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該死，又是上班前死線拼出來的文章。

為什麼每次總是在上班前才會湧現靈感咧，人類果然是不可思議的生物啊~

(五)

包括芳香，被青娥喚起的殭屍群張牙舞爪的向布都襲來，灰髮少女運風加快自己的移動速度，除了躲避毒爪毒牙外，還要迴避青衣邪仙那射來的七彩光球。

迴避的同時布都並沒有忘記攻擊，她將一部分的風聚集在自己劍上，回身一斬劈開從背後撲上的殭屍們。

「水起！」，減少殭屍數量的同時也向青娥射出強力的水彈，但邪仙面有餘裕的捏了個蓮花，伸出手便將那幾發水彈一一檔下。「呵，憑這種東西就想打傷我？別笑掉人大牙了！」說完話的同時，青蛾身邊又出現大量的藍色光球，襯著夜空數量多到仿若是天上的星星，接著眾星殞落，全都朝布都頭上砸來，灰髮少女用疾風纏繞全身，讓自身的加速到達極限全力去迴避這一場流星雨。

這樣下去會陷入消耗戰…

論法力及資源，布都很清楚自己完全沒有與眼前的青衣女子抗衡的本錢，她握緊了懷中的符咒，找機會全力一搏。

如雨般的連續攻擊也有止歇的時候，在流星雨攻勢逐漸減緩時，布都在青娥的正下方擲出一張符籙，「風來，龍吸水！」她念咒，小小的符紙聽到命令，周圍馬上捲起螺旋狀的中空龍捲將青娥整個人圍住，龍捲風的風壁厚度勉強可以阻擋青娥的光彈。將邪仙暫時困住後，灰髮少女轉身用夾帶著風勁的長劍斬去幾個追上來的殭屍及小鬼，接著又掏出另一張符籙，布都慎重的看著手上那張小紙，接著她咬破自己的左手拇指，將血塗抹在那張符籙上並將其拋出，符籙在布都身前的空中定住同時發出微弱的光芒。

布都深吸了一口氣，「神請身、弟子一心拜請、拜請東海龍王敖廣尊神降臨、祖師神兵火急如律令：」，令咒念完，以符籙為中心，空氣中浮現淡淡的青白色龍影，灰髮少女伸手抓回符紙將其用力按在自己胸口。

「什麼？！」聽到咒語內容，尚被旋風困住的青娥連忙施法坡壞龍捲，風壁消失後只見灰髮少女的眼中泛著青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同於以往，甚至咬緊的牙中略可見因降神影響而增長的虎齒。東海龍王上身的布都身邊開始聚集大量水氣，水被集中再集中、壓縮再壓縮於布都身前。

大的要來了！

青衣邪仙也將所有法力集中在身前，準備抵擋這連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檔下的龍嘯。

但預想中的衝擊並沒有到來，水氣集中的最後布都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制，灰髮少女無法安撫龍王被強迫招來的憤怒，龍王仰天一聲長嘯後脫離的少女的肉體，接著在她眼前的壓縮水球直接爆發，布都首當其衝被爆炸的威力轟飛至數公尺遠的樹林中。

邪仙領著殭屍群到布都身邊，她身邊的樹林就像遭遇大洪水一樣悽慘，而位於中心的少女正咳著血，忍著全身疼痛想要起身。

「我真的很意外…」青娥開口，「妳竟然這麼有資質，要是剛剛成功的話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吧，可惜妳犯了幾項錯誤…」她彈了一下手指，芳香便走到布都身前，對著無防備的腹部猛然就是一拳，灰髮少女痛到連慘叫聲都發不出，只能在原地顫抖的縮著身體。

「第一，妳的法力根本沒有能耐可以請龍王來助陣。第二，請神助陣好宰一年半個月前就開始跟祂打好關係，或是和你的主人借她的丙子椒林劍來當法器媒介。不過，僅單單聽我提過童乩降神術就能夠自己摸索到使用的妳，到底該說是有天才還是……」

！

話音未落，一道光從青娥身後射來直接命中包圍住布都的其中一個殭屍，被擊中的倒楣…或者該說是幸運的屍體被兩個拳頭寬的光束貫穿，所經過之處連骨頭都被瞬間蒸發，傷處還傳出陣陣生物燒焦的味道。接著一個扭動，整條光柱開始往旁橫掃，青娥連忙抓起芳香飛離地面，光束從芳香的腳底劃過，將布都眼前的殭屍群們上下一分為二。

另一道光束自同樣位置射出，目標改為在空中飄浮的邪仙，見到朝自己直直攻擊而來的強力法術，青娥丟下芳香，兩手前舉施法做防護結界抵擋，結界形成的瞬間就被突破，邪仙連忙扭身閃躲，光柱還是削去她的左肩上的肉，在左手臂上方留下大塊空洞。

布都捂著腹部，奮力撐起身體朝光束射來的方向看去。豐聰耳神子正站在樹林中，眼神嚴肅的用笏板直指著青娥，想必剛才的光束法術正是出自黃髮的少女之手。

「這是怎麼回事？」神子問，語氣充滿王者威嚴與不容對方狡辯的氣魄。

「太子大人！您的丹藥、請不要再……」

「被最忠心的部下發現了呢。」青娥扭曲著臉壓著左肩上的傷口，直接打斷了布都的話，「所以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太子殿下~」

神子一開始就知道了！？

布都整個不敢置信，從知道丹藥的成分含有劇毒的時刻起，她從來沒有設想過這個可能性。神子並沒有反駁，只是默默走至布都身邊檢查起她的傷勢，直到黃髮少女走近身邊，布都才發現對方身上流了滿身冷汗，連呼吸都有些不順。布都這才想起神子的身體已經被藥物摧殘到若不依賴法術根本難以正常行動的地步，先前為了救她而施放的法術想必消耗了神子一部分的法力、維持神子能維持健康狀況的法力。

「霍青娥，妳是故意挑釁她的嗎？」神子使用法術查看部下的傷勢，所幸布都身上的傷勢雖多，但除了肋骨一兩跟微微裂開跟腹部的內傷外，都只是皮肉傷，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

面對神子的質問，邪仙漫不在乎的用手指在傷處畫下”坤”的卦象，利用大地太陰之力為自己療傷，「不是挑釁，只是沒告訴那孩子真相罷了。反到是妳，身體已經接近極限了吧？」

神子沒有回答。

「…也沒有即將脫劫飛昇的跡象，這樣下去妳的選擇將只剩下那最下位的選項。」

「妳該不會誤會了些什麼…」確認布都性命無礙後，神子起身面向青娥，「我的目的是成為不老不死的存在，其方法只是達到目的之前的過程。」

「就是無所謂的意思囉~」

青衣女子揮手，指點她的小鬼與剩餘的殭屍回去道場，「既然這樣我近日會開始準備，將手邊的事處理完再來找我吧。芳香一樣借妳當搬運工，妳的身體光今天這兩發就已經沒有多餘的法力可以帶物部離開了吧。」

回宮的路上，布都心中有好幾個疑問想釐清，在問題即將出口的時候，她的主人好像已經意會到部下的心情，神子只是搖搖頭說「等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妳。」，之後，兩個人間沒有任何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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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過去，布都的靠著道教的法術身體已經完全痊癒。今日她受到神子私下招見，進入神子的房間。一進房布都就朝房內四個角落各擲一枚隔音符籙，以確保今日的談話除了房間內的人以外，沒有人聽見。神子坐於房間中央，屠自古在她身側，看她的表情想必已經了解事情的始末。

「太子大人在服用丹藥之前，就已經知道那些藥物會殘害妳的身體了？」布都詢問，這個問題在整個月都壓在她心上。

「是的。」

「為什麼？比我還更有天賦的太子大人只要修練的話…」

「因為沒有時間，自從開始輔佐推古後我連進入道場的時間都被挪到國事之上，長期以來都在那靜心修練的妳，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布都不敢說話。

「青娥也講過，這是場賭注。照常理來說法力越為高強的人應越早可以得道成仙，可惜我似乎賭輸了。現在只能靠法術維持生理機能的我，欲成為不老不死之身僅剩一條路可走。」

「那青娥所說的……”最下位的選項”嗎？」

「屍解之法，也就是先捨棄肉體使元神飛昇，爾後再回歸的方式。」

「捨棄肉體……？」

「簡單的說就是我會先死一次的意思。」

死？神子將會死去？

布都不敢想像，這幾年來她都是一直追隨著神子而活，要是她的北辰星就此消失，自己又將變回那天在火場中只能無力哭泣的孩子。灰髮少女害怕的低下頭，身體回應著恐懼開始不住發抖。

此時一對溫暖的雙手緊緊的抱住她，布都抬頭，原來是神子走至身前將她擁入懷中，「放心，我只是離開一陣子而已。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屠自古跟大祀廟的興建就要麻煩妳費心了。」

「是…屬下之命……」少女哽咽著，從嘴中硬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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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神子終於將身邊的國事處理泰半，甚至連後事都私下處理好，因為今天是神子將要實行屍解之法的日子。

原先潔淨的道壇上在經青娥布置後不但貼有幾張極大五色的符籙，還畫滿了六十四卦圖樣，「這項秘法是要以不造成外傷的情況下，強至截斷人體內的五行流動讓元神得以飛昇之法。」青娥之前這樣說了。神子盤坐在道壇中心，以溫柔的眼神看著灰髮與綠髮的少女們。

「要開始囉。」青娥站在神子幾尺之前，捏好了道指，「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

「沒有。」神子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很好。」

秘法開始，白金、黑水、綠木；乾、兌、離、巽，原先閃耀著顏色的符籙和散發著光芒的卦象正慢慢轉為暗淡的顏色，布都知道等到這些色彩與光芒消失的瞬間，自己的主人就會死去，她實在沒有勇氣去目睹神子死亡的瞬間，於是布都選擇逃避，轉身離開秘術施行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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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

自己已經死了嗎…？…

不過身體還感受的到呼吸的律動就代表祕法還在施行中吧…

神子想著又再度睜開眼睛想再看看重視她，同時她也非常珍惜的人，卻發現最重要的灰髮少女並不在場。

她走了？！

自從大火那日以來，只要神子回頭或是呼換就必然會出現在她身邊的少女，如今不在她的視線之內。神子先前都抱著死亡與復活的時刻灰髮少都必然隨侍在身邊的想法才決定屍行秘術的，但她在這個當下才意識到一件事，萬一她醒來的時候物部布都不在她身邊、甚至永遠無法服侍她的的情況……

豐聰耳神子首次體會到：

死亡的恐懼。

黃髮少女掙扎著想離開道壇，「妳在搞什麼！？」青娥大喊，因為神子的反抗讓整座道壇如地震發生般晃動不已，連在道場外的布都都感覺不對勁，連忙奔回道壇前。布都回來時，青娥已經強行中止整個秘術，滿是不解的看著倒臥在地上咳著血不停喘氣的神子。

「太子大人！」兩名少女同時呼換了神子的名字，但布都搶先於屠自古一步到神子身前，黃髮少女抬起頭露出放心的眼神後，伸出雙手用盡她最大的力道緊緊抱住灰髮少女，深怕她再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