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银狼弑天 于 2011-6-18 02:48 编辑

chapter.18

上頭的處理并沒有拖得很久，確認了一切後，琳蒂很快帶來了最高議會的決議。

沒有猜想之中的阻撓，激進派非常爽快的放棄了他們選擇的棋子。議會唯一的要求就是查辦卡塞恩少將的事情必須有一個合理的、漂亮的藉口。爲了管理局的形象，實驗的事情不能洩露半分，連洩露的可能都必須扼殺在萌芽。

老實說站在疾風的立場應該慶倖總局做出保證不會插手才是，然而，搜查官心中只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悲哀。

是不是有一天，她們沒有用處的時候，或者她們可以被用來換取更大利益的時候，上頭也會這樣毫不猶豫的放手？

…………

算了，不管怎麼說，至少已經得到了動手的許可。其它事情，即使考慮也不過徒增煩惱罷了。不想被放棄，就只好不斷提高自己的價值……或者終有一天成為執掌天平的人吧。

只是本來應該很順利的工作卻遇到了預想之外的難題，連續幾天調查得到的關於名為卡塞恩的男性的全部資料，讓疾風無法下手。

無論從哪裡看來，這位同樣年輕的少將都不愧于『不可多得』這個詞語。12歲畢業于第三陸士訓練學院，以陸戰魔導師身份加入陸士108大隊；15歲綜合評定正式達到空戰3A，調任武裝第5大隊，駐守第134管理世界；17歲調回米德，時軍職為武裝隊一等空尉，后調至總局航空隊；25歲成為特立檢查官，同年綜合評價達到S，升為二等空佐，一年後綜合評價正式達到S+，升為少將據說是因為『對多項重大研究作出傑出貢獻』……

曾經參與過多次界外戰爭，為人謙和，備註里甚至寫著對方是學者出身，也就是說，對於各種資料都很熟悉。

要毀掉一個這樣的人嗎？

然而，對此產生的煩惱卻並不是疾風最大的煩惱。卡塞恩畢竟是敵人，雖然連琳蒂都不知道他爲什麽非要置奈葉于死地，這樣的行為疾風卻絕對不可能原諒。資料里找不到突破口，那麼也只好運用其它的手段。

連夜天之主都感到棘手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站在菲特和奈葉家的大廳里，疾風為難的盯著虛掩的臥室門，第無數次感到自己實在是接手了個非常大的難題。

「我可以進來嗎？菲特？」

沒有人回應。

不再出聲詢問，疾風默默地走到門邊，推門而入。

這是間采光非常好的臥室。記得當時奈葉買下這裡最大的原因就是看中這個房間。不但整個側面都是巨大的外擴式落地窗，外街上空還是非緊急事態連交通工具都不許飛行的『絕對禁空區』。而且這里的位置也是首都的黃金地段，兼之離兩位的工作地點都不算遠。拿下這個地方可是有著小小的黑幕。據說和奈葉同時看上這地方的還有兩位買家。那說不定是奈葉第一次動用私權……記得自己還問過她，合適的位置不是沒有其它地方，爲什麽一定要買這裡？

那傢伙是怎麼回答來著？

『疾風醬難道不覺得，晚上和家人一起躺在床上，手牽著手欣賞夜空，一邊聊天一邊入睡……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嗎？』

買房子的時候就考慮的周到得讓以策劃精密出名的夜天之主都感到汗顏了呢。和家人一起……

真是既溫馨又浪漫的場景。

可惜，回憶的感動在疾風看到菲特時驟然停頓，轉而成為揪心的難過。執行官抱膝坐在床邊的地上，靠著床沿，眼神空洞。好在地上是柔軟的地毯，才不用擔心菲特會因此著涼。

三天了。從那天菲特仿佛丟了魂般自顧自回到這兒已經三天了，三天里她一直維持這個姿勢，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對任何言語都沒有反應。雖然夏馬爾看過她的身體狀況后表示奈葉的處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三天以來不吃不喝，繼續下去無論如何是扛不住的吧。那件事對菲特的打擊並不是肉體上的，疾風明白。

不是不能理解菲特的心情。對於一直以來一心一意為著奈葉的菲特來說，奈葉的行徑就像是背叛了她們之間的感情一樣。而且從一開始奈葉就說她不是『高町奈葉』，雖然總是執著的反對奈葉的話，菲特潛意識恐怕還是依然受了影響，原本因為信任和直覺強壓下去的疑惑，大概也在這次打擊中全部爆發出來了。

那麼……

「菲特，你是在後悔嗎？」

這個問題本身太尖銳，疾風本不想就這麼提及——畢竟，它實在有些傷人。

可是該勸的也勸了，該說的也說了，再不想出個解決的辦法來，菲特一定會垮掉。哪怕身體能夠負擔這種程度的亂來，精神上也不行吧。

年輕的夜天之主不能不去承認，她是真的已經束手無策。

所以無所謂了，就算會傷害到菲特疾風也顧不上了，難道情況還可以更壞嗎？論鉆牛角尖的功力，執行官可是並不比教導官差上多少。這種時候，根本不能以常理去對待。

「你後悔作出那個決定。」

疾風賭對了。

三天以來，菲特第一次抬起了頭。目光依然沒有半分靈動，甚至無法找到焦點，但是疾風確信，菲特是在看她。認同，亦或是反駁？

都沒有。

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既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是無法回答。

單純的不願意做出反應嗎？

消極對抗的話，還真是拿她沒什麼辦法呢……

搖了搖頭，在菲特面前蹲下，疾風抬起左手，像奈葉喜歡做的那樣輕輕摸了摸菲特金色的髮，仿若安撫。

「這是你的選擇不是嗎……菲特。」

選擇了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方式試圖復活奈葉，堅信一力否定自己的奈葉就是『高町奈葉』，無論如何也想要留住奈葉。

到現在這步，已經不能夠後悔了。何況……

「菲特不是一直比誰都更加深信嗎？就像奈葉曾經認定你那樣認定著她。」

菲特的身體微微顫動。本打算繼續再接再厲，卻被突兀響起的通訊請求所打斷。通訊顯示的分明是已經三天沒有聯繫過的那位事件當事人。

遲疑的看了眼菲特，也不知在想什麽，疾風起身拐到了另外一邊，然後接通通訊。

出現在半空屏幕中央的正是穿著藍白相間教導隊隊服的奈葉。對方身後的背景並非固定静止，看起來奈葉似乎正在忙碌著。

『抱歉打擾，疾風醬。』

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來這種生疏的讓人想動手打人的招呼嗎？很想吐槽，但時間和空間似乎都不太對。本來打算說點什麽，奈葉卻自己先愣了一下。

『疾風醬在菲特醬家裡？』

「啊，被發現了呢，該說果然不愧是高町教導官嗎？」

擁有可怕的觀察與分析能力。

疾風當然是開玩笑的，要是她有意隱瞞所在，就不會在這裡接通通訊了。奈葉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因此相當嫺熟的忽略了好友的打趣。

『菲特醬不在？』

「嗯，不在這裡哦。」

內心有一點小小的緊張，不過神色倒是沒有什麽不對。多年的交情和對好友們的瞭解讓疾風比誰都明白想要在兩位好友面前撒謊所需要的最基本要求。

看起來奈葉似乎有一點驚訝，但是應該沒有懷疑。疾風計算過，從奈葉的視角絕對不可能看見靠在另一邊的菲特。

至於爲什麽這麼做……

算是靈光一閃吧。一方面是想要解惑，一方面也想要菲特親耳聽一聽奈葉的答案。

「吶，奈葉，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疾風醬，我是過來說正事的啊……』

「和菲特有關哦。」

『……』

也許是事情並不緊急，難得一向主張公務為重的傢伙竟然輕易做出了退讓。教導官無奈的歎氣，點了點頭。在疾風開口之前，首先提出了限制。

『不可以問“爲什麽”，除此之外，疾風醬隨便問好了。』

訝異的對上屏幕中好友充滿了然的視線，想了想，可以問總比不能問好。

奈葉雖然在笑，不過顯然很認真。教導官的眉眼間明顯有著淡淡的疲倦，所以雖然奈葉說隨便問，疾風依然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相當漫長的沉默，不過可能是做出了承諾的原因，奈葉並沒有半分急切。微笑著等待的教導官和往常一樣，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良久，疾風終於做出了決斷。

「奈葉……如果，我是說如果——菲特後悔啟動FATE計劃……你會怎麼樣？」

『……好狡猾。』

奈葉為難的皺了皺眉，輕輕抱怨。

『是因為菲特醬的決定才被創造，所以如果菲特醬不想的話，我的存在大概是沒有意義的……』

『雖然想要這麼回答，不過要問怎麼樣……我的回答是，不怎麼樣哦。』

『因為，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想法而改變，生命存在的意義也不應該被任何事情所抹殺。我已經存在就是現在的事實。菲特醬後悔的話……或許會難過，但也僅僅只會這樣吧。』

作為個體而存在，不為任何事情所動搖。

確認過很多次的事情，得到如此明確的答案還是讓疾風心裡有些不太痛快。或許是因為菲特現在的狀態吧。這個傻瓜是真的會爲了奈葉去死……相較之下，總覺得，奈葉過於無情了。

可這還偏偏就像是高町奈葉會作的回答。永遠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會爲了任何人改變方向，不正是奈葉的性格嘛。這麼想，疾風又釋然了。

察覺到好友的情緒，奈葉輕輕一笑。

『生命不該是依附任何事物而存在的呀，疾風醬。能夠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一切可能都建立在生存之上，輕易拋棄自己的性命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無論理由是什麽。』

總覺得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是錯覺嗎？

未能深思之前，奈葉就打斷了疾風的思考。而且，少見的沒有使用敬語。

『這個問題是疾風自己問的吧。』

「額……」

『說謊話的傢伙會長不高哦~？』

(拜託，我又不是維塔……)

這麼想著，疾風卻並沒有反駁。

『就知道呢……也是因為知道，才可以如此輕鬆的回答。』

「輕鬆？」

『疾風醬不是覺得剛才的答覆很無情嗎？雖然回答的每個字句都是真心，如果真的發生，做出決定肯定不會像說起來那麼容易，這個是當然的吧。』

意外的坦率。

奈葉似乎想到了什麽，笑容開始有些複雜。

『其實……菲特醬根本不會後悔。』

就算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菲特也不會恨她。那個人總是習慣把所有責任背在自己身上，不想傷害任何人。

『哪怕猶豫或迷茫，也只會是一時的。』

奈葉的口氣很篤定，吃死了菲特的個性，溫柔善良，把什麽都看得比自己重要。這讓人又愛又恨的該死的性格……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嘛。」

『剛好相反，非常擔心。或者說……非常害怕。疾風醬，你的問題讓我的擔心得到了證實。菲特醬她做了什麽吧？』

「……」

從疾風的沉默中，奈葉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紫眸中閃過幾分自嘲。

『菲特酱……我知道你明白的，因為高町奈葉愛著的菲特•T •哈拉温……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

『還有，疾風醬真是個笨蛋。菲特醬不在的話，你去那裡做什麽？』

通訊屏幕閃了閃，這是掛斷的前兆。在疾風阻止之前，奈葉就結束了通訊。

一切消失以前，屏幕中最後傳到的影像是奈葉有些苦澀的笑。

疾風回撥的請求得到的是對方已經關閉通訊的消息。怔了怔，夜天之主放棄徒勞的努力，走回原本的地方。

菲特的腦袋又埋回了雙膝間。

…………這算什麽，沒有半點進展？

長長的歎息之後，夜天之主索性一同坐了下來。

奈葉的話不是說給她聽的，那傢伙早就知道菲特在。

無法面對，所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勸解嗎？

「菲特，奈葉還是這麼信任你呢。」

只是感慨而已。沒想過會得到答覆。

然而，疾風確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不想要。」

「？！」

悶悶的聲音變大了些。

這次，疾風聽的很清楚。

「那種信任，一點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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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好复杂……好复杂……

不知道看不看得懂……看不懂的话之后会解释。

不太会写这么复杂的感情，也不知道表达好了没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