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5-7 22:00 编辑

下一章完結篇。

士郎爸爸的舊姓是啥？（汗）

我記得是神崎，但也可能記錯了。

---------------------------------------------------------------------------

Then A Child Should Lead Them（13）

一份資料落在床邊，使Fate視線從ipad裡的人員名單移開。

那是《證人保護計畫》幾個大字十分醒目的表格書。

「……這要做什麼？」她看向坐在身旁椅上的那名男子。

「妳是檢察官，妳比我更清楚這東西的用處。」男子是內務調查局的奧井永，他仍是一身過於講究的昂貴西裝。「參考看看吧，警方還沒抓到狙擊主使者，而且我懷疑那些傢伙是永遠抓不完的──妳的生命安全仍受威脅。」

證人保護計畫，顧名思義，用以保護答應當重要刑案關鍵證人、存有被犯罪組織殺害滅口疑慮的對象，主要內容是消滅原始身份，給予證人新的生活、職業、甚至外國住居權，交換條件則是，受保護者絕不能跟家人朋友聯絡。

作為此次事件受害者之一、同時是將來審判庭最有力證人，Fate完全符合這個計畫的資格。

「他們試過奪走我的生命，但失敗了。」平靜語調，隱含尚未撫平的憤怒。「我不會讓他們成功奪走我的身份。」

「──我也覺得妳會這麼說。」奧井搖頭嘆息。「妳是我所見過最頑固的女人，Fate。」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我朋友。」想到某名女性，Fate笑了。

奧井凝視她幾秒後，關懷地說：「我希望妳能快點沒事，所以像前晚在警局的演出就少做點吧，雖然妳樹立了檢察廳的原則，鼓舞同僚士氣，但他們並不知道妳之後差點倒在偵訊室外頭。」

Fate微愕地問：「你看到了？」

「啊，親眼目睹呢。」

稍感不好意思，Fate無語地繼續瀏覽名單。

她與這個男人之間難得的和平氣氛，來自於昨日談和。

狙擊者知道Fate在12月26日將要秘密會談污點證人，特別選在聖誕節當夜示威警告，顯見檢警內部洩漏了消息，而Fate無論是死是傷，檢察處都得將起案件交給另一名檢察官，她的遭遇會使檢察官們害怕接案起訴，審判進度勢必得往後無限期延擺，慢慢在持續壓力下變成代罪羔羊的祭典，或是無疾而終。

但因為Fate那晚對嫌犯的“演出”，檢察處釋放給犯罪組織和內部洩密者的訊息就十分清楚了，不管是她或其他檢察官，都不會讓這起案件像往昔一樣被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為查出內部背叛者是誰，Fate考慮一整天，決定將蒐集到的情報交給奧井。內務調查局畢竟才是這領域的專家，對整起事件已有相關認知的奧井，在一些必要的籌碼協商上也會比較好說話。

於是今天，為表現合作誠意，奧井將調查中的內部名單與資訊移交給Fate。

這份名單出乎意料的驚人。

就算能扳倒一兩名高層，還是會有新角色接任，最後究竟會如何沒人能肯定，唯一確定的是，奧井的仕途堪憂。

「如果我被革職了，妳那邊會收留我嗎？」他的語氣極為盼望，像是期待能被逼退職務。「妳應該還沒副檢事吧？我可以勝任。」

「你通過司法考試了嗎？」Fate實在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願意相信他並沒陰險企圖，也願意糾正自己對內務調查局的刻板印象。

「當然！」奧井點頭。「別看我這樣，當年司法考試可是前十名。」

「那麼，為什麼要去內務調查局？」

「為什麼啊……」他想了一會兒，道：「大概跟妳、或每個選擇法律這條路的人一樣。我們都曾想過不是用槍，而是用這顆心保護大家，只是我們也都在現實面前被打回原形了。」

Fate審視ipad裡的名單，以及他們被懷疑的線索，淡淡回應：「在我的地方，我看到的是壞人，在你的地方，看到的是好人變成壞人……因為某瞬間動搖、為了掩蓋某個錯誤，我們走上不同的路。但我想──」

頓了頓，她試著組織成更慎重的言語。

「我想，無論是我或你，我們現在做的事一定都有意義。」Fate朝他微笑，與往日戒備的態度不同，是面對朋友的溫柔神情。「你應該為你被打回的“原型”自豪，奧井先生，我為先前對你的誤解道歉。」

奧井吃驚地看她，不再是稍嫌輕挑的神態，反而像個終於被認同、極力掩飾歡喜的稚嫩少年。

「哈。」最後，他拍拍後腦杓，吐出大氣，真是被打敗了。「不敢相信我會這麼說，但……一想到我跟妳都為同一目標而奮鬥，突然之間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不過。

他笑了笑。

「剛才說想去妳那裡工作可是真心的。這樣一來，我不再是內務調查局的人，妳就會答應跟我約會了吧？」

Fate無奈地注視他，不知道該有何反應。「……你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奧井先生。」

「這是誇讚嗎？」

「這只是普通形容詞。」Fate搖頭而笑，看到名單中讓人在意之處，換了神色。「可以跟我說明這條資料嗎？」

奧井湊過去看，與Fate距離很近，開始解說他的見解和觀察。一條線索聯繫另一個事件，一個事件牽動另一份不能公開的秘密，他們就這樣繼續分享彼此的理解，不知不覺，奧井已經坐在病床旁，與Fate肩碰肩。

那是他們的世界，說著他們擅長的語言，為了他們堅持的信念。

──なのは踏不進的世界。

病房外，不知何時開啟一角的門，石板藍的雙眼已望著這幕良久。

……不能打擾他們。她心想，垂下眼簾，推動輪椅往後，準備安靜離開。

「──なのはちゃん？」

正巧來探望的疾風從另一頭走來，並沒讓她有機會逃開。

逃開？

なのは問著自己，她是在……逃避嗎？

從什麼東西逃走呢？

從那個人跟陌生男人理解深交的畫面？

還是從自己也說不出理由、焦慮難安的心呢？

「怎麼了，為什麼不進去？」

「唔……Fateちゃん有客人，所以……不太方便。」

「客人？」疾風直接推開房門，讓裡頭的一男一女嚇了一跳，雙雙從床上抬眼望去。她玩味挑起眉，這幕可謂意想之外。「原來是奧井先生，你好啊。」

「妳好，八神さん。」奧井從床舖站起，整整西裝。

Fate無視一切曖昧氣氛，心神從剛才討論的工作事項，轉移到門口那名輪椅上的女性，笑得很開心，輕喚：「なのは……早安。」

「……早安。」なのは揚起淺笑，卻是勉強弧度。「抱歉，我……我無意打擾你們。」

「打擾？」Fate不解地偏頭，看向疾風，那位童年好友只是聳肩。

なのは感覺有些落寞，發生什麼事了嗎？

「Fate、向我們介紹一下吧？」奧井笑著說，態度親切。

雖然很在意なのは的模樣，但的確該為眾人介紹彼此，Fate清了清喉嚨，正式開口：「八神疾風搜查補，你已經認識了，另外那位是高町なのはさん，我的朋友。」

「你好，我是奧井永。」走到なのは面前，奧井伸出右手。「我也是……Fate的朋友。」

なのは的眉間皺了一下，但只有距離最近的疾風發現。

「你好。」無論如何，教養良好的她很有禮貌地與對方交握。之後看向Fate，輕聲說：「Fateちゃん，我等會兒要去找Lindyさん，所以想來跟妳說一聲，看看妳是否有話要我轉達。」

找Lindy母親是表面話，實際上是見Vivio，Fate聽出她弦外之音。「那就幫我說，我很想她。」

聞言，なのは笑了，在眼神交會間，那是只有她與她才懂的感情。「嗯，我會說的。那麼……請妳好好休息，我先──」

「哎？！なのは這麼快就要走了嗎？」Fate難掩失望，焦急地想挽留：「我、我們今天都還沒說過什麼話……」

「唔、我……我晚點回來，再來找妳？」

「一定哦？」深紅的瞳強力懇求她的保證。

「一定。」なのは點頭，向眾人道別後，獨自推著輪椅離去。

此時Fate才注意到，這位朋友始終沒進來病房。

……到底是怎麼呢？

那之後過沒多久，奧井也告辭了，房中只剩她與疾風。

「なのは是不是有些不對勁？」Fate擔憂地皺眉。「是腿在痛嗎？還是傷口？Shamal醫生交代過什麼嗎，疾風？」

「誰知道呢。」口吻慢條斯理，疾風坐在椅上，毫不客氣吃起別人送的蘋果，喀吱多汁的聲音，讓她感覺相當悠閒。「也許只是因為妳太沒防備了。」

「我？關我什麼事？今天我都還沒跟她說過話……」想到這點就很沮喪，這樣下去要怎麼找到好機會告白？

「如果妳想知道なのはちゃん的心情，就該直接跟她談，而不是跟我。」疾風的下巴撇撇床舖一份資料夾，並再度咬了蘋果。「那是什麼？」

「只是沒必要的東西。」Fate不在乎地答著，正要把證人保護計畫單丟到垃圾桶，卻忽然靈機一動。

她將資料拿到眼前觀看，瞪著大眼，不遺漏任何文字語句。

啊啊！

Fate恍然大悟。

為什麼我沒想到這點呢？

只要讓Vivio──。

激動與欣喜的情緒使指尖緊捏紙張，迫不及待想衝去告訴なのは。

不需要把Vivio送回養育中心了，她想到辦法了。

──なのは一定會很高興的！

「疾風！」Fate邊說，邊按住腰部勉力爬下床，抓起大衣套往身上。「麻煩妳送我回母親那裡！我有話跟なのは說！」

只用一隻手當然穿不好，疾風站了起來，幫她接過這份任務，等外套勉強覆蓋身體，疾風遞給她醫院的制式拐杖。

「我不知道妳想跟なのはちゃん說什麼，但經過剛才和奧井永的事，妳想說的話最好是全世界最動聽的。」

「啊？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善意第三人給予的小建議。」

＊＊＊

Vivio今天在醒來之前偷偷哭了。

忍耐幾天還是哭了。

なのはさん明明說過，到了明天就會來接她，但Vivio還是害怕。

很久以前，爸爸和媽媽也說過同樣的話，爸爸和媽媽要Vivio乖乖等待，等時間一到就會回來再與她相見。

他們此後再沒出現。

Vivio被丟在警局門口時，被警察叔叔帶走時，被法官先生說要去“新的家”時……在不知為何必須挨餓和被踢打的日子裡，她都相信著，爸爸和媽媽很快就會從那個門進來，把對Vivio和其他孩子不好的大人們打敗──就像故事中的英雄──然後，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是只屬於Vivio的Happy Ending。

真的是這麼堅信著。

卻、不知何時已想不起那兩人的容顏。

Vivio是壞孩子嗎？因為想不起爸爸和媽媽的臉，所以爸爸媽媽不要Vivio了？

總有一天，是不是也會忘記なのはさん呢？

微笑的樣子，溫柔呼喚的聲音，不敢吃綠色大魔王時所說的鼓勵話語，緊緊握住雙手的溫度，抱她入懷的柔軟……全會忘記嗎？

會忘了なのはさん、也會忘了Fateさん，就像Vivio的英雄永遠不存在。

──不要！

Vivio就是在想到這裡哭泣的。

就算不能再見面，就算不能再呼喚彼此的名字。

只要能夠不忘記的話……！

只要這樣就夠了！

英雄什麼的、不需要了！

「……Vivio？怎麼了，今天很安靜呢。」艾咪さん坐在她旁邊，關心地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Vivio搖搖頭，仍沒說話。

深怕一開口，眼淚會掉下，會被發現其實她一點也不堅強勇敢，是很軟弱的孩子，然後就會被討厭──會使なのはさん困擾。

艾咪聽到外面傳來電鈴聲，走去看了螢幕，之後笑著回來把Vivio抱下沙發。「Vivio，有個一定會讓妳開心的人來囉！幫艾咪さん去中庭招待那位客人，好嗎？」

「嗯。」Vivio點頭，なのはさん總說，能幫忙別人的話，盡量伸出援手是最好的。

踩著小小步伐，仍舊無精打采的她走出白色大房子──昨天晚上才終於記得路而不會闖錯房間──接著來到庭院，青綠色的人工草皮，在冬季也鮮艷地十分漂亮，還要走一段路才會到大門，嗯……大門在哪個方向呢？

Vivio左右張望，發現自己好像又迷路了。

手機、手機。從口袋拿出藍色手機，Vivio正要像艾咪さん說的那樣，在迷路時打電話給她，但是──。

「Vivio？」

一道不可能認錯的聲音，從右方傳來。

她轉過頭，看到那名坐在輪椅的女性。「なのはさん……？」

「嗯，是なのはさん哦。」女性微微一笑，陽光下清澄的蒼色瞳，就是Vivio全世界的顏色。

「なのはさん……！」飛奔過去，抱住那行動不便的雙腿，從相遇以來就沒見過對方站起行走的樣子，可是，不管於再多人群裡，Vivio也一定能一眼望到她。「なのはさん、なのはさん！Vivio很乖哦！一直、一直乖乖等著！」

「我知道。」大人的掌心，溫暖的力道，輕撫Vivio的頭。「對不起呢，讓Vivio久等了。」

「なのはさん……很疼嗎？」Vivio抬起頭，暫離雙腿，以免弄疼女性紗布纏繞的傷勢，就連那雙給予她溫暖的手，也被白色繃帶綁著。

「一點也不疼。Vivio的なのはさん可是很強壯哦～」

「真的？」

「真的～」

「那、Vivio可以抱なのはさん嗎？」

「嗯，過來這裡。」女性攤開雙臂，Vivio立刻投入她懷裡，緊緊攬著頸後。「Vivio……なのはさん有話要跟Vivio說，請好好聽。」

Vivio眨著眼睛，心跳得很快，一定是要說那個、說必須把Vivio送回去了。

打擾なのはさん很久了，所以……

所以，就跟那日送走爸爸和媽媽一樣，笑著揮手吧。

笑著吧。不想讓なのはさん認為她是壞孩子。

如此一來，或許，或許當なのはさん有空時，還會再來見Vivio。

「Vivio，喜歡なのはさん嗎？」

「哎？」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Vivio疑惑地點頭，回答：「Vivio最喜歡なのはさん。」

「那麼……願意跟なのはさん繼續在一起嗎？」なのは撫著孩子的臉頰，柔聲問：「願意跟我……成為家人嗎？」

「家人？」

なのは感到異常緊張，無法把事先想好的話流利道出。「把我的家，當成Vivio的家，此後也像過去那樣一起生活……願意嗎？」

「家……」Vivio低下頭，望著穿在腳上的新鞋，想起那個冬夜逃到海鳴市所穿的破損鞋子。「……家是有媽媽在的地方。」

可是，不管怎麼尋找，媽媽都不在那個地方。

Vivio的家不知道在哪裡。

「Vivio想要……なのはさん當妳的家人、當妳的……媽媽嗎？」

「なのはさん當Vivio的媽媽？」

「啊、唔……我、我也不是很有自信，也、也不清楚究竟怎麼做才好，但、但是──」在小孩面前可不能猶豫不決，なのは深吸口氣，冷靜下來。「但是，只要能跟Vivio一起努力的話，我想，我們一定能建立起一個家。」

「媽媽……」強忍一整個早上的淚水，忽然溢出眼眶，Vivio站離好幾步，哭著搖頭。「不、不行！なのはさん不能當Vivio的媽媽！」

なのは楞在當場，腦袋空白，她還以為……。

「Vivio的媽媽、會哭泣……！Vivio現在記得了，記得溫柔的媽媽總會為Vivio哭泣的樣子！Vivio一直不是好孩子，一直惹媽媽哭泣！」Vivio望向なのは，發現她眼角也落下淚水。「……就像なのはさん現在那樣……Vivio不想讓なのはさん也哭泣、不想……」

「Vivio，過來這裡──」

「不要、不行的！不行──」

なのは再也受不了了，孩子在眼前痛哭，卻怎樣也無法安慰她。

受不了了！

移動雙腿，乾脆走開輪椅，只能前進至少一步也好！

「なのはさん！」Vivio驚叫出聲，因為那名女性才邁開一步，就狠狠地往草皮跌落。

「Vivio、過來！」なのは伸出左手，咬牙喊著，略啞的嗓子猶帶泣聲。

那道威嚴語氣，還有不顧自己多麼狼狽都要接近Vivio一步、再一步就好的樣子，讓孩子終於哭著跑過去，並被立即抱入懷裡，緊緊的，再也不放開。

「正因為會為Vivio哭泣……正因為、無法不為Vivio哭泣，所以、所以！」なのは的淚珠滴落肩上衣料，浸濕了暗金色的髮。「所以才──才不想放開Vivio的手……！」

那夜是妳握住我。

這次就由我，主動朝妳伸出手。

「──啊……な、なのはさん……」Vivio大哭出聲，邊哭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なのは……」

……媽媽。

媽媽。

Vivio哭得很悽慘，小臉都是眼淚鼻涕，哭到最後都不知道為什麼在哭了，只是覺得，能像這樣哭著找媽媽，然後得到媽媽的回應──

「嗯，Vivio，媽媽在這裡哦。」

──這一定就是、Vivio故事中的Happy Ending。

……在場流下淚水的人，並非只有なのは與Vivio。

不遠處，草坪外走道上，疾風望向攙扶的那個人，看到安靜凝視前方、不自覺落淚的側臉。

與Fateちゃん雖是童年好友，實際上目睹她哭泣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幼年時，背負Testarossa家族“瘋狂”之名的Fate，即使那些大人喜歡她乖巧聰明的樣子，卻根本沒人有收養意願，深怕她體內也隱藏瘋狂因子，母親試圖謀殺女兒，這個女兒長大後難道不會傷害父母嗎？

加上那張異於常人的面容，使Fate幼少時期過得相當艱辛。

“這不是要求，而是我的心願……妳想當我們家的孩子嗎？”

直到查緝此案的Lindyさん出現，說了這句話，疾風第一次看見那雙紅瞳落下淚珠。

也許在被歧視和虐打的過程裡就忍了無數淚水，只是等待著某天，會有某個擁有魔法之力的人，說出讓她不用再忍耐的魔法話語。

「……哭完之後，抬頭挺胸，走去她們身邊吧。」疾風把手放在金髮上，讓Fate的額頭枕著自己的肩。「因為妳擁有，能讓那對母女的故事獲得Happy Ending的力量。」

知識，資源，方法，以及無窮的可能性。

在真摯心意之外，最強大的武器。

是Harlaown家驕傲的孩子。

＊＊＊

「……《證人保護計畫》？」Harlaown宅的偌大客廳中，衣裙微髒的なのは楞楞聽完解說，反問：「可是，Vivio並不是犯罪事件的證人啊……？」

「我們可以模擬類似情境。」Fate坐在對面沙發，溫和口吻，饒有自信。「在法律上消除Vivio的原始身份，同時創造新的姓名和戶籍，如此一來，就不用等法院必須花上幾年來審核收養資格。」

「這……這是可以辦到的事嗎？」

「可以哦。」坐在Fate隔壁的艾咪，輕鬆一笑。「是Harlaown家的話呢。」

「也要借助資訊處理課的天才艾咪幫忙。」Fate朝她的大嫂靦腆微笑，並向なのは直言保證。「不用擔心，只要有艾咪在，Vivio新的身份資料絕對天衣無縫。」

なのは知道這明顯是極大違法行為，發出提議與提供支援者還是來自於執法家族，更是感到無邊窘迫和壓力，可是……若真的可行……。

她低頭凝視躺在另一邊沙發，大哭過後就睡著的孩子。

堅定了決心。

為了Vivio，不管多麼冒險、不論可能必須牽扯多少人，都值得一試。

「那就麻煩你們了。」なのは彎下腰行禮。「對於Harlaown家的協助，我無法言表感謝之情，但是，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道謝的話先擺一邊吧。」Fate神秘地笑著。「なの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是……什麼呢？」

朱色的眼稚氣瞇起，Fate笑得無比高興。「快點教會那孩子怎麼寫自己的名字──“高町”可不是簡單的漢字。」

高町Vivio。

なのは在心底唸著這個名字。

一次又一次。

它的意義，一次比一次更清晰。

「是！」揚起眼眶微濕的燦笑，有精神地回應。「我會教她的，Fateちゃん！」

不過呢──。

Fate稍感尷尬地解釋：「這表示妳會變成20歲就未婚生子的女性，Vivio也只能是父不詳的孩子……這樣能接受嗎，なのは？」

なのは稍稍紅起臉，但點了頭，全方面來考慮的話，這實在是很小的代價。

「嘛，なのはちゃん絕對沒問題的～」疾風站到沙發旁，戲謔的笑掛於唇邊，刻意說：「如此的美人，就算有孩子，還是會有許多男性爭著想當Vivio的爸爸。」

「疾風ちゃん！」臉頰已紅潮遍佈，なのは希望這話題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是啊！なのはちゃん這麼可愛，Vivio又很聽話，根本不是問題。」沒想到，性格相近的艾咪也跟著附合，甚至豎起大拇指。「事實上，我這邊就有幾位條件不錯的朋友呢！」

「這個好，介紹給なのはちゃん認識吧！」

「呣……疾風ちゃん、艾咪さん！饒了我吧～～」なのは在她們的揶揄和詭異熱情中投降，邊求饒邊看向Fateちゃん，希望友人能把自己從這難為情的處境解放。

然而。

Fateちゃん只是沉默回望她。

沒有加入話題的打算，也沒阻止的意思。

深紅的眼彷彿能直達人心，一瞬不離地鎖定なのは。

結果是なのは不得不先轉移視線，逃離那緊迫沉重的感覺。

＊＊＊

接受再度長期復健的建議，一邊繼續Shamal醫生的療程，現在又多了孩子要照顧。以盡量不影響學校工作為目標的なのは，需要家族的支持和幫助，因此在二月中搬離公寓，回到高町老家。

搬家那天，なのは給了Fate高町家地址，希望即使不再是鄰居，兩人也不會中斷聯繫，而且Vivio肯定會很思念她的Fateさん。

Fate收下這份心意，承諾案件告一段落後，會在近日登門拜訪。

就這樣。

上班時，經過隔壁大門，再也看不到“高町”的名牌。

不再有對她微笑道早安的女性，或是會衝出門讓她高高抱起的孩子。

聽說不久後買下這間公寓的新房客就會搬入。

再過一陣子，冬天遠離了，將是櫻花盛開的時節。

Fate突然想起，從沒見過なのは在滿天櫻雨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