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六娘作为碧州首富,全天下都排得上名的巨商富贾,所住的宅邸是由昔年七门之一的神兵庄改建而来,占地奇险,内中阵法禁制密布。
沈青溜出大厅以后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发现自己几乎寸步难行,非但如此,沈青悲哀的发现自己迷路了,一筹莫展之下恰见一小婢女端着糕果茶水向这里走来。沈青眼前一亮,变了身婢女的打扮,略施小术绊了婢女一跤。
沈青心中担忧妖夏,施法力度不觉过狠,这一跤可让女婢摔得够惨,整个人扑了出去,盘子和里面的东西飞出手砸在地上被摔了个稀巴烂,人倒是奇迹般的没事,因为有沈青给她垫底。
“哎呀,姐姐你没事吧?”女婢慌慌张张的从沈青身上起来。
沈青强作欢颜道:“没事,没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给体重可能超过一百二十斤的人当肉垫。
女婢年纪说小不小,十六七的模样,脸庞圆圆,体格健壮,目光清澈显得毫无城府,尤其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她见这个婢女被自己撞倒摔得似乎不轻,心中愧疚,半点不顾身边的碎碟碎碗只说道:“说没事分明是有事,我带你去给小姑娘看看。”
小姑娘是被云六娘用高薪和人情留在云府的常驻大夫,师从天姥宗某位大督药门下,本人现今亦是天姥宗的督药之一,医术之精几乎代表了以医术冠绝天下的天姥宗的最高成就。
女婢自称阿绍,路上从阿绍那里听了小姑娘的来历。沈青问:“那么厉害的人物你怎么会叫她小姑娘,她听到不生气吗?”
阿绍憨笑道:“这就是你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位小姑娘最不待见人家叫她孙先生、孙大夫什么的,说是叫起来像个大老爷们听着反胃。小姑娘又取了个怪名字叫孙子,我们总不能每天孙子长孙子短的叫人家吧?后来夫人看她人长得小小的,性情又似个孩儿般好动顽皮,就开始叫她小姑娘了,我们都是跟着夫人叫起来的。”
沈青随口问了句:“你们的夫人是男是女?”
阿绍道:“说夫人当然是女子啦。”又补了句道:“我们家主人可喜欢夫人啦,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稀罕。如今天下感情能像她们那般好的夫妻恐怕真不多了,咳……真不知道万一哪天夫人走了,主人可怎么办好。”
如今天下女子娶妻、同性成亲早已司空见惯,沈青“哦”了声也不觉有什么奇怪,心念到自己与阿绍杂七杂八的话题扯了这么久,看模样已经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该是开口问正题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沈青正要开口问些关于妖夏去处的话题,一名瘦小婢女飞也似的跑过来,拧着阿绍的耳朵道:“死阿绍,臭阿绍整天尽知道偷懒,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快累死了,给我过来。”
阿绍被瘦小婢女拧着耳朵哎哟哎哟叫唤,讨饶道:“阿珠你饶了我吧,有一个新来的姑娘受了伤,我要带她去给小姑娘看看。”
阿珠哼了声:“从前只当你会偷懒,现在居然学会了骗人。府里最近一次招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别说招人,就是个临时工都没请过,哪来的新来姑娘?”
阿绍忙指着身旁道:“她,她不就是吗?”
阿珠道:“麻烦你下回说谎用点脑子,你身边哪有什么人!”
阿绍一看果真,身边的人除了阿珠连个鬼影都没有,吓得一个激灵加上耳朵又被阿珠拧得好疼,顿时迸出泪来道:“阿珠我遇见鬼啦!”
如果世上有个奖叫做“最会逃跑奖”沈青能毫无疑义的夺取桂冠,逃跑比的不仅是跑时的速度,更有对时机的把握。
有些人的速度很快,但她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该逃了;有些人速度不一定是最快,但她永远能选在危机爆发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沈青属于后一种,天生胆小的性格让她对危机有着超越常人的敏感,而后天多年跟尸体大交道的生活又将这种敏感锤炼的更加敏锐。
沈青离开阿绍后闯进一处园子,它就像是独立于人世的另一个空间,眼下明明近冬各个时节的花卉却在园子里争相绽放,好不美艳。沈青想等哪天生活安定下来,她也去弄一个这样的园子,而且比这个还大还漂亮,然后她就和妖夏隐居在里面一辈子不出去,每天就在里面谈谈情说说爱,觉得闷了就把朋友们叫来一起聊天喝茶。
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沈青不觉独自傻笑起来,然而一想到现实的当下又忍不住唉声叹气,只要狐人族对世人造成的伤痕没有随时间完全愈合,只要有人还垂涎着狐人族的血肉,身为圣狐族裔的后代,某些人眼中的滋补圣品,妖夏怕是永无宁日。
“你在找人?”
是个女子,掩映在花丛之中,成片的桃树海棠互为点缀交织成她头顶的华盖。女子是纯洁无垢的白色,发如银雪、肤若白瓷,就连气质也像是山间的晨雾,给人以朦胧虚幻之感。这样的女人静立在这一片繁花似锦之中本该是有些单调,甚至是格格不入的,但她却能很好的融合在这一片景色之中,仿佛这满园的姹紫嫣红都是为她才绽放。
女子不算是美的出尘绝伦,但却让沈青看得失了神。
“你是?”这句或许该由女子问出的话,先被沈青说出了口
“我叫白夜,因为我出生的那天夜晚亮如白昼。”白夜向沈青抱以友好的微笑,诚挚不带丝毫虚伪几乎让沈青赧颜的微笑。
沈青红着脸道:“贸然闯入万分抱歉,我确实是在找人……”
白夜了然道:“沿着这条鹅卵石路往里走你会看到一条河,你要找的人就在河边。”
一阵暖风吹起,却不知为何引得落英缤纷迷了人眼。沈青本能的抬手挡住眼前,风停,群花败落尽显萧条,原本女子站立的位置出现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而那名自称白夜的女子却随群花消逝无踪。
沈青放下手,诧异的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是她误入了迷阵还是确有白夜其人,如果是后者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找谁,又为何要替她指路?
沈青摇摇头念多想无用,正反在这云府里她是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窜,有仙人指路何不索性闯它一回?沈青思定,沿着鹅卵石路向里走,不久果见河,有妙女子掩泣岸边。
沈青一笑,静静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软暖的手心抚着女子的背心,一切自然而然:“难得风景那么好,深吸一口气连嘴里都是甜的,妖夏又哭个什么?”
怀中人微愣。
“妖夏在哭自己真是亏死了,怎么会喜欢上阿青这个没用鬼,居然现在才找到我。”妖夏抱着沈青的腰,脸埋进她丰满的胸脯。
公允的说沈青的速度已经算很快了,从她发现妖夏被郝仁掳走到她发现妖夏的行踪前后绝对不超过两个时辰,就算是换作一目鹰用的时间也绝对不会比沈青更少。
沈青听了妖夏这话不气反笑,捏着妖夏耷拉下来的尖耳朵,拖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舌头在唇齿之间稍稍挑拨便安然退去暂时没有任何反攻深入的意图。
沈青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妖夏被吻得红润饱满的唇,媚笑道:“我发现妖夏想我了,特别是这张嘴。我也想死妖夏了,不信你来摸摸?”
沈青牵起妖夏的手贴到脸庞,闭上眼沉醉般的磨蹭着对方柔软的掌心,然后带着它抚摸过光滑的脖颈,伸进领口潜向那两团饱满。沈青的主动意外让妖夏红透脸,连忙抽回手道:“妖夏才不要摸阿青,阿青身上脏死了。”
沈青媚笑不减,与妖夏十指相扣,空出只手抓住那条左摇右摆的大尾巴在手里,眼中闪动的异光让勾引的意味愈发赤裸裸,软声道:“那我来摸摸妖夏吧,好让妖夏知道没用的阿青还是挺有用的。”
妖夏双手抵在沈青胸前,红着脸道:“不要,阿青会弄脏妖夏。”
沈青道:“妖夏这双手摆的位置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而且……”
沈青一个翻身连带着把妖夏也拖进河里,咬着妖夏的耳垂道:“我们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来,妖夏就不会被我弄脏了。”
两方的衣服很快就被脱了个干净丢在岸上。
冬天的水很冷,刚入水的时候,沈青和妖夏都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妖夏更是冷得耳朵毛都竖起来,差点没跳上岸去。
“冷。”妖夏身很冷,心却是热的,说出来的话近似呻吟。沈青将妖夏禁锢在怀里,湿热的吻随之落在妖夏的心口上,没过多久流过她们身边的水变成了温暖的热泉,这是沈青引动法力将水加热的结果。
沈青的唇舌刺激着妖夏胸前的敏感,膝盖顶开大腿在花户外慢条斯理的摩擦,空出的手拖住妖夏的臀部大力揉捏。
酥麻的电流向全身各处扩散,熟悉又陌生的热浪向下腹汇集,妖夏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慢慢撑开,带来了她等候已久的快乐,同时再次将她推上云端。妖夏抱着沈青的脖子,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道:“阿青,好热……”
沈青面有春色,娇喘回道:“妖夏放松,你咬得太紧我活动不开。”
沈青暂时抽出手指,挑逗花蒂让甬道更湿润些便于开拓。妖夏喘息道:“上岸,用嘴……”
沈青道:“岸上冷,我们就在水里。”
妖夏扭动着身体撒起娇来:“不要,在水里会紧张。”
妖夏扭动的娇躯意外成为一副绝佳的催情剂。沈青荡漾得厉害,两具相似却有着微妙不同的滑嫩肌肤之间的摩擦让沈青积蓄已久的情绪瞬间达到爆发的高点。
沈青贴在妖夏怀中,靠着妖夏的颈项情动道:“妖夏抱我。”
妖夏如果听不懂沈青的言外之意她就不是妖夏而是个未经人事的三岁小儿。妖夏吻住沈青,原本揽住沈青的双臂不自觉滑到对方平坦的小腹,然后有意识的下降,最后停留在那片幽谷流连不去。
沉迷于探索沈青身体的妖夏在水中放松了神经,沈青得以顺利进入被大雨淋湿的谷中、而沈青默契的配合也让妖夏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开城门,两人很快水乳交融……
“咳……”
“阿青叹什么气?”
“我在叹息快乐的时光为什么总是过得这么快呢?”
“阿青现在不快乐吗?”
穿好衣服的沈青从背后抱住同样已经穿好衣服的妖夏,吻着她裸露的颈项说道:“妖夏要是能多给我几次,我会更快乐。”
妖夏不屑的哼了声,脸带笑意的窝在沈青怀中,眼光中却暗藏着哀愁,道:“阿青有一天如果觉得累了会离开妖夏吗?”
沈青胸口一堵,暗想莫非是有人跟妖夏说了什么?脸上一派风平浪静的慵懒,绵声道:“我如果觉得累了就会变成狗皮膏药贴在妖夏身上,让妖夏宠着我、惯着我。”
妖夏喉头一堵,哽咽道:“如果有一天妖夏不听阿青的话了,做了让阿青不高兴的事情呢?”
沈青脸色变了变,收紧双臂将妖夏牢牢锢在自己怀中,语调还是那派毫无气魄的温软柔和:“妖夏已经长大了,当然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事事听我的话。但有些做人的道理妖夏即便长大了也不能够忘记。”沈青在妖夏耳边低喃道:“我想和妖夏过一辈子生活,管它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就我们俩自由自在、俯仰无愧于天地,妖夏呢?”
“哎呀,两位还真是悠闲,我没有打扰你们干好事吧?”
说着悠闲的人迈着更悠闲的步伐向沈青妖夏所在的岸边靠近,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似乎刚刚在路上捡到什么旷世孤宝。
妖夏两只尖耳朵不满的竖起来,转头吻上沈青蹂躏了一番后说道:“你说呢?”
郝仁看得饶有趣味,笑得极有深意的问身边人道:“一目鹰大人怎么看?”
方妙不置可否,脸色阴沉的俯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独目里冒出刺冷的寒光,似乎沈青和妖夏是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淫妇:“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沈青瞥了眼方妙身边的郝仁,用你应该了解的目光望着方妙,笑得胸无城府道:“进来容易出去难,我只要妖夏没事就好。况且我怎么会丢下朋友只顾自己逃呢?”
方妙闻言独目中的寒光不可思议的收敛下来,但脸色依旧不好看。郝仁为沈青鼓起了掌,道:“云老板的意思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不查出真凶你们谁也别想走。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和一目鹰大人离开,但妖夏必须留下。”
沈青像护犊的母兽把妖夏抱在怀里,专注于揪着她的毛耳朵捏啊捏,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云大老板这里好山好水,还管吃管住不用怕人追杀,我还想多赖几天呢。”
郝仁似乎是听到什么醉妇疯言,眼睛发光,眉开眼笑道:“你们随时可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