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布绿 于 2011-11-22 00:31 编辑

5.

假如，假如有这样一个人。

像风一样飘忽不定，像光一样漫然无形，总是不带任何征兆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成为了习惯的一种存在，关系中的偶然性被刻意忽略，有这样一个人，你觉得这个人一直会在这里。

理所当然的。

——又隐隐约约，知道是抓不住的。

这样的一个人。

有一天，她不见了。

周五是留宿日，而她推开家门看到的是如早晨离开时一样整洁的屋子。没有别的人在这里，没有别的人来过的痕迹，然后周六没有，周日也没有。

晓美焰度过了一个空前宁静的周末，可惜心烦意乱得始终看不进去课文。

已经记住了每个词语的意义，却无法读懂句子。稍微一不留神，思绪就会瞬间移动到很远的地方去。

以冷静见长的黑发少女呼了一口气，决定刻意无视症结不是解决办法。

“QB。”

白色小兽应着她的召唤，落落大方地从窗子穿进来。“晚上好，焰。”

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前几天被扔出去的情节，不过让一个连仇都不知为何物的家伙记仇要求也未免太高。

“...好。找你打听一个事。”

“哦？”外星生物保持惯用商务表情偏着脑袋。

“佐仓杏子，她现在在哪里？”

*

想起来上一个世界里的事了。

红发少女咬着雪糕无聊地望者夜幕下的都市，表情淡漠的时间溯行者在她身后轻轻降落。春季晚间凉爽的风轻拂着两个人的长发，名义上是同伴却看不出同伴之谊的两人。

晓美焰记得她来到那里的目的，也记得那个时刻自己内心并不光明的念想：美树沙耶加一旦签订契约便无救回的可能，而佐仓杏子是那一个周目里和自己联手希望最大的盟友。

不希望后者出什么闪失，不希望她与危险要素走得太近。

——因此。

冷冷地，略带讽刺意味地评论。“没想到，你会为这种理由让出猎物。”

对面却像没听见这样的挑衅。红**法少女皱眉盯着结界入口一阵阵不规律的悸动，站起身三两下将雪糕啃干净，小木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

“打算出手帮忙吗。”

“总不能看着不管。”

紫眸里掠过一抹阴暗的颜色。“尽管对你来说得不到任何好处。为什么。”

“谁知道呢。”

意料之中的抗拒。红发长枪手变了装，胸前的灵魂宝石光彩夺目。

她不由自主地扬起盾牌，正欲用时停移动却听见佐仓杏子起誓般地自语，侧脸的轮廓线勾勒出微妙的表情变化。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简简单单的句子，大约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听懂，然而唯一的旁人却是时光中的旅者，知晓着她的过去甚至知晓她可能步向的未来。

并且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僵直在原地行动不能，须臾间已错过阻拦的时机。红发少女的身形遁入结界，晓美焰甚至没能立即追上去。

虽然不能说懂，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什么。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们是同一种病的病患。

*

面前的佐仓宅用破落来形容丝毫不会有什么失礼，尽管早已知道这家人的故事，真正站到黑洞洞像怪物一样的建筑前仍然会不寒而栗。没有一个窗口透出光，怎么看也是不会有人居住的地方，几只营养不良的魔兽晃晃悠悠地路过，看见她自觉地绕开一个半圆。

黑发少女无心搭理它们。灵魂宝石确认到熟悉而稳定的魔力，门缝里飘出食物的气味，这让她很松了一口气。

习惯性地按了门铃，等了一会才想起那设备大概早已坏掉。大门的锁却依旧坚实，晓美焰本着尽可能减小动静的原则变出箭来捅坏了锁芯。

这样弄开门的时候，佐仓杏子已经站在那里了。

“可以进去么。”随着问题的陈述，她手里握着的箭化作一束光。

对面没有回答。马尾辫扎得乱蓬蓬的红发女孩略带几分警惕地咬着嘴唇，眼睛躲开她的视线，瞟向不幸遇难的门锁。

但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于是黑发少女理所当然地迈步进了屋。见到了要找的人，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半，明明是半夜三更她心情却异常地好。

“好像不受欢迎了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你去过我家那么多次，偶尔也该让我回访一下吧。”

“...随你便，反正我家什么也没有。”

这句倒是大实话。灯也没有，好在魔兽狩猎者仍能凭借优异的夜视力分辨出这被称作“家”的地方的陈设——没什么陈设。泡面，陈腐的家具，与灰尘的气味混杂在一处，让黑发少女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住？外面有宾馆的。”

在她的印象中，我行我素派的魔法少女不是会亏待自己的类型。

“麻美和沙耶加不准我砸ATM。”回答她的是委屈的声调。

乍听上去有些答非所问，不过其中的逻辑关系只要稍微知道背景便能了然。晓美焰眨眨眼睛表示顿悟，心想大概那两位旧友还没来得及禁止这家伙盗窃便利店。

“我倒是不在乎你砸ATM机的事。”她说。

——话是真诚的。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她也当过很久。

然而红色生物完全将它理解到了另一个次元里。靠在长桌上的人伸手拉开一罐可乐，向她瞥来淡淡的，晦涩的眼神。

眼眸是灰暗的红色，像凝固在墙壁上的血。

“你怎么会在乎呢。你都不在乎我啊。”

*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句话间轰隆隆地冰结了。

“佐仓杏子。”晓美焰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开口。眼睛眯成狭长的形状，目光持续降温，表情也变得可以用危险来形容。

被喊到全名的人迅速逃到桌子对面。“开、开玩笑啦。你生气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失眠？梦游症？”

“......”没有发现适合用来砸的道具，只好将就把手拍在天知道有多脏的桌子上。没有多使劲，但声音已经成功换来了对方颤抖着露出的表情。

“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追踪潜逃的魔兽追到这里来的！辛苦辛苦！”

她的唇角开始抽搐。“我觉得那个就站在我对面。”

“那是幻觉，幻觉，你看见海市蜃楼了！”

灵魂石从红发女孩并拢的指缝里透出光，像是时刻准备着变装逃走的模样。

然而黑暗中的紫眸里，眼神却软化下来。每一次怒意到达顶点都会骤然消退，这一次也不例外。

还是有什么不能释怀。她深吸一口气，室内浑浊的空气灌进胸腔的感觉令人难过。晓美焰开口问出了六月以来自己早已预先得出结论的疑问。

“佐仓杏子，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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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考完英语回来的人各种泪目中...

？？？？：“You are very fool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