺者找到回去的路,然而善於實戰的なのは卻還因為眼睛的刺痛而睜不開雙眼。
暗殺者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行蹤,趕緊撤退就是第一守則。這也是莉妮絲老師從小到大一直叮嚀自己,千萬不可以戀戰,更何況なのは的槍聲早已經驚動了建築物裡的人。
Fate輕巧的在屋頂上跳躍著,很快的なのは連對方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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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沒想到因為察覺可疑的黑影從宮裡翻越出去於是展開追蹤,之後卻碰到這麼強勁的一位對手。如果下次他再出現的話,一定要好好的發揮自己的本領和他交手,なのは暗自對自己下定了決心。
走到了公主的房外,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讓なのは有點擔心公主的安危,但又因為礙於身為一個侍衛是不能隨意進入的規定,只好在門外徘迴著。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推開了公主的房門的なのは,同時也在心裏不停地告知自己,她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而已,對於Fate自己是非常敬重的。
搶先在對方之前回來的公主,正躺在床上假寐,一邊掩飾著自己尚未睡著的事實,一邊則側耳聽著不速之客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如果對方有任何不利於自己的舉動,Fate絕對會先下手為強。暗自揣著懷裡的利刃,將全身的五感緊繃到極致。
而熟悉的氣息告知了Fate來者的身分,她正是剛才和自己交手的なのは,難道是她發現了自己的身分嗎?她到底想對自己作些什麼呢?
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なのは之後所做的,反而是讓Fate更加驚訝的舉動。因為她輕柔地將自己的棉被給蓋好,雖然沒有睜開眼,卻仍可以感受到對方溫柔的凝望。
隨著對方的動作,專屬於なのは的獨特氣息也離自己越靠越近,在臉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的熱度。
難不成她也是那種想要輕薄自己的登徒子嗎?Fate本能的將手裡的匕首握的更緊了。
這時對方突然停了下來,並移開了頭說著什麼。雖然那只是低喃,但對於聽覺敏銳的Fate來說,某四個字還是很清晰的聽在耳裡。
「艾莉西亞...」
說完這句話後,なのは就毫不遲疑的走出了房門,並小心翼翼的將門給關上。
雖然對方並沒有對自己怎麼樣,但兩頰反而越來越燙又是怎麼回事?Fate不清楚為什麼這位神秘的侍衛會突然這樣做、更加不明白的是自己沒來由混亂起來的思緒。
而一切一切的疑問,都將深值在Fate的內心、卻尚未萌芽開始...
明明清楚知道,眼前的公主並不是自己昔日的戀人,但在近距離接觸的時,意識也開始迷亂,沒有辦法抵抗想伸出手擁抱的感覺。
なのは抱著頭懊惱著,再怎麼說這也是種對於公主過於無禮的舉動,另外對艾莉西亞的愧疚感亦同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雖然最後一絲理智克制住自己的行動,但對於自己的譴責,卻還一直反覆著環繞在腦內,不停盤旋著。
幾乎已經是以樹為家的なのは,將身體靠在枝幹上半躺著,細細著回想昨日所發生的事情。
莫名其妙地和不知名的黑衣人動起手來,雖然受限於地形和當時的情勢,但對方矯健的身手也絕對並非泛泛之輩。
沒有多餘的動作,刀刃在她的手裡就像在水中靈活游動的金魚,從自己不易抵擋的角落瞬間擊出。總覺得對方的戰鬥方式雖然非常簡潔,但也充滿了絢麗的美感,揮舞著光刃就像在跳舞一樣。
在兵馬倥傯的生涯裡,交手過的人數也十分可觀,可如果是這位想要對公主不利的話,自己也很難保證不讓Fate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為了消除這種不安感,なのは呼叫了自己的夥伴Raising Heart
「幫我設定練習模式」
「Yes,my master」
進入了模擬作戰系統中,在一望無際的空間裡,有一位有著桃紅色長髮的女子,已經半跪在高町王的面前等到她的到來。
「Raising Heart,不需要行這樣的禮。我說過的,我們是朋友」
雖然每次都對於Raising Heart過於周到的禮數感到無奈,但事實上這位夥伴的個性和なのは幾乎是一模一樣。
聽從主人的指示,深紅魔導器所具現化的女子便站了起來,修長的身軀也隨著這個動作而展露無遺。
「拜託你了,對手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位」
轉眼間桃紅色長髮的成熟女性,已變成昨天和なのは戰鬥的黑衣人,一模一樣的身型,讓她的主人每次體驗時都是驚嘆萬分。
「Master,只能就昨晚蒐集到的資訊來推估作戰模式」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的實力也所保留,有致命的攻擊招式沒有使出的話,就算功能強大的Raising Heart也辦不到將所有動作盡數呈現。
「沒關係,麻煩你了,將動作的敏捷度調到最高」
四小時過後
「哈...哈...」
即使是在想像空間中的戰鬥,但強力的負荷還是迫使著なのは必須藉由大口大口的喘氣,來回復自己身體上以及大腦的疲憊感。
「Master,已經練習四小時了,今日就請休息吧」
基本上尋常人根本就無法承受這樣強度的訓練,更何況是連續不休息的練習到這種程度,除了是因為なのは的魔法天賦異於常人之外,不服輸的倔強性格更是她之所以強大的最重要因素。
なのは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示意對方再一次練習的開始。
如果在剛才的模擬戰,對方手持的刀刃是真實的話,自己的身上早就多了好幾個可以透光的窟窿。想到這裡,就算身體的肌肉都已經在哀嚎著,なのは也很難安心的休息。
「なのは!!!」
專注於練習的高町王,突然被熟悉聲音的呼換而回過神來。停止了練習模式,看到在下方等待的艾爾芙後,輕巧的從樹上一躍而下。
「一大早就在睡覺喔,公主的侍衛有這麼好當的嗎?」
「啊哈哈...沒有啦,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看來艾爾芙以為自己是在偷懶吧,但なのは也不好澄清些什麼,只好隨意的敷衍著。
「不過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なのは,你不是旅行者嗎?!」
「是啊,怎麼了?」
「那你說一些外面事情給我聽好不好?一直待在這裡,每天看著一樣的事情,真的好無趣」
看著艾爾芙雙眼閃亮著顯示出好奇心,なのは滿臉無奈的很想吐槽,不在公主旁邊服侍卻跑來閒聊,真應該要被質問的是這位侍女才對吧。
然而剛剛的練習已經讓她十分疲憊,加上對方也對自己照顧有加,因此趁著這個機會滿足下阿爾芙的希望,同時還可以讓自己休息一下。
打定主意的なのは於是笑了笑後依靠著樹幹坐了下來,並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對方也別再站著了。見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阿爾芙十分開心。
「嗯...我想想看,那麼就先說說我第一次離開家之後遇見的事情吧...」
在講述的過程中,那些或離奇古怪、或有趣好笑、或驚悚恐怖的事情,都被なのは描述的十分生動。
雖然偶爾會被嚇到忍不住跳起來,然後收到對方不帶惡意的笑聲,但阿爾芙還是在之後連接著好幾天,每天都會定時來找なのは報到。
同時なのは也從她那裡得知公主對這些事情也非常有興趣,儘管剛開始的時候,聽到自己的故事被對方拿去"孝敬"公主、而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但在阿爾芙的一再保證與鼓勵下,她還是將這種情況堅持了下去。
なのは想著大概這就是一直生活在宮中的苦楚吧?!雖然貴為一國之中處於上位的公主,有著讓常人羨慕的奢華生活,但無疑就像隻被供養著的鳥兒,對方也一定在偶爾的時候很想振翅飛向更加廣大的世界吧。
於是後來慢慢的,那種單純滿足阿爾芙想聽故事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成想為Fate盡份心力的心態。
なのは愈發打起精神講著過去征戰各國的經歷,還有當時在準備起義推翻既有政權的故事。雖然主角都是她自己,但避免洩漏了身分,在講述的時候總是有故意隱瞞一些事情,但對於艾爾芙來說這些就已經足夠她津津樂道很久了。
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但なのは卻沒想到,這天在她聽見腳步聲後隨之出現的並不是艾爾芙,而是那位擁有一頭閃耀柔順金髮的公主。
對方緋紅的眼眸已經不像是先前一樣充滿哀傷,雖然只有一點點,但なのは還是看到了她的眼神里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情緒。
「你好,今天艾爾芙生病了,但是沒有她轉述的話、就沒有故事可以聽了。所以直接過來這裡,希望你不要介意」
公主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跟面對其他絕大多數人時不同,看起來竟有這麼一點羞赧的感覺。
「.......」
反觀Fate還算從容的態度,なのは卻表現得很慌張。從樹上跳下後,順著緩衝的勢頭半蹲著行禮,過程中甚至險些摔倒。整個狀態用手忙腳亂來形容,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而原因除了公主實在是太客氣之外,还有着若將自己的故事親口講給這位公主聽的話,總覺得...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的關係在。
「給你添麻煩了嗎?不然我離開好了,對不起」
說完後,便轉身就走,Fate看到平時總是很坦然不凡的侍衛,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第一個念頭就是把なのは的反常歸罪於自己,但事實只是這位陛下過於害羞了而已。
「沒有的!沒這回事的!!那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なのは看到準備離去的背影,想也沒想的就拉住了公主的手,等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是滿臉通紅。
想著對方會不會因為這樣失禮的動作而不開心,なのは趕緊的把頭一抬,卻剛好發現對方的雙眼正直視著她。
彼此雙眼裏看見的,都是對方漲紅到已經快要頻臨沸點的臉龐。在首遇刺客的那晚,於公主房間時感受到的異樣感,突如其來的又在心裡頭發酵著。心口的這種感受,让なのは好像非常熟悉、但又好像非常陌生...?!
沉默無語將近一分鐘之久,なのは終於鼓起勇氣。拉著Fate的手往懷裡一抱,然後一躍跳上樹中隱蔽的角落。確定了對方不會掉下去後,立刻放開了自己的雙手,並出聲解釋。
「十分抱歉!那個、我想...和公主說故事的話..這裡比較好」
被一開始對方的動作嚇到的Fate,闻言后點了點頭代表她知道なのは的意思。畢竟公主和侍衛太過親密的樣子,總是會引起別人的閒言閒語的,更何況还有著某些不懷好易的監視者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なのは可能只單純是因为不想讓別人看到公主害羞的樣子而已,但這個答案連她自己本人在當時也不是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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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のはちゃん都離開三個月了,有找到那位公主嗎?你打算什麼時後回來?」
疾風電話裡頭傳來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因為在高町王不告而別消失的這段時間內,宮裡的一堆大臣抱怨的聲浪已快壓不住了。甚至還有某些白目人士揣測著自己是不是暗中篡了高町なのは的王位,然後藉故把這位炮擊笨蛋給作掉。
就算解釋說他們偉大的國王其實是跑去找女人了,應該也沒有人會信吧...雖然這就是事實。
「不好意思,疾風ちゃん,找到是找到了,但我還想在這停留一陣子」
雖然並沒有解釋不願離開的原因,但是語氣裡的堅決卻是沒有人可以動搖的,就算是她的摯友夜天之主也一樣。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不管是用偷的、用搶的,只拜託你趕快解決好嗎?」
「...............」
先不說到底要用偷還是用搶的,最重要的是高町なのは自己也還搞不清楚,她對於Fate所抱持著的,到底是一种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