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最糟的情況

匡噹！

這是什麼聲音？為什麼？脖子好痛。木乃香緩緩地睜開眼，隨便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麼回事？世界大戰嗎？

到處都是妖魔的屍體與鮮血，耳邊不斷地傳來哀嚎與憤怒的咆嘯。下意識的尋找起剎那的身影，她記得剛才剎那受傷了，龍宮說剎那交給她處理。

著急地搜尋著那熟悉的身影，但是她失望了。

她看到了楓與古菲正與妖魔們奮戰著，並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清醒，然後她看到龍宮也在不遠處戰鬥著，只是受傷的剎那不見了。

「剎那同學怎麼不見了？」是已經被送到醫院去療傷了嗎？

嘗試起身，但身體一動一股強烈的暈眩感便席捲而來，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脖子。

「好痛，頭好昏，那個不要命的傢伙居然敢對我下手？」

忍不住在心裡詛咒著對她下手的人的祖宗十八代，巧的是不遠處楓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哈啾！」

「楓？妳感冒了嗎？」順手掛掉一個妖魔，古菲抽了點小空湊到楓的身旁問。

「好像不是耶！只是突然有點冷。」

「話說，這群妖魔們怎麼好像殺不完似的……」

「我想魔界大概全部都出動了吧！」收起平常悠閒的個性，楓少見的睜開眼，難得的正經，全身散發除強烈的肅殺之氣。

一腳踢掛一個妖魔，古菲對於這場大混戰也開始有些疲態。「突然感覺到好像修行不太夠，居然這點程度就開始喘了。」

「面對人海戰術，再強的人也不一定會有勝算。」巨大的手裡劍揮舞著，所到之處皆被鮮血所染紅。

「不過楓……別死囉！」

「妳也是！」

倒下妖魔們不斷地有著下一批來遞補，妖魔們為了得到近衛之姬的鮮血，魔法師及戰士們則是為了守護近衛家的血脈，雙方互不相讓，處處皆可聽見戰鬥聲響，傷者的哀嚎、殺戮者的怒吼，充斥在木乃香的耳邊。

木乃香摀住耳朵，不忍聽，不敢看。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為了保護她而奮戰著，她知道這群妖魔都是為了毀滅她而來，但是她想見的她在那邊？

「小剎！小剎！」妳到底在哪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給我閉嘴。」

倏地，木乃香抬起頭，那個聲音……這是小剎的聲音沒錯，她也來了？視線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

看到夢中那對潔白的雙翼，把自己包裹在裡面細心呵護著的雙翼，還有擁有這對潔白雙翼的少女。

還來不及比對少女與剎那的面容時，她看到少女扼住自己父親的脖子，一掌打向自己的父親，然後父親就再也不動了。

不要！不要！木乃香哭了，流著淚撿起夕凪，一步步地朝著少女接近。害怕與恐懼已經無法阻止木乃香的前進，此時的木乃香只是一個想要替父親報仇的女兒，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傷，或者是喪失性命。

你們這群妖魔，就這麼想要我的血是吧！她舉起夕凪，用盡全力往白翼少女心臟的方向刺去。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幫忙，連父親都敵不過的敵人，此時竟然毫無任何反抗，乖乖地讓夕凪刺進胸膛，隨即倒地。

喔，不！不是毫無反抗，那個少女似乎想要攻擊她，右邊的臉頰有些擦傷以及些許的髮絲也因此被削落。

碰！子彈再次從耳邊呼嘯而過，木乃香訝翼地看著朝她開槍的龍宮真名，直到聽見身後有重物倒地聲響，她才從誤以為真名想要殺她的念頭走出。

「可惡龍宮巫女……」瞬狼狽地起身，「烏族子弟聽命，我們撤！」隨即烏族的子民隨著他們的國王一同離開的麻帆良。

不給木乃香任何思考的機會，龍宮立刻說：「近衛，先去看看妳父親的情況吧！」

木乃香彷彿突然從夢中驚醒似地，趕緊跑到父親的身旁替父親醫治。此時的木乃香一心一意只想趕快拯救自己的父親，沒有任何心思再去注意到身旁的情況，也沒有注意到龍宮走到了那個白翼少女的身旁。

龍宮真名半跪在白翼少女，也就是剎那的身旁，低聲輕問：「妳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她看得出來，剎那身上不但有很嚴重的內傷，同時也有長期中毒的情況，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讓她沒有辦法躲開木乃香的攻擊，或許……她自己本身也不想躲開？

「真名……拜託妳……」已經妖化的她，身體比一般人還要強上百倍，即使本身受到如此的重創，但是還是不足以使她致命，「讓這場……戰爭……結束……」

烏族已經撤去，其他魔族也紛紛逃離，她最想守護的公主生命已經不用再擔心妖魔們的侵害，唯一會傷及那位寶貝公主性命的就剩下自己了。

「剎那，妳好殘忍。」語畢，龍宮拔起刺在剎那心臟上的夕凪扔到一旁，槍口抵著那傷口連續朝著她開了數十槍。

鮮血不斷地湧出，染紅了真名的雙手，真名的臉上也有不少被噴濺的血，這些血隨著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剎那身上。

槍聲的回音漸漸消失，一直壟罩在腦海的混亂彷彿霧一般慢慢地散開。倒在地上得少女，髮色從銀白逐漸變回烏黑，臉上象徵妖魔的痕跡也逐漸消失，就彷彿白翼妖魔從來不存在一般，此時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

不知何時，楓和古菲也結束了戰鬥來到了真名的身旁，「剎那她……」

「我殺了她。」真名擦去淚，再度回復到她一貫的冷酷表情。

古菲掩面跪在剎那身旁哭著，楓則是抬著頭仰望著天，像是忍著不讓淚水奪眶而出的逞強。

「咳咳！」詠春的咳嗽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看來木乃香的白魔法已經奏效，他坐起身來，眼神四處搜尋著，最後將視線落在那位倒在地上的少女。

「爸爸，你有沒有怎麼樣？」木乃香焦急地問。

「放心吧！我沒事……」他知道剎那沒有殺他，只是把他打昏而已，「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看到有個妖怪想要傷害你，我用夕凪刺了她一刀……」木乃香還沒有說完，便被詠春緊緊地抱在懷中，「爸爸，我還沒說完……」

「這樣就好了……真的……這樣就好了……」什麼都不要再提了，他明白了，她明白剎那為木乃香所做的一切了，他的寶貝女兒木乃香已經安全了，但是這是用了他另外一個女兒，剎那的生命換來……

「爸爸？」木乃香疑惑地抬起頭，看到詠春臉上滿是淚水，「爸爸？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邊不舒服？」

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吧？詠春在心中思索著，就在詠春還在考慮的時候，懷中一陣騷動，木乃香掙開了他的懷抱。

「爸爸，我剛剛有聽到小剎的聲音，我們去找……」木乃香的話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看到那位倒在地上的少女。

染血的夕凪掉落在一旁，曾經最熟悉的身形，曾經最熟悉的烏黑頭髮，木乃香不敢相信，提起勇氣走向前去。

不會的，那不會是小剎的，小剎很強不可能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古菲同學在哭？為什麼爸爸要哭？為什麼真名低著頭？而楓同學再強忍著什麼？

不對！她記得那天，那天小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狂，開始破壞著醫療院所，然後巨大的石頭在她的眼前崩落，最後她只感覺到一陣巨痛……

「近衛不要……」楓試圖攔住木乃香，但還是由她吧！木乃香是最有權利知道一切的人。

木乃香伸出手，撥開覆蓋在少女面容上的長髮，印入眼簾的是那最熟悉不過的容貌，她的青梅竹馬，她最想找到的人，她的小剎……

「不要~~~~~~~~~~」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