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片狼藉,再细想于干和于陵的话语行为,
就知道他们没有翻查到想要的东西。
常小文又疾风迅雷般的搜了遍。
徒劳无功。
但这些对素慧容来说都不重要。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闻秋来喜欲狂。
她沉溺在重逢的喜悦,看着将欲燃尽的烛光呆呆出神。
这种虚幻不实的感觉,唯恐转瞬即逝。
多少昼夜千思百虑,如何面对凌雁秋,想到头疼不已。
到如今还是彷徨无计。
有了善始,还望令终。
这时常小文幽幽的叹气说道,
“若当初好好的向死牛鼻子学观落阴就好了,班主一死,都不知道那暗诀藏哪。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真衰。龙门以来就没这么衰过。”
说完还踢了踢案子宣泄。
“沈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心血再次石沉大海,他的徒子徒孙也一样。秦葵冥冥中说不定会指点我们”常小文又自我安慰起来。
这时班主的身子失去平衡向右倾斜,素慧容连忙将他扶起。
手碰触班主两臂时,不禁咦了一声。
摸起来手感有异与右。
看来另有乾坤。
“常小文,班主的左右臂好像有问题。”
素慧容对正在蜡油上重衔半截旧蜡烛的常小文说道。
常小文对秦葵手臂又摸又挤又压,心中疑云顿起,脸色凝重起来。
“手感确实不同。剖开看,比较快”。她不假思索道。
“慢着!”素慧容急道。这事还是先知会家属比较好。她暗忖。不然恐生事端。
素慧容捏着眉心,长呼了口气,“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连日舟车劳顿使她露出疲惫神色,她看着精神奕奕的常小文,兀地苦笑自己竟然未老先衰了。
常小文若是让人省心的主也就罢了,她身上的算盘可多着。
“哼,我才不怕亵渎尸体。做人呢,要有研究精神,宁可做过,不可错过,所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行”才是最重要的。待会你记得缝合回去啊。”
常小文全神贯注的检查那条绣在左臂上的龙,一派轻松的说到。
说书的嘴快,演戏的腿快,扒人的手快,常小文——什么都快。
不等素慧容反驳她引章失义,胡乱忽悠,她已经手起刀落,班主手臂内部一览无遗。
原来他左臂上那条绣龙,暗藏一条旧疤。
把皮切开,就会看到一个丝绸袋子。
一个没有口的袋子。
颜色是血红,也不知是原色还是染血。
除了血腥,一股奇怪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听说以前有位梵僧就是这样把经文藏在手臂。想不到我们也遇上了。
但能常年放在手臂不坏死,也算稀奇。这丝绸袋子。好像浸泡过草药。看来是独门配方,才没有与体内相拒。”素慧容惊讶不已。
常小文手上研究着丝绸袋子,沉吟片刻,说道,“也许里面另有玄机。”
这时素慧容的好奇心被勾起,
“不如。。把口割开。”她轻声道,声线里还隐藏着丝丝不确定。
“嘿,正有此意。”
阵阵嘶声后,丝绸袋子的封口就被割裂开来。
丝绸袋子内。底色一片白。
最右边有四个血色书写的字。
分别是月——引——行——舟。
笔法清舞飞扬,隐隐然而有形,却辨认不出流派。
尤其是“月”“舟”两字。
“月”写得如水中月,虚实有无中。
“舟”字撇勾宛若玉脚引无限遐思。
四个血字旁边,另有蝇头小楷写着,
『信步走天元,推手换阴阳。』
字体虽小,却瘦経神骏,寸劲饱满,神采非凡。
顺序排列着三个图案。
每个图案纵横交错着十七道线。
点上分别画上了黑白子。
“月引。。行舟?慧容你看,里面还有图案。。。棋盘?可怎么纵横只十七?”
素慧容不以为然道,“坐倚无精魂,使我生百虑。方局十七道,期会是何处。虽然时下棋盘是十九,但更古早的却是十七。”
“这看似暗诀的东西,怎么越看越暗。沈括啊沈括,给点光行不行。”常小文懊恼道。
素慧容接过袋子细看,神色闪烁,仿佛思考着什么。
“这是暗诀没错。可能另有图案配合。咳咳。也许就在放盒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