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Part2

不知何时，我开始对硝烟感到熟悉。不知何时，我开始对杀戮感到习惯。不知何时，我开始对周围生命的逝去感到麻木。

或许正是应为如此，我才会满怀着自我厌恶离开战场，拥抱着自我憎恶回到家中。抱着赎罪的想法，抱着后悔的思念，颓废不已。

我曾今想过坚持信念，将沟通和希望平等地留给每一个人，让大家都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自己的幸福。

但是，并不是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为了获得幸福，为了获得信念，为了获得生存的理由，无论如何都会有杀戮出现，无论如何都会有战争出现，无论如何都会有死亡出现。

在一场战斗中，当你开始为对方的战舰主炮考虑问题时，就离死亡不那么遥远了。全神贯注，只为了将面前的敌人碾碎，只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保护伙伴的安全。

因为我知道，还有使命和责任在我肩上，还有爱人，还有孩子在等待我回家。

所以我抛弃了某些东西，抛弃了对所有人平等的看待，抛弃了曾今引以为自豪的信念。

我不是神，只是普通的人类一员。在信仰和生命之间，我选择了生命。

但是她，她同我不一样。

她的信念，未曾改变，为了使战争结束，她用行动贯彻了她的准则。未伤一人，阻止了一场屠杀，拯救了成百上千人的生命。

不，不对，并不是未伤一人。在这场战斗中，她成为了唯一的牺牲。

贯彻了信念，她抛弃了生命，抛弃了身为人类接下来的使命，抛弃了留在她身后的无数视线。

也抛弃了我。

这也是我讨厌战争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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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增幅铠甲充能等级稳定，魔力即将达到峰值。敌人即将进入射程，遭遇方位和坐标已经输入魔导器。”技术员的声音从奈叶的耳机中传出，“对方的战舰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所以我们必须率先发起进攻，取得先机。奈叶桑，准备好了吗？”

“恩，主炮情况良好，魔力稳定。”伫立在战船的甲板上，奈叶的长发凌风飞舞，“防御结界展开完毕，固定完成，即将进入自由开火阶段。”

“收到，请根据辅助仪表的指示进行开火。虽然有新型魔力铠甲的支持，但也请不要勉强，奈叶桑。”听见耳机中略带担心的声音，奈叶微微一笑。

“谢谢，夏莉。战船的驾驶就拜托你们了。我会尽量不引起敌人主火力的注意，若是没有战舰的阻拦，我们应该可以很轻松地通过。”眼前的圆形瞄准镜开始缓慢颤动，向视野中央靠拢，奈叶一边回答，一边稳定呼吸，调节身体状态，准备战斗，“同时请注意，尽量避开对方旗舰周围的监视器范围，我不太想被敌人指挥官认出来。”

“哈哈，不想被敌人认出来，就应该低调地通过战线，而不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冲锋~”坐在战船甲板上方舰载武器舱中的克莱德，朝通讯里调侃般地说道，“嘛~我到是无所谓了~”

“呵呵~”挑起嘴角，久违的光亮在奈叶的眼中爆发闪耀。周身覆盖的机械铠甲，连同金属里镶嵌的无数宝石一起，射出刺眼的紫色光芒，“只不过不想使用手中的武器伤害更多的人罢了。”

话音飘落在空中，无数能量的细流从甲板表面的线路中向铠甲传来。逐渐上扬的尖锐聚能声，伴随着炮口处不断收缩的光芒急速剧烈。噼啪作响，细微的紫色电花在教导官的周身不断跳跃，仿佛在一个球体上来回爬动，能量击穿空气，沿着炮管朝炮口跳动。

“！！”不同于过去被温柔气质环绕的教导官，刺骨的杀气冲入奈叶的眼仁，连同炮击一起，爆出巨大的响声，冲向天际。无法抵挡的后坐力，让脚下的战船不断颤抖减速。

“哦~”战船搭载的舰炮也做出了同方向的攻击，坐在操作室中的男人不禁惊叹，“不愧是令人振奋的重炮~”

紫色的魔法能量占据先机，首先命中了对方视线中刚刚出现巨大巡洋舰的主引擎。受伤的巡洋舰尾部爆出炽热的光芒，带着滚滚浓烟立刻倾斜。

滚烫发红的弹壳从旭日之心中崩出，发出嘶嘶的声音，旋转着坠向大地。

“重炮充能状态下降5%，铠甲负担率72%，暂时稳定。”夏莉的汇报从耳机中传来，奈叶拉开机簧，第二发魔导炮上膛，“主炮情况良好，第二发。”

同一时刻，对方火力的反扑如期而至。反魔力导弹同航炮的弹幕，从眼前的天空中坠落而来。

“啊哦~”甲板上方的舰载武器立刻调整状态，在男子的操作下，战船的航炮调转方向，对向飞射而来的导弹，发射出拦截的弹丸。

“大家抓紧了！”驾驶员拜斯的声音在战船内部不断回响，话音未落，由于躲避攻击产生的惯性，让周围猛烈摇晃。

“fire！！”站在战船的顶端，宛若巨龙吐息般的炮击从旭日之心的顶端爆发而出。整个天空都在震动，撼动世界的光柱将敌方反击的风暴撕扯出一道裂口，命中天空远端的一只战舰，光芒四溅。

“铠甲负担率70%，奈叶桑，情况还好吗？”

“情况良好，身体还能吃得消。”敌方的重炮齐射从战船侧面飞驰而过，站在倾斜的甲板上，奈叶大声回答。高亮飞射，炮击划破天际。

“降低高度！低空飞行！保持同敌方旗舰的距离！”朝通讯终端大声提醒，夏莉的声音响彻整个驾驶室。

“ok~”甲板向下倾斜，拜斯操纵战船向地面移动，拉开同天空中无数巨物的空间。

于此同时，甲板上的光亮再次爆发，暗紫色光芒击穿敌方底部战斗群的一架登陆舰，巨大的火焰在天空中炸开。

“争取在只吸引对方下后方拦截火力的情况下脱离战斗！”拉开机簧，炮弹上膛，奈叶对着通讯中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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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由黑土和岩石组成的山峰顶，天使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站立在柔和的亮光中，透过眼带，淡淡地对着头顶上的激战，人类之间的激战。

表情微微消沉，一丝忧愁爬上她的脸庞。抬起头，她头顶的天空中爆炸不断。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残酷，连这点休息时间都不让天使获得安静。

干脆不再注意，她扶着武器坐在地上，好让自己完全放松。

“菲特…”银色的羽毛缓缓飘落，大天使Reinforce伸展羽翅，缓慢地降落在菲特背后，“在休息吗？”

“恩，刚才伤到了脊柱…”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金发天使侧过面庞，向同伴解释，“所以稍微恢复一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你的情况非常不好。”虚空位面中的乙太之风拂过长袍，大天使来到金发之后，抬起手臂，治愈战士的伤痛，“净化前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成，回到神殿中吧，你有必要为净化的战斗保留力量。”

“现在还不是离开试炼之地的时候。”摇摇头，菲特用充满倦意的语气，缓缓说道，“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吗？菲特。”半蹲下来，银发的大天使抚摸着战士脊背上发黑的刀伤，用神圣温暖的能量抚平伤口。

“一个恶魔领主，几天前出现在这里。它的动机，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并不是为了排除我们的干扰，而是为了其他的目标在行动。”，握紧剑锋，天使的脸上划过一丝低沉 。

拨开撕破的披风和背甲，Reinforce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询问，“有什么头绪吗？”

“还不太清楚，”微笑着否定，战士垂下头，“只是为了干扰它的攻击行动，同其进行了几次战斗。”

“除了对某个人类的异常执着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可以保持观察，但你需要得到休息。”伴随着治疗进行，黑金战甲与披风一起恢复，充满能量，“其余生还的战斗天使已经回到神殿中开始休眠，唯独你还在这里。”

“值得一个恶魔领主从永恒战场中来到这里的理由一定很重要，我需要弄清楚那是什么。”菲特脱离Reinforce的治疗，扶着武器站立起来。

“更重要的是，被领主缠绕的那个人。”微微皱眉，菲特被眼带包裹的面孔朝向天空，朝向天空中不停翻滚反击的战船，“我的离开，将会直接宣告死亡的降临。邪恶的刀刃下，不会有生命残留。”

“我，不想抛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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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舷失速，继续降低高度！”天空被乌云彻底笼罩，豆大的雨滴从乌云中飘落，溅在甲板上，四处飞射。奈叶站在防御结界下，高声指挥“舰炮注意，11点钟位置上方过来的战斗机群。”

指令传达，战船加大右侧引擎负载，旋转向下。紫色的光芒爆发，从甲板冲向上方，命中战斗机群的中央。舰炮调整方向，将距离接近的战斗机击落。

已经越过了地方主力舰队组成的防线，只有两架巡洋舰和数个战斗机群尾随在战船后。对主炮产生了顾虑，敌人的距离急速拉近。

“铠甲负担率下降至60%，奈叶桑，请您注意。”望着脖颈位置发红的指示器，耳机中传来技术员的汇报，盘旋中的奈叶轻叹一口气。身体内部渐渐出现酸痛感，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是不远了，只要摆脱背后的战斗机群，所有的阻碍就会被甩在身后。

炮击低沉的吼声冲入天际，紫色的能量刺穿俯冲的战斗机群，将敌人的生命吞噬。奈叶脚下的战船发出微颤，继续加速。

“奈叶桑，战船的位置差不多了，3分钟以后就可以脱离主炮舰的影响范围，进入空旷地带。”驾驶舱的汇报连同炮弹擦过左舷的声音一起传入奈叶的耳机里。

“收到，准备提升高度。拜斯，我们的飞艇情况如何。”放下主炮，让蓄积的热量消散，奈叶扶住通讯器，询问情况。

“没问题，等料理掉背后这群苍蝇，你们就可以踏上旅行了！”战船向上仰起，轰鸣从战船后部的引擎舱发出。奈叶被甲板带动，视野上抬，乌黑的天空和暴雨近在眼前。

“拜斯，稳住船身，平直飞行。”奈叶义肢连接在甲板上的固定解开，带着铠甲将重炮绕了一圈，对准战船后方的战机群。

“铠甲充能等级30%，负载率58%，奈叶桑，已经到临界点了。”

“没关系，”魔力能量在周身流转，复杂的铠甲发出不堪的声响，奈叶微微低头，视线穿过刘海，沿着炮身指向追击的战斗机群，“这一击，将会结束这次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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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抓住菲特的肩膀，大天使的语气略微加强，“真言已经召回了人类世界中滞留的战斗天使。你可以不听从真言的指引，但这样只会使你陷入孤军奋战的困境。没有经过良好的休息，你不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

“这我知道。”菲特转过身，面对天堂的伙伴，“所以我并不奢望由别的伙伴来为我的任性负责，这件事，我会独自完成。”

“顽固的家伙…”握在肩甲上的手松开，reinforce的手指拂过战士被邪恶灼伤的双眼，“明明眼睛都还没有康复，就这么乱来。”

“使命和责任，我的意识，看的很清楚。”位面之风吹过山顶，扬起大天使的长袍，扬起战士的披风，也扬起了金发上的眼带，“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我没有时间彻底休息。”

“你的自由意识，我会尊重。”张开双臂，大天使reinforce同伙伴羽翼相绕，轻轻拥抱，“但请保护好你自己，在真言的指引之外失败，不但无法回归生命，同样意味着堕落。”

“若是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谢谢你的照顾，reinforce。”挂上微笑，菲特用双臂回应伙伴的关怀，“我们天堂再见。”

“再见。”松开战士，大天使缓缓后退向半空中浮起，“一路保重。”

“你也是。”回转身体，披风飞舞，菲特微笑着回应。天使离开地面，腾入空中。朝着远去的战船，追赶而去。

与此同时，紫红色的扩散光柱，覆盖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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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都坐好了吗~”拉下操纵杆，克莱德回过头向飞艇内的二人大声玩笑，“欢迎乘坐本架飞艇~我们的行程即将开始~希望大家能够度过一段愉快的旅途~”

“呵呵，不怎么好笑哦，德莱克桑。”拉上安全带，奈叶疲倦的声音从驾驶舱后传来，“我们还没有离开敌人的追击范围。”

“路径ok~德莱克桑~”对着通讯屏幕说道，拜斯竖起大拇指，“祝你们一路顺风。等你们一离开战船，我们就会启动召回系统，所以不用往回看了。”

“好小伙，回来我请你去吧里喝酒~”手脚灵动，男人启动飞艇引擎，操作舱内的指示灯迅速点亮，“那么，再见了。”

战船下腹的舱门打开，幽黑的小型飞艇夹在发射轨道上。没有丝毫迟疑，飞艇后爆发出湛蓝色的明亮火焰，瞬间加速，离开发射舱，冲入乌云中。

飞艇驶离的战船，则在弹幕中减速，很快被银色的亮光包围，凭空消失在乌云之间。

超越乌云，飞艇的速度再次升华，将敌人的舰队甩在背后，冲向天空。

….

与此同时，乌云之下，焦土上的一处战火，显得那么明亮。

那么刺目。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