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冷飕飕 于 2011-10-9 18:29 编辑
Dead heart knight
两小时后,列车-魔女莱丁驶离了充满舔食者的城市,继续向宛如伫立在天边的白色巨塔前进。
在前进的路途中,只有已经被烧焦的土地和残屋断垣-还有大量堆积如山的死尸。
这些堆起来有几层楼那么高的尸山,在列车的边上以大约30米的间隔出现一座-就像尸体构成的路标一样。
巴麻美从城市出来后,这些尸山在眼前已经出现了快一千回了-在数到400多的时候,巴麻美已经放弃了继续数数。
而且巴麻美发现,随着离白色巨塔越来越近,这些尸山腐烂的程度就越高-甚至一些已经白骨化了。
[到底是怎样将这种数量的丧尸堆积成一座又一座小山的……]巴麻美看着又一座尸山自眼前掠过,感慨道。她现在坐着没有架设有重机枪的座位的窗边,而粘着她坐在一旁的是戴着狐狸面具的夏洛特-夏洛特紧紧地抱着巴麻美的手臂,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
[这数量看起来很骇人,其实一点也不多-以每座尸山500人来计的话,从这附近到高塔那边总共有2000多座,合算起来的话也就一个城市的人数的规模。]坐在巴麻美对面的,是已经脱下了链甲的贞德-虽然除内衣外什么都没穿的健美优雅的身体令人移不开目光,但腹部那被开了一个洞的伤口却成为了瞩目点,没有人能不在意那个伤口。
虽然做了紧急处理,绑上了绷带,但这种已经贯通人体的伤口怎么看都是致命伤,普通人应该早完蛋了才对-可惜贞德不是普通人,或者说连人都已经算不上了。
[为什么要在铁路边制作这么多尸山?该不会是为了做路标这种无聊的东西吧?]巴麻美将视线从贞德的伤口和身体上拉了回来-不能怪她如此失礼,只能说是贞德那带着美丽和力量的身体实在过于耀眼,即使是女性也不得不为之失神。
这就是历史人物,圣女贞德的魅力吗-巴麻美如此想。
[其实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当初我们修这么条铁路可是用了30年时间,而修铁路这期间我们也不可能避开丧尸-这样的话,就只能见到就杀了,然后就地堆起来……痛痛痛!我的伤口!]贞德话说到一半,又捂着伤口趴在了桌面-贞德这动作,从刚才开始巴麻美已经见过9次了。
[维特莉正在帮你的伤口清楚细菌,能不能请您安静一点?贞德大人?不然伤口很难再生的。]坐在贞德一旁的是虚眼,她手中的拐杖-魔女维琪正在伸出自己细小的枝根,从贞德身上的绷带的缝中渗入到伤口里面-在巴麻美看来,绷带渗血的地方正在不断蠕动的景象非常怪异。
[我已经有20年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果然被流放回高塔区不是一件好事……]贞德趴在桌面上痛苦地呻吟着,双手抓在木质的桌面上甚至抓出了深深的抓痕。
[被加兰德看到你这样对她的宝贝列车的话,她可是会发狂的。]虚眼虽然看不见,但当她用自己的手握住贞德的手时,能触摸到那几道抓痕。
[现在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现在无暇顾及我……心思都在莱丁的人形身体上面了……]贞德喘着气勉力道。[不行了……我要睡一下……接力……艾瑟琳……]
虚眼让贞德睡在了自己大腿上,[请休息吧,贞德大人。]很快,贞德就没有了声响。
巴麻美凝视了贞德好一会,才开口道:[连呼吸都没有了,真是很深度的睡眠呢。]
巴麻美的听觉很敏锐,却完全没有听到贞德呼吸的声音-就像死掉了一样。
[这是在这个世界活得太久了的证明喔-我们这些古老的魔法少女们因为活得太久,已经连死都能运用了。]虚眼温柔地抚摸着贞德的金色短发,笑道:[你们这些最近进来的新人再过几十年大概也会体会到这种假死的感觉了-而最近刚初次体验假死的,就是自焚小姐和爆炸小姐了。]虚眼望向了过道对面的座位,[说实话,这有点操之过急了。]
[你想说我加快了她们的进化吗?虚眼小姐?]坐在虚眼等人过道对面的尾张正子叹气道-她现在占了两个座位躺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将未成熟的果子催熟呢。]虚眼[嘻嘻嘻]地笑了起来,[被催熟的果子都很难入口的喔,伪普通姐姐。]
[例如?]
[自焚小姐第一次被爆头后,变得很不正常了吧?这就是催熟的后果-我想在场的诸位都有这种体会吧?]虚眼的话令尾张正子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该不会我也成为了催熟的帮凶吧?]巴麻美皱眉道-火里火子第二次被爆头就是由她本人执行的。
[今后自焚小姐要是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话,就要请您负责了,无头小姐。]虚眼笑道。
[这一点都不好……尾张小姐,就拜托你好好地教育那两人了,不要给我添麻烦。]巴麻美向尾张正子说道。
[谁叫你这么急喂子弹给火里啊-报仇一时爽,全家死光光。]尾张正子抱怨道。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喔,尾张小姐。]
[你要负一半责任,如果我的家人干出了什么事的话,你来收拾烂摊子。]
[请允许我拒绝-我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例如处理好朋友之间的人际关系。]巴麻美抬头向自己后方的座位叫道,[我说得对吗?杏子。]
独自坐在巴麻美后面的,是正在望着窗外发呆的佐仓杏子。
巴麻美等人坐在远离车头的座位,而相对的,鹿目圆香和美树沙耶加等人坐在了靠近车头的座位。
现在鹿目圆香正在照顾着至今昏迷不醒的晓美焰,而美树沙耶加-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面,但所有人都感觉得到这名少女快要垮掉了。
[惨不忍睹呢……]尾张正子喃喃道。
[会吗?我感觉就像多了一个同类一样,现在高兴得不得了了。]虚眼再次嬉笑起来-此刻令人觉得十分刺耳。
[如果骑士长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杏子。]巴麻美肃穆道。
佐仓杏子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望着窗外一座又一座的尸山掠过。
[冲动了吧?]虚眼继续嬉笑着,[虽然口口声声说爱着她,但没有恨的爱怎么可能会真实呢?]
[等等,有恨的话怎么会有爱。]巴麻美质疑道。
[哎呀哎呀,无头小姐你在装傻吗?你和夏洛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紧靠着巴麻美的夏洛特因为虚眼的话而动了动,但随即恢复原状。
[……你在挑衅我吗?虚眼。]巴麻美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
[如果让你不快的话,我马上闭嘴,然后请您原谅我的失礼。]虚眼笑着转移了话题,[总之,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很冲动的。]
[我不这么认为。]尾张正子道,[活着的时候,即使发现我那些前男友劈腿了,我也没有什么冲动的情绪,反而是很干脆地分了手-一点也没有恋爱中的冲动。]
[伪普通姐姐,你那些冲动都已经放在了你那两位家人身上了喔-很……嗯,很特殊的情况呢。]虚眼小心翼翼地使用着适当的字眼以防像激怒巴麻美那样激怒尾张正子。
[直接了当的说-尾张小姐,你是个会对作为犯罪者的家人产生情欲的变态。]巴麻美没有体谅虚眼的用心良苦,直接将真话说了出来。
[你这是对我的挑衅吗?巴麻美同学。]尾张正子的语气变差了。
[如果冒犯了你的话,请见谅-这是我们这些聚居地接线员出身的人的顽疾了。]巴麻美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平时说的话太多,我们大概只剩下恶毒的话没有说过了。]
[我不想管你们这些扭曲的家伙的行为了……话归正题-爱不一定会产生恨吧?]尾张正子向虚眼质疑道。
巴麻美也望向虚眼和贞德两人,[我有听过一些传闻,说你和骑士长的关系并不寻常……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呢……]
[你们在挖别人的隐私吗?还真是失礼呢。]虚眼苦笑了-她开始用手慢慢地梳理着贞德的头发,[我们当然没有恨意这种东西-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了啊。]
气氛一时之间凝固了起来。
虚眼开始抚摸起贞德的脸颊,[贞德大人喜欢的,是那个名为艾瑟琳的少女,而不是脑袋出了问题的虚眼-都已经过了几十年了,贞德大人还是没有搞明白,我已经不是艾瑟琳,而是虚眼。]
虚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眼罩,然后中断了这个话题,[好了,八卦时间到此结束-正巧我也有工作要干了。]
[等等,你这借口可不管用……]巴麻美话未说完,就被车门被拉开的巨大声响打断。
加兰德从车头来到了一号车厢。
她的帽子和外套都脱了下来,露出一头灰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马甲,表情依然充满敌意-但里面夹带着困惑和不解。她望向坐在附近的鹿目圆香,罕见地放低了音量说话:[鹿目圆香小姐,我希望您能到驾驶室看一下那孩子的状况-顺便解释一下这次的事情。]
鹿目圆香此时正在为昏迷而且不断流汗的晓美焰擦着汗,听到了加兰德的邀请后,稍作思考便点了点头,[嗯,我会向你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的。]
这是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可以的话,能带上我吗?我也有很多事情想稍微质问一下鹿目圆香大人呢。]虚眼走近了加兰德。
[回去照顾你家的铁处女,老师。]加兰德毫不客气且粗鲁地拒绝了。
[您这么说真是令人伤心-好歹我们曾也有过一段师生情分不是吗?]虚眼假装落泪,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不,是眼罩。
[你的行为不但虚伪,恶劣,还带着自以为是的恶趣味-除了铁处女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你。]加兰德一副厌恶的样子对虚眼口出恶言-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虚眼总是以刺激别人的最低线为乐,即使受过教训也很难改过来了。[听说老师你这次被赶回高塔区,是因为惹火了审判长吧?都190年了,你竟然还没接受教训。]
虽然虚眼以[给予火里火子和尊王雅美最大的痛苦]为理由说服了审判长,但这不代表审判长不再追究虚眼的责任-所以虚眼才被流放到高塔区。
加兰德就像要将多年积蓄的怨气一下子放出来一样不断地数落着虚眼。
[加兰德小姐,能否让虚眼小姐陪我一起进去?]这时,鹿目圆香向加兰德恳求道。
加兰德并没有过多刁难,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车头走去,[随便你们吧。]
虚眼跟了上去抱住了加兰德的手臂,[随便扶一下我吧,莱珂。]
[你那姐控杖呢?找你那树根妹妹去!]
[维特莉在帮贞德大人疗伤呢-现在的我没有你的话,就像黑暗中的羔羊找不着路啊。]
[别说得那么亲热!]
虚眼和加兰德吵吵闹闹地走入了车门,而鹿目圆香尚未跟上去。
她要先安置好身边的人。
晓美焰现在依然昏迷中,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而且身体开始发热,汗已经湿透了身上的白色衬衫。鹿目圆香让晓美焰躺了下来,然后望向晓美焰对面的座位。
美树沙耶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坐着,表情非常疲乏。
不是肉体上的疲倦,而是精神上的疲惫。
鹿目圆香在美树沙耶加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沙耶加,我要暂时离开一下,能请你照顾一下小焰吗?]
美树沙耶加就像被从梦中惊醒一样反应过来,然后勉强地笑了起来:[嗯,我会照顾好她的。]
[还有。]鹿目圆香用力地握住了美树沙耶加的手,[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杏子的事,一定是有哪里误会了的。]
美树沙耶加带着僵硬的笑容沉默了一会,然后笑道:[没关系的,我已经没事了。]
看着美树沙耶加生硬的表情,鹿目圆香露出了悲伤的笑脸,[那么和我约好了-绝对不要再胡思乱想喔。]她伸出了小指,要和美树沙耶加打勾作约定。
[嗯。]美树沙耶加也伸出了小指,和鹿目圆香的勾在了一起。
打完勾后,鹿目圆香站了起来,转身向车头走去。当车门被关上后,美树沙耶加再次回复了那个疲惫的表情。
美树沙耶加露出了虚弱的微笑,只是在那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无法做。
形同死人。
当佐仓杏子自窗外的风景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巴麻美已独自坐在了她的对面。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佐仓杏子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和巴麻美严峻的眼神一直在两人之间交缠着、激战着。
对视良久后,巴麻美先开口了,[现在的局面,也在你的计划中吗?杏子。]
佐仓杏子[哼]地笑了起来:[这和你无关吧?]
巴麻美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你并不擅长说谎,杏子-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佐仓杏子变得烦躁起来,偏过头去没有再理会巴麻美。
[我说过的吧?佐仓杏子。]巴麻美冷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后辈和我一样体会被抛弃的感觉-现在,你碰到了我的底线了。]
巴麻美继续说了下去,[我是因为你会再次夺回沙耶加的专属权才对你不问不管的……但按现在的情况看来,沙耶加已经不属于任何人了-]
[-她正在变为虚眼那样的空壳。]
[……圆香会拯救沙耶加的。]佐仓杏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不要对圆香抱有过度的依赖,杏子。]巴麻美严厉道,[虽然有很多地方变了-但圆香并不是万能的。即使有能净化魔女的神奇力量,但说到底,她无法净化我们的灵魂。]
所以才有尾张正子对鹿目圆香的反驳,魔女维琪对鹿目圆香的拒绝-巴麻美道。
[虽然我这么说,但圆香还是能影响沙耶加的-在被你一时的冲动搞砸一切之前。]巴麻美看着沉默的佐仓杏子轻声笑了起来,[虽然我没有在现场看到你对沙耶加的冲动行为,但我能理解你喔。]
巴麻美的笑容带上了阴影,[有时候,我也会用这对手掐住夏洛特那娇嫩的脖子,然后欣喜若狂地享受着发泄的快感-如果没有那个面具遮住她的脸的话,只怕我会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兴奋地加重力度吧……]她低头望向了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不受主人的控制而颤抖着。[将憎恨发泄在自己所爱所恨的人的身上,是何等的快乐……]
[你疯了。]佐仓杏子看着巴麻美异常的举动皱眉道。
[那样的话,你也疯了,杏子。]巴麻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甚至能想像出,你压在沙耶加身上,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心底里一定是露出了快乐的表情吧?]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麻美。]佐仓杏子露出极为厌恶的表情,[我们和你们是不同的。]
[也许吧。]巴麻美将身体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但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我们对所爱的人的感情,都是由名为憎恨的土壤所培育出来的恶之花。]
巴麻美就这样开始闭目养神,而佐仓杏子则再次望向窗外。
窗外依然是腐烂的尸山。
在巴麻美和佐仓杏子针锋相对的时候,美树沙耶加正在照顾晓美焰。
鹿目圆香暂时离开后,美树沙耶加发现晓美焰似乎变得稍微平静些了-就像高烧刚刚退下来的情况一样。而这时侯,高烧的减弱往往会带来一身的汗-晓美焰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因为鹿目圆香的嘱咐,美树沙耶加只能将照顾现在极其虚弱的晓美焰的工作承担了下来-首先要擦干身上的汗。
美树沙耶加生硬地将晓美焰的白衬衫脱了下来,然后摊开铺在了没人坐的位置上-白衬衫背部的位置的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化作了灰色。而且她还发现衬衫背部有被汗水稀释了的血丝。
美树沙耶加并没有感到惊奇,径直将晓美焰的衬衫脱了下来-在这个世界,身上没有血迹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晓美焰衬衫下面只穿了很朴素的白色内衣。美树沙耶加坐在了晓美焰旁边,拿起座位上配有的毛巾开始为她擦汗。
美树沙耶加无表情地、机械地替晓美焰擦了一遍身体的前面,然后转动晓美焰的身体继续替她擦背部的汗。
擦了一会后,美树沙耶加发现了晓美焰背部奇怪的东西。
在那光滑白嫩的背部,能隐隐约约看到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跳动着-人类的背部是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血管的,这和手上、脚上的肉根不一样。
美树沙耶加望着晓美焰有点异样的背部愣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擦掉她背部的汗。在擦汗的时候,当手不小心触摸到背部的皮肤时,美树沙耶加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些青色血管的跳动-比心脏的跳动还要强烈。
快擦干净汗的时候,美树沙耶加终于发现了最异常的地方。
那些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在背部形成了翅膀的形状。
这是什么-美树沙耶加未来得及细想,就被打断了擦汗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晓美焰突然转过身来,抓住了美树沙耶加的手腕。虽然醒了过来,但脸色看起来非常差,差到或许继续昏迷下去比较好的程度。
[等等,我只是……]美树沙耶加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晓美焰用超乎想象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美树沙耶加感到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力量型的她在晓美焰的力量下毫无反抗力。
晓美焰并没有理会美树沙耶加的请求,她双眼布满血丝,手臂上因用力而不断地抖动着,[美树沙耶加……沙耶加……美树沙耶加……沙耶加……美树沙耶加……沙耶加……]她不断地默念着美树沙耶加的名字,然后将她按倒在桌子上。
[等等……呜!]美树沙耶加想大呼,但随后脖子就被掐住了。听着晓美焰用木然焦躁的声音不断地默念着自己的名字,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再令自己恐惧的美树沙耶加再次感到了战栗。
[绝望……绝望的味道……]晓美焰自言自语着美树沙耶加完全听不懂的话,没有表情的脸狠狠地盯着她。
美树沙耶加抓住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晓美焰的双手,但无论怎样也无法挪动半分-就像灌了铁的枷锁一样。
这时。
面无表情的晓美焰突然哭了起来,那冰冷的表情就像冰制的面具一样融化了。[沙耶加……求求你……不要再让圆香伤心了……]
在挣扎着的美树沙耶加停下了动作,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神态大变的晓美焰,任由她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圆香她……已经在不断地勉强自己了……]晓美焰任由眼泪不断地自下巴滴落,落在美树沙耶加的胸前,把她白色的背心也浸湿了,[不是说好了……为了圆香要让自己振作的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
美树沙耶加望着眼前的少女,一点反应也没有-以冷酷的态度面对着世界的一切的晓美焰,现在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一样泣不成声。
美树沙耶加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别说回应晓美焰的哀求,她现在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魔法少女的资格,失去魔女的资格,失去人偶的资格……甚至连一个人类也快当不成了。
想到这,美树沙耶加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用柔和的笑容面对晓美焰。
[……如果……圆香……的伤心……是不可……避免的……的话……]晓美焰一边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那么……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现在……]
[现在就杀了你。]
晓美焰哭泣的表情如不存在般消失了-在那露出前所未见的阴狠表情的脸上,只有那两道泪痕证明她曾经哭过。
[杀了你,美树沙耶加。]
[美树沙耶加,美树沙耶加,美树沙耶加……]晓美焰用憎恨的语气念着美树沙耶加的名字,然后掐在她脖子上的双手正在不断地加重力度。
[美树沙耶加,死吧,美树沙耶加,死吧,美树沙耶加,死吧……]在死神的低声呢喃下,美树沙耶加感到自己脖子上快要被捏断,因为无法供氧,意识也逐渐模糊,眼睛也开始反白了。
在美树沙耶加快要断气的时候,一个银白色的东西闪向了晓美焰的头部。那东西砸在晓美焰的头上,发出了沉闷又响亮的声音,晓美焰直接倒在了美树沙耶加身上。
[哈……哈!哈!]虽然晓美焰的手还在她的脖子上,但美树沙耶加已经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口气了,颈部和后脑勺的剧烈痛楚依然留在身上,让美树沙耶加没有力气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晓美焰,就那样躺在桌子上喘息着。
[你们亲热的方式令人无法赞同-难道是靠掐脖子来进行的吗?]救了美树沙耶加的人-尾张正子站在一边,手中拿着沙漠之鹰。
当晓美焰袭击美树沙耶加的时候,尾张正子恰巧在能察觉到动静的附近走过-然后就掏出腰间的沙漠之鹰,用纯钢的枪柄对准晓美焰的后脑猛力一击。
[这一下的力道应该连铁板都能给我砸出一个坑才对的……你的头盖骨难道是合金做的吗?]尾张正子将再次昏迷过去的晓美焰拉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对着晓美焰问道-当然,没有回答。
美树沙耶加从桌子上下来,然后坐在一边的座位不断咳嗽。
尾张正子将晓美焰架了起来,先是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张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叹了一口气,将晓美焰放在了美树沙耶加对面的座位。
美树沙耶加停止了咳嗽,但喘息依然凌乱,她低着头望着地面,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尾张正子。
尾张正子站在旁边俯视着美树沙耶加,过了好一会后,什么也没说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尾张正子将沙漠之鹰的保险打开,然后放在了桌面上。她没有理会美树沙耶加,而是望着对面躺着的晓美焰。
沉默再次降临,直到美树沙耶加的气息完全平顺下来后,尾张正子才再次开口。[那家伙的事,你们这些朋友了解吗?]她指了指不省人事的晓美焰。
[……为什么问这种事。]美树沙耶加无法说出她和晓美焰之间曾经几乎是敌人的不愉快关系,只是反问了一句。
刚才用食指指着晓美焰的尾张正子将中指也伸了出来,变成两个手指指着晓美焰的手势,[她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症,你们不知道吗?是她隐瞒着你们呢-还是她死后才变成这样呢?]
[人格,分裂?]美树沙耶加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次这个陌生的词汇。
[刚才你已经体会到她性格的反复变化了吧?这毫无疑问是人格分裂。而且不仅仅是这个-]尾张正子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从一开始和晓美焰见面我就觉得她哪里出了问题-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很少表情、安静的小姑娘……但是,在我面前,任何隐藏都是没有用的。]尾张正子自傲地笑了笑,[你们的心理状况,在我面前无所遁形。]
尾张正子将身体靠在了座位上,用舒服的姿势坐着继续说了下去,[晓美焰那沉默的面具下,是我见过最异常的混沌-就像漩涡一样,就算我知道那是漩涡,也无法得知漩涡深处有着什么-人类怎么可能有如此混乱和无序的感情的?]
尾张正子望向了美树沙耶加,[你以为刚才她是带着恨意想杀掉你的吧?事实上相反-我所看到的,是她带着爱意准备杀了你的。]
因为尾张正子的话,美树沙耶加想起了当初晓美焰在森林里将自己踩在脚底的事-一开始明明是带着愤怒的表情辱骂着她的晓美焰,随即换上了温暖的笑容抱住了她。
你是圆香的好朋友,所以我也必须爱你-美树沙耶加想起了晓美焰当时对她所说的话。
[所以,你们准备怎样处理这个炸弹?连虚眼那女人都对她很头疼喔。]尾张正子道。
美树沙耶加低着头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圆香才能决定的……]
看着缩起来的美树沙耶加,尾张正子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又是鹿目小姐……晓美焰是这样,佐仓杏子是这样,巴麻美是这样,连你都是这样吗-把鹿目小姐当成能被依赖一切的神。]
美树沙耶加并没有反映,尾张正子继续说了下去,[当惯人偶的你没有自己的主见、只会听别人使唤不奇怪,但如果连平时态度强硬的家伙都对鹿目小姐恭恭敬敬就很奇怪了-连那狡猾的虚眼也对鹿目小姐如此信赖……鹿目小姐是你的朋友吧?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不是能看透一个人的真面目吗。]美树沙耶加低声道。
[告诉你吧-]尾张正子揉了揉眼睛,然后用手掌遮住了眼部,只透过指缝来观察外界。[在鹿目小姐身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即使是晓美焰这种人格分裂,精神错乱的家伙我都能看透-但唯独在鹿目小姐身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连人该有的东西也没有看到。]她苦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和鹿目小姐保持着距离啊-那种人外的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
美树沙耶加皱紧了眉头,[圆香她……只是一个普通又善良的女孩子。]
[这种话,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尾张正子嘲笑道,[从你们这些鹿目小姐的朋友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你们对鹿目小姐的模样感到惊讶-也就是说,她是在你们死后才发生变化的。]
美树沙耶加想起了死前的记忆-把圆香抛下,然后在杏子面前失去意识,变为魔女的记忆。
[看你一脸的痛苦,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吧?]尾张正子笑道,[看到你这令人愉快的样子实在令人高兴-所以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尾张正子凑近了美树沙耶加的耳边,悄声道,[佐仓她,快不行了。]
美树沙耶加打了个寒战,冷汗流了下来。
[也许你和巴麻美她们都没有发现吧-佐仓杏子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幻想着不存在的计划来拯救你喔。]尾张正子的声音带着恶意,笑了起来。
[在我这边看来,这实在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一个精神病人想救另一个精神病人?那是何等的笑话……而这场喜剧,快要因佐仓杏子的幻想破灭而结束了。]
美树沙耶加的表情变得扭曲和痛苦起来,她低着头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脸,[不要说了……我……我……]
[不想思考了,对吗?]尾张正子冷道,[但你现在不是人偶了,就算你想让自己头脑变得一片空白,今后你也会日日夜夜地想着一件事-害死佐仓杏子的是你,让她疯掉的也是你。]
美树沙耶加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她长大嘴想哭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喉咙中只是发出微弱的嘶哑声。
[真是可怜的孩子。]尾张正子站了起来,然后将放在桌面的沙漠之鹰推到了美树沙耶加的面前,[告诉你真相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呢,为了表示歉意,教你一个解脱的方法吧。]她抓住了美树沙耶加的手,放在了沙漠之鹰上面,[忘掉这一切,重新来过是最好的方法喔-只要对准脑门,轻轻地扣下扳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尾张正子在离开前,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晓美焰身上。
美树沙耶加维持着握着沙漠之鹰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过了几十分钟。
十几个小时后,在列车上经过一个寒冷的晚上的众人终于到达了白色巨塔。
白色巨塔的外围是包围着它的钢铁巨墙,虽然巨墙上面到处都是裂痕和坑,但依然屹立着,似乎没有人能将它推倒。在墙的外围,能看到大量腐烂了的丧尸、舔食者尸体、和几副巨大的白骨。
[那些是什么?]巴麻美看着那些巨大的白骨诧异道。
[那些巨人的残骸-这些大概是10多年前的东西了。]贞德看着窗外的巨塔,一副怀念的表情,[想不到还会回来啊……]贞德腹部的伤已经被处理好,包上了密实的绷带,于是她再次穿上了已经被开了一个洞的链甲。
[要我在这种地方过日子,感觉压力很大啊……]尾张正子叹气道。
[对伪普通姐姐来说,这里的生活应该会很刺激才对啊-你现在不是很兴奋了吗?]虚眼笑道。
[虚眼,我们就不要互揭老底了-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不对?]尾张正子也笑了起来-但眼神完全没有笑。
[对啊,嘻嘻嘻。]
[呵呵呵。]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真是难相处的两个人……]巴麻美叹气道。
[你们两个,根本只是因为同类嫌恶的意识作崇才互相看不顺眼的吧?]贞德无奈道。
[您在说什么啊,贞德大人-比起那边,我和伪普通姐姐根本就是关系极好的战友了。]虚眼假装惊讶道,然后将头转向前面的座位-美树沙耶加等人的位置。
[不,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啦-与其说是关系紧张,不如说除了鹿目小姐外,那两人根本不知道怎样表达情感吧。]尾张正子也望向了美树沙耶加-她现在正独自占了两个位置躺着睡觉,而且背对着这边,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这个笨蛋……想学鸵鸟一样埋起自己的头来逃避吗……]尾张正子低声道,没有人听到。
[有圆香在的话,我不是很担心沙耶加-]巴麻美摸了摸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夏洛特的头,[我现在担心的是,坐在我后面的杏子。]
[唉……佐仓她还是那样子吗?]贞德道。
巴麻美点了点头,神情忧虑,[她已经30多个小时没闭上眼睛了-就那样瞪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说的话令她变成这样的话,那么我……]
[你无需承担起责任,巴麻美。]尾张正子摇头道,[问题的根本是在她自己的身上的,即使你没有和她说那些变态扭曲的话,她迟早也会爆发的。]
[尾张小姐……你说的明明是安慰我的话,为什么我觉得怒火却自心中不断燃烧呢?]巴麻美露出了又笑又怒的表情。
[大概因为我和你还有虚眼的相性都很差吧。]尾张正子耸了耸肩。
巴麻美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坐在她们后面的佐仓杏子依然望着窗外的景色-即使她根本没把看到的东西放在心里。从登上列车到现在,她的就没有闭上眼睛休息过-眼眶周围已经有显眼的黑眼圈。
那双眼睛,呆滞地望着外面,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晓美焰这一边。
晓美焰半夜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鹿目圆香那昏昏欲睡的脸-大概是莱丁号的事情已经解决归来了。她枕在鹿目圆香的大腿上,虽然后脑软绵绵的感觉和私有若无的香味令她感觉很舒服,但后脑剧烈的疼痛令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让照顾着自己的鹿目圆香休息后,她便睁着眼睛坐着一动不动地度过了下半夜。
晓美焰一直在看着背对着自己和鹿目圆香躺着的美树沙耶加,直到清晨来临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睡,沙耶加。]
美树沙耶加毫无反应。
[因为无法面对圆香,所以在她回来后就一直装睡吗?你这懦弱的废物。]晓美焰的声音里带着憎恶的感情,眼神就像要在美树沙耶加身上开一个洞一样毒辣。
[吵死了,你这靠人格分裂来让人混乱的女人。]一直以怯弱的态度对人的美树沙耶加很罕见地反驳了晓美焰,而且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厌恶感。
[能说这样的话,看来你已经回复了一点精神呢,沙耶加。]晓美焰脸上嫌恶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恬静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但-
[还是说,你这只是开始自暴自弃前的回光返照?美树沙耶加。]温柔的笑容和语气也瞬间消失,换成了冷漠的表情和冷酷的语气。
[每个人都宠溺着你,美树沙耶加-巴麻美,圆香,佐仓杏子……甚至连和你不熟的女人们都关心着你。]晓美焰瞄了一下靠着自己睡着的鹿目圆香,确认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继续说下去,[结果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甚至是爱着你的人的付出。]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种事。]美树沙耶加道,[单方面的爱只会让所有人受伤而已。]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美树沙耶加。]晓美焰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把愿望用在那种地方,然后死掉的你说这种话确实很有说服力呢-但是。]
[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地伤害其他爱着你的人了。]
[放心吧,我再也不会伤害其他人了-只要就这样呆着什么都不想的话。]美树沙耶加轻笑了起来,[对,什么都不想,当个人偶什么的-]
[沙耶加。]晓美焰换上了悲伤的神情,[什么都不做这个行为,也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喔。]
接着阴狠的表情再次出现在晓美焰脸上,[如果伤害到圆香的话……我会杀了你,绝对会杀了你。]
[带着爱杀我吗?]美树沙耶加喃喃道,[随便你-长痛不如短痛,对吗?]
这时,列车已经驶到了巨墙周围,本来平稳地前进着的莱丁号突然下降了几个身位,陷入了地底下-列车驶进了一条地下铁道,地下铁道就像过山车的落坡一样-但坡度要缓很多-让列车向下急速滑下,列车内的众人在失重的环境下待了几分钟后,列车终于恢复了平稳前进的常态。
在失重的过程中,贞德不小心撞上了尾张正子-还不小心地导致两人的嘴唇进行了亲密接触。
[喂喂……这感觉……恶心死了……]推开了贞德后,尾张正子用袖口狠狠地擦了几下嘴唇。
[哎呀,真是不识货呢,伪普通姐姐-贞德大人可是男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女人眼中的最佳爱侣喔。]虚眼惋惜道。
[尾张小姐的话,大概是和火里或尊王接吻才会兴奋起来的变态吧。]巴麻美紧跟着虚眼补充道。
[我听到了,你们两个恶劣的女人。]尾张正子怒笑着,狠狠地瞪向以耍人为乐的巴麻美和虚眼。
[说到贞德大人的美丽-果然没有了那头长发很可惜呢。]虚眼有感而发,然后从衣服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可惜我已经摸不到贞德大人已经剪掉的长发了-以前拍下的相片也无法看……]接着虚眼把照片递了出去,[作为替代,我要让大家都一睹贞德大人长发飘飘的魅力!来!拿去吧!]
[艾瑟琳!]贞德想阻止,但已经太晚了-照片已经到了巴麻美等人手上。
照片是以白色巨塔为背景拍的-地点正是莱丁号列车内。里面有四个人女人-站在中间的是身穿重盔甲、留有一头长发的贞德,和身穿修女服,手拿魔女维琪的虚眼-那时的虚眼眼睛还是完好的。
而站在她们两侧的,是一个穿着士兵制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胸前挂着着巨大的十字架,看起来非常显眼,而且还戴着十字架样式的面具。
[……比起长发的骑士长的美丽,我更惊讶的是拍照竟然还遮住脸的这两位呢。]巴麻美道。
[同感。]尾张正子点头同意。
这时,列车停了下来。
[列车已经进站,请所有乘客马上下车。]加兰德的声音自广播传了出来。
所有人离开列车后,加兰德也带着一名只穿着列车长外套的紫发少女出来了-还有尾张正子寄存在她那里还没有醒过来的火里火子和尊王雅美。
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圆形,封闭的建筑,建筑的上方并没有天花板,阳光自上面照下来,让影子无处可逃,只能缩在人的脚底。在这个圆形建筑的周围,有着数座升降梯,似乎是通往不同的地方的。
众人下车后,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们了。
[你变弱了,贞德。]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士兵制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因为面具的原因,她的声音很难辨认。
[我可是想过点安稳的日子的……结果被赶回这个魔窟了。]贞德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苦笑道。[你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呢,汉克。]
[叙旧的话,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我先完成我的任务。]汉克先走至加兰德和巴麻美跟前,[你们两个,带着你们的小情人到最左边的升降梯]。
[哈?小情人?]加兰德皱眉道。
[这称呼,令人感觉不适呢。]巴麻美也有意见。
[不喜欢的话就当没听到吧-总之你们四个到最左边的升降梯去,我们要检查一下已经被净化的魔女的身体状况。]汉克催促道,[为了你们好,最好快点-实验室那些女人最缺的就是耐心。]
[嗯-那么,我们先离开了。]巴麻美、加兰德、夏洛特、莱丁四人走向所指的升降梯。
在离开前,巴麻美和佐仓杏子说了句悄悄话-一直沉默着的佐仓杏子听到了[别胡思乱想。]
佐仓杏子没有任何反应。
汉克走到了尾张正子跟前-尾张正子现在正背着火里火子和抱着尊王雅美。汉克凝视了尾张正子一会,然后诧异道:[你竟然不是魔法少女,真是令人吃惊。]
[很多人都这么说。]尾张正子道。
[那么,你们三位是要来高塔区服役的,请到中间那个升降梯,去接受新人需要的训练-]汉克望了望火里火子和尊王雅美,[大概还需要给你时间处理好个人关系吧?]
[那样的话实在太感激了。]准备离开前,尾张正子拍了拍佐仓杏子的肩,[这大概是再见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但还是多谢你和美树了。]
尾张正子凑近了佐仓杏子耳边悄声道:[我留下了一个临别礼物-至于有没有用,就看美树的觉悟了。]
尾张正子走向中间的升降梯。
汉克来到了鹿目圆香等人面前,[你好,净化者-议会的人希望你能参加一下她们的紧急会议。]
[净化者,是指我吗?]鹿目圆香道。
[当然-还有,会议并不需要独自前往,你可以带着你身边的魔女和战士一起去。]汉克的视线扫过了晓美焰和美树沙耶加。[然后剩下的人可以跟随贞德前往居住区。]
[鹿目圆香大人,请带我一同前往吧-议会的那些女人有点难缠呢。]虚眼请求道。
[拜托你了,虚眼小姐。]鹿目圆香谢道。
[那么各位请跟我来。]汉克转身走向另一座残旧的升降梯,鹿目圆香等人跟上前去,而贞德和佐仓杏子则走向另一个方向的升降梯-
美树沙耶加没有跟上鹿目圆香。
[……沙耶加?]鹿目圆香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美树沙耶加。
[对不起,圆香-]美树沙耶加笑道,[我想我还是不跟去比较好。]说完后转身跟上贞德。
[沙耶加!]鹿目圆香想追上去,但被晓美焰抓住了手,[别担心,她会照顾自己的。]晓美焰冷静道。
鹿目圆香望着越走越远的美树沙耶加,犹豫再三后也转身跟上汉克。
昔日因为各种理由而聚在一起的这群人,最后终于分散,再没有聚在一起的机会了。
三日后,居住区。
居住区是建在巨塔外壁的一个空中楼群,离地面大概有6层楼那么高,每栋大楼大小不一,高矮不同,风格也不同,相互之间只有绳索和铁梯相连。
直接了当来讲,避免了私斗的情况发生-因为实在不是很好的战斗场所,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在其中一栋有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小楼内。
贞德刚刚醒过来,离开了卧室到客厅。
客厅只摆有几件简单的家具-而且都布满了灰尘,贞德也懒得清扫就这样放着不管。而客厅的外面还有一个围栏式的阳台,能看到巨塔外面和下面的风景。
贞德洗漱完毕后,打开了通往阳台的落地窗。
佐仓杏子靠着围栏向外面眺望着。她发现了身后的动静而转身打了个招呼,[哟,早上好。]
[你这家伙,终于肯休息了吗?]贞德见佐仓杏子的黑眼圈淡了很多,松了一口气道。
[想了很多事情啊……终于想通了。]佐仓杏子转身继续眺望着外面,[果然我这种家伙是不可能能让她人幸福的。]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巴麻美让我认识到,我啊,根本无法救得到沙耶加。]佐仓杏子笑道,[那么,我的人生意义就没有了。]
[那样的话,干脆死掉算了。]佐仓杏子寂寞道。
贞德望着佐仓杏子的背影,只能叹气低声道:[两个人都这样吗……]佐仓杏子并没有听到贞德的话,只是毫无目的地遥望着远方。
[喂,你不觉得这两天周围热闹了很多吗?]佐仓杏子对贞德说道。
佐仓杏子指的是最近很多丧尸和舔食者都跑来了巨塔附近,虽然因为巨墙的存在它们毫无威胁。
[我确实有不祥的预感,所以我打算今天开始回作战部。]贞德扔给佐仓杏子一把钥匙,[我大概没有什么机会回这里了,你可以暂时借用一下这里。]
贞德转身准备离开,但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提了一句话,[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高塔区,当一名猎杀怪物的战士-我会推荐你的。]
[多谢了。]
[还有,沙耶加在702楼第五层。]
佐仓杏子并没有回应这句话,而贞德也不打算听到回答,直接离开了。
佐仓杏子抓着围栏坐在了上面,闭上了眼睛感受风的吹拂。
[这无聊的人生啊……]
702楼第五层。
702楼是作为客人的住所而存在的,第五层的装饰同样非常简陋,只有几张木椅和桌子,整栋楼只有美树沙耶加一人。
美树沙耶加这几天一直都只是坐在窗边,毫无意义地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和佐仓杏子干着同样的事情。
在美树沙耶加的膝盖上,摆着从尾张正子那里得到的沙漠之鹰,它的保险还打开着,至今没有关上,只需轻轻扣一下扳机即可射出大口径的子弹。
美树沙耶加望着窗外,手指抚摸着沙漠之鹰纯钢的枪身,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但只要她愿意的话,它马上就可以吐出炽热的金属块,将有形态的东西打得粉碎。
人的脑袋也是一样。
昨天贞德过来的时候,美树沙耶加不小心说了句[死了好了],结果差点让她抢走了沙漠之鹰。
[你出事的话会有很多人伤心的!笨蛋!给我好好想一想!]临走前贞德这样骂了美树沙耶加。
这让她想起了晓美焰的话-每个人都宠溺着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只是个拖人后腿的累赘吧。美树沙耶加自嘲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无法再笑下去了,变回僵硬的表情。
美树沙耶加在升降梯那里和所有人分别后,就没有再碰面了-从贞德那里听来的消息是,圆香她们的会议至今尚未开完;巴麻美她们则是进行着检查和实验项目;火里火子和尊王雅美貌似已经醒过来了,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情况搞得尾张正子手忙脚乱。
只有三个人在居住区:贞德,美树沙耶加,佐仓杏子。
现在连贞德也离开了,整个居住区唯一相互认识的两人,只有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加。
佐仓杏子的情况美树沙耶加不了解,但来到居住区后美树沙耶加是一直都呆在702楼第五层里面,没有离开过。
对美树沙耶加而言,似乎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时,第五层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白色裙子,戴着十字架项链的金发女人,她的身材高挑但看起来比较纤细-有着修长身躯的女人。
[已经有客人了?那么失礼了。]女人见到美树沙耶加,道歉后正想转身离开,但被美树沙耶加叫住了。[没关系,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感谢主和你的宽容。]女人想美树沙耶加低头致意,然后走向另一边的窗户,开始祷告起来:[感谢您赐予我们食物和阳光,主。]
虽然不熟悉基督教之类的宗教的东西,但美树沙耶加知道当教徒祷告时打扰她是很失礼的事情,所以只是安静地看着女人祷告-事实上,她也没这个兴趣。
女人祷告完毕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想美树沙耶加搭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朋友,我将会为主记住你的善行。]
[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令人称道的事情吧?]美树沙耶加皱眉道。
[不,人的一举一动都带有着意义。]女人道。
[意义……]美树沙耶加低声念着这个词。
意义这种东西,和自己无缘吧?美树沙耶加如此想着。
[朋友。]女人见美树沙耶加并没有答话,于是再叫了一次。
[美树沙耶加。]美树沙耶加回答道,然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感谢你的慷慨-我的名字是古利赛。]女人也说出了她自己的名字。
之后两人再无谈话,古利赛本应就这样离去,而美树沙耶加也会就这样安静下去-
古利赛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美树沙耶加面前。
[……有什么事吗?]两人沉默了近30分钟,美树沙耶加终于耐不住古利赛的视线开口了。
[你有烦恼,美树小姐。]
[没有。]美树沙耶加如此说道-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谎,因为一个什么都不思考的人是不会有烦恼的。
[我为我的失礼道歉-我不该认为美树小姐有烦恼才对的-因为美树小姐有的,只是后悔和忏悔的心情而已,对吧?]古利赛笑道。
[……你想说什么。]被说中内心痛处的美树沙耶加语气变得阴沉起来。
[虽然我不是神父-但现在,主一定会允许我成为忏悔室一样的存在的。]古利赛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美树沙耶加,[美树小姐,来忏悔吧。]
[为什么我非得对着你忏悔。]
[因为我现在只是忏悔室啊-而且忏悔室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我从美树小姐那里听到的事情,我都无法说出去喔。]古利赛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作出祈祷的姿势,然后没有再说话,美树沙耶加叫了几次也没有反应。
[麻烦的家伙……]美树沙耶加叹气道,然后笑了起来,[那么,我就自言自语一会吧。]
美树沙耶加的自言自语持续了很长时间-她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她并不是因为古利赛才说这些话的,她只是在对自己说而已。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美树沙耶加用这句话结束了自己的自言自语。
[但是,你不是还有朋友吗?]古利赛道。
[我没有那个资格。]美树沙耶加脑海中闪过鹿目圆香的笑容,然后消失不见。
[那么,对你而言,那个女人是怎样的存在呢?]古利赛问道。
美树沙耶加知道她所指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很讨厌那个女人。]美树沙耶加喃喃道,[和我同归于尽,折磨我,玩弄我-明明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但却将错都推在我身上……说什么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样的。]美树沙耶加摆出了凄惨的笑容,[自己玩够了就将我扔掉,说什么已经原谅我了却掐着我脖子想杀了我……]
美树沙耶加的笑容变得越加凄凉,[明明是这么恶劣的一个女人……但我却整天都只想着她抛弃了我的事……什么都无法思考……连最重要的、想保护的朋友都无法顾及了……]
[果然……我无法保护任何人,连赎罪的对象都没有了-没有活着的意义,那么不就只能去死了吗?]
-没有活着的意义的话,那就去死吧。
美树沙耶加想起了尾张正子的话。然后拿起放在膝盖上的沙漠之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眼前闪过一抹银色。美树沙耶加举起沙漠之鹰挡住了那闪光的异物,两者的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叮]声。
美树沙耶加猛地望向古利赛-现在只有她们两人在,会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古利赛就没有其他人了。
古利赛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但她把右手收回到背后。
[别阻碍我。]美树沙耶加冷道。
[生命是宝贵的,美树小姐-怎么可以如此浪费主给我们的第二次生命呢?]古利赛笑道。
[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你所谓的主给予我更加痛苦的第二次人生。]美树沙耶加阴沉着脸,语气变得越发冷酷,[我的存在只会伤害到自己所珍惜的一切-如果连赎罪这个唯一的存在意义都不在了的话,那么死就是最好的选择。]
[美树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古利赛的笑容带上了不祥的色彩,令美树沙耶加感到不安起来。[主给我们的第二次生命,可没有那么脆弱喔。]
古利赛将胸前的十字架举了起来,[这种东西,只能让你忘掉一切,无法死掉喔-特别是从30楼落到地面的你。]
[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吧-我们的愈合能力,只要受伤越多就会越强悍-就像这样。]古利赛握住胸前的十字架,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手臂,十字架的下端穿过了手臂,从另一边突了出来。
[你……]见到古利赛的疯狂举动,美树沙耶加诧异道。
古利赛慢慢地将十字架抽了出来,然后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小水潭。她就那样平举手臂,任由血流出来-血很快就自己止住了。
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伤口就没有再流血了,只留下一条没有完全愈合的血缝。
[看,这是主的恩赐喔。]古利赛收回了手臂,拿出一条手帕擦掉十字架上的血。[还有,即使你用炸弹把自己炸成肉酱也死不掉的-你的身体就算化作粉末,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也会重塑。]古利赛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而且那样做的话,重塑过后的身体就真的什么也无法消灭了。]
[不,不可能的……]美树沙耶加站了起来,将手枪指向古利赛,[你,是魔女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形的魔女呢-和你一起来的晓美小姐的话倒是有着魔女的特征呢。]古利赛也站了起来,坦然地正对着枪口,[如果你实在不相信的话,那么我证明给你看吧-用你的身体。]
古利赛话刚说完,美树沙耶加就感到一阵恶寒,然后双手交叉护在了胸前-
银色细长的尖锐物刺进了美树沙耶加的手臂,然后刺进了胸部,从背部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美树沙耶加痛得惨叫起来。
[很痛吧?]银色细长的尖锐物-古利赛右手手中的刺剑开始转动起来,美树沙耶加的伤口发出了肉被绞碎的声音。
美树沙耶加正要再次发出惨叫的时候,古利赛已经靠上前来,用左手手捂住了她的嘴。[太大声的话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古利赛左手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向下一划割开了美树沙耶加的喉咙。美树沙耶加喉部喷出了大量的血,溅在了自己衣服上和古利赛的脸上。接着古利赛左手按着美树沙耶加的肩膀,将刺剑硬生生地拉了出来的同时将美树沙耶加推开。
美树沙耶加倒在了地上,因为喉部的声带被割断,现在连惨叫都做不到。
[对不起,这把刺剑上面被我加上了锯齿,所以感觉很痛吧?]古利赛抚摸着收回来的刺剑的剑身-上面带着美树沙耶加的血和肉。[这种武器对付丧尸没有多大的作用-但对付活人的话,效果很好喔。]
美树沙耶加无法说话,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古利赛。
[请原谅我的粗暴行为,美树小姐。]古利赛蹲了下来,将美树沙耶加的手抓住,然后摸向她自己的脖子,[摸摸看,已经不流血了喔。]
美树沙耶加摸到了那条裂开的血口,虽然很痛,但已经没有再流血了,甚至能感觉到伤口正在蠕动着,开始合回来。
[果然,美树小姐的资质很高呢-难道是因为以前受伤太多了吗?这可不行喔,会加速愈合能力的强化的。]古利赛跨骑在了美树沙耶加身上,开始用双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骨骼因为粉碎过而被强化了,血管因爆裂过也韧化了,还有神经和内脏因破裂也变得更加坚韧了……]古利赛一边摸着美树沙耶加的身体,一边喃喃自语着。
[你……在……干什……么。]美树沙耶加勉力开口道-她的声带已经开始恢复。
[哎呀,这么快就能说话了?人家第一次被割断喉咙的时候可是经过了一个月才能发出声音呢。]古利赛摸了摸美树沙耶加的喉咙,惊讶道,[果然,美树小姐有着惊人的资质呢。]
美树沙耶加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古利赛推到一边,然后站了起来。[什么……资质……]
[那个啊,就是那个的资质。]古利赛轻笑起来,[成为怪物的资质。]
怪物。
成为怪物。
成为怪物的资质。
[怪物……我会成为怪物……]美树沙耶加喃喃道。
[对,很快,美树小姐就会成为我的同类喔-不对。]古利赛摇了摇头,[我们和孵化者签订契约起,就已经是怪物了吧?所以没什么差别的-只是精神方面会变得稍微奇怪点啦。]
[例如,想杀了爱着的人之类的。]
美树沙耶加脑海中闪过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关心自己的学姐、讨厌自己的女人的容貌-还有,佐仓杏子的容貌。
我是讨厌她的吧?为什么杏子的面容如此清晰?
我讨厌杏子,我会杀了自己爱着的人-但是这想杀掉杏子的强烈渴望……
不,我不是古利赛那样的怪物,我讨厌杏子,所以想杀掉她。
但是如果我是怪物的话,那么我讨厌杏子,但是依然想杀掉她。
-我真的讨厌杏子吗?
-那种肆意而为的女人,将错都推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
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根本没必要纠结这种事。
现在的我,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做而已。
[不……我不要变成怪物……]美树沙耶加笑了起来,[那样的话,还不如去死。]
美树沙耶加将沙漠之鹰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不是说了吗这样会……]古利赛想压住美树沙耶加的双手-但太迟了,而且美树沙耶加根本无法听进去-她现在只想死掉。
[果然,我只能喜欢你吧-杏子。]美树沙耶加笑着扣下了扳机。
佐仓杏子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枪声。她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702楼。
沉默良久后,佐仓杏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躺倒在阳台的地板上,直愣愣地盯着天空。
[哎呀……真是令人不省心的孩子。]古利赛望着眼前一地的血无奈道,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条白布裹住了美树沙耶加的头部-那是裹尸布一样的东西。[明明说了这样是死不了的-想来你的朋友和那一半都因为你的死脑筋而伤心过吧。]
将美树沙耶加的头部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后,古利赛望着只一会就变成了红色的布条轻笑道:[但是资质实在太好了-明明是大口径的手枪,结果只是打出了一个洞而已,这样的话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但是,也许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喔,例如火里火子那样;又或者会像尊王雅美那样丧失掉大部分记忆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该向你灌输怎样的价值观和记忆呢?]古利赛将美树沙耶加抱了起来,不小心蹭脱了美树沙耶加小背心的左肩带,让它滑落至手臂处。
然后古利赛看到了那个[杏]字的伤疤。
[果然,是个令人不省心的孩子呢。]沉默了一会,古利赛苦笑了起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起那个伤疤-就像对待宝物一样。[嘴上说着讨厌她,但还留着这种东西呢-如果真的讨厌的话,早就刮下来了吧?这伤疤。]
古利赛用公主抱抱起了美树沙耶加,[那么,给个惊喜你讨厌的人吧,美树小姐。]
她抱着美树沙耶加离开了这里。
数日后。
这几天,佐仓杏子一直待在贞德的住所,除了偶然为了吃点东西而离开外,她一直都躺在阳台的地板上呆滞地看着天空。
佐仓杏子现在处于完全失掉思考能力的状态,除了睡觉外平时一直都是恍惚失神的状态,做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但外表又无法看出来,所以贞德才错误地将她独自留在了居住区。
没有人知道,其实在列车上的时候,佐仓杏子就一直是这种样子了。
准确来说,是在掐着美树沙耶加的脖子说出那种话后就有变成这样子的趋势了-然后和巴麻美的一番交谈后,让她彻底变成了这种模样。
所以以往很活泼的她最近一直都非常安静。
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佐仓杏子现在正数着天上的云朵-这是天气晴朗时她唯一的活动,反复数数到累后就睡,醒后再睁着眼睛凝视天空。
[132……198……78……32……77]虽然是数数,但佐仓杏子念出来的数字完全没有规律和连贯性,只是随便地念出脑海中闪过去的数字而已。
[876……7……2……767……啊]佐仓杏子停下了数数-因为她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好,佐仓小姐。]古利赛打招呼道。
[是谁……]佐仓杏子坐了起来,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初次见面,我是古利赛,是主的仆人喔。]古利赛笑道。[想不到你现在和那孩子一样的状态呢……该说般配还是巧合呢。]
[那孩子?般配?你在说什么。]佐仓杏子皱眉道,[如果没有事的话,不要来烦我。]
[失礼了,其实我是以邻居的身份来拜访你的-本来前几天就该这样做的,但因为一些人为因素所以推迟到了现在,真是非常抱歉。]
佐仓杏子瞪着古利赛,叹了一口气,然后背对着古利赛躺下。[还邻居呢……我才不要什么和睦的邻里关系-而且我只是寄住的。]
[即使是寄住,也是暂时的邻居关系,怎么可以忽视呢?]古利赛转到佐仓杏子面前,然后蹲了下去和佐仓杏子说话。
[哼,真是礼节做足呢……]佐仓杏子不满地瞪着眼前那张笑眯眯的脸,感觉心里就像有根刺一样。
虽然只是初次认识的人,但在佐仓杏子眼中,古利赛和某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很像,但又不清楚和谁很像。火里火子,不对;尾张正子,不对;虚眼,也不对……
[朋友都说我只有礼节这一方面的优点-考虑到我的缺点很多,所以当然要努力维持好这个优点啦。]古利赛回答道。
佐仓杏子盯着古利赛好一会,终于像投降一样站了起来,古利赛也跟着站了起来。
[知道吗?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印象最深刻的经验-]佐仓杏子就像很困扰一样地挠了挠头。
[是?]古利赛问道。
[-就是远离你这种恶劣的家伙啊!]话刚落音,佐仓杏子右手中已出现一把手术刀,划向古利赛的喉咙。
因为佐仓杏子的动作过于突然和迅速,古利赛只能急急地后仰身体,以丝毫只差躲过了割喉的锋利的手术刀,但身体也失去平衡向后倒下-
在身体向后倾斜的时候,古利赛的左脚向后踏出一步,然后以左脚为重心开始转动身体,双手也收拢到背部-
佐仓杏子不顾惯性硬生生地收回手术刀,向自己左臂的前方挥去-
[叮]一声,佐仓杏子的手术刀分成了两段,左臂被划出了一到鲜红色的血口。
两人手中的武器都被弹开,佐仓杏子握着断掉的手术刀向后退了几步,和古利赛拉开了距离。
[……真痛哪。]佐仓杏子举起左臂察看伤口-伤口的切面并不是平整的,而是支离破碎的一塌糊涂-就像被锯子锯过一样。[你这家伙,竟然用这种阴险的武器。]
[抱歉,我本来是打算用胸前的十字架挡住的,但佐仓小姐的速度太快了,情急之下只能把这个用上。]古利赛将带有锯齿的刺剑平举在眼前-上面已经沾有佐仓杏子的血和肉。
并不是只伤到皮肤而已-而是连肉都切到,然后拉了出来。
被这种武器弄得伤口乱七八糟的,很难止住血-但佐仓杏子的血并没有流下多少便止住了。
[很棒的愈合能力呢,佐仓小姐。]
[那么让我在你身上戳上几个洞来看看你的愈合能力怎样吧,古利赛。]佐仓杏子笑着说出威胁的语言。
[请放过我吧,我今天只是来做一点咨询而已。]古利赛收回了刺剑,苦笑道。
[啊?咨询?你这家伙,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佐仓杏子用断掉的手术刀指着古利赛,[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总之我看着你这种家伙心里就感到不舒服-快给我消失。]
[很快的,佐仓小姐-只是几个小问题。]古利赛掏出了一张表格一样的东西读了起来,[第一个问题:你爱着美树沙耶加小姐吗?]
佐仓杏子的回答是扔出手中断掉的手术刀。古利赛握住胸前的十字架挡在了自己的脸前,将瞄准眼睛飞过来的手术刀弹开。[好险哪,还好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不然就要变得和艾瑟琳一样了。]
[你这女人……我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沙耶加的事……]佐仓杏子露出了极为可怕的表情-那里面有着愤怒以及痛苦。
[果然是故意停止思考吗?]古利赛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意识变得迷糊的话很危险的,佐仓小姐-动作啊,感觉啊都会慢上几拍喔。]
[那有怎样,这是我的问题。]
[嗯,这当然只是你的问题-同时这也是美树小姐的问题呢。]古利赛同意道,[但我还是希望佐仓小姐你能稍微清醒一下,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呢-到底是怎样呢?爱着美树沙耶加小姐吗?]
佐仓杏子怒视着古利赛好一会,然后转身准备离开阳台,[那种懦弱的女人,我最讨厌了。]她拉开阳台的门准备离开。
[你说谎了,佐仓小姐-明明是爱美树小姐爱得想以折磨她为乐,不是吗?]古利赛对着佐仓杏子的背影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佐仓杏子停下了脚步,接着转过身来,走到了古利赛的面前。[你……别装得以为自己知道一切的样子!混蛋!]她将古利赛推倒在地上,然后掐住了古利赛的脖子。
古利赛没有进行任何反击,只是任由佐仓杏子掐着自己的脖子-因为佐仓杏子没有用力,所以古利赛依然能正常开口:[我感觉到了-比起掐着我的脖子,还是掐着自己爱着的人的脖子更兴奋吧?所以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
[你这家伙!]佐仓杏子被激怒,开始加重手上的力度-
然后胸部的一把匕首贯穿,匕尖从背部露了出来。
[抱歉,本来准备被你掐死作为赔罪的-但现在我还有话要说,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古利赛握着匕首,将佐仓杏子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拔出匕首站了起来。
古利赛这一刀直接刺向胸部正中,穿透至背部的时候将脊椎也切断了,所以佐仓杏子现在整个身体都已经瘫痪,完全无法动弹。
[反正很快就会愈合的,所以就这样躺着和我聊一会吧,佐仓小姐。]古利赛蹲在佐仓杏子一旁笑道。佐仓杏子的伤口很快便止住了血,但依然在地上留下了一摊血。
[可恶……我终于知道看着你就感觉不舒服的原因了。]佐仓杏子看着眼前的古利赛怒笑着。
[那是为什么呢?]古利赛问道。
[你这女人……就像由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最恶劣的部分组成的恶魔!]
佐仓杏子终于找到了自己面对着古利赛时极为不舒服的原因了。
眼前这个女人,就好像由尾张正子、虚眼、巴麻美等人最恶劣的部分拼装而成的的。
不,比那还要恶劣-这女人不但崩坏得比虚眼还要厉害,而且根本没有自己内在已经烂掉了的自觉。
[真过分呢,佐仓小姐-我可是虔诚的教徒,结果我却被你诬蔑为恶魔了。]古利赛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而且不是假装的,而是确确实实真的十分悲伤。[主啊,是我做得不够好吗?世人依然把我当作恶魔般看待,我该如何是好?]古利赛双手握着胸前的十字架,抬头望天祷告着。
祷告完毕后,古利赛低下头继续道:[主告诉我了-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下去,一定可以感化佐仓小姐的。]
[如果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佐仓杏子无力道-她的身体依然没有感觉,脊椎想连起来似乎还需要一点时间。
[只要佐仓小姐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一定会马上消失的。]古利赛将头贴近佐仓杏子,[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看来佐仓小姐还是很爱美树小姐的,那么我就放心了。]
[但是。]古利赛又将那表格一样的纸张摆在了眼前,[佐仓小姐似乎对自己爱的表达方式感到困惑呢-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对自己新的爱的表达方式如此抗拒呢?]
[你脑子有毛病吗!]佐仓杏子不禁大骂道,[那怎么可能是爱!我只是看着沙耶加那窝囊的样子一时冲动了而已!说到底我本来是超讨厌她的!]
[才不是这样呢。]古利赛摇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百般找借口的喔-这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这只是因为我讨厌她而已……之类的。但是。]古利赛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佐仓杏子的脑门上,[这里是不会背叛你的真实想法的-你已经感觉到了吧?看到可爱的她因自己恶毒的语言而露出痛苦、懊悔的表情而开始兴奋得颤抖起来,或者在她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疤和自己的痕迹而高兴不已……这些你都已经经历过、感受过了吧?]
[说慌是没用的。]古利赛紧紧地盯着佐仓杏子的眼睛,[我们可是同类,你的想法我可是一清二楚。]
[我和你们这些腐烂了的家伙才不是同类。]佐仓杏子毫不畏惧古利赛的视线,[我和你,还有麻美这些家伙是不同的,绝对是不同的。]佐仓杏子的表情变得平静得可怕。
[真是顽强的孩子。]古利赛无奈地叹气道,[没办法呢-那么就算要将你分成四五份我也要让你认识到真正的自己。]古利赛掏出了身后的刺剑,[知道吗?这个还能当钢锯用的……]
话未说完,古利赛迅速地将刺剑挡住了自己的头部,[砰][嘣]两声,刺剑断成两截被打飞。
[离开那个孩子,小娜。]一个分辨不出性别年龄的声音出现在了阳台。
[是你啊,亲爱的。]古利赛转头望向阳台的门口-被佐仓杏子打开的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士兵制服和模块化钢板、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之所以说她是女人,是因为那明显的女人体型。她手中拿着柏莱塔手枪瞄准着古利赛。
是那天安排所有人分开的汉克。
[你好久没有回来过了,亲爱的。]古利赛站了起来,退后至阳台的围栏处。
[我很抱歉没有更多时间陪你,但我必须顶替贞德离开后的空缺。]汉克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佐仓杏子,[现在贞德回来了,我可以和以前一样整天陪着你……所以。]
[别再捉弄这些新来的孩子了。]
[真的?]
[真的-即使你想拿刀子刺我、切我、割我也没关系……唯独是现在,能稍微安静一段时间吗?]汉克恳求道。
[嗯……]古利赛作出了沉思的表情,但很快就回答道:[好吧,在亲爱的回来之前我会乖乖等着的,不能食言哟。]她向汉克抛了个媚眼,然后向佐仓杏子道:[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但还是多谢佐仓小姐你的回答-很快,我就会送上一份欢迎的礼物的。]
[那么,再见。]古利赛跨过围栏向外跳去,向下落下消失在汉克眼前。
汉克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好一会后,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枪,然后将佐仓杏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没事吧?-看样子没必要这样问呢。]
佐仓杏子依然无法动弹,只能让汉克将自己架了起来,[那变态,是你的女人吧?]她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汉克。
[……算是吧-谁是谁的女人这点,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汉克低声道。
[我才不管这个-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管好那个变态,不要让她到处害人。]
佐仓杏子被汉克带回到客厅,然后向贞德的房间前进。
[很快我就会让她只注视着我的-那时候就会只有我遭殃了。]汉克发出干涉的笑声-因为戴着防毒面具,佐仓杏子无法看到她是否有真的笑,[-前提是能挺过这次危机。]
[危机?]进入贞德的房间后,佐仓杏子被汉克安置在了床上。
[我回来居住区,是通知所有空闲中的人强制备战的-然后为了通知你就来到这里了。]
[强制备战?发生了什么事。]佐仓杏子问道。
[是很麻烦的事情就是了-简单来说,这座塔可能会倒下吧。]汉克并没有说出详情,只是这么一句带过,[你能动后,最好尽快到营地报道。]
[啊,让我自己休息一下吧-能动后,我马上去。]佐仓杏子这样回答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汉克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啊,还有一件事。]在门口处汉克停了下来,[别胡思乱想,小娜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汉克口中的小娜,指的是古利赛。
[我当然知道。]佐仓杏子简单地回了句,汉克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房内回归寂静,但-
佐仓杏子说谎了。
就算佐仓杏子不认为古利赛说的话是正常的,但不代表她不会[胡思乱想]。
特别是她已经无法再次停止思考了-就像堤防崩溃了一样,沙耶加的一切如洪水般再次进入自己的脑海。
[沙耶加……]佐仓杏子轻声地默念着自己所爱着、恨着的人的名字。
中午,塔顶,作战指挥部。
高塔是混杂着哥特塔元素的异塔,所以越往上塔的空间就越小-塔顶就像一个会议室,只能容纳下最多100人,而且为了观察和通讯的需要,塔顶的外围都装上了大型的望远镜和大量的通讯装置以和下面联络,所以只剩下能容纳70人的空间。
然后是一张长达8米、宽4米的方形桌子占据了塔顶中心的大部分空间,最后只剩下能容纳40人的空间-再加上椅子的摆放的话,其实只能容纳下20人坐下来。
不,这样都嫌多了-贞德心里如此想着。她现在坐在方形桌子的其中一个座位上-而她周围,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人分开坐着。
对作战指挥部而言,能真正让它运作起来的只有寥寥数人-而那数人之中唯一一个在场的,就是贞德。
贞德现在穿戴着比链甲更加坚固、笨重的盔甲,她下面的椅子也是特制的铁椅-因为木椅无法承受盔甲的重量。坐在贞德周围的少女或女人们,都各自穿着能证明她们身份的服装-党卫军军服,蛮人盔甲,男式西服,士兵服……汉克也在场。
[西西可林的侦察报告回来了-这已经不再是猜想。]黑色短发的党卫军少女先开口道,[高塔区的怪物们,正在逐渐汇合起来向塔这边前进。]
[这些畜生简直就像有了智慧一样,竟然聚合起来想向这边进攻。]穿着男式西服的金发女人就像忍不住一样笑了起来,[也许我们应该抓几头舔食者或者追踪者-甚至一头巨魔回来研究一下。]
[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阿塔莉。]穿着蛮人盔甲的白发少女警告道,[这次一切以高塔的安全为重-你那些疯狂的实验留给你自己,不要祸害这里的人。]
男式西服的金发女人-阿塔莉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没有再说话。
[它们有没有智能我没有兴趣-但我知道它们一定是嗅到了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才会躁动起来的。]党卫军少女继续说了下去,[最近魔女们的精神越来越差,其中一些甚至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我不知道魔女算不算动物,但那些怪物,一定是感觉到了我们这里出现问题。]
[这意味着,当那些怪物们真的向我们发起攻击的话-我们就没有魔女应战了。]汉克接着说了下去,[这座塔能维持下去,魔女的作用是必须的-但现在我们失去了重要的战力。]
[听说巴比仑也出了问题,停滞在了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阿塔莉道,[也就是说,这次的异常是世界性的。]
[我们不会因为魔女的无力而慌乱-但我们需要答案,贞德。]党卫军少女将话锋转向了一直沉默着的贞德。
没有参加发言的贞德叹了一口气,[你们看着我也没用-能回答你们问题的人都还在地下呢。]贞德比了个手势指向下方。
贞德所指的是位于塔地下深处几十米的魔女议会所在场所,自从鹿目圆香等人下去后,至今尚未有人回来。
[她们已经进去有10多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就要等一个月了。]汉克道。
[我们应该中断她们的会议。]白发少女道。
[我宁愿被巨魔砸死,也不想面对那些老巫婆的怒火-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能中断她们的议会。]阿塔莉耸了耸肩无奈道。
[我们不但无法得知真相,而且还失去了议会的议员们这些重要战力。]党卫军少女皱眉道,[说到底,最关键的是-我们该怎样做。]
[是逃,还是战?]
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完全不算是问题。]白发少女道,[除了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我也是-而且我和审判长有私怨未了,巴比仑是不可能会接纳我、和我的实验室人员的。]阿塔莉叹气道,[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我也不能离开-我的恋人只能在这里生活,其他地方是容不下她的。]汉克道。
[毕竟连我们这个有着‘疯人院‘的高塔区也快受不了她了-是不是,汉克?]阿塔莉调侃道。
[严肃点,阿塔莉!这里可不是下午茶会!]党卫军少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将话题抛向贞德,[那么你的决定呢?贞德……不,塔长。]
[这么快就让我复职了吗……]贞德苦笑道,然后环视了一圈众人,[我也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遭流放之人呢……高塔区的所有人也是,已经没有能去的地方了吧?那样的话。]
[只能抗击到底了。]
[那么,准备血战吧。]
夜晚,作战指挥部。
这里只剩贞德一个人在-在她接回塔长的职位和决定抵抗不久之后的怪物进攻后,她便只能留在塔顶-指挥的人必须留在能清楚地得知局势发展和保证安全的地方。
[比起指挥,我更想上前线啊……]贞德坐在空无一人的指挥部内喃喃道,[能代替我指挥的家伙都还在议会里……结果只能让我来干了吗?]
贞德知道,这次的情况比当初建塔还要危险-而且战斗力太少了。
[会议里面的家伙,快出来救火啊……要不让晓美焰小姐出来帮忙也好。]想到议会的情况,贞德就不禁担心起虚眼-她和议员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要紧张。
[一大堆要担心的事呢……重要的是,需要更多战力啊……]
[如果要战力的话,这里能贡献炮灰一名。]只有贞德的指挥部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哟,想来你已经考虑好了吧?]贞德也不望向声音的方向,径直地对着自己前方说话。
佐仓杏子站在贞德的后方,靠着桌子站着。[嗯,我决定大干一场了。]
[这些天想来想去,最后终于找到了答案-如果不断战斗和厮杀的话,一定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些令人烦恼的东西的。]
[所以,让我战斗至忘掉自己为止吧。]佐仓杏子露出了悲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