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society
「很有趣是吧?」翠蒂斯端倪著自己的令咒:「更方便的是,只要把這隻手切除下來,就不需要什麼複雜的魔術手段,拿著它的人就可以成為這些令咒的主人了喔!」
間桐正宗承認,當時的確對此起過一點異心,但是他告訴自己,敵人把這項事告訴自己絕對有一定目的。
「很想馬上把我的手砍下來吧?男人......」翠蒂斯如撫摸著最精細美妙的藝術品般撫著自己的手,笑道:「以令咒的名義使喚吾之從僕,Archer,若果你懷疑、判斷出,眼前兩人將會作出對我不利的行動,那就不需要我的指令,直接殺死他們。」
赤鎧的Archer頷首,甲片間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向兩人散發出凜冽的殺氣。
本來就一直只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的Lancer,沒有因為翠蒂斯的話而感到動搖,依然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警戒。
「喂喂喂!這也太嚴重了吧,讓我想想也不行嗎?害得我都要向自己下心理暗示了......」間桐正宗沒好氣地搖著頭:「為了向我們的合作關係表示誠意,這樣吧。」
「Lancer聽令!第一道令咒!在擊敗衛宮家及最後一位Master的同盟組合前,不得損害翠蒂斯及Archer分毫。」
正宗對自己的從者下了令咒
三劃的令咒去其一劃。
收到了明確的命令後,Lancer只好應了一聲,半被迫的、稍稍放鬆了對Archer的戒備。
「太疏忽了吧,男人。」翠蒂斯翹著腿,饒有興趣地看著正宗的臉:「你下了這樣的令咒的話,如果我現在下令讓Archer攻擊你......」
「大不了用第二條令咒覆蓋上一條吧?表示合作的誠意總要冒點險吧?說起來愛恩茲具倫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光是製造人造人Master也已經不滿足了,還要造出這種超越規則的存在......」
就在間桐正宗還在自顧自說著的時候,翠蒂斯以極快的身法,一屁股的坐在正宗的大腿上,用挑逗的語氣道:「男人,你要知道人造人是不會擁有感情的,更不會懂得如何侍奉男人......」
在間桐正宗的耳邊香了一口,續道:「我才不是區區普通的人造人那麼簡單呢,你要親身試試看嗎?」
一雙柔荑毫不客氣地、肆意撫摸著他的軀體。
間桐正宗沒有顯露出太大的動搖,只是微笑著:「所以我才說有趣啊,更想知道你背後擁有什麼秘密呢,翠蒂斯......」
「那不就更要嘗試一下嗎?不需要太多時間的呢?對於我來說,短短的五分鐘就行了。」執起間格正宗的令咒所在--右手背,她在上面比畫著圈圈,突然斂起所有笑意:「你知道嗎?只要我在你的令咒上催加點魔力,就可以凌駕於你Master的身份,馬上命令Lancer把我幹掉,你相信嗎?」
感受著翠蒂斯在自己耳邊低聲說話時所吹出的氣息,間桐正宗更加自信地說。
「你不會這樣做吧?翠蒂斯,別忘了我們的合作關係。」
翠蒂斯以嬌媚地笑意回答:「真是有膽量的男人,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試用』我的提議嗎?中國人有一句話喔:『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正宗感受著外來的魔力從翠蒂斯的指尖流入,就像當初取得令咒召喚出Lancer般的感覺--
原本用去一個令咒、回來了。
「對不起喔,小姐,妳的年齡不太合我口味呢。」
間桐正宗擺出一副紳士的禮讓緩緩應道。
為之愣了愣,翠蒂斯旋即掩著嘴笑說:「我看起來也沒有都麼老吧?我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你看啊,多麼充滿彈性的軀體呢?對於你這種男人來說,不是很顯魅力嗎?」
大膽地引導間桐正宗的手撫向自己的胸部。
正宗嘴邊依然掛著一貫的微笑:「老實說吧,對於我來說,豐滿成熟的女人我真的不太合我口味,因為、尚未成長的青澀少女不是更具誘惑嗎?」
把翠蒂斯一手拉起來,引到一旁緊閉著的臥室前。
面對眼前的房門,翠蒂斯蹙著眉沒好氣的道:「間桐正宗,你作為一個魔術師也太失敗了吧?」
「哦哦?此話怎麼說呢?」
正宗似乎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的屏蔽結界做得太過了,而且大多集中在這間臥室內,在我這種精通感應魔力流動的人造人來說,這間房間我閉上眼感受的話,就有如真空一樣,這不是明擺著跟人說下了道嗎?」
「原來是這樣啊,領教了領教了,一會兒再想想改善方法吧,先來參觀一下我的玩具吧!」
在門面上橫抹了一下,拉開門把,一陣充滿血腥的氣味從隙縫間向外洩。
把門完全拉開,這時翠蒂斯才得見全貌。
對於她來說,眼前的境像還是蠻出乎意料的。
十字型、掛在牆上的女體--
一個全身赤裸的小女孩。
她背後的牆壁是一個很複雜,帶有圓環、六芒星、新月形、不規則圖形等的魔法陣。
血紅的線條,表示著是用鮮血所劃出來的。
似乎,是出自女孩身上的。
三把純銀的長劍,釘住了女孩的前臂及雙腳,將肢體固定在牆上,攤開成十字狀。
另外,更注目的則是一把古老的長槍,無情地貫穿了女孩的胸口,成為了「十字架」的另一個支點。
傷口們都不斷淌著血,而牆身的下方都是血液流過的乾涸痕跡。
██更是凌亂不堪,難以想像女孩曾經被施下何等的暴行......
可是--
女孩卻持續著安穩的呼吸,側著頭、甜甜地睡著。
彷彿,眼前的一切皆與她無關般。
白皙的臉龐,精緻得如玉琢般的五官。
櫻色、帶點蒼白虛弱意味的嘴唇,輕輕的掛著笑意。
看著眼前這情境,翠蒂斯走到女孩的旁邊端倪著:「真是惡劣的趣味呢,男人。」
間桐正宗笑意更濃,對於她的批評滿不在乎的攤了攤手,宛若女孩的狀況與他毫不相干似的。
「野生的聖盃容器的相性,竟然也能達到這種程度啊,讓我們那些一直埋首於其中的老傢伙情何以堪啊?」
翠蒂斯以食指遊走在女孩稚嫩的身體時說道。
「嘛、聖盃容器......」間桐正宗神色複雜的一手玩著手上慣用的魔術匕首。
另一手則毫無徵兆的、狠狠地一巴掌向熟睡中的小女孩甩了過去。
清脆的聲音於女孩的臉頰與正宗的掌心之間響起。
承受了這一巴掌後,從睡眠的夢中回到現實的女孩猶猶轉醒,暗啞無神的雙瞳泛映著迷濛的意識。
粗暴地抓住小女孩的雙頰,強迫她直面自己,看著她朦朧的雙眼漸漸生出害怕與驚恐,間桐正宗才滿意地以既溫柔又令人不安的語氣,猶如父親向剛睡醒的女兒叫著早安般:「睡來了嗎?睡美人?」
恐懼的漩渦不斷被攬動著,女孩知道被叫醒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美夢,剛剛就再次粉碎了。
「██......」求饒的聲線轉為吃痛的慘叫。
間桐正宗很自然地,在她頸項、用泛著光的匕首劃了一刀。
鮮血從脖子的傷口處流出。
用指尖拈了點,正宗放入口中,像品嚐著醇美的紅酒般,露出滿意的笑容。
「雖然很惡趣味,不過我很喜歡呢,對於玩具的話,就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了--不過呀、隨便玩壞也不太好吧。」
吃吃地嬌笑著,翠蒂斯看著整齊地放在臥室的桌子上的幾把純銀製的飛刀,似乎很感興趣。
「才不會啦,這傢伙身體的治癒速度是何等驚人,怎玩也不會壞,真耐玩呢。」注意到翠蒂斯目光停駐著的事物,正宗忽發奇想的道:「啊啊,我忽然間想起了個玩法。」
他從房間探出頭來:「Lancer,在果盤上替我拿個蘋果來。」
一直站在原位,與Archer對視著的 Lancer聞言,紅披風中的雙手抓緊了拳。
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
「喂喂!Lancer ,我是說蘋果啊,拿來吧,別磨磨蹭蹭。」
默默地點著頭,把蘋果執在手裡,越過短短的幾步距離。
手中的蘋果,何等沉重。
腳步、也是同樣的沉重。
最後,Lancer還是把蘋果交到Master身上。
鮮紅的外皮,彷彿預示著將會發生的事。
垂著頭的Lancer完成吩咐後,正想別過臉去--
他不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最低限度,也不想見證到。
可是。
就在關閉中的房門。
那小小的隙縫--
女孩向自己投來盼望的目光。
那是、從漆黑一片中看到一縷光線般、絕望中捕捉到僅可見的小小希望般。
女孩的嘴唇顫抖著,沒能發出聲音。
Lancer很希望能迴避她的視線
膽怯。
無力。
但是,Lancer於那一剎那,卻彷彿、聽得她說什麼。
「別█心,不█緊的,我會█力█持█的,所█......」
小女孩看著他的臉,像是理解般、微微點頭。
可是,即使是這樣微小的動作,已能令她感到相當的痛楚。
沒有怨言,只是用著暖和的笑容,向著Lancer說。
「所█,█心地█吧,██、已█離我██遠█,你█道的,是█。」
小小的靈魂正顫抖著,窗戶外也在下著雨。
可是,她依然。
「我會取得聖盃的,Master。」
Lancer咬著下唇道。
「啊?」聽到這句話,間桐正宗回首、皺了皺眉。
然後變回了微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的從者。」
「嗯。」Lancer重重地點著頭:「沒錯,是『理所當然』的,我的Master。」
門完全關上。
一步。
一步。
回到原處的Lancer。
看起來似乎也會一直不動下去的Archer。
已經消去了的屏蔽結界,已經無法再掩蓋什麼。
劃破空氣之聲。
嗚咽。
哀號。
笑聲。
一直垂下臉的Lancer。
只低聲說了一句。
「我的主啊,這、真的是罪惡啊......」
之後,直至房間的兩人走出來之前,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靜默。
空氣中流動彷彿也比剛乎更緩慢了。
赤鎧。
頭盔內,只傳出了一聲。
「我看也是。」
接下來,除了臥室內,一切儘是沉默。
--Interlude out
兩個小時前。
六時三十分。
冬木市。
深山町。
志築家的洋房。
「誒?」看著Archer再次面向大門的方向,站在車房面前的我問:「不駕車嗎?」
Archer搖著頭。
「駕車不是會比較快嗎?」
「那當然,可是呢,仁美。」Archer頷首解釋:「可是也危險得多吧!對於我們Servant來說,再堅固的車體也無疑於薄紙,被困在車體內難以動彈,即使出了什麼事我也難以反應呢。」
「呃,也是呢......」
我不好意思地搔著頭,與Archer開始了往衛宮家的步行。
Interlude--
一個小時後。
十時正。
「你們呀、有完沒完啊?」咬著pocky的紅色長發少女,拿著可以隨時變化的鎖鏈長槍不斷舞動,時而突刺,時而甩摔,任何一個試圖接近的怪物皆被槍擊而消去。
雖說沒有受傷,可是這位魔法少女也開始感到疲累了。
「我說啊,焰、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啊?這個市魔獸的數量竟然越來越多,增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害得我打工的時間也少了。」
「不知道,我也在尋求答案呢。」向魔獸群傾瀉著箭矢的黑色長發少女只說了這樣的一句。
看著魔獸群湧,曉美焰心中卻不是專注於解決魔獸的辦法,倒是也如紅色長發少女般,深思著個中原因。
「Master,小心!」Assassin於擊退了一群魔獸後,如刀尖般連忙劃破大氣,突進了針對他的Master--曉美焰,由魔獸組成的包圍圈中。
背貼背的、Assassin和曉美焰,與距離僅僅十米外的魔獸群對峙著。
拿著黑色長弓的Master搭著箭,曉美焰 向遠方另一幢大樓上同樣陷入苦戰的少女道:「杏子,你那邊應付得來嗎?」
也聽得出是關心的語氣,佐倉杏子咬斷了pocky、咀嚼著,用模糊不清的聲音應道:「多多也行!可是天天都有一堆新的跑出來的話,這也太煩人了吧!你到底是否真的沒有頭緒啊?我看這情況似乎也只是幾天前才開始的吧?」
「頭緒倒是有,可是要證實我的猜測的話,倒沒有那麼快呢。」曉美焰於身後張開白色的翅膀,升到半空,以俯衝的狀態向魔獸們發放箭矢,如暴風般向魔獸群襲去
這時魔獸們的數量已銳減三分。
期間,純白的羽翼於瞬間染成全黑,爆發出激雷般的魔力,在詛咒魔獸的頭頂上降下無情的審判重擊。
被轟中的魔獸無一不煙消云散。
如果被某人看到的話,恐怕又會說是雷神之錘吧......
戰鬥、總算是暫時結束了。
舞了個槍花,把槍支在地上,感到一點疲倦的杏子在樓頂的邊緣坐下稍息。
雙腳空空蕩蕩的於半空中晃著,她側頭眯著眼,注視著奇異裝束的Assassin。
「我說啊!你旁邊的那個傻大個到底是什麼人啊?QB那傢伙可沒提過什麼『魔法少男』吧?」
Assassin頓感好笑的,用稍顯埋怨的語氣道:「我的身高也沒有高至被妳叫作『傻大個』的程度吧。」
看著五光十色的霓虹街景,曉美焰皺著眉,似是有點不耐煩的說著:「我不是已經向妳解釋個什麼是『從者』了嗎?」
「那也只是其中一部份吧?更重要的那部份是一片空白啊,曉美焰。」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我不希望把妳捲進去,杏子。」
曉美焰習慣性地撥了撥自己的長發,也停頭向杏子望去。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最後倒是發問的人受不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樣說的話,我也不再好意思問了,那就這樣吧!餐廳那邊的下一更等著我了,再見~~」
直往下躍,紅色的身影消沒於繁榮的都市中。
杏子離開後,曉美焰一抬頭,看著漫天星辰。
小圓......
我現在、正在用自己的方法戰鬥下去呢。
你在等待在我的吧?
在我背後注視著我的吧?
是吧?
是吧。
......
回過首。
「走吧,Assassin,還有其他事等著我們。」
「好的,Master。」
Assassi樂意地點頭
--Interlude out
在往衛宮家的途中,我一直在想著某些事--
於柳洞寺與曉美焰的見面。
Archer成為從者的原因、以前的經歷。
這件事在我的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
雖然說當時我沒有問出來,但是......
1.還是算吧,知道了也對狀況沒幫助
2.用自己的方法調查,這樣好嗎?
3.若果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