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醫生告訴我,先不用照X光,只管祈禱脖子上那東西別變大。
會變大就慘了。
1-3
鹿目先生對於照顧兩個孩童這件事似乎感到有些困難了,尤其在ひかり非常好動的狀態下。
如果まどか是溫暖柔和的清晨日光,那麼ひかり便是近午時的炙熱光芒吧。
總之,我和曉美同學便受託偶爾去幫著照顧達也了,而較小的ひかり想來是不怎麼敢全權托付給我們的。
應下這請求後,曉美同學開始在放學的路上說起まどか的事了。
越是接觸ひかり,越是明白ひかり在鹿目家裡頭的不可替代性。然而就是如此,正是如此才更不可接受。
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本該也是那個家庭一員的まどか。
就算是同樣忘了まどか的我也不免感覺心酸起來,更何況銘記一切的曉美同學。
對於曉美同學來說,或許是感覺まどか被他人取代一樣吧。這樣的想法很簡單便能猜著,卻有幾分難以理解,因為我的記憶裡頭並沒有まどか這個人。
只是看著曉美同學笑著和ひかり玩在一起的時候,會忍不住回過頭去不讓人看見紅了的眼眶。
まどか和ひかり肯定是不同的,只是世界上除了曉美同學的回憶裡頭,沒有一處有まどか的影子,而ひかり將存在於所有鹿目家的人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記憶。
能有幾個人明白她倆的不同。
無論怎麼說,世界上只有鹿目ひかり而沒有鹿目まどか,這是除了曉美同學之外所有人看見的事實。
於是聽見まどか的名字也愈發的心疼起來。
說出這個名字的曉美同學,肯定是被一劍刺穿心臟那樣的疼吧。只是那些回憶多溫暖,她怎麼捨得丟。
有一次我問了曉美同學,她有沒有想過忘了まどか。
當下我以為她會無視這個問題轉身離開,卻看見她嘴角勾起的笑有幾分落寞點綴著不曾改變的堅定。
「……我,絕對不會忘記まどか。」
那話輕如嘆息,我卻感覺曉美同學是以最沉重的心情說出口的。
然而我想,那並不是對我問題的回答。
所以我在心裡頭替曉美同學接了話。
我說:まどか,妳有聽見嗎?
那天放學後,我在一邊看著曉美同學給達也念故事書,星辰花的花香飄進了這暖和的屋子裡頭,和曉美同學很襯。
只是那樣的畫面也未免太殘酷。
達也和曉美同學,不就是遺忘與謹記的最好對比。
隔日早晨,我沒再和曉美同學一起走遍她和まどか的回憶之地,只是默默地在校門邊放了束滿天星,用以表述曉美同學不忘卻的想念。
我想有一段時間我沒辦法再面對曉美同學堅定的目光和她偶爾會不自覺露出的恬淡笑容。
有時回憶的殘酷,只有旁人能看清。
我想,曉美同學會很樂意溺死在裡頭。
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