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0-12-21 07:43 编辑

第7章

Elizaveta Sergiyenko，與其說是厭惡或是抗拒，倒不如說是覺得懊惱。

離那次差點壓抑不住衝動的意外，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Nika仍然溫柔對待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但Sergiyenko仍然感覺到，Nika眉宇間散發出的隱隱哀愁。

不，其實那份哀愁一早就存在，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留意而已……

在發現了『那個心意』之後，自己才忽然密切留意起Nika來。

Nika的一顰一笑，Nika的一舉一動，看了又看，毫不厭倦。

坐在床上，Sergiyenko抱頭，懊惱得呻吟起來。

雖然知道和Ekaterina Sadovskaia不會有結果，但Sergiyenko仍有背叛了Sadovskaia的感覺。

那是和對Ekaterina的愛，完全不一樣的感情。

第一次，有一個人如此照顧自己，又如此依賴自己。又柔弱又堅強的可愛的少女、讓人感到安寧和輕鬆的少女。

和Nika在一起，可以完全放鬆，自己也可以放心把最脆弱的一面給Nika看。

大概是Nika並非排球手的緣故吧。是圈外人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對著Nika，不用往上仰望，也不用努力追上。

和Ekaterina並肩作戰時，有種激情感，她也喜歡；但這幾個月的休養生活下來，她好像變得鬆懈了，喜歡上和Nika一起的溫柔感……

不用太在意時間、也不用自己一個人背負一切。晚上，在屬於自己的休閒時間，她能和Nika悠閒舒適的共享，讓身心完全放鬆。

已經無法像以往那樣，無時無刻的保持著緊張感。

Sergiyenko嘆氣。這是老了的證明嗎？

本來還以為，自己會一直守下去，等下去……本來以為，除了Ekaterina外，她不會再對任何人，抱持特別的感情。

這一輩子就這樣吧……本來她是這麼認為的。

即使明知和Ekaterina不可能有結果，她還是想一直守護著那份感情。

結果是自己變了嗎……

Sergiyenko嘆了口氣，慢慢地換衣服，準備去做復健治療。

隨著時序進入三月，Sergiyenko的傷勢已經復原到可以進行基本的排球技術訓練。也就是說，她可以回國家隊宿舍了，也可以參加一些基本功訓練的項目。

她還要去醫院覆查和復健，所以不會住進國家隊宿舍。

但，還是要回去一趟。

因為……

Nika從房間門邊探頭進來。

「Nika。」Sergiyenko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微笑著摸摸她的頭。「早安……早餐準備好了？」

「是……」Nika點頭。

Sergiyenko到餐桌前坐下，和Nika一起吃早餐。

「Nika。」Sergiyenko道。

「嗯？」正在吃吐司的Nika抬頭。

「我今天下午要回去國家隊，所以不回家吃午飯了。」Sergiyenko道。「和Valentina討論恢復有球訓練的事。」

Nika全身一震，垂頭避開Sergiyenko的目光。

Sergiyenko微笑，伸了伸懶腰：「終於復原到這個地步呢……謝謝你，Nika。」

「沒有……這是我願意做的事。」Nika搖頭。

「接下來我還是會住在家裏。」Sergiyenko道，「所以接下來還是要拜託你照顧。」

「我……我會一直照顧你的……」Nika道。

Nika……心中一陣難過，Sergiyenko伸手，想撫上Nika的臉，想了想又停下了動作。

對不起，Nika。

可是，這樣比較好。

假如自己一時衝動，佔有Nika，但之後才後悔，對Nika做出始亂終棄的事，Nika會受到更大傷害。

她不想Nika受傷……如果還是自己傷害了Nika，她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的。

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情。但她必須回去一趟才行。

為了決定，要如何面對自己的未來。

也為了，決定要如何面對，她和Nika的將來……

吃過早餐，Sergiyenko和平時一樣，揪起包包，準備穿鞋出門。「我出去了。」

彷彿感覺到甚麼，Nika丟下收拾到一半的餐具，小跑著追上去。

「別擔心，嗯？我去一下就回來。」在玄關，Sergiyenko摸摸她的頭，笑道。「無論如何，我也一定會回家的，相信我，嗯？」

「是！」Nika用力點頭，揉了揉眼睛。

「那我出門了喔。」Sergiyenko穿好鞋，把包包背好。「好好看家，嗯？」

Nika點頭，拿著鑰匙，一直跟著Sergiyenko出門，到了樓梯口才停下。她一直從樓梯窗口看著，直到Sergiyenko的身影在樓下消失，還一直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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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子，Nika搖搖晃晃的回到餐桌旁，開始收拾餐具。

其實，她知道，終會有這一天的。

Eliza 終於要回去俄羅斯國家隊、要繼續以前為國家隊四處征戰、東征西討的生活。

Eliza是要回去Ekaterina身邊的……

即使前幾天，她們發生了那種事情。

Nika甩頭，想把眼中的淚珠甩去。

距離那天的吻，已經過了接近一個星期的時間。Eliza和平時一樣，和自己生活，有時叫自己陪她看電視、有時跑來看自己畫圖、做家務……彷彿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大概是Eliza一時的欲望而已吧！即使是一個吻，也不代表甚麼。

Eliza和Ekaterina Sadovskaia，認識了那麼久、交情是如此之深……Ekaterina是如此深具魅力的人，自己如何能與她相比？

Nika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淋到手上，她卻完全不覺，只是機械性的移動海綿，把食具一個一個洗乾淨。

這幾個月，日夜相對的時間，幸福得就像夢一樣。

她知道Eliza心裏一直有別人。

但Eliza仍然對她很溫柔，令人不知不覺地忘記了時間、忘記一切；忘記了Eliza終有一日要回去國家隊的事實……

雖說自己早就決定，不論甚麼身份，也會一直守護Eliza、照顧Eliza到回國家隊為止；但到了真正送Eliza回國家隊的一刻，卻又如此捨不得。

剛才，Eliza的動作、Eliza的話，就像要出發開始一段甚麼旅程……就像一段長時間內也不會再回來似的。

洗好碗盤，雙手冰得僵了，Nika仍然不覺得。眼中滴下了淚，好不容易擦乾的碗盤，又沾濕了。

『好好看家好麼？Nika。』

『再見，Nika……』

Eliza。

不要走，好麼？

Nika不知不覺地伸出手，碰到的卻是空氣。她呆住了。

那就是，她的願望。

她想Eliza留在自己身邊、她想Eliza只注視、只想念她一個人。即使Eliza有別的事要做，她也希望，Eliza心中有自己，視自己為最重要的人。

不，不行這麼想。

可是……大概，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她可以向世界取一個東西的話；如果可以讓她不顧後果地許下願望的話……

只要這個，就夠了。她就只要這一個東西而已。

用力搖頭，Nika打了個噴嚏，搖搖晃晃的走回房間。

「拿個外套……好冷……」她走到掛外套的柱子旁，看了看，把比較大的一件外套拿下來。

Eliza的家用外套……深綠色的、巨大的厚厚外套。

Nika套上外套，袖子把自己的手都蓋住了，本來是半長的衣襬，也垂到膝蓋下方。

好大……有Eliza的氣味，好溫暖。

好溫暖，好幸福……

眼淚又泉湧而出；揉著眼睛，她回到沙發，縮成一團，讓手腳都收納在寬大的外套裏面。

已經沒有辦法再忍耐。

明知那是不應有的，但卻無法抑止，那個……

對Eliza的渴望……

「Eliza……」Nika窩在寬敞的沙發上，輕聲啜泣，身體輕輕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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