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dvsds 于 2012-2-10 16:01 编辑
第二章， 金色的苏门答腊
拉克斯。海尔格医生是个标准的日耳曼裔人类。一头金色的卷发，留得并不长，一般随意的垂到肩头，有的时候会扎个马尾，或者拿发夹从后面夹起来。她左耳有一个耳洞，上面戴了一个钻石的耳钉。
拉克斯医生的爱好是种花，种草还有看书。她在新莱茵河畔有个私人诊所，雇佣了一个30多岁的东南亚裔的助手。这直接导致了她对东南亚文化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当然随着人类起源的母星消失在地磁偏移引发的全面灾难后，东南亚，欧洲，亚洲都成了历史性名词。
人类移民暗星以后，把很多地名照搬了过来，不过是前面加了个新字。新莱茵河流淌过暗星的北面，风光秀丽，两边都是常绿的松树和延绵的高岗。拉克丝医生在河岸边还有一个2间房子的公寓。可见医生本人属于对物质生活完全没有要求的人。
一间包含浴室的主卧成了医生的书房和卧室，而另外一间是厨房和花房。花朵基本上只能开一周，一周后就会面临命中注定的死亡。按照医生的好友，哈涅西博士的说法，对于一个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人，想要培养出和邻居家阳台上海棠花一样美丽的花朵，大概是一种奢望。
拉克丝医生有固定的床伴，但是没有固定的情人。当斯维莎女伯爵把她强行拖入豪华名车后，拉克丝医生好像整个暗星彬彬有礼的病人和自己的医生取消医疗预约一样，给她的床伴发了一个短信。
亲爱的XX女士（化名），
因为一些私人事务，我必须抱歉的取消我们下周日在新莱茵旅馆的约会。
此致
XXX（化名）
发完以后，一直在她旁边的斯维莎女伯爵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但嘴角的嘲讽不能阻止女伯爵还是把眼神大胆的落到女医生衬衫领口里露出的一片雪白肌肤上。
“阁下，我不觉得我平凡的胸部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是的。你完全没有。我只是欣赏你每次都能拒绝我的勇气，我的老师。”
拉克丝医生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很快把视线转向了轿车的窗外。那里，莱茵河在她眼前奔腾。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经和某人在这里作画。那时候对方还没有当模特一定要把衣服全部脱掉的习惯。她是让对方半靠在河边的栏杆上，然后先拿铅笔勾勒了轮廓，然后用水粉填充上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还有淡蓝色的连衣裙，在河畔边的风中，裙角飞扬。
当然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拉克丝医生一年里大约只有24个小时用于怀旧，剩下的时间，她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她的诊所永远充满病人，然后就是她是一个病理学的专家，新莱茵河区病理学会的副会长和演讲人。当然她还有很多其余的兴趣爱好，比方说养花还有养草, 还有参加平均年龄是50岁的中老年健身俱乐部。
当斯维纱女伯爵把手指滑进拉克丝医生正装裙的下摆里的时候，拉克丝医生才把自己的思维从遥远遥远的已经变色的8,9年前的新莱茵河拉回了现实里。
女伯爵修建得当，但是绝对不短的手指带着颇重的力道划过女医生的大腿根本。拉克丝医生并没有组织她，当然她也没有任何鼓励的意思。
女医生扭头看向自己曾经的学生，但是看着她的眼神，你可以在任何一个心理医生看向她们病人的时候找到。
“阁下，我们可以开始正题了么。”
“我正在开始。”未满20岁的女伯爵面不改色。但是她收回了自己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女伯爵把遥控器往前方一按。瞬间，两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3D的全息投影。
投影上的是一个不算小的岛屿。两边狭长，中间稍微大一些。粗看上去和暗星上许多群岛的主岛也没有什么差别。但如果联合岛屿周边的海洋来看，就发现这个岛完全是被隔绝了起来。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我们刚发现这个星球的时候，人工探测了一个月，都没有发现任何陆地，本来以为是一片汪洋的世界，后来在轨道里放了一枚卫星，才拍到了这里。一个非常古怪的地方，有文明，有智慧生物，动植物都很繁盛。但是只有10%的物种你可以在暗星系其他的行星上看见。90%的物种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罗门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打开盒子以后，里面是什么口味的，只知道都很昂贵。”女医生在斯维纱阁下腾出手去控制遥控器的时候，不动神色的把一条腿翘另外一条腿上面。然后扣紧了衬衫上最上面的纽扣。
“差不多。”女伯爵回答。“但是遇到了问题。”然后她又按了几下遥控器。全息画面迅速变换。在闪过了好几张岛屿的介绍以后，画面变成了一条细长的海上石桥。
女医生仔细去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两条桥并列排在一起，一条桥高，另外一条桥低。全息镜头靠近桥声的时候，女医生就发现，那个桥，其实是方形的石柱，把底打进了海床里。然后石面露在海水上，许多石柱连在一起，彼此之间距离不超过一个手掌宽，就形成了桥梁。
桥梁固然很古怪，但更古怪的是桥面上的东西。只见镜头里显示的画面，整个桥面铺满了鸟类的尸体。还有更多的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一层，被两条石桥夹在了中间。不能移动。结果形成了很壮观的场面，整块海面，好像是架起了一条鸟类的尸体铺成的桥梁一样。
更奇异的是，这种鸟的颜色是鲜红色的。忽然就让人有了错觉，好像是在蔚蓝的大海上，一条血色的长桥，被两条黑色的石墩所架起一样。
“当地人管这种鸟叫血鸟。基本上是岛屿上最普遍的鸟种。卵生，每年一次发情期，和你在暗星上所能看到的鸟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羽毛还比较好看，我们一开始完全没有关注它们。你看到的画面，发生在一年前。然后之后又发生了三次。我们召集了鸟类学家上岛。结果没有找到任何原因。血液检验和只能证明有这些鸟死前有强烈的免疫反应。细菌感染？食物中毒？病毒？找不到原因。然后就是今年的3月份……”
女伯爵一边说一边又切换了几个鸟类死亡的全息图。然后就暂停到了另外一幅图上。但这幅全息图却不是鸟了，而是一排人。一排死去的人。每个人都有共同的特点，黑色头发，于东南亚人颇为相似的肤色，但五官明显是暗星原著名的。镜头拉转，一名浑身上下保护的很结实的医生拉开的死者的眼皮，就露出了暗金色的眼睛。
“从今年3月开始，到现在是五月末，整个暗星原住民已经死了三分之一了。瘟疫还在扩散。源头依旧不明。你也知道我们公司下属的科研机构有着相当好的科研名气，但在忙碌了2个多月以后，依旧徒劳无功。他们连是病毒还是细菌都搞不清楚。验血和细胞培养的结构只能看到免疫细胞，但是找不到任何可能的入侵体。”
“如果当地人都不幸去世了。我不觉得这对您的公司是个坏消息。”
“我们是商人，但不是恶魔。”女伯爵慢条斯理的说，“末日审判这种事情，是该由神来做的。”
“虽然我不太清楚商人和恶魔有什么本质差别。但是请您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让我去。或许我在莱茵区的病理学还算有些名气，放到暗星也不算什么。”
“因为这个。”女伯爵又按了几次遥控器，这次全息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正在演讲。车里的两个人都这个演讲者都算是相当了解。演讲的人是西娃卡。哈涅西博士。而演讲的地点，好像是暗星三年一次的医疗成果学术大会。 镜头里的哈涅西博士，穿着一身正装，勾勒了出她虽然老生常谈，但还是要用完美来形容的身材。黑色的长丝袜包裹住了她细长的腿。女博士一本正经的戴了一副眼镜，但在座的两个人都知道哈涅西女士没有任何的视力问题。
女博士相当专业的正在进行演讲。而背后的大屏幕显示出了她的演讲的主题——基因返祖现象引发的毁灭性免疫功能混乱。
拉克丝医生在看到这个题目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伯爵一直冷淡的脸，忽然勾勒出了一丝笑容。
“看出来了？是的，她窃取了你在人体模型报告和病理学分析，然后结合了她自己在古生物学和流行病学上的见解，写出了这篇报告。非常轰动的报告。”
女伯爵又按了一个键。全息画面就忽然变成了影音模式，哈涅西博士带着磁性的声音立刻回荡在了车里。只听此时，难得的女博士用着十分昂扬顿挫，而不是她平常那种慵懒讽刺的味道在说话。
女博士似乎已经正在结束自己的报告。背后的大屏幕停留在了死人的脸上。那是一个难以分辨面孔的妇女，她的脸充血浮肿，足足有正常脸颊的三倍大。而画面里，她的一条缝的眼睛被医疗夹夹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眼睛。
“我想让大家最后看看这双眼睛。黑金一样的颜色。要知道在两周前，这个可怜的女性被送进急症室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只是2周，她的眼睛就起了这种返祖变化。而就像我刚才报告的一样，在这两周里，她经历了残酷的全身性免疫反应。在加上之前临床和基因数据，我认为……”
哈涅西博士还在陈词。但下面已经和热锅一样。在接下来的15分钟的影音里。各种尖刻的提问和回答在会议大厅里激烈的交错着。
在女伯爵按下结束键之前，似乎学术演讲到了最高潮，一位男性站了起来，然后拿着自己的文件包，向哈涅西女博士奋勇砸去。而女博士不甘示弱，直接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向对方回击。
拉克丝医生只来得及最后听见一声愤慨的怒吼，“你这个学术妓女！”
“我觉得这句是点睛之笔。”女伯爵评价道。
拉克丝医生只得又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发表这个报告。至少一半的数据是你的。”
“这个女人。”拉克丝医生指了指全息画面会场背后的那张照片，“是我的病人。她是单亲母亲，有3个孩子，自己只是一个清洁工。她年轻的时候梦想是当演员，临死前，和我说，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看见自己死的时候可怕的样子。”
“医生，你可真伪善，就不想想学术价值？”
“一个病例而已，而且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办法从流病的角度证明她的理论，基因方面的证据太薄弱了。动物模型也做不起来。只是理论而已。因为基因返祖，而引起的免疫性反应死亡，简直就好像是科幻小说的理论。”
“她没有告诉你，她找了三千以上古化石做基因采样。证明了大灾变时期灭绝物种的基因和这个女性身体的异常基因有30%的相似度。”
女医生楞了楞。然后她的视线轻轻掠过了最后画面里，英姿勃发正准备投掷高跟鞋的女博士。
“三千以上的古化石？”女医生问。“她求你了。”
“是的，她在床上像狗一样求我了。”女伯爵很爽快的回答，一丝微笑出现在了她的嘴角，“你以为别人为什么叫她学术妓女。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女伯爵又按了遥控器。哈涅西博士于是消失了，画面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女性。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但是她的五官是白人人类的。她穿着一身科学家的衣服，然后挂在胸前的胸牌上写了她的名字，下面是她的职位，东印度公司高级技术员。画面里她的面容是不正常的潮红，而且似乎在咳嗽。
“她是三周前死的。就死在岛上。她是第一例被当地人传染的人类。”女伯爵没有一丝同情语气的说。“研究当地瘟疫的至少几百人，死者只有她一个，你要说她有什么特点。”
女伯爵把画面扩大，然后聚焦到了对方金色的眼睛上。
“唯一的特点。”
女医生没有说话。
而斯维纱女伯爵似乎是难得笑了，笑容扩大起来，多少有些恶意。
“你生气了？我的老师。当你学生的那时候，我可是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才能让你生气呢。他们给我找了至少一个连队的家教，没有哪个人能做下来，都说伯爵小姐性格太恶劣了，是个小恶魔。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什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生气，把刀片放在你要弹的钢琴的缝隙里，在汤里面放细碎的玻璃渣。你从来不上当，但也从来不生气。第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对哦，是我去亲哈涅西的时候。你从过道走过，脸色就变了。真是很有意思。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女医生沉默了一会，半响才回答她，
“阁下，我想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从小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然后遇到没有办法控制的，就会想要破坏它。如果你把这种感情当做喜欢，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但女伯爵对于心理医生的提议似乎毫不在意，她只是随手丢掉了遥控器，然后把嘴唇凑到了女医生的耳边。
“瞧瞧你生气了，怎么，你觉得我明知道哈涅西很可能是被传染人群，还把她送到岛上。我当然有问她意见，是她自己想要去的。知道为什么呢？”
女伯爵轻笑起来，舌尖伸出来，轻轻舔过拉克丝医生的耳廓。
医生的脸色没有半分改变。
“当年，她父亲因为破产跳楼自杀的时候，她欠我三千万暗钞，最近又加上从化石项目的研究经费，至少也有个四千万。我这次是在给你机会，想让她自由，解开黄昏鸟之岛的瘟疫之谜，钱，自由，什么都有了。”
“她的自由，与我何干。”拉克丝医生面无表情的说。
女伯爵的笑声和银铃一般。
“是么，您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当年怎么说得来着，你说西娃卡，你可以先去当护工，然后慢慢帮她还钱，如果以后当了医生开诊所，就能还快一点，一辈子总能还完。”
“然后她嘲笑了我。”拉克丝医生平淡的语气并不能阻止女伯爵的好心情。
女伯爵自顾自的在医生的耳边继续轻笑，
“是的，她嘲笑了你，在你面前，在我床上。她说一辈子还不完，大概要两辈子。她说你天真的像一张白纸，把你整个人加两辈子的薪水加起来，说不定连一千万都不够。”
“我不否认这是实话。”女医生说。“但我现在有自己的人生，病人，还有床伴。还有我们已经绝交了。”
“那你可以看着她死了。”女伯爵说，“我得说，她是标准的婊子，但我不否认她有的时候还是有学术天赋的。这次，说不定她是对的，我们的科学家找不到瘟疫的原因。而哈涅西博士把岛上大规模死亡和她的学术报告，或者本来是你们两个的学术报告联系到了一起。她认为这次的瘟疫有可能是证明她理论的契机。当然对我来说，只是让她试一试。她就是我养的猫，而我不是薛定谔，把她放在有毒气和放射性原子的盒子里，是死是活对我意义不大。上次你帮不了她，这次你不打算试一试？”
女医生没有说话。斯维纱伯爵挥了挥手，车子停了下来。然后女伯爵对女医生做了一个你可以下车了的姿势。
“我们公司今天晚上有一班飞船去黄昏鸟之岛，可能是最近唯一一班。如果你想要去，自己去空间站。”
“现在几点了？”女医生问。
“下午5点。”
“能不能载我回一下公寓，我养了三盆仙人掌，走之前最好把水浇满。”
PS,救命啊啊锕,我不知道怎么一个帖子里回复好几个人了..改版的不会用啊啊,我不是纯粹要灌水的啊.
而且怎么删帖子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