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隱藏的溫柔
「是誰？到底是誰？」木乃香雙手緊按住剎那不斷淌出鮮血的胸口，像是拼了命似的再次催動了白魔法。
「不用白費功夫了，近衛，她是我殺的。」真名拉開木乃香的手，制止木乃香繼續對剎那使用白魔法，「她胸口上有數十發除魔專用的銀彈，不可能救活的。」
「她還在流血，一定還有救，妳放開我，我要去救她！」木乃香掙扎著。
「夠了沒有！」真名生氣地大吼，「她死了！她已經死了！沒有任何一個妖魔可以挨得了數十發的除魔銀彈，包括剎那在內，聽懂了沒有？」
「妳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妳不是小剎的好朋友好夥伴嗎？為什麼……」
「妳還不明白嗎？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做……」真名放開木乃香，轉過身背對著她。「不殺她，她也活不了多久。現在記憶混亂術已經解除，妳就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真名，別……」楓忍不住開口阻止，因為身為剎那的朋友，她們都知道剎那並不希望讓木乃香知道所以事情，包括為了她而犧牲性命。
「楓！她有權利知道一切，我並不贊同那根笨木頭的想法。」真名說。
「什麼意思？龍宮同學，妳知道些什麼對不對？請妳告訴我。」木乃香拉住真名的雙手，逼迫著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瞬是那傢伙的哥哥，那天他為了想把剎那帶回烏族，解開了封住剎那身上妖氣的封印，我猜剎那那個傢伙大概是因為受不了突然狂爆化的妖氣，所以才把醫療院所給毀了，還因此讓妳……」
「我死了？」木乃香問。
真名點點頭，「後來那傢伙很自責，所以使用了禁術，她以在她生命終止前不能讓妳認出為條件讓妳復活。」
木乃香跌坐在地上，「在生命終止前，不能讓我認出她……小剎居然答應這種條件……」
「剎那說，如果被妳認出來，那麼妳的性命就會結束。接下來，剎那會怎麼做，我想妳比我更清楚吧！」
小剎會刻意得遠離我，並且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去找她的念頭。對！所以她一定會想法辦法混亂我記憶，不！她會想辦法混亂所有人一切有關於她的記憶。
對！所以她會選擇用集體記憶混亂術，所以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維持記憶混亂術，她會選擇讓自己妖化，會選擇讓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在接近我。
對！所以才會有另外一個對我態度那麼差的剎那出現，而我居然完全沒有想到那可能是小剎派出來的式神。對！依照小剎的個性有可能這樣做，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刻意引導我從另外一個方向去思考。
小剎故意讓我繞遠路，同時她又讓龍宮、楓、古菲還有自己的式神一直監控我，依照小剎的個性，她一定會拜託這三個人幫忙，所以龍宮當時才沒有接受我的利誘堅持要把我帶去相親現場。
對！她們三個一定是當時就知道小剎的計畫，所以她們才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因為小剎拜託她們不要讓我認出小剎……
還有我16歲魔力成熟時，會引發魔界妖魔們進攻麻帆良這件事情小剎一定知道，所以小剎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如果我是小剎，我一定會選擇回到魔界，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來抗衡。所以小剎一定會選擇回到烏族，等等……
丟棄小剎十幾年的烏族突然在這時才回來找她，一定是心懷不軌，小剎不可能沒猜到的。真名剛剛又說小剎活不了多久，難道小剎是故意讓自己身陷危險，只為了要在我生日的時候能夠保護我嗎？
有可能，小剎是最有可能這樣作的人。所以小剎一定做過很多沙盤推演，她一定知道今天這場大戰會發生什麼事情，對了！所以那時對我態度很差的式神才會挺身保護我，所以真名才會要我趕快離開不要救她，因為真名不想讓我發現式神的存在。
對！因為那個時候小剎還是有可能被我認出，所以那個時候才會有人打昏我，等等小剎一定也預料到今天會跟爸爸對決，如果是小剎一定會選擇打昏爸爸，不會痛下殺手，所以如果那個白翼妖魔就是妖化後的小剎……
那個被我用夕凪刺了一刀毫無反抗的少女，那個險些攻擊到我，其實是在攻擊我背後的瞬的少女，如果這個少女就是妖化後的小剎，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我才會對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即使我拿夕凪攻擊她，即使我把她當成殺害父親的敵人，她也不會對我有任何反抗。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她使出的所有攻擊都是以保護我做為前提，即使被我誤解也不會有任何的解釋。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真名不要我認出她，才會把我的注意力移開，叫我趕快去醫治父親。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真名才會她身上連開數十槍，不讓殺害小剎的罪名落到我的頭上。
就是因為這個少女是小剎，所以她才會……即使犧牲性命，也要保護我……
因為這就是小剎，我這麼喜歡的小剎，一切都以我為重心的小剎，總是包容我任性，縱容我搗蛋，陪伴我玩耍，守護我性命，對我沒有一絲一毫怨言的小剎。
小剎她走了，離開了！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跟小剎一樣的人了。
「小剎……對不起……對不起……」木乃香掩面痛哭。
「剎那我要帶走，還請關西協會放手可以嗎？會長大人？」龍宮真名問。
「剎那是神鳴流的弟子，理應由神鳴流自行處理……」詠春說到一半就是龍宮真名打斷。
「她為你們賣命的還不夠嗎？難道連她死後應該葬在哪邊都得看你們的意思不可嗎？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了她，可以嗎？」
詠春嘆了氣，「或許妳說得是對的，如果她曾經有告訴過妳，死後想要葬在哪裡的話，就照她的意思去做吧！但，這筆費用請讓關西協會與神鳴流支付，這是我們能對她盡的最後一點心力。」
「好！我會把費用明細表寄給會長大人，那我先失陪了。」說完，真名抱起剎那離開了現場。
木乃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真名把人帶走，毫無能力阻止。因為她已經不再具有資格，櫻咲剎那已經不再是她專屬的護衛，她也不再是櫻咲剎那的主人。
也許真的如同瞬所說的，撇除了主從關係，她跟剎那之間還有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了吧？連朋友也不是了吧？也對，剎那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她又能拿什麼來跟真名要回剎那？剎那跟真名至少還是朋友……
而我跟小剎……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也許睡了會好一點，也許再次醒來，情況會變得不一樣，也許……可以在回到從前，從前那跟小剎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日子……
小剎……不要走好不好？等等我好不好？我快追不上妳了……
「木乃香！木乃香！」
耳邊傳來父親焦急的大喊，一陣黑暗壟罩，或許就這樣睡著了也不錯。
小剎，我去找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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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麼隱藏的溫柔，那根本就是一種殘忍。」
「至少她保全了她心愛公主的性命，這也算是她的溫柔吧！」
「自己的命都沒了，寶貝公主也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被送進療養院，這算是什麼溫柔呀？」
「別這麼嚴苛嘛！她的體貼與溫柔不是妳我公認的嗎？事情會變成這樣，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吧！」
「我不想接受這種結果！」
「我明白，但是我們都只是局外人……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