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惋惜是什麼嗎？

「對不起。」　　　　　——田井中律

《五線譜上模糊的音符》後傳：妳在，不在。

—第八章—　似曾相識(下)

「我們四個就是櫻高輕音部的成員了，我是吉他兼主唱平澤唯，最喜歡可愛的東西和好吃的東西了。」

「唯，先把早餐吃完吧。」我看著一手拿著攝影機，一手拿著麵包的唯說。

「欸……有什麼關係嘛，又不會弄髒。」她嘟著嘴對我說，接著把鏡頭對準我。「這是部長兼鼓手，活力四射的田井中律。」

「對了，妳怎麼會突然想拍拍我們練習的樣子？」我問。

「嘿嘿，如果以後出名了的話，就可以讓有興趣的人知道，我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樂團啦。」她抓抓頭說。

「妳該不會想在學校裏每個人都發一份吧……」我小聲地嘟噥著。

「這是我們的鍵盤手，文靜穩重的琴吹紬。力氣很大，鍵盤也非常厲害喔。」紬擡頭對鏡頭笑了一下，就繼續調整她的鍵盤位置了。

「還有就是，個子小小的，可愛的貝斯手中野梓，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後輩。」

「早安啊……」小佐和帶著一臉倦容走進練習室。

「小佐和老師是我們的社團顧問，一開始只有三個人的時候，沒有辦法組成社團，所以老師就在放學之後幫我們特訓。後來梓喵來了之後，我們組建了一支叫做放課後Tea Time的樂隊，名字是小佐和取的，因為每天放學她都會在這裡喝茶，也是我們一天當中少數休息的時間之一。」

小佐和平常是不喜歡別人「洩密」的，但是今天好像因為太累了，所以沒有注意到。

「小佐和，怎麼了？」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唉……」她嘆了一口氣，「今天又要站一整天了。」

「改穿健康涼鞋怎麼樣？」唯問。

「那怎麼行？在一年級生面前我一直是一位端莊賢淑的老師。」

「欸……有什麼關係嘛。」

「妳不了解，教育這種東西，是完全鬆懈不來的呀……對了，今天整個早上我都不再，妳們就把組曲Ａ跟Ｂ各練五遍吧。」組曲指的是小佐和幫我們編的練習譜，最早是專門練習基本功的。後來就變成類似熱身曲之類的東西。不過各練五遍……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不好。

「律前輩，鼓點請注意一點，聼不到節奏我們會很困擾的。」梓說。

「抱歉。」不知不覺就跟著貝斯的節奏打了……奇怪，為什麼會習慣跟著貝斯打呢？

稍微注意一點之後，狀況就好多了，畢竟這幾份樂譜大概打過上千遍了，不熟都很難。

「累癱啦……」我躺在椅子上。可能是車禍的後遺症，雖然技術沒有太生疏，但是打完之後手腳都會酸痛。而且這樣才只是一天的1/3而已。

「太好了呢，律前輩。技術幾乎沒有退步呢。」

「幾乎啊……代表有一點囉。」

「沒關係的，」紬說，「我們原本還擔心，要是我們到了公演的時候沒有鼓手要怎麼辦呢。」

「去外面找一個不就行了，」我說，「應該很多鼓手想參加公演想到瘋了吧？」

「但是，律前輩是部長，如果部長沒辦法上台，這樣還有什麼意義嗎？」梓說。

對喔，我還是部長，當初提議要組建樂團的也是我。雖然沒有辦法真的在畢業前前進武道館，但是能夠在大多是職業樂隊的夏日祭登台，已經算很難得了。

但為什麼，我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中午小佐和回來了，不過她下午還有課，叫我們把Don’t Say Lazy練完之後，多少去上一點課，湊一些保險用的出勤時數。我們雖然靠著臨時抱佛腳，成績勉強過得去，但要是沒有足夠時數，還是會延畢的。

練習完了之後，我們去班上上了一些課，放學之後又回到音樂室。這次小佐和已經在那裡了，雙腳泡在水桶裏，大概是在泡熱水吧。

大家到齊了之後，又把準備要表演的幾首曲子各練習了幾次。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天也快黑了，大概沒時間喝茶了。

「唉……」小佐和又一次嘆氣了，「站了一整天，又沒有茶可以喝，真是掃興的一天啊。」

互相道別之後，我們就各自回家了。康復的第一天到學校，就很認真地練習了。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盡情的打鼓了。

不過，為什麼練習了這麼多，還是覺得有些不充實？

回到了家中，看到房間裏面到處都是跟音樂相關的東西，感覺竟然有點陌生。我想不起來，當初為什麼要打鼓，又是為什麼想要加入輕音部的。

到家之後，肌肉酸痛又復發了，我一踫到床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還是和往常一樣，一早就到了輕音部。這次小佐和沒有課，就留在音樂室指揮我們練習。和昨天一樣，演奏還算順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沒有幹勁。

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從我在醫院醒來就有了。原本以為是太久沒有看到大家的陌生，但是回到學校之後，發現並不是這樣。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之後，那種少了什麼東西，但是大家都當作理所當然的感覺，並沒有因此消失。

「小律，去過北海道嗎？」在長椅旁整理東西的紬突然問。

「沒有吧……怎麼了？」說實話，我不是很確定。我一向對去旅行過的地方印象很淡，爸媽還曾開玩笑說帶我去旅行是浪費錢。

「那，這個是朋友送給妳的嗎？」她指著我包包上挂著的什麼東西。

「我看看……」我走到她身邊，她指著的東西，是一對綁在包包拉鏈上，看起來像是車票的鑰匙圈。

我翻到正面，上面寫著「從愛之國往幸福出發　限發行當日有效　２２０元」。側面的日期是2/14.

「我處理一下碎玻璃哦。」

「騙人……，可惡、為什麼…！」

「旅行最重要的就是熱情啊！妳看澪的手比我還要冰耶！」

「我想要看充滿澪風格的願望。」

「律…昨天跟今天……謝謝…妳。」

「喂澪…雪地很冰的，快起來啊……」

「……」

在這裡，以及在北海道的記憶交錯著。我想，我現在知道少掉的是什麼了。

「對不起。」我說。

「嗯？怎麼了？」紬問我。

「梓，」我沒有回答她，「妳說過如果部長沒辦法上臺，那即使參加了公演，也沒有意義，對吧？」

「律前輩，怎麼……」

「我是因為想要跟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在一起，才決定要加入輕音部的，」我沒有等她說完，「但是她現在不在這裡，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人記得她了。

甚至連我自己都差一點忘記了，好險。

「我想要站上武道館，其實是因為想要跟她一起，為了隨便什麼事情努力。」我低著頭說，眼淚，無法抑止地奪眶而出。

對不起，澪。我又忘記了。

「所以，對不起，現在的我沒辦法跟妳們一起上台。」

大家好像還弄不清楚，我到底在說什麼，不過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出去一下。」說完，我抓起包包跑出音樂室，「去北海道，很快就會回來。」

「小律……」有人叫了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有回頭。

對不起，現在的生活或許比較充實，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待續

好累啊.....竟然忙到連貼寫完的文的時間都沒有了。

下一章就是最終章了，想要知道是不是虐，再等一下就知道了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