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发展
在讲错三个地方后，慧音终于支撑到了下课，没办法，她心中的疑虑太多了，根本掩盖不住，所幸灵梦对于这种老师犯呆的场面已经习惯，尽管偶尔有早苗岔开话题，还是与同为优等生的魔理沙一起把课堂知识挽回在了无损范围。登记表上写着三天前铃仙就出院了，却一直没来上课，包括今天，可是她确实恢复健康了，至少昨晚……果然还是问问永琳比较好，怎么开口比较好呢？
“老师，那个，作业……”灵梦发觉还是遗漏了一个关键问题，于是举手问道。“啊？铃仙……”慧音不自觉大声喊了一句。“……”班级静了几秒。“老师……你说的那个人我昨天在楼顶见到过哟。”天子发觉是一个极好的犯欠机会，想都没想就怪异着嗓子举手说道，惹的班里紧紧挺住的气氛咔的崩坏起来，连还在习惯性装傻的琪露诺都捂着肚子笑滚在位子上。慧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脸红了一下，“作，作业是95页的2题7题，下，下课！”说完赶紧匆匆的逃出了教室。
推开保健室的门，一身长衫的永琳正叼着零食发呆，连慧音走近都没有察觉，慧音拍拍她的后背，永琳哎哟一声差点儿从椅子上扑下来，让慧音都慌了三慌。“啊，原来是小音音啊，怎么，又受伤啦？”“前辈……受伤的是你吧。”慧音轻轻的摸了摸永琳的后背。“……”永琳沉默着抖了一下，开口说道：“这种时候……帮我个忙。”说着拉起慧音就拐进了摆着病床的套间，宽衣解带。“前，前辈你要干什么？！”慧音莫名其妙。“拿着这个，还有这个。”永琳飞快的手速递给慧音的是暖水袋和经典淤伤治疗药剂——骨有灵。
永琳白皙的背部，几处青色淤伤十分碍眼，慧音喷上药剂，铺上隔膜，轻轻的把热水袋贴在伤处，永琳随之颤了几下，看来很疼。“那个，前辈。”“你是想问那孩子的事吧？”“呃…是…”“记得必须保密哟。”“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吧。”“唉……大概女人果然是保守不了秘密的生物呢，明明我也对自己说要保密，永远的。”“别感慨了。”“啊，抱歉。铃仙……她是稗田老师入院之前，跟我见面的，那时我还是‘活人刀’著称的天才医生。而她，不，她们，那是很好的一家人，父母都是大学高才生……车祸，高速追尾，驾驶座的父亲，后面的母亲，当场毙命，还有人样的就是副驾驶位的她，和后座右侧的妹妹，帝。”永琳顿了顿，大概在短暂的回忆吧。“但是她俩伤势太重，需要大量血液，我们联系了亲属和保险公司，才得知这家人也没什么亲戚，更没人愿意献血。我曾经想过，如果这么样的一家人，无牵无挂的去黄泉团聚，未必是坏事……可也许是那些头衔的蛊惑吧，面对两个残缺不堪的姐妹，我选择了下刀救人。但是，我只能救一个，没有多余的血，更没有器官……”
哗啦一声轻响，似乎谁碰了什么。慧音刚要起身去看，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没了踪影。“去吧。”永琳说道，慧音迈步奔了出去。顺着声音的方向，慧音来到了楼梯。“咦？人呢？”正觉得不知所措，慧音忽然发觉干净的楼道地板上，赫然横着一根香烟。“这牌子……”看了看香烟指着的楼梯，慧音感觉潜意识里有了什么答案，不能多等，她快步跟上。
寂寞的楼顶上，铃仙依旧站在气象台上发呆。“失败了…失败了…”喃喃自语着的少女，一点点的随着风力，向气象台的边缘挪动。“碍眼的家伙！”忽然一道力量从背后袭来，打断了她的沉思，无法平衡，她一下子扑倒下去，摔在了地板上——同时也是楼梯口的位置，而目睹这一短暂力学运动发生的人，就是气喘吁吁刚刚爬上来的慧音。“你不知道气象台的好位置是大爷我的嘛！”熟悉的口吻，慧音走出楼梯口回头看去，银色长发大泡裤，果然是藤原妹红。“妹红同学！你！你又在欺侮人！”慧音不知怎么爆发出很大的反应。“哦呀，老师对不起，差点砸到你，幸亏没事。”妹红沿着边坐下来，百无聊赖似的说道。“你疯了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说着，慧音把铃仙扶了起来，发觉膝盖摔伤了。“你没事吧。”慧音问道，铃仙大概刚醒过神来，盯着慧音仔细看了看，忽然一阵紧张，细微的颤抖从骨头传到肌肤：“我，我没事……我……”“很疼吧，都流血了，糟糕。”慧音转过头冲着妹红喊道：“以后再找你算帐！”说完，慧音不知道哪里来的灵光，眨了眨左眼，然后转身抱起铃仙，直奔保健室，留下的，是带着轻松微笑，仰望天空的妹红。
“老师，放我下来，我……没事。”路上，铃仙挣扎着。“别紧张。”慧音一边紧紧的抱着铃仙，一边用和蔼的声音安慰她，好让她心中焦虑的兔子平静下来。“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师，上白泽慧音。”不知是慧音的话，还是慧音的怀抱，总算让铃仙平静了一些。“有些事情，用逃是不可以的哟。”“老师，你这是强迫说教吧，我都没法不听。”“哎呀，没有吧。”“你这样真的是班主任老师么……”“绝对是啊！你旷课这么多天……哎呀说漏。”“老师你……都知道了？”“啊？什么啊？”慧音随话瞥向远方。“你说谎的本事太差了。”“那也不要被你说！”
两人这么扯皮着，到了医务室门前。“老师…那个…”铃仙一改刚才紧张的细声，淡然的语气让人也放宽了心，“我……我还暂时，不敢见那个人。”“……好吧，想想大概也会有这样的事。”慧音把铃仙放了下来，“那个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要听吗？”“嗯。”“你并不是一个人活着，请爱护自己。”“……我知道了。”“那个，能跟我约定一下么。”“呃？什么约定？”“先说愿意不愿意约定吧。”“先说是什么约定吧。”静，几秒后，慧音耸耸肩：“就是给我老老实实的来上课，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啦，在你面对那个人之前。”“……”沉默着，铃仙盯着慧音，想了一小会。
“嗯，我答应您，老师。”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短暂而神圣的约定气氛，是魔理沙扶着帕秋莉向保健室走来。“那么，先回去上课吧，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慧音拍拍铃仙，铃仙微微的笑了笑，转身飞快的向教室跑去。“啊，老师好。”魔理沙顺着铃仙的脚步声，看到了保健室门前的慧音。“帕秋莉怎么了？”慧音边说边迎上去，和魔理沙一起架起帕秋莉，原来是她有些呼吸困难，来吸吸氧。把人送进去后，两个人在门外闲聊起来。
“最近你爸爸又很忙？”“老师怎么知道的？”“啊，上回灵梦跟我抱怨过你老去神社蹭饭。”“哼，这家伙……”“啊哈哈，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她无所谓啦，对了，老师，那个，这个……”“嗯？”“有个事情，不知道你会怎么做。”“说来听听。”“嗯，是这样，假如，你的两个朋友一直有矛盾，却都跟你挺要好，你怎么处理呢？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你怕帮任何一边都会失去另外一边吧。”“差不多？”“嗯……你说的，该不会是爱丽丝和帕秋莉吧。”“呃，大概是吧。”“要是我的话，会想想办法让她们两个成为朋友喽，既然都是你的朋友肯定有共性呗。”“对哦……谢啦老师。”魔理沙笑着伸了个懒腰。
“哎呀，老师还在啊。”缓缓晃悠下楼梯来的，正是妹红。“你又在上课时间乱跑，没听到铃声么。”慧音略带怒意的问道，只不过微微翘起的嘴角之后说出的并非是训斥：“你还真是大胆的行为呢。”“啊哈哈，恰好路过而已，再说那种翘课的人才会去的地方当然只有翘课的人知道。”妹红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烟：“嘁，脏了啊……”“那个，老师我先去上课了。”魔理沙见气氛微妙，果断走人。“那么，我也……”妹红刚要迈步，被慧音拍住了：“下次说清楚一点，万一我理解错了怎么办？”妹红头也没回的扒开她继续走，懒散的说了一句：“因为，你是我的老师嘛。”
傍晚的雾雨别墅附近，少有的响起了人声。“请进请进，都随意啦。”踹开院子大门，魔理沙带着两个同学走向了门厅。“哇哦，好大。”爱丽丝看着别墅感叹道。“是有点儿大，小时候还迷路过。”魔理沙一边说一边把书包甩向地板，一阵灰尘随之而起。“咳咳，咳咳。”帕秋莉被呛的咳嗽了几下。“哎呀，你干嘛。”爱丽丝挥挥手，把灰尘驱散开来。“啊，对不起，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没怎么打扫。”魔理沙嘿嘿的傻乐一下。“那么，我们就打扰喽。”爱丽丝和帕秋莉齐声说道。
穿过走廊，上了楼梯，拐过阳台，路过厕所……终于到了魔理沙的房间。“我的天啊！”电灯亮起，爱丽丝爆发出一声娇吼：“你的房间居然是这样的！”“啊哈哈，这怎么啦？”“咳咳…咳咳咳…”“你看，还用问么，这么脏，帕秋莉已经给你答案了。”“呃，不好意思。”“咳咳，咳，没事的。”“啊，不如我们去老爸的书房吧，那里应该很干净。”“咳，应该？”“大概是因为那里没有被她污染过吧。”“说的好难听啊喂，怎么污染了。”“我真开始怀疑你怎么天天那么干净的去上学了……”“哈哈哈，咳……”“喂！”……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关上了灯，挪步向书房。
“哇！好多书！”说是书房，更像书库，书架们就像在炫耀主人的知识一样威武陈列开来，惹得帕秋莉爱丽丝不由得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边就没事了吧。”魔理沙拍着帕秋莉的脑袋问，“嗯，这边感觉很好呢，有墨水的香味。”帕秋莉说着语调都变放松了。“《三国演义》精装版，你爸爸连这种书也有啊。”在书架间穿梭着的爱丽丝就像找到了宝藏的海盗一样兴奋。“那是老爸拿来装门面的吧，他一个死技术宅能看啥文学。”魔理沙吐槽起来毫不留情，“啊对，外买应该快到了，你们别乱跑我去取外买。”说着，她随着声音就消失在了门口。“那么……是可以看的吧。”帕秋莉小心翼翼的摸着书籍。
魔理沙喊了几次开饭都没有回应，等她回到书房才发觉两个客人都沉浸在了文学的海洋中。“吃，饭，啦！”一边一只手，扯着帕秋莉和爱丽丝的脸蛋，才把两个人拉回了现实世界。“哎呀对不起，不小心就……”爱丽丝赶紧合上了手中的《小妇人》，另一边帕秋莉也匆忙把《孙子兵法》塞回书架。“没事啦，想看的话随时来借哟，只不过难得来了我家不要丢下我嘛～”意外的听到优等生撒娇似的说话，把两个客人都逗笑了，反倒是魔理沙有点儿没跟上节奏。“多谢啦，这么多的书，也不知一辈子看的完么。”爱丽丝打趣的说着，却没看到听了这话的帕秋莉，脸上的神情。
从早苗的家里出来，已经是繁星满天，慧音长长出了口气，真是意外到冥王星的家访，早苗和诹访子的监护人居然是八坂老师，在进门看到的一刹那，慧音整个人都面部崩坏了，结果家访变成了八坂老师的国语教学心得课，长篇大论一大堆排山倒海般砸了下来，到底是谁被谁访也说不定，不过，也算有些收获吧，慧音看着刚刚收到的短信，默默的微笑了一下。“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对其他老师请保密，尤其是早苗的事，因为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更担心伤害到她——八坂。”“前辈你也一点不轻松呢。”慧音自语了一句，想想自己一个人照顾阿求就够焦头烂额，不由得佩服起八坂老师来，可惜早苗好像还没怎么继承那坚强的性格，总是急着做出什么东西，大概以前在孤儿院的回忆影响的吧。
正在沉思明天课程的慧音，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在这个小镇安静的夜晚十分明显。“难道……又是铃仙？！”慧音刚紧走几步，一个身影从眼前不远的路口霍的闪过，尽管这小巷的宽度十分有限，但是也足以在路灯的光芒下，看清楚这人的大概样貌——长发，银色的，大裤子，红色的。“妹红？”慧音觉得奇怪，快步起跑，可是等她到了路口，却全然不见了人影，环顾四周，都是民居之间的小巷，慧音疑惑的往那身影来的方向走去，既然追不上，也许能在起点找到什么答案。
惨白的路灯滋滋作响，沿着昏暗的小巷，慧音感到有些紧张。“我这是怎么了啊。”她自嘲了一句，明明应该习惯了的场面。“喂，醒醒！”“喂！”有人声传了过来，慧音感到不妙，循声而去，来到了民居之间的小公园，在那里的土地上，躺着一位生死不明的女性，如果不是因为受到袭击让她面容局促，应该是个漂亮的人，她长长的黑发超过了腰间，手指还挂着购物袋的提带，除了散落满地的方便食品，只有地上慢慢干涸的鲜血在说明着主人的状况。“怎么回事？”慧音心里有不好的答案。“啊，您，您有手机吗？快，通知医院，我是那边便利店的工作人员，这，这个女士，她刚刚在我们店里买了东西，然，然后，似乎有人跟踪，我不放心跟上来看，结果……”焦急的语气，这个年轻的店员显然也是初次遭遇吧。
“你冷静，我这就通知医院。”慧音赶紧掏出电话，“对了，你说你不放心跟上来的，那你有没有看到犯人是谁？”“犯人！啊对，那家伙好像是附近的小混混，以前也来店里捣乱过。”“小混混？居然敢下杀手？”“谁知道怎么想的啊，就那个很混蛋的家伙，老穿个大红裤子的……”“什么！？”慧音一时呆然。“难道……是……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