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

Part3

我后悔过..

虽然不想承认，但人类的负面心理丝毫不受信念和意志的左右。在战斗结束，厮杀平静的时光中，在病床之上，疼痛和自责的纠缠中，不时浮现。

我能够控制自己，不陷入悲观和失落的漩涡中，我能够把持自己，不落入迷茫和痛苦的深渊，但是我无法限制，这份后悔在心中盘旋的自由。

人类是脆弱的，是矛盾的，是复杂的，自身无法改变和克服。应为我们的改变、克服和努力中本身就包含着矛盾，包含着脆弱。

后悔，仿佛甜蜜的麻药，可以使一个人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

而当这麻药涂抹在剧痛的伤口上时，前进的动力将与疼痛一起消失。

只剩下撕扯心肺，却又无法放下的后悔。

对于这份大义，对于这份博爱，对于这份奉献，对于这份美好的期望，对于这份正义的责任，感到深深的后悔。

当这些冠冕堂皇的辞藻将她变成冰冷的尸体，送入漆黑的棺木时，环绕在心头上的疼痛，如同刺透心脏的木桩，将美好的未来踢出心房，将麻木的后悔塞入跳动的伤口中。

我知道，害死她的并不是这些华丽的辞藻，也不是对于所有人的博爱，更不是她心中埋藏的坚强信念。

我知道，我的后悔毫无根据，我的后悔毫无意义，我的后悔无法改变任何事。

只会让我失去眼前的道路，只会让我被仇恨与悲伤蒙蔽双眼，只会让我在自杀式的复仇中伤害更多人，伤害我自己。

我将自己禁锢起来，等待着痛苦与自责麻木的那一天，等待着后悔与仇恨与其一同消退的那一天。

等待着自己的感情，伴随她一同离去的那一天。

直到，直到墓地中的那一丝光芒重新燃起我心中的灰烬…

我需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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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的阳光贴着地平线射入窗户，被深色的窗帘切割成奇异的多边形。橙黄色的亮光落在办公室的地板上，不由让颜色中心的夜天之主显得极其瘦小。

“恩，我已经得到消息，他们顺利地绕过了敌军的防线。”双手合十至于唇前，八神疾风在通讯屏幕前尽量不做出疲倦的表情，“接下来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呵呵，疾风酱也辛苦了呢。”圣王教会的骑士卡里姆捋了捋金发，关切地说道，“虽然是战争时间，但也要保护好身体啊。”

“我知道，我知道…”低头，夜天之主拿起温暖的茶水喝了一口，“我给他们计算了一下行程，估计需要15天的时间才能够有结果。若不是同你的通讯，我正准备看看下一个阶段的计划。”

“下一个阶段，是针对天使的出现进行重点防范了吧…”保持着端正的姿势，骑士温和的声音从通讯后传来，“或者是将战斗的重点重新回归到敌人的身上。”

“需要重点防范，接下来。不，即使是现在都有可能立刻冒出来的天使，不作防御可不行。”摇摇头，疾风的疲倦难以掩饰。

“所以我们接下来行动的基础，就压在这些人身上了啊…”把玩着鬓角，骑士若有所思地观察着疾风，“将他们至于如此的危险中，没关系吗？”

“的确，可现在不是沉浸在负罪感中的时候，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索性将战线崩溃的报告放在一边，夜天之主清了清嗓子，“还有太多的人，必须在战争中被保护。”

“不过…”欲言欲止，骑士合上眼睛，沉默片刻，“这场战争，或许会背离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提前结束。”

“预言..啊…”丝毫不感到意外，夜天之主显得非常平静，“命运总是在我们身边，折磨我们..”

“或许吧，不过只要向往好的方向努力，事情就会有转机。”放下红茶，骑士望了望窗外的夕阳。

“上次接到尤诺转交的信息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摇摇头，疾风重新恢复开始时的姿势，“‘劫难，这劫难迟早会降临在我们的头上。’手指接触到那纸张时，这感觉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不一定哦，疾风酱。”视线仍旧落在天空的云层中，骑士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的确是劫难，但却是以救赎为目的的劫难，是为了拯救而来的劫难。”

“恩，是啊…”一同望向窗外，夜天之主疲倦的面孔下挤出一丝笑容。

“而将这抵御劫难的任务仅仅交予3个人，我们还真是过分呢。”收回视线，卡里姆不经意间扬手，褶皱的羊皮纸立刻猛烈地燃烧起来。

“呵呵，的确是很过分…”脸上的笑容，化为无奈的表情，疾风点了点办公桌，调侃般地说道，“不过，不是3个人，而是4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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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山脉同广阔的干旱地带组成了这个世界。

世界远离人烟的角落，天空非常亮，非常蓝。清新的光线洒落在地面，透过黄绿色的树叶，带着斑驳的印记，落在地面上。

燥热的陆风吹过沙土，带起细小的颗粒，在地面之上旋转盘绕，吹过一处枯木。

也吹过了枯木旁，停放的一架黑色飞艇。

风势突然加大，扬起的沙土吹过一旁的树木，发出急躁的沙响声，掩盖了一个坚定的决定，也掩盖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无论..如何…吗…”独臂男子坐在倒塌的枯木上，脸上挂满无奈、苦笑、自嘲，“真是个顽固的孩子啊…”

“难怪那时，她和你都这么容易说服，看来我只猜对了一半，没有猜到另一半啊…”用仅剩的右臂扶住额头，学者的表情复杂无比，“或者说，玩躲猫猫这种游戏，会让你们产生成就感。”

“尤诺先生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您左臂带来的不便，将会由我来弥补。”黑发少女表情坚决，即使风沙吹过睫毛，也不愿意闭合眼睑，“所以，请让我一起同行！”

“我不想再重复那一天的话，艾琳。”尤诺站起身，看了看身侧坐在其他枯木上休息的奈叶和克莱德，“你在这里会陷入危险，会拖累我们的行程。这次的旅行很艰苦，不适合女孩子。”

“我会挺过来的。您说过，一流的考古学家只有经历磨难才能够成长。这一次，就是可以使我成长的经历。”站直身体，少女挺起胸膛，丝毫不退让，“而且，受伤的奈叶桑也在和你们同行，只有她一个女性的话总会有很多不方便。”

“磨难会使人成长，但是也会使人丧失生命，这件事情，你在几天前应该体会到了。”摇摇头，尤诺的表情不断变化，“而不符合级别的磨难，只会使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尤诺先生。”艾琳向前迈出一步，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会坚强起来，成为大家的一份力量。而因为我带给尤诺先生的伤痛，也将由我弥补。多少次我都会说，请让我同行，尤诺先生。”

“我不同意，多少次都会这么回答。”语气微微僵硬，学者背过身，跳下枯木，走向行李。

“尤诺先生！”

“~”一丝微笑爬上面庞，坐在飞艇阴凉处休息的奈叶，挪了挪身体。

“…”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阴影外，闲散地抱着双手，将视线抛向不远处争执的两人。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克莱德带着调侃，轻轻开口“呐~怎么样~觉得那个小姑娘能搞定吗~”

“应该可以…”点点头，奈叶微笑地看着二人，“尤诺君对后辈，向来都是非常溺爱的。虽然表面上强硬，但是对于那个孩子的请求，却很难忍心拒绝。”

“吭~果然表里不一的男人才有女人缘吗~”裂开嘴笑道，男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脸赞同，“于此相似，表里不已的女人，或许会很有男人缘~”

“呵呵，的确。”看着飞艇另一侧露出略带妥协表情的尤诺，奈叶点了点头，“不过表里如一的女人，则会很有女人缘~”

“哈哈~没错~”双手张开，男人向后伸展脊柱。看见不远处金发男子的表情，他不禁加深了笑容，“哦~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开始前进了嘛~”

“我会安排你住在安全的区域中，然后再由考古学家协会带你会米德。”皱着眉头，没有了往日的一丝从容，学者的无奈刻入了他的话语，“然后在无限书库里等着我回来。”

“尤诺先生！”站在面前不退让， 少女握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动，保持自己不松懈下来，“现在到处都在战争，没有什么地方的安全的，即使米德的无限书库里也不是。我已经不是学徒了，可以面对困难和危险，若是不这样的话，我永远动无法成为一份力量，成长为经验丰富的学者。”

“恩，或许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耸耸肩，男人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对身后的奈叶说道，“多休息一会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过若是再不出发，我们就需要在这里找个地方扎营。”瞟了瞟逐渐落下的太阳，奈叶保持着坐姿，积蓄体力，“天色已近开始暗了。”

“一些同行者的观点可能是个好主意~”对着背后的女子挑了挑眉毛，男人重新望向争吵的二人，“虽然不知道藏在飞艇中的那个孩子抱着多大信念，但是这么耗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身能够理顺。”摇了摇头，奈叶闭上眼睛，不再动作。

“听我说，无限书库绝对是安全的，那里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受到战争的波及。但是现在不同，你于我们同行就意味着随时遭到敌人的袭击，考古旅行和战斗行动是两个概念。在战斗中，我们没有余力来保护你。”

“我知道，我虽然不能够战斗，但是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也会一定程度的结界魔法，一定可以帮上尤诺先生的忙。而我自己跑出来的后果，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承担。”

“你还太小，不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但我绝对不会拖累尤诺先生，我会尽自己所能，出一份力量。”

“艾琳——”

争吵正在进行，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异样，奈叶睁开了眼睛。将视线眯成一条缝，教导官用聚焦后的视野扫视着远处的一片柏树林，被低矮灌木遮挡，那里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有很多。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

同样感觉到气息，男人咧开嘴兴奋地笑了。他转过身同阴影中的女子对了一个眼色，自顾自地走向了争吵的二人。

“好了~二位~”一边双手叉腰，一边带着明媚的笑容走了过来，男子的视线在周围不断环绕，“我知道你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不过~”

“你们可以在解决现在的麻烦之后，再进行一些更为亲密的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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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腰的双手急速伸入枪套，克莱德的双枪绕着食指快速旋转，双手交叉，枪身端平。爆发出极具节奏感的火焰，金属弹丸冲出枪口，冲向灌木丛中的掩体。

于此同时，躲藏在远处柏树林中发出了愤怒的还击，复数数量的狙击枪同火力压制的机械枪射击时溅出的火花在树丛中不断闪烁。

“~”早有准备的奈叶轻轻浮起，做出简洁的闪避动作，移动至飞艇后侧。一边移动，她一边将获得的信息传给所有人，“敌人火力判断，对方应该是普通的陆战部队，数量大概有三个战斗分队的编制。”

“遭遇战？”翻身跳跃，男人落在翅膀上，用飞艇作为掩体，同时交流自己的想法，“对方应该没有反魔法装置。”

“！”书库长则一把压倒少女，原地蹲下，张开物理防御结界，阻挡敌人的攻击。

“我们的停靠地点很有可能暴露，所以不一定是遭遇战。”换上防护服，教导官透过掩体观察着突袭的敌人，“而且现在反魔法装置是敌军的主力配置，有没有很难说。不过只是普通陆战部队的话，并不难对付。”

“那我一个就足够了~”将大衣甩开，克莱德从飞艇上跳下来，落在教导官不远处，“这群人刚好够解解闷。”

“等我压制他们的火力，现在冲出去不是个好计划。”长杖变换，普通模式的旭日之心握在奈叶手中。

“我以为伤残人员会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和消耗，难道不是吗？”露出还击，男人转过身，丢下空弹夹，“你要是受伤了，介绍我过来的那个小老头又得啰嗦了~”

“就当是给身体恢复训练开个好头，分寸我会掌握。”微弱的亮光从奈叶四周散发而出，魔力聚成的弹丸不断装填，数目也在急剧增加。

“好吧，看来我的出击需要一个信号~”握着手枪，双手抱胸，男人显得非常放松，“记得喊‘预备’哦~”

“现在！”长杖底部落地，密集的‘神弹’直冲上方，在越过飞艇后不断分裂，化为压制的弹幕，带着大地的震动直直坠入树丛中，扬起一片浓重的沙尘。产生不断连续的爆炸，敌人的活力瞬间停止。

“那个~我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虽然这么调侃地说道，男子依旧犹如出膛的子弹一般，化为一道黑色的残像，带着同空气摩擦出的火心急速冲向树丛。

魔法第二次装填，奈叶直直站定，一边用余光观察战况，一边控制魔力的输出。

“哈哈~”在几秒钟内穿过了数百米的距离，男人在奔跑中跃起，带着前冲的惯性，在空中翻身向下不断射击。画出干净的弧线，克莱德重重地落在树木之间。

戈壁的黄绿色涂装，大片的柏树林中沾满了敌人。或许在这几秒钟内没有做好接近战的准备，周围的士兵显然吃了一惊。

“恩~”双枪在手指上旋转，男人留下残像消失在地面上，刚刚反应过来的敌人攻击在土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射击孔。

“抱歉！”来到一处掩体后，男人的身影完全没有被人类的视线所捕捉。毫不犹豫，子弹从长枪的弹道中射出，穿过敌人的后脑。巨大的冲击力将脑组织和头盖骨一起崩飞。

完成击杀，男子的左手甩至右侧腋下，枪口向后伸出，子弹旋转飞射，冲入背后敌人的眼窝，再次掀起一阵血雾。

双手张开，克莱德•哈拉温不断旋转，杀戮的子弹在树丛中到处飞行，命中周围仍旧迷惑敌人的要害。

于此同时，第二波火力压制到达。流星神弹仿佛从天而降的暴雨，无差别地砸落在树丛中。神弹落地，个个都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一时间树林中气浪翻滚，沙石飞溅，扬起的沙尘击极大地限制了能见度。

“哇哦~这哪里是伤员啊，这孩子不依靠魔力增幅装置就比战舰的对地火力压制都厉害~”靠在一颗树旁，男人卸下弹夹，重新装填，“哦~忘记了~她是主炮来着~”

“啊！！”怒吼暴露了敌兵的位置，男人不慌不忙地转过来，看着从烟雾里冲出的敌人。

“恩~”右手的长枪前冲，直直扎入了士兵高喊的口中。而同一时刻，士兵手中的自动步枪也顶在了男人的脑门上。高喊啥然而止，士兵惊恐地看着手枪。与面前的敌人不同，男人显得非常放松，“抱歉~”

只停顿了一瞬间，枪响了。手枪穿过口腔打碎了士兵的脊柱，打断了脖子。而自动步枪则爆开了男人的脑壳，使浆液同眼球在空中飞舞旋转。

士兵倒在了地上，头颅落在了一边。男人稳住了身形，额头回到了身体上。

“呼，好险~”笑着恢复平衡，男人摆开双枪，再次跃起，落入混乱的沙尘之中。

渐渐的，枪械的射击声，人类的喊叫声，火焰的咆哮声和死亡无声的降临，完全笼罩了这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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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双枪收回腰间，男人带着散步一般的表情走了回来，“虽然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但是这里依旧不是一个良好的停留场所。”

“德莱克桑，麻烦收拾下行李，我们出发吧。”从飞艇的阴影中站起来，奈叶抓着长杖，摊开地图，朝一个方向缓慢地走去。

“…”解开保护结界，学者复杂的视线投射在少女脸上。他站起身，长叹一口气，拿起旅行使用的行李。

“…”少女则硬撑着身体，不让自己的颤抖显露出来。

“好了~不管是否会一直旅行下去，既然是在一起，就不要这么紧绷着啊~”拍怕手，克莱德提起最沉重的两件行李，扶着尤诺的肩膀，一起跟上前面的奈叶，“不过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们还是有能力保护的~不是吗？”

“尤诺先生…”从颤抖中逼迫自己恢复过来，少女急匆匆地跑过来，走到学者背后，抓过他单手上提着的东西，扛在肩膀上，“这件行李我拿着吧，您一个手不方便。”

“！”单个手，加上方向不好用力，尤诺提着的行李被少女出以不意地拿走，急忙转头准备拿回来。

“哦~现在能够拿动这么重东西的小姑娘可不多了哦，孩子你很有力量哦~”可是黑衣男人宛如做出了瞬间移动，眨眼间从学者的左侧来到了右侧，一面操着随意的语调夸奖少女，另一面阻挡了尤诺的路线。

“啊…”苦笑着摇头，无限书库的书库长单手理了理腰包，随即将手插在口袋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笑容，向前行走。

“那个，奈叶酱~”好像想起了什么，克莱德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女子招呼道，“刚才在树林旁边发现了一些车辆，说不定能够用上哦~”

“恩？你在说那些吗？”顺着奈叶手指的方向，一些大小不一的运输车辆出现在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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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没有你的道路…”天使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伫立在黄土之上，阻挡恶魔领主的去路，“这里就是你返回地狱的转乘站…”

“那就让我们看看，这一次，你是否依旧能够阻挡我的方向。”漂浮至半空中，亡灵战马扬踢长啸，恶魔领主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多余的话语，金色同暗绿的激战，在人世间的另一个位面中，再次展开。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