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笨蛋！！这种蠢事怎么可能实现呢？」待听清楚后，晓美焰按着桌子吼道，她发起怒来像头狮子，很可怕，但也很优雅。

「为什么不可以？反正都不过是个愿望。」圆香非常不服气，此时反倒一点不怕，毫不退缩。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晓美焰也没有让步的空间。

「丘比如果说可以呢？」

「那它只好——」

「只好再去死了？」

「哼！」

「但焰还没找到彻底杀死它的方法，不是吗？啊哈哈~，只是开个玩笑，焰干嘛那么凶。就算这种卑鄙的手段能得到焰的人，也得不到心，我才不要呢。」

「这种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记住以前我对你的告诫，如果……」

「知道啦，知道啦，圆香会努力保持自我。但是……」圆香眼一转，又说道：「焰也说过，世界上一切都要等价交换的，如果我不去许愿，为了公平，焰就要多陪陪我。你也知道，丘比非常狡猾，很会迷惑人，它很想我去签契约，还保证我能成为史上最强的魔法少女，说是我的话，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为了不给它钻空子，请尽量把我留在焰身边，好不好嘛？」

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晓美焰，那副模样表情，活脱脱是只被遗弃在纸箱里的小猫，不抱走她都会觉得良心不安。

「唔……」晓美焰吱唔起来，明知圆香说的一大套非常不妥，但就像渴急了的人连海水都想喝，觉得这个提议诱惑十足；但也清醒的知道，表面上是圆香做出了退让，但简直就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

虽然她没有答应，只是想含糊混过去。但以两人达成的默契，不反对就大致等于同意了。圆香也没再叮问，又兴高采烈地说起刚才在街上见到的有趣事和其它感兴趣的话题。

晓美焰有些坐不住，本来是要借机矫正圆香的行为，却弄得自己方寸大乱。不但没达成目的，防线反而有失守， 更糟的是像强迫症一样，总忍不住去想：如果圆香许了那个愿会怎样呢？

只弄得自己一阵阵发烫，圆香说什么都无心争辩，含糊的应付着，不觉中又答应了圆香一些乱七八糟,平时自己会断然拒绝的要求。

……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终于坚持了感觉差不多的时间，晓美焰把杯子一推，不等回答便起身要走，虽然别人看不出，这次她可是狼狈到家。

「等下——」

等晓美焰回身看时，圆香早把她放下的杯子抓了过去，诡秘地一笑：「看——，还有剩下，浪费可是不行的。」

说完美滋滋叼着杯子原主人吸管，像食蚁兽用长舌一样灵活地把一点残汁捕获。

「……」

晓美焰反应不及，手足无措脸绯红。

正尴尬，这时也盯到圆香杯子上，眼一亮，也像夺宝一样抓在手里。

「焰酱——」圆香迷茫地看着她，两只石榴红的大眼睛像起了雾。

「咳咳……」晓美焰故作镇定，哂笑说：「真是的，还剩这么多。」

然后在圆香注视中，猛地含住被圆香啮得皱巴巴的吸管头，长吸一口，把小半杯的苹果汁一饮而光，呯的一下，干干净净的杯子摆到桌上。

用来报复是很成功，这帅气的豪饮果然让圆香羞不胜收。但晓美焰一点得意不起来，尤其让她心惊的是，自己内心的黑暗处，那急欲破茧而出的恶魔。刚才互吸果汁，表面上再普通不过，但自己无法欺骗自己，圆香目的不纯，恐怕自己的目的更加不纯洁。那种渴望，那一瞬无法遏制的冲动，恐怕正是自己的恶魔欲出的征兆……

不及她多想，周围射过来的目光也平添几分混乱，明明刚才又喊又叫都没引来旁人注意。真是的！她瞪着眼扫视一周，好奇者纷纷低头装作在忙自己的事。小小挫折胜不过她的自尊，她迅速恢复一贯的优雅，也许比以前更为坚定——无论是谁，都绝不允许伤害到圆香，包括她自己！她拉起圆香，昂首步出店门。

十七

「啥？！麻美姐都拿她没办法？」沙耶加圆睁双目，简直不愿置信。「那个转校生有那么强？」

「强弱还在其次，」巴麻美嘬了口茶，想了想又说：「她的能力十分特殊，上次她袭击丘比时，一旁的我竟然来不及阻止。不过也因为那次，被我看出一些端倪。但终归我们对她的情况所知甚少，贸然行动并不可取。」

「是呀，她确实是魔法少女」丘比也在一旁说：「却也是魔法少女中的异类，能力和作战方式都特殊，我们的资料库中也查不到她的信息。」

「那怎么办好呢？」沙耶加急得直抓脑袋，她可不像巴麻美那么沉得住气，与其先定计划，还不如边做边想，或者干完再想。「不如我现在就和丘比签订契约，也成为魔法少女，这样我们有两个人，一定能打败她！」

「那你决定了吗？」丘比虽然总是挂着不变的笑容，行动却宛如一台机器。「请说出你的愿望！」

「我——」

沙耶加正要说下去，却被巴麻美止住了。

「不要太草率哦，虽然和你们并肩战斗一直是我的心愿，但接受战斗的宿命交换来的许愿机会，可是很宝贵的，一定要认真考虑，免得将来后悔。另外再打击你一下，就算我们联手，目前也不一定有胜算。」

「可是，就这么让转校生逍遥法外吗？」

「沙耶加——！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只有晓美焰一人，」巴麻美也有些激动，「魔法少女的本职是消灭魔女。有些弱一些容易对付，但能蛊惑人心，利用人类阴暗面和各种负面情绪作恶，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消除，会带来很大的破坏；另外一些则很凶残，和她们作战每时每刻都要小心翼翼……战斗可不是游戏，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看沙耶加被说低头不语，巴麻美怕说得太重，又温柔的解劝说：「不怕你笑，魔法少女可不只有表面的风光。你的麻美姐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无止无休的压力下，我也会愤懑，会暴躁；战斗时，也会恐惧，因为是魔法少女，我也会孤独，灿烂的笑容下，心里却在哭泣……」

「麻美姐——」

「没事的，我自顾自乱说一通，吓到沙耶加了吧。」巴麻美惨淡地笑了笑，「你麻美姐不但不伟大，还很自私，期待着学妹们能尽快成长起来，帮我分担一些，能看着可爱的学妹们，再累也不会感觉辛苦……」

说道这里她不由黯然失神，「你们都说很喜欢来这，可最近，不光是圆香，连你都不常来了……」 

「才不是呢，麻美姐是最棒的，才不自私，反倒是我……」沙耶加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心情，「麻美姐凡事都先考虑我们，为我们着想，我却既任性，也很少想过麻美姐的心情……如果……」

沉默了好一会后，又红着脸说：「但是，请放心，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也盼望能早点和麻美姐并肩作战，而且我、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会认真对待，但只要再稍微、稍微考虑一下就能下决心……在此之前，也请麻美姐认真地磨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