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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更新030

夜翔武丘 发表于 2011-9-1 21:02 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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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了~~

六

为什么她们笑得这么开心？不，其实问题在于，为什么她们能够笑？笑，这种能力。我从来就没有。不是不高兴，不是笑点高。而是，确实没有笑的意识理解。嘴角从来不能上扬。用手把嘴唇拧成微笑的样子，也只是种僵硬古怪的表情。

我，是个天生没有笑得人。哭着出生，哭着长大。等我意识到这种反应只会招来更多厌恶时，变乖乖的闭上了嘴。高兴的时候也无法笑出来，只能用眼泪表达欣喜的情绪，即使是那样也不能被人理解，只会觉得这孩子太好哭，太娇弱。

等到父亲和母亲意识到这点时，医院也无法检测出病理。有的说是脸部肌肉的问题，有的说是精神问题。

但那都不对。我只是单纯的被剥夺了笑而已。除此以外并没有缺少什么。

进入学校以后的麻烦更多，同龄的孩子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一整天板着脸。有嘲笑也有害怕。人类明明有很多表情，可是好的表情只有笑。剩下的无论什么表情都不能赢得别人的信任。我被剥夺了笑，被剥夺了可以和别人交流的能力。

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行，才能不被误解伤害。像是补偿我没有笑一般。命运给了我敏捷的大脑和身体。优异的成绩让我可以暂时无恙的在人群中行走。一直参加的剑道训练也直接攀升到可以轻松打败男生的境地。

然后，生命里的她出现了。“可以请教一下这一题怎么写吗？”她笑着问我，像无法触及的阳光一样。

我惊愕的望着她，这也算是我难得出现的表情之一了。身边有异样的眼光，有人切切私语，有人捂着嘴偷笑，有人好奇的注视。

是恶作剧吗？是嘲讽吗？还是……?

“唔……”意识到之前，已经接过了递过来的本子，“应该是这样…..”简单的题目，不经多少思考就开始讲起来。一口气到结束。

我抬起头，她还是微笑着望着我：“真是太聪明了！我想了一晚上！谢谢你！”

“不，不谢。”

“那…….那以后还有问题可以再来请教你妈？”

“可，可以。”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只是一次问询。她离开了我的身边。却留下了炽热的温度。笑的温度。我无法抗拒，也无法拥有的温度。

纵使她有很多朋友，我还是接受了会站在她身边的选择。也正因为她有很多朋友，我也得此慢慢被更多人接纳。至少，能够和别人正常的对话。能够被简单的解释为，“那家伙只是很酷罢了。”

只是站在这样的火焰旁边，我就觉得安心了很多。只是看着那火焰燃烧，我就觉得好像不再害怕自己没有笑的事实。

“……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吗。从来，都不笑。”寒假前，拿完成绩单回家的路上。忍不住问了长久以来的问题。

“咦？”她扭过头来看我，“没有啊，我能看见你的笑啊。只是不表示在脸上而已嘛。”

“是吗？”明知道那时安慰的措辞，我还是委屈的难受起来。

“嗯，笑对某些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兴许只能交给最珍贵的人。我想你就是那样的人吧。”

“那你呢？你笑起来那么轻松好看。不需要费一点力气。”

“我这样的笑，不值钱啦。物以稀为贵不是吗。对每个人都笑，就相当于对每个人都没有笑。”她皱起眉头，突然严肃起来，“我想，你一定是非常珍惜自己的笑脸，所以才没有随意向别人展示过，真是非常期待有一天你能遇见可以把笑容交给他的人啊，没错，当时我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接近你的。”

说完，她又展开笑颜。看着我。

遇见可以交给自己的笑得人…….哈，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笑啊。根本就没有那种珍藏在心里，好像等着哪一天大放光彩般交出去的宝物。

“谢谢你。”无法再继续解释下去的我，结束了对话。

其实连她也不能理解我的事实不是吗。回到家里的我趴在桌上闷声不动着生气。

没有人理解“没有笑”这样的事实。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不可能的。

人怎么会不能笑呢？明明大脑命令肌肉神经，让嘴角两边的肌肉向上用力，就能构造出一张笑脸来。

但我就是没有那种东西，大脑无法发出这种可笑的命令。意识里，也不存在笑的触发情况。高兴的时候，只想哭，难过的时候，只想哭，生气的时候，会皱起眉头抿起嘴巴发怒，惊讶的时候会扬起眉毛睁大眼睛。只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笑。

咬着牙齿，泪水又淌出来，沾湿脸颊和手臂。

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叶夏正躺在自己的眼前，楼梯拐弯处，她倒下的噗咚声还在我耳中回响。

手里的竹刀在微微颤抖。我在干什么？不，或许连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她下楼梯时，竟然都能不自觉的微笑。那样自勉的笑脸。让我无法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笑得那么轻松？甚至可以不自知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大家都因为你的笑脸唤作你治愈女王吗？只是因为你笑得那么抚慰人心？

从书包里拿出美工刀。泛着冷光的刀片靠近那张无暇的脸庞。真想看看你没有笑的样子，是不是和我一样，只能成天板着脸，乞求在人群中安全的自保呢。

血滴落下来。我突然感觉到兴奋。啊，是的。早就这样想了不是吗。早就应该惩罚这些，只要笑一笑就轻松获得我没有的那么多东西的人们。

没必要自己萎缩在墙角自怜。所做的只要是主动出击。

刀口划过皮肤的声音是如此美妙，以至于我的手都在颤抖，从嘴角向下45度倾斜的划下去，把你的笑脸划成哭脸。和你的微笑告别吧，你没有可以和笑容匹配的东西。

“他答应了？”

“是啊，很神奇是不是，哎呀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告白能够成功！”她笑着在我前面跳了几步，“不过现阶段不想公开，先试试吧~我想到成熟了再公开。不然太尴尬了。”

“唔，也是。”

“我明天和他一起回家！真紧张啊！不知道该在路上聊什么呢。”

“只要正常的话题就行了吧。”

“是吗是吗，唉真的可以吗，没问题吗没问题吧，唉唉明天穿那件衣服好了……”

看着她在眼前欢呼雀跃，我却觉得浑身冰冷。终于你也要离开了。你终于放弃了希望。

火焰燃烧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但我却无法感受到那种温度了。剩下的只有冰冷。切肤又彻骨。

既然这样，何必一开始接近我呢？安慰我，对我笑，让别人也接近到我。

这是惩罚吗？终于到今天开始回收效果吗？

手在微微颤抖。脑海里是叶夏留着血的脸颊。

事到如今在发现这个事实已经晚了。我才意识到，我不仅没有微笑。还身负微笑回收者的任务。浑身犹如一个黑洞，吸收着微笑，把它们压成连原子也没有的存在，碾碎，消失。

看着笑这种侵蚀了全世界的东西一个个在眼前消失，我仿佛觉得身体里缺失的什么再愈合。那就是我一直以来应该做的吧。只是从未发觉。

那么，就先从你开始吧，先把你，离我这么近的你，从笑得深渊里解救出来。

还有你，夺走我的火焰的你，根本也是阴谋参与的一份子。两个人都笑得这么开心，仿佛阳光天生照在头顶一样。刺眼，刺眼，全部，都给我消失！

已经没有办法停止了，已经没有办法容纳任何在我面前展现笑容的毒性的人。扎伤自己的刺，统统拔掉就好了。

很久没有和她一起放学回家，去往文具店的路上，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的事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我扭头看着她，嘴角边那两道刺眼的深红色伤口暴露在阳光下，为她的笑脸添上滑稽的笔触。

“喂！”身后有人呼唤。回过头去，跑来一个同样笑嘻嘻的女生，她朝她跑过来，微笑着开着玩笑。是昨天见过面的人。我盯着她。浅色的长发，白净的皮肤。衬在脸上的笑脸恰到好处，整个人浸淫在一种乐呵呵的氛围里。眼睛却射出凌厉的光芒，和她的笑容并不相称。

两个人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突然胳膊被挽了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虽然一直酷酷的样子不过人很好的。”听到她的声音这样介绍自己。

是吗，一直是这样被介绍，一直这样被别人化解疑虑。

内心的黑洞又开始盘旋起来。必须，必须吸收更多的笑来补偿自己。我看着眼前谈笑的俩人，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