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1-8-31 21:54 编辑

Sadovskaia猛地坐起身，床邊已經空無一人。她嚇了一跳，抓過床頭几的鬧鐘，時間指著八點半。

Sadovskaia心中一驚，迅速掀被跳到地上，匆匆梳洗換衣。

在冬日晨光下，林素玉正從廚房裏把早餐端出來。

林素玉身上穿著保暖的運動服，長直髮紮成髻，似是經過了一番運動。她看見Sadovskaia，立刻露出甜美笑容：「Tarina你醒啦？今天吃白粥與粢飯喔。」

「喔。」Sadovskaia接過盤子，順手摟上林素玉的腰，與她接吻。「早安，素。去練跑了嗎？」

「是的，去後山跑了一會。」林素玉微笑，伸手把Sadovskaia的一綹秀髮撥回耳後。

「抱歉呢，我今天晚起了。」Sadovskaia安心了，歉然道。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啊。」林素玉微笑，再到廚房去端出白粥。「昨晚你沒睡好吧？」

Sadovskaia苦笑，還是瞞不過林素玉。「是的，近來有很多事要考慮。」

「畢竟你是教練，吃重的工作都由你做了。」林素玉把白粥端到飯廳，笑道。「訓練隊伍並不容易呢！也要研究陣形，孩子們才開始組合不久，還沒太習慣，也不奇怪。」

「嗯，還好，都是以前做過的事。」Sadovskaia道，先到餐桌旁坐下。「今天克蕾雅小姐寄Email來，說經過觀察，慶祥隆應該已經徹底放棄狙擊君儀集團的事，全力應付訂單取消的危機。」

林素玉點頭，在Sadovskaia身邊坐下。「呼！這樣就好了，我們也可以安安靜靜的過這個聖誕節吧。」

Sadovskaia想起房間裏的『那個東西』。「素今天要出門嗎？」

「今天國家隊有集體活動呢……出席贊助商的宣傳活動。」林素玉道，「然後順便去跆拳道隊打個招呼。」

「我送你去宿舍。」Sadovskaia立刻道。

「好。」林素玉拿起提壺，在戀人杯中斟上中國茶。「來，Tarina。」

「謝謝。」Sadovskaia接過茶杯，小口啜飲。「反正我今天打算到射擊場練習，正好同路。我練習完，就到跆拳道隊來接你。」

「嗯，就這樣決定吧！」林素玉點頭，抬頭正好迎接Sadovskaia餵來的一匙白粥，欣然張口吃下。

吃過最典型的中式早餐，二人換衣準備。Sadovskaia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一身勁裝，長髮紮成馬尾，肩上還背著長長的小牛皮鎗袋。

林素玉也把頭髮在腦後紮成圓髻，身穿繡有國旗的T恤，外面再穿上國家隊的夾棉風衣。

在往大門的走廊上，二人迎上了紫絹。

「紫絹代翎雪向兩位小姐問安。」紫絹道。「她的人在屋外戒備。翎雪會親自率人暗中保護素玉小姐您。」

林素玉點頭。「嗯，陣容真鼎盛呢！麻煩你們了。」

Sadovskaia知道這鄭翎雪，是南家當年的女護衛，曾受解放軍特種部隊訓練。不過在當年南家所聘請的高手中，她只是中游水平的成員。故此被派到當時還是小學生的素身邊服侍。

素與她培養了深厚感情。南家崩潰後，林素玉把她安插入『望月』的庶務部。她與手下的人名義上是庶務部的職員，實際上是保護公司要員及『小姐』的小小護衛隊。

二人上了油電混合車，由Sadovskaia駕駛。車子駛下山路，往神川宿舍的方向馳去。

「Tarina，果然珏表哥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林素玉忽然道。「今天早上曉玥跟我通過電話，加拿大警方的華人黑社會眼線有消息，華人黑幫跟中國企業『慶祥隆』的董事長姊妹聯絡上，達成了秘密協議，然後派了一些人來中國。由於資料上有『望月』，所以特別通知我們。」

Sadovskaia頓了一下。「果然是如此。」

「當然呢。雖然遺囑在『望月』、我們家和律師處保存了三份，但那是極端秘密的事，別人不知道的。」林素玉道。「萬一真的……宋夫人要透過智珏表哥控制其他表姊妹，不是難事。」

「我知道。」Sadovskaia點頭。

林素玉呼了口氣，「我感情上始終很難相信智珏表哥會做這種事。他以前對長大、出社會工作之類、承繼家業等等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唸書到碩士了……」

「利字當頭，有些事很難說的。」Sadovskaia道。

「就是如此。」林素玉苦笑。

車子一直駛進神川宿舍，在室內停車場最內部方才停下來。Sadovskaia背上鎗袋，陪在林素玉身邊，直到宿舍三棟三樓的女子排球隊。

「Ekaterina？很久不見了。」龍洛平教練與Sadovskaia握手。

「龍教練您好。」Sadovskaia向龍教練問安。

龍教練側了側頭，看著這比自己稍高的現任『世界第一主攻手』。

林素玉與伍佳薇、仇晨月等人在旁邊聊天。龍教練帶Sadovskaia到茶水間去，各自斟了一杯暖水喝。

「怎麼專程來了呢？」龍教練問道。

「我約了射擊隊的人，順便送素來。」Sadovskaia道。

龍教練是挑通眼眉之人，立刻問道：「是發生了甚麼事嗎？」

Sadovskaia把林素玉人身安全的問題，擇要告訴龍教練。

「是這樣喔……想不到現在還有人那麼大膽。」龍教練沉吟。「放心，國家隊的保安不致差到讓人對隊員公然下手。不過畢竟是冬休時期，你們也要小心。」

「他們的目標應該只是素，不包括我。」Sadovskaia苦笑。

「嗯。」龍教練點頭。「素玉知道這件事嗎？」

「她知道，也有安排。龍教練放心，無論如何，在國家隊門外，素就由我保護。」Sadovskaia拍拍背上的鎗袋。

龍教練笑了，對Sadovskaia帶鎗枝來，並不以為意。「那就拜託你了。Ekaterina有空也來玩，指點下我們這班女孩吧。」

Sadovskaia不好意思地搔頭：「我是俄羅斯隊的一員，這樣真的好嗎？」

「沒關係，現在又還沒有正式集結冬訓。」龍教練笑道。「你現在是CVL乙組隊的教練了，就當是大家切磋一下吧！」

把林素玉安頓好後，Sadovskaia也離開宿舍大樓，繞過足球一場和二場，來到射擊俱樂部所在的小山丘。

神川市射擊協會俱樂部同時是射擊俱樂部和國家隊訓練場地。雖是非牢利式經營，但俱樂部本身是非常正統的射擊會，提供專業的鎗械執照課程，也舉辦各種活動。很多在神川市落戶工作的外國人也是會員。

Sadovskaia在俄羅斯隊已經領有多種鎗械的鎗牌，來到神川後亦加入俱樂部，因此認識了很多中國國家隊的人。

雖然時值隆冬，但神川市在南方，山丘仍有松柏的綠意。這幾天天氣稍暖，積雪消融，是步鎗手練靶的好天氣。

在預備區，Sadovskaia與國家隊的佟曉姬一起整理鎗枝。

「今晚有月全蝕，會看嗎？」Sadovskaia問道。

「有可能，今晚我沒事。」佟曉姬雖然說的是東北腔，但嗓音美，溫柔婉轉不輸吳儂軟語。「聽說Christine（林素玉）家族中有人不服？」

「可以這麼說。」Sadovskaia知道佟曉姬家，也不否認。

「『慶祥隆』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弄得人仰馬翻呢。」佟曉姬優雅彎腰，檢查發射飛靶的儀器，「我從家父那邊聽來的而已，實情我也不很詳細……」

「Nicky（佟曉姬）……直接跟我說這些事，沒有問題嗎？」Sadovskaia問道。

「你是Christine的得力助手，不是嗎？要不然Christine不會讓你打理她的球隊。」佟曉姬理所當然地道。

Sadovskaia苦笑；自己兩年前是以神川大學MBA學生的身份，申請進入俱樂部的；所以，到現在佟曉姬可能還沒搞清楚，其實她是俄羅斯女排隊隊長的事。

「這麼說，是南家二公子罷。」佟曉姬回到正題。

「對。」Sadovskaia道。

「以前這位二公子的一位堂兄，曾向家父提過親事，但家父拒絕。」佟曉姬拍拍手，站起身來。「靶子不夠了，等一下一起去拿些罷。南家？嘿。」

Sadovskaia苦笑搖頭；當時南家架子雖然未倒，但衰敗的先兆，一定瞞不過這些在商場打滾好幾代的家族。事實證明佟佳家沒有與南家聯婚是正確的；當時與南家有聯姻關係的富家，幾乎也逃不過『御皇』倒閉的連帶之災，破產滅頂的有之、惹官非的有之、生意元氣大傷的有之，不在話下。

「Christine 是很厲害的，沒有人想過南老太太會把『望月』交給她，後來知道，我們也沒想過她能牢牢控制大局，還令公司成長到今天那樣。」佟曉姬與Sadovskaia走到堆放飛靶的棚子下，問道。「南家那班傢伙沒有後續動作吧？」

Sadovskaia與佟曉姬合力搬動粗陶製作的特殊飛靶。「暫時沒有。」

「畢竟是南家，你們需要幫忙嗎？」在推車上放下飛靶，佟曉姬道。

Sadovskaia綠眸中光芒閃過。「怎麼說？」

佟曉姬『噗嚇』一笑，「其實我是招攬生意哩！只要Christine一聲令下，我請我哥給你們最好的人。」

Sadovskaia知道，佟曉姬之兄負責家族的保安公司，業務有銀行護送大宗現金、還有為政商名人提供保鏢服務等等，手下是世界各地警界或軍方退下來的人才、以及由佟佳家專門訓練的弟子。

佟曉姬的臉容回復嚴肅。「你或許不明白，南家和宋家一丘之貉，軟的不行，便來硬的。現在宋家的『慶祥隆』元氣大傷，他們更加沒有了顧忌，恐怕會全力來對付Christine。」

Sadovskaia苦笑，宋南兩家的『陰謀』，原來世人皆知。「這也是我和素的想法。『望月』的人已經在素身邊秘密戒備了。」

「『望月』的人親自出動，那我放心了。」佟曉姬笑道。「再說，有你這現成的神鎗手在，怕甚麼呢？－－你和她們是不同的，射擊隊的人的技術再好，只是用來比賽而已，真正圍獵也好、『那個』也好，都是不中用。跟你這種真是射獵過的人是不同的。」

「你太抬舉我了。」Sadovskaia道。

佟曉姬回身，深深地看進Sadovskaia的眼睛。Sadovskaia堅定回望。

「總之，請幫我向Christine問好吧！怎麼說我們也是大學同學；而且，老實說，近幾年跟『望月』的合作方案不少，如果『望月』出甚麼事，我們也很頭痛呢……」佟曉姬笑道。「佟家一些事我還做得了主，如果需要，但說無妨，我盡力安排。」

「謝謝你。」Sadovskaia點頭，與佟曉姬握手。

二人的手相握，Sadovskaia感到右手心多了一個東西。她抬頭，佟曉姬若無其事的笑著走開，她看了看手心的物件，沒有說話，把物件放進外套的拉鍊口袋裏。

太陽漸漸爬升到天空正中央。Sadovskaia與佟曉姬二人為飛靶發射器裝填『彈藥』，把陶泥飛靶一排一排的投放進去。

當天二人一射就射了三個多小時，Sadovskaia的總成績比佟曉姬還要高一截，幾乎彈無虛發。

在俱樂部的人來得及留意到成績板前，Sadovskaia已經迅即收拾東西開溜，免受被射擊隊教練游說招攬參加俱樂部比賽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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