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行人出米花博物馆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门口的人群早就三三两两散了。浅井家和铃木家各派遣了司机在大门口候着自家小姐。一辆加长型宾利,一辆加长劳斯莱斯,远山和叶悲从中来,人比人,气死人。
“兰,我送你们回去?”铃木园子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对着毛利兰挥手。
“不用了,我们走回去就好了,园子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毛利兰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一味腻在灰原哀背上,理由就是迷药还没过,全身没力气。灰原哀也随她,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那和叶呢?”铃木园子拉着嘴角,阴着脸问远山和叶。
“不用了,我跟平次就陪着兰走走好了。”
“好吧好吧,你们都二人世界去吧!”铃木园子触景伤情了,她家阿真三天两头的集训,害得她只能眼红别人,沉着脸对司机说开车,整部车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
远山和叶小脸一红的,嘟囔着“什么二人世界”嘛,狠狠剜了服部平次一眼,服部平次尴尬地摸鼻子,用余光打量毛利兰和灰原哀,他侦探的直觉可没忽略“你们都”三个字眼,他跟和叶,所以……兰小妞和那个美女?怎么可能,哈,他秀逗了,服部平次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子。
白马探正热络地跟浅井时音聊天,白马探有一半的英国血统,17岁以前都是在伦敦读书的,所以碰巧是浅井时音的同学。
冲矢昴把他的保时捷开出来,跟所有人礼貌地道别,踩了油门加速开走了。浅井时音不着痕迹地目送那辆保时捷。
“Irene,我们也先走了。”灰原哀背着毛利兰走到浅井时音旁边,无意打断他们的谈话。
“嗯,Sherry,兰兰,你们俩路上小心。”浅井时音看着亲密的两个人,心里一阵发酸。白马探有所察觉,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浅井时音的视线,伸手打招呼:“宫野小姐,我听Irene提起过你,幸会。”
“白马君客气了,我在英国也有听过你的大名。”灰原哀对这个白马探最大的感觉不是会破案,而是他自恋,所以不是很感冒,握手什么的,一来不方便,二来,不屑。
毛利兰的小鸟依人装不下去了,从灰原哀背上跳下来,握住了脸色已经有点变的白马探的手,“白马君,今天谢谢你了。”与灰原哀不一样,她现在对跟灰原哀一样的日英混血的人有着超出寻常的好感。
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是早就跟白马探打过招呼的,又寒暄了几句,就是分道扬镳,各自打道回府。临走时一只鹰尖啸了两声,从远处飞过来落在了白马探的肩膀上。
“那个臭小子,弄了只鹰叫华生,还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了。”服部平次玩转着帽子,冒着酸水,同为侦探,他的对手看来远不止工藤新一。
“平次,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你看白马君人长得那么帅,推理能力又强,我爱死他那头金色耀眼的头发了!”远山和叶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脸的憧憬,完全不理会服部平次黑了一层又一层的脸。
“小白脸!中看不中用!”服部平次呸着。
“有本事你也白一个?”远山和叶一句话就噎住了服部平次,吞着满肚子气走到灰原哀旁边去了。
“和叶,你们的行李呢?今晚住我家?”毛利兰心里升腾起阵阵温暖的感觉,很久没看到和叶和平次在她面前斗嘴了,那种感觉,恍如隔世。
“不用了,兰,叔叔和阿姨和好了,我们住过去不方便,我们已经订好饭店了,行李也早就送过去了。”
“这样……”毛利兰理解地点头,两个女生开始讨论最新的时尚八卦。
“喂喂,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不参与她们的聊天?”服部平次用手肘撞了撞灰原哀,笑得暧昧兮兮的。
“我不看八卦,这个方面,我还不如你。”灰原哀乜了服部平次一眼,低头看路。
服部平次已经连续受到打击,有点麻木了,死皮赖脸地凑过去,脸色却凝重起来,“灰原哀,我觉得那个冲矢昴不简单。”
“你还不笨,我也发现了。”灰原哀柔和的目光投向那个透着温暖的脊背,“我知道他有点推理能力,可是似乎他身上的秘密不止这点。”冲矢昴推理很不错的事情还是毛利兰告诉她的,四年前,和工藤新一的一场在电话里的推理比赛,两人几乎同时得出答案。
“我本来就不笨!”服部平次跳脚了,“我仿佛觉得他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了解,他看我的时候,我会有被人看头的错觉。这种错觉会让我毛骨悚然。”
“现在走一步看一步了,急不来,我有预感,我们跟这个冲矢昴,脱不了联系。”
服部平次眨巴了几下眼睛,聚焦在灰原哀脸上,揉出一个很三八的笑容凑过去,“我说,你跟兰小妞,你们俩,为什么我会觉得本该是情敌的你们,会有奸情的味道呢?”
灰原哀脚步一顿,插在口袋里的手僵了僵,服部平次几乎是条件反射也跟着站住脚,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盯着灰原哀口袋里那只手。
“你知道的太多了。”灰原哀周身都散发出冷冽的气势,微微眯起眼,服部平次整个脊梁骨都发麻了,“你怎么想就怎么是了。”长腿一迈,抛开服部平次。
“嘎?”服部平次顾不得一头冷汗,明智地闭嘴,默默跟上去。这个女人也太恐怖了,直觉告诉他,不要惹。
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回了帝丹饭店,毛利兰软磨硬泡跟着灰原哀回家了。谁让灰原哀执意要先送毛利兰回家,让灰原哀一个人大半夜回家,毛利兰不放心,倒过来的话,灰原哀也是不放心的,折中的办法,去灰原哀的小公寓。
两人洗完澡都快凌晨一点了,灰原哀用毛巾细心擦拭着毛利兰光滑如绸缎的长发,很让人爱不释手的头发,乌黑泛着光泽。前一秒还是满心欢喜,想到怪盗基德,心情就没来由一重,她今晚还真不该手软放那个流氓这样走。
毛利兰不用转身就知道灰原哀不高兴,每次那个死小孩不高兴,都会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比平时更加强烈。不用担心摔倒,毛利兰只是随意地向后仰,灰原哀总会很自觉地把自己送过去给她靠,抓住灰原哀的手在她腰间收拢,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擦在灰原哀脸上,带着奇异的诱惑。
“小哀,为什么生气?”身后的人有着并不宽广的胸膛,可是靠起来很舒服,带着骨感并不十分柔软的身体,让毛利兰无比放松和安心。
“基德假冒你。”灰原哀闷闷地说着,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那家伙脱了你的衣服”。
“我很开心,”毛利兰纤长的手指拂过灰原哀的脸,闭上眼睛,感受灰原哀细长的眉毛,永远带着一点忧郁的眼睛,像西方人一样立体漂亮的鼻子,还有坚毅的时常紧抿的薄唇,“我很开心小哀可以认出那个不是我。”
“我也很开心,”毛利兰偏着身子重新靠好,方便她侧过脸看灰原哀,“好像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青梅竹马的梦想就在和叶和服部身上得到延续吧,至于浅井,似乎幸福已经在敲门。
灰原哀看着神采飞扬的毛利兰,感染到了希望,构筑未来的希望,还有对爱的希望。目光落在敞开的衣领,移到圆润的纽扣上,晕眩的感觉包围了她,“只有我可以脱你的衣服。”霸道的话从灰原哀口里说出来透着十足的孩子气,指尖挑开白色的纽扣,不疾不徐,每打开一颗,视野就开阔一分,毛利兰精致的脸就红一分。
“嗯,只有你可以。”抬起手臂,睡衣滑到小臂下面,露出光滑如玉的一截,像一张缠绵的网,圈住灰原哀的脖子,拉下。只有这个时候,灰原哀的嘴唇才是有温度的,烙铁一般的温度,所经之处,无不燃起激情的火焰。灰原哀沉迷于这具成熟中还有几分青涩的身体,她本身就是一匹纯白的画布,灰原哀则是执笔的画家,可以任意泼洒自己喜欢的色彩,可以任凭意愿,或轻或重地下笔,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毛利兰在这种事情上是矜持害羞的,灰原哀也乐于捕捉毛利兰隐忍压抑的呻吟声,肆意挑逗。温柔细密的吻,随处可至。
“兰,你是那么温暖。”灰原哀贪恋那种温暖,毛利兰身体里的温度不仅可以温暖她的手指,更可以熨烫她的心。
毛利兰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濡湿,每次喘息带出的呼吸会慢慢吹走灰原哀的理智,内心深处的不安,只留下强烈的占有欲,更多更深地占有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孩子,直到把自己嵌到她身体里,只有两者合二为一,才不用担心分开。
“兰,你知道吗?”灰原哀搂着毛利兰,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情潮,说不出的风韵。
“我知道。”拥抱更紧,需要和被需要的情绪淡淡地扩散开。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脸,可是我知道,你爱我,我更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