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冲突
混乱的课堂总是让人心生烦躁，由于慧音的离去，原本的国语课是灵梦带着大家上自习，一开始的平静很快在妹红起身离去之下破碎了，大家丢下寂寞的书本，开始聊起杂七杂八的话题，灵梦试着制止，却被早苗腾的站起来就是一句“老师自己都翘课”给打压到渣，灵梦无奈之余，琪露诺贴着膏药的脸出现在班级内后嘈杂是更上一层楼，惹得教导主任西行寺老师突然出现喝止才算有所收敛。
“咳咳。”帕秋莉急促的咳嗽了几下，班级里说话的人一多，氧气的消耗立刻加快，而对缺氧最敏感的她很快就觉得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你没事吧？”同桌的爱丽丝问道，帕秋莉摆摆手，想用力喘气结果似乎勾起了肺部的抱怨，就在她低头在书包里寻找药片时，一阵恶心，让她不可抗拒的吐掉了早饭。“哎呀！”爱丽丝触电似的跳了起来，她的裙角沾上了还未消化的食物。“对，咳咳，对不起……”帕秋莉赶紧掏出手绢。“没……没事。”爱丽丝皱着眉，躲远了一些。帕秋莉默默的收起手绢，扶着桌子站起来，大概是想自己打扫干净，只可惜又一阵呕吐喷然而出，更高的重力势能转化成了更大的动能，尽管退开距离，爱丽丝的靴子还是粘上了白色的半消化液。“呜，对不……”“你个半死的家伙！什么时候死痛快啊！”爱丽丝生气的奔出了教室直奔厕所。“……”帕秋莉看着她飞快奔出去的身影，在嘈杂中沉默着。“别在意，快弄干净吧。”忽然一团墩布挡住了帕秋莉的视线，她转头看去原来是魔理沙，“那家伙就是容易急而已，你先到我位子上去吧。”傻笑着，魔理沙挥舞起墩布，冲散了帕秋莉位子上的污秽，也卷走了其他什么东西。
“班长，不帮忙一下吗？”早苗举手指着正在打扫的魔理沙，灵梦懒洋洋的起身，自从班长落选之后早苗就总是找机会给她添乱，这次大概也憋着什么馊主意，她心里嘀咕着，去柜子里拿出簸箕和扫把。“啊，班长？”魔理沙正纠缠在怎么也拖不干净的呕吐物上。“要先用一些能凝固那些粘稠物的东西搓走才好擦。”灵梦提醒道。“原来如此，这样如何？”接着灵梦的话茬，早苗丢过来几团手纸，那些轻薄的纸张一下子贴到地板上和粘稠物混作一堆。“……”灵梦瞪了早苗一眼，看她一脸坏笑的缩回了座位，只好叹口气：“这下可不好弄干净了。”“不要紧，没问题的！”魔理沙说着就操起墩布一顿猛擦，好在墩布残留水分不少，魔理沙也用了不小的力气，地板意外的被擦干净了。
帕秋莉坐在椅子上喘上气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扑向自己的桌子，让灵梦和魔理沙都措手不及，尤其是灵梦，她正试图擦掉帕秋莉吐在桌子上的一部分粘稠物，忽然就被野猪撞到似地顶去了一边。“对，对不起。”帕秋莉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但她头也没抬，急匆匆的在书包里摸索，终于翻出了一个笔记本后，才算松懈了下来。“这是什么啊？”魔理沙凑过来问。“呃，没，没什么……”帕秋莉把笔记本藏在怀里，赶紧缩回了魔理沙的位子。“多说一句让开又不会怀孕……”灵梦大概也毛了，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
爱丽丝正在厕所用纸巾沾着水擦拭衣服上的痕迹，可是效果不很理想，她正试着卷起裙子放在水龙头下冲刷，魔理沙就拎着墩布踹门进来，这突然行为吓的爱丽丝一哆嗦，毛发直竖：“你干嘛！”魔理沙看着她的样子，半挑逗的说了句：“粉色啊……”羞的爱丽丝跳似的躲进了马桶间。“哈哈哈，有精神的家伙。”魔理沙借着机会把沾满粘稠物的墩布捅进了水池子。“那个……帕秋莉她，不要紧吧。”声音，从马桶间传来。“没什么事啦。”魔理沙打开水龙头，静静的落水砸在墩布上，溅起的水花叮咚作响。
下课铃声响起，几乎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班里实在太吵闹，短暂的课间转瞬即逝，随着下一节物理课的开始，总算暂时压住了同学们浮躁的心情，大家纷纷换出教材准备上课，除了仍然在看着杂志的，比那名居·天子。“比那名居同学，请收起杂志。”物理老师，永江衣玖提醒道，只不过似乎天子完全没有听到，她翻动纸张发出的哗啦声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永江老师沉默了一下，转身开始写起板书，稀疏的对话声随之响起，要不是灵梦回头嘘了一声，恐怕又要演变成混乱了。“有关电源的内阻概念，以这条线路为例，电源电压为12V，通路上分别有R1＝10欧与R2＝30欧两个电阻，根据串连电路等比分压，它们两端的电压应该分别是3V和9V，但实际上在电源存在20欧的内阻，在电路中相当于一个电阻，会分走一部分电压，所以R1和R2两端的电压分别为2V和6V……”
就在短短一秒钟，班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本物理书飞速的砸向了黑板，就在永江老师的手边，然后随着9.8N/s的重力加速度滚落在地，哗啦啦的。“谁！”永江老师显然也被吓到了一下，语气变得异常，她转身扫视整个班级，锐利的目光像要放出电来，即便是原本想起哄的早苗，也不由得乖了起来，谁都可以意识到，老师压抑着的巨大愤怒，这种嘲弄确实，太过分了，即便在这个混乱的班里，也有些出格。
可怕的寂静持续着，大家都在揣测老师下一步的举动。“讲的什么啊，都听不懂，我失礼了。”出乎意料的，一位同学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就拉门离去了，这个同学，就是比那名居天子。永江老师默默的看着天子出了门，似乎在用尽全力的稳定情绪，不自主的哆嗦了几下。“那个，老师……”早苗觉得不妙，赶紧举手，“我们赶紧讲课吧……”听了早苗的话，永江老师顿了顿神，有点儿机械的转过身去，继续默默的写全板书。
“哼。”出了班门，天子漫无目的的在走廊里踱步，似乎希望通过一次次与地面的摩擦，消磨掉心理的什么波澜，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楼顶。“呼……”望着蔚蓝色的天空，靠在墙边，天子自语道：“天子，不还是待在地上，老爸起名字真没意思。”不知看了多久天空，天子直起身打算离去，这才注意到楼顶上还有另一个人，她爬上了消防楼梯，站在更高一层的气象台上，难怪刚才从楼梯口出来没有看到。天子想来无事，就打量起来。淡粉的短裙，大概是哪里减价打折的便宜货，深棕色的夹克看起来跟她的性别不大匹配，要不是里面套着的制服，还打着领带，大概都不敢被确认是学生吧。这个女生很专注的眺望着远方，也许刚才天子上来压根就没注意到。
“喂～”天子喊道，没有反应。“我说！已经上课了哟！”天子跳着又喊了一句，那个女生才瞥了她一下。“什么嘛……”天子不爽了一下。“呐。”那个女生说话了。“啊？”“你说，在这里喊，用尽力气喊，能传到多远的地方呢？”“呃……”天子正嘀咕是不是所有楼顶遇到的家伙都有点儿神经质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敏捷的纵身一跃，很夸张的弹跳力！她轻巧的落在了防护网前，可是给天子的感觉是，如果愿意的话，这女生跳过防护网也完全不是问题。“初次见面，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怠慢了很对不起。”忽然变得那么有礼貌让天子措手不及。“啊，初次见面，我是比那名居天子。”“我叫……叫我铃仙就好啦。”女生笑着说道，笑的让人感觉不是初次见面一样。“啊……你也喜欢看天空嘛？”天子发觉自己不善于发觉话题。“嗯……不算是在看天，在思考很重大的问题而已，不过，多谢你的打断，我好像找到答案啦。”挥挥手，铃仙连蹦带跳的消失在了楼梯下。“果然楼顶遇到的家伙都会有些神经质……”天子叹口气。
“翘课可不太好哟。”天子刚迈步要下去，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声音的主人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大，八云校长。“校，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在翘班吗？”“呃……”从父亲那里听说过一些校长的事迹，毕竟因为东方学院的赞助方之一就是比那名居不动产业，但是这种微妙的感觉还是让人不知表情怎样。“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不要太为难永江老师比较好。”“哼，那个人，关我什么事！老爸掏钱请的保姆而已！”似乎戳到了要点，天子的语气变冲了。“哦？你真这么觉得吗？我要是永江老师，有这么难伺候的主子，早就辞职了哟，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扇后的表情，八云校长留下了这句话就悄然离去。
上午几节课都是大同小异的浮躁，熬到中午，慧音老师才回到了学校，她也有些疲惫，大概在医院也没少折腾，又是陪护，又是安慰大妖精，又是跟医护人员沟通什么的。好在琪露诺的妈妈已经没事，得知这个消息，小个子又恢复了笑容，总算让慧音松了口气，也感到了些许怀念。那个纯真的笑容，那种得救了的心情……稗田老师，当时你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呢？正自问着，慧音的肚子给出了答案——饿了！可是，午餐时间早就过了，瘫在桌子上的慧音吐着气，看这惨样，对面的十六夜老师默默的递上了一袋饼干，察觉了食物的存在，慧音暴起，以手撑桌角，飞身叼住饼干，快速回归正坐。“谁谁（谢谢）。”慧音一脸幸福的叼着饼干袋致谢，十六夜老师摆摆手：“不谢啦。但是别全吃完啊。”“嗯～”
下午没有慧音的课，外加作业都被阿求给判了，慧音寂寞的在OCINOCIN视频站浪费人生，课间时去教室里晃悠一下看看大家，还被撞到的西行寺老师吐槽说班主任在和不在班级面貌区别真大。“怎么还不放学啊……”想想在办公室打滚犯懒又不合适，毕竟似乎一直在批改什么的十六夜老师就在对面，身后就是同样在看文学书的八坂老师，还有身边一脸杀气出小测验卷子的永江老师，这个包围圈压力太大，于是慧音果断的逃去了医务室。
“救命啊！永琳！”破门而入的慧音一把搂住了电脑前的永琳，“哎哟，不要这么突袭啊你这蛮牛。”永琳被小惊了一下。“你在干嘛呢？”慧音蹭着永琳的辫子问。“女人常去的购物网站而已。”永琳说着就最小化了窗口：“这个镇子买东西不太方便啊。”“说起来，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买菜？”慧音顺着话题问。“嗯，正好我也这么想的。”永琳答道，晃晃脖子示意慧音松开。“对了，听说你这家伙今天上午不在，班里乱成一团了。”“啊哈…还被八云校长说了。”“本来就是，哪有你这样的。”“我哪样啊？”“你是班主任啊，是学生的心理旗帜，怎么可以不在呢？”“呃，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支持你的。”“……谢谢，前辈。”“好啦……”
拎着袋子，慧音和永琳两人从超市满载而归已经夜色降临，因为刚发了薪水的缘故，打算犒劳一下自己，有说有笑的走到岔路，挥手告别，那一刻，慧音恍惚觉得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唉，不知不觉也这岁数了，真快。”自嘲了一下，慧音迈步回家，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啊！刚才帮永琳前辈拿的东西！”刚才结算完，永琳掏钱包时随手递给慧音的袋子，现在安稳的出现在慧音手里。“真见鬼……这个岁数也太健忘了！”没办法，慧音想反正没走几步，赶紧转身去追。尽管拿着东西跑不快，可是永琳也不是空手，怎么也该追上了，慧音很纳闷竟然跑了一个街区没看到永琳，无奈打算明天上学再给她，转身返程时，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慧音赶紧快步循声而去。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她才不会……”
那是一个小巷，而在地上的零食，又那么像永琳刚才买过的牌子，慧音探头向小巷里望去，黯淡的路灯下，永琳正缩倒在地，一个拿着棒球棍的人正在对她施暴，浅色的裙子，深色的外套，边用棍子狠狠的打向永琳的右臂，边哭喊着：“都是因为你！”永琳一声不吭的尽量保护着自己，偶尔被过度的痛楚打出一声呻吟。慧音一见此景脑袋一热，丢下东西猛扑过去：“住手！”那棒球女显然没准备，被慧音猛冲了一个跟头。“慧音？”永琳也感到意外。“可恶！”棒球女爬起来，一棍子抡向慧音，被低头一闪，就势抓住棍子拽了过来。“你才可恶！”慧音左手一架，夺过棍子将棒球女一把反身摔了出去，不等她站稳，上去就要补一拳。
“等等，慧音。”慧音这虽然力量不大却迅猛的一拳被永琳起身抓住了，那棒球女趁机爬起来一跃而起，用垃圾捅垫脚，直接跳上墙头跑掉了。“好敏捷……”慧音赶紧查看永琳的状况，“前辈你怎么会这样啊。”“我没事放心，哪里都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被这种货色……”“先，别问了……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散落的东西。”“……好的。”慧音还是习惯听永琳的话，重新收拾好两个人的东西。“不去报警吗？”“不用的。”“前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啊！”“合适的时候会告诉你啦，不是什么大事，放心。”“这种时候说谁会信啊！”慧音一口咬定了要陪永琳回家，永琳笑了笑，说道：“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个事情。”“你说！”“我告诉你的事情必须保密。”“……没问题！”
永琳盯着慧音的眼睛，想了一小会儿，缓缓说道：“刚才那个人，是你们班最近出院复课的学生，稻叶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