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靜默長夜，卻不讓人感到空虛寂寞，是不是因為身邊有妳的陪伴？
我、朝涵、淳夜、祁樂、袁奇優、以吟姐，像玩著團康遊戲，拿著一綑織毛球，從我開始拋擲；傳到了祁樂手上，祁樂又傳給袁奇優，經過幾次的隨機拋接，在剛剛經過了以吟姐之手後，又回到了祁樂身上。我看著手上的毛線，線的那一端交叉相錯，在幾個人之間形成一個蜘蛛網，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使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在剛剛以吟姐遞了一杯可樂，而且不顧我的咕嚷，只回給我一句：「妳的酒量比三歲小孩還差！」後，讓我只能悶悶不樂地喝著可樂。
依然一語不發，但身旁的溫度還是一直吸引著我的感官。就算看不見，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妹妹，是樂樂對吧？這樣稱呼妳可以嗎？」以吟姐倚著吧台，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的笑顏，不知為何我有點煩躁。
「啊，是……這樣稱呼我就好」聽得出祁樂的羞澀，一定是感到以吟姐火熱的視線吧？
「那樂樂，妳想喝點什麼？」
「其實……我第一次來這種場所，」猶豫片刻，「還是您推薦一下吧？」
以吟姐笑著頷首，轉身不一會的工夫，遞上一杯裝著濃郁粉色的飲品在祁樂面前，被那柔和的顏色所吸引的我，剎那間覺得，那非常適合祁樂的柔豔。
「Pink Lady，見到妳第一眼就覺得這杯酒很適合妳」我聞聲看去，不看還好，看了便讓我驚惶失措，以吟姐的眼神正異常曖昧地瞅著祁樂。一陣心慌意亂，我想阻止，但不知該阻止什麼；而瞥見祁樂此時臉上浮現的紅暈時，我的心又沉重了下來。
以吟姐散發出的氣息很濃烈，迷離的眼神漸漸變得深情，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非常帥氣。
「謝謝……」看著祁樂臉上的緋紅逐漸加深，一陣酸味在我周圍繚繞。
終於按捺不住那連我都感到莫名的衝動，執意打斷以吟姐直襲祁樂的視線，用著輕浮的口氣說：「喂喂～我說以吟吶，不是說不對小妹妹出手的嗎？妳的眼神都快讓人著火啦！」
瞪了我一眼，隨後又揚起笑說：「呵呵，妳這毛頭小鬼住海邊呀？管這麼多」
我飄開眼神，依然刻意拉高語調。「哪有，只是怕妳這隻野獸吞了人家無辜的良家婦女」
「嗯？原來樂樂已經是別人的專屬玫瑰了？抱歉抱歉。我還想擅自摘去，好好地放在家裡愛護呢」
「哼，這朵滿身是刺的玫瑰，以妳的能耐是摘不走的」我嗤鼻。
「哦？彷彿有切身之痛呢，妳是不是也領教過那身傲人的刺？」彷如看到獵物落入自己設下的陷阱般，得意的笑開嘴來。
我瞋目結舌，接不下任何一句話，旋即面紅耳赤，在她面前我彷彿透明。
「芷言……」那朵彷彿置身在外的玫瑰開口。
「呵呵，只是開個小玩笑，別這麼沮喪嘛！啊，我想起有杯酒非常適合妳現在的意境」
隨後提個空腳杯在我面前。我盯著空杯半晌，抬頭望著嘴角還有淺淺笑意的女人。
「空的？」
「別小看這杯，它的價值不菲哦！」她忍住笑意。
「啊？讓人喝空氣還收錢吶？」
「這杯叫『心痛的感覺』，要價一千，已經記在妳帳上了。怎麼樣？有沒有感到很心痛」
語畢我便露出扭曲的表情，她隨後捧腹大笑，還激動到需要扶著吧台才能站穩，看來她以捉弄我為樂，而且非常地樂！
「哈呵呵……不行………太好笑了，妳那表情真是經典」
聽著她迷人的笑聲，儘管感到忿忿不平，還是無法發自內心對眼前花枝亂顫的女人發怒，我無奈歎口氣。
「妳怎麼這麼缺德啊，這樣欺負人的」
她平撫情緒，揩去眼角的淚。「是妳先無理的，還怪我無情」
「呵呵」突然一個清甜的笑聲，終止了兩人孩子般的鬥嘴，我撇頭看向發出笑聲的主人，那俏麗的笑顏像花兒綻放。
「抱歉，打斷妳們了。只是覺得妳們倆的感情真好」祁樂仍然笑著。
以吟姐也漾起柔美地嘴角說：「就算世界末日造使天崩地裂，也會因妳甜美一笑而平息」
我暗自讚嘆，以吟姐不止伶牙俐齒，還很擅長那些甜得膩人卻讓女孩陶醉的話語，另一方面也很羨慕她的直率，只要想起什麼，總是能不假思索地直襲人的心房，讓人為之傾倒在她的嬌美與聰慧下。
「謝謝妳的讚美。請容我敬妳一杯」祁樂微笑，提起那杯粉紅佳人。
為自己倒了杯生啤，也提起杯對祁樂說：「妳只要喝一口就好」
兩人相視而笑之後，祁樂輕啜了一口，隨即閉眼露出陶醉的神情，睜眼之後眼神迷濛又純淨，以吟姐手中的杯也在一瞬間見底。
「真是令人難忘的味道」祁樂忍不住讚嘆。
「很高興妳喜歡」以吟姐揚起嘴角，彷彿剛剛灌入肚的黃湯只是純水。
盯著那杯粉紅佳人，讓我也起了好奇心，到底是什麼味道能讓祁樂表露出如此迷醉的神情？我向以吟姐索求：「也給我一杯Pink Lady！」
「不給」斬釘截鐵的回應。
「怎麼這樣！我可是客人！」
「這是我的店，我有這個權」
我噘起嘴，像要不到糖的孩子般盯著那傲氣的臉龐。
「我的讓妳喝看看，不過只能一口哦」
轉頭看向祁樂，她輕輕笑注視著我。
明明還未嚐到酒精為何能感到迷醉？
我嚥了嚥口水，接過她手上的杯子，在思考著那句話意涵的同時唇也碰上杯緣，一口。
我想起有一次母親買了生魚片回來，那也是我第一次吃到那個綠色的膏狀物，芥末。
沒錯，這種感覺就像含上一塊芥茉醬，差別在不是催淚，而是嗆辣襲上腦門，非常難受。
有什麼辦法？我對酒精就是沒輒。
我趴倒在檯上，大口呼著氣，希望能緩息喉間的灼燒感，此時我才明白為何只能”一口”。
「妳還好吧？」身旁的人拍著我的肩。
「要是真給妳一杯，那不就虧大了」想當然爾這是以吟姐的聲音。
臉頰好燙，腦袋好脹，又暈，可是嘴裡有著綿密的香甜，是鮮奶油？我勉強抬起頭。
「很……很好喝！」
當難受的刺激減緩，殘餘的蜜甜瀰漫在口中，似乎有些上癮，再提起杯接了一口。
這種口感是種媚惑，使人無法克制地輕輕一口，又一口。
「喂喂，別喝得這麼急」
我瞅著見底的杯，感覺意猶未盡，雖然有點暈，但也舒暢！
舉杯示意續杯，但不用多說肯定被拒絕了。此時腦袋好像按下了開關，切換到另一種模式，我竟然像孩子般哭鬧起來，一下生氣，一下撒嬌，彷彿身體裡住著的調皮鬼被釋放出來，霸佔了心智和肢體。
「嗚嗚，我還要喝！」揮著酒杯。「咦……樂樂妳怎麼在這？」
「咕唔……嗯，我記得妳，妳是披著妙齡人皮的不老妖怪……」
我聽得見自己說瘋語狂言，愉悅的心情讓我肆無忌憚，這就是酒精的力量？
但接下來的感受就一點都不舒服了。
「我……有點……唔噁……」我掩著嘴，感覺有物體就要從胃裡衝破喉。
「哇，別吐在這」
瞇著眼，依稀聽見以吟姐的歎氣聲，然後我就被攙扶到了洗手間。當看見嘔吐槽時彷彿看見了救世主，希望能馬上投入它的懷抱，但潛意識告訴我不可以這樣做，因為祁樂正在身邊；而我非常不願意和她分享胃裡的內容物，所以硬著頭皮將那潮湧忍了下來。
祁樂依然扶著我的手臂，輕拍我的背。「妳還好嗎？吐出來會舒服一點的」
「別傻了……在妳面前吐多丟人」
步伐蹣跚的走向洗手台，用水清醒後雙手撐著身體，方才的噁心感已經漸漸消去，我鬆了口氣。
「呼，好多了。樂樂，真不好意思」看向一直為我憂心的祁樂，尷尬的笑了笑。
她卻露出訝異的表情盯著我，頰上隨即染上紅：「我還以為……妳不會再對我笑了」
怦通。
我呆愣地注視她，而可人兒嬌羞地瞥開視線。
「我……我的意思是說，從我們離別開始，到妳回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視線又悄悄望向我。
「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這些過程讓我很害怕。不想因此和妳產生隔閡，畢竟……芷言是我很重視的人，所以……」
語未落，就堵上了那柔軟，她輕輕顫，電流隨而傳到我身上，一陣酥麻，內心盡是澎湃。
花兒努力想掩飾艷麗的緋紅，讓襯葉擺動，卻不知舞起了粉色氣流，使嬌媚更顯。
眼前的誘惑無力招架，加上酒意放肆了衝動，所以我決定身體力行......
在意亂情迷下，我吻了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