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漩渦,包覆了全部的視野。
被瘴氣吞噬的身體之中,有什麼正在湧入腦海。
漆黑的病房裡,藍蝶翩翩飛舞。
我想打探四周,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陣陣刺痛滿佈全身。
唯一能動的,只有脖子而已。
神經像是被人操縱一般,不受我意志控制地動作。
「妳明明沒做錯事,可卻只有妳遭遇不幸。」
少年緩緩接近病床,掏出了深紅色的石頭。
「這是能實現夢想的石頭,能把妳從痛苦悲傷中解放出來,幫妳實現全部的願望。」
「妳的痛苦,我來幫妳消除吧。」
白髮的少年,將石頭交付到手中。
殺生石像是具備生命一般,此刻正發出溫熱的鼓動。
“我”握緊了它。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濃烈鐵鏽味。
蒼鬱的森林裡,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氛圍。
“我”佇立在森林之中,視線落在手裡的長刀上。
刀刃上頭,已經被染成鮮紅色。
腦袋裡閃過自己在森林中揮舞刀刃,斬殺人類的記憶。
以及──一臉狼狽的飯鋼紀之,握著短刀怯懦的模樣。
「思念、悲傷、仇恨……」
非屬於我的聲音。
壓抑著無助、困惑、不安,從喉頭深處振動聲帶。
「這真的……是我嗎?這就是我所期盼的感情嗎?」
「正是如此。」
聽見這句話的同時,視線迅速向上轉移。
白髮少年坐在樹梢上,愜意地晃動著身子。
「殺生石完全融合的話,妳就會完全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行動。」
他像是玩樂一般地在樹梢上轉了一圈,掀起瀏海,露出左眼的殺生石。
「然後、你就會毀滅這個妳所憎恨的世界。」
語畢,他仰頭大笑,身體化為藍蝶,消失在樹林之中。
「殺生石啊,你真的能夠實現我的願望嗎?」
固有的視野裡,照出黑色的手機……
咦?那不正是和我相同的手機型號嗎?
從這裡望過去,隱約能看見手機螢幕上的畫面。
一頭長髮、深紫色瞳孔的女子,以及短髮、蒼藍色瞳孔的少女。
我認得出來,短髮的那一個人,就是土宮神樂。
而另外一個人,大概就是……在這邊的“我”吧?
「我的、真正的願望……那就是──」
──神樂。
腦海中浮現出某個聲音,呢喃著那個名字。
──想保護那孩子。
保護那孩子遠離所有的不幸。
保護那孩子遠離所有的災禍。
所有傷害那孩子的東西、
所有讓那孩子陷入危險的事、
所有會讓那孩子災禍上身的東西……
想要消滅這一切!──
緊貼著地板的身體,逐漸匍匐前進。
目標即是視野裡唯一的物體,那台黑色的攜帶式電話。
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我”總算觸及了目標物。
如同對待某個珍寶一樣,緊緊握住,深怕被人奪走。
──求求你,保護那孩子。
消除不幸、消除災禍……──
雙腳似乎突然獲得了力氣,站了起來。
毫無猶豫地舉起劍刃。
──即使那罪魁禍首,是我也不能例外!
手裡的刀刃,貫穿地上無機質的物體。
清脆的機器聲響,伴隨著破碎的螢幕而出。
最後,視線瞥過了在破碎的螢幕上,逐漸消黯的雙人合照。
身旁的那個人,已經被冰冷的刀刃所取代。
這是,黃泉獲得殺生石前後的回憶吧。
剛才,自己似乎成了諫山黃泉,身歷其境一般的感受。
不過,為什麼黃泉的記憶會流到我這裡呢?
啊,對了……
前一秒,我被黃泉用手穿過了身體呀。
那麼,我已經死了嗎?
──不行。
若是這麼簡單就死了的話,之前的努力都化為烏有了。
只不過是被穿過右胸而已,哪算什麼啊!
「呃啊啊啊啊──」
振動著喉嚨,將積在體內的痛楚發洩出來。
一道白光從黑暗中放射進來。
我睜開雙眼,看見身旁的神樂,和眼前正在展開屠殺的白色惡靈。
我……沒死?
胸前的傷口,居然癒合了?
「哈哈哈!那就是殺生石的再生之力,殺生石果然很喜歡妳呢。」
某人的聲音,從遠入流入耳裡。
殺生石?
難道說,剛剛她把殺生石送到了我體內嗎?
就像是、對付原本歷史中的劍輔時一樣?
黃泉提著靈劍,躍到空中,放肆大笑。
「畢竟那麼強大的靈力,可是普通人少有的呢。」
「食靈解放,白叡!」
神樂迅速結起印來,巨大的白色狗神隨之現身!
黃泉輕鬆地閃過白叡的追擊,一邊向天空飛去,一邊笑道,
「冷靜點啊神樂,這樣不就和上次一樣了嗎?」
我觀察著四周的戰況。
白色的鬼武士正在受到眾人圍剿中。
儘管周遭所有人一齊躍上,將武器刺入它的體內。
不過,儘管遭到眾人的包圍,它卻毫不動搖,雙手擺在胸前,手指擺出某個姿勢。
「糟糕!各位快跑!」
意識到那是什麼的瞬間,我高呼著。
一旁的神樂還拉著白叡的鎖鏈,持續追蹤黃泉的蹤跡,絲毫沒有發現這裡的騷動。
「神樂!」
我直覺地壓住神樂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
背後傳來一聲巨響,灼熱的火焰在後方迸發,一陣黑色的煙霧竄上天空。
熾熱的火舌在背部延燒著入骨的刺痛。
因為疼痛而緊抓著土壤,以緩解背後傳來的痛覺。
「夏、夏希?」神樂錯愕地望著我。
白叡在她被我撞倒的瞬間回到了她的體內。
「沒事的。」我有殺生石的再生力,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我站起身,將她扶起。
背後傳來陣陣殘餘的刺痛,大概是傷口正在癒合的徵兆。
壓抑住痛楚,不讓自己因為疼痛而發出聲音,我裝出微笑,以讓她安心。
「岩端先生!」
神樂注意到了一旁為了保護對策室探員而受傷的岩端,連忙跑了過去。
我壓抑住背上的疼痛,加快腳步尾隨上前。
「神樂、夏希,快、去追黃泉!」岩端瞇起雙眼,臉部肌肉糾結在一塊。
「雖然祂被引出來了,但還沒有完全掙脫封印……」
神樂和我騎上了來到這裡的機車。
由於當初停放的位置和黃泉有些距離,機車並沒有被爆炸的風波波及。
不過……
這根本是危險駕駛啊!
胸口正隱隱作痛。
殺生石的妖力,正在體內蔓延著。
我天生就對靈力的影響十分敏感,能大概能感受到殺生石侵蝕身體的程度。
從剛才背後的灼傷不再疼痛後,殺生石吞噬的速度就更快了。
在接近結界的地方,神樂一個漂亮的甩尾,將車子停了下來。
結界外,全部都是D型的惡靈。
「神樂,為什麼?」要在結界內停下車呢?
不是要追蹤黃泉嗎?如果再不追上去的話,肯定來不及的!
這時,她卻帶著擔憂的語氣,幽幽地問:
「夏希,妳的胸口很痛嗎?」
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問題呀?
我感到掃興似的皺了皺眉,只希望她加催油門,快點趕到黃泉那裡。
「不會。我還撐得住。」
我搖頭,露出一個叫她“不用擔心”的笑容。
「騙人的吧?」她毫不領情,用責備的語氣打斷我的話,低下頭。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一震。
她發現了什麼嗎?
不過,我應該掩飾得很完美才對吧!
「妳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抓著我的衣服……」
──欸?
我匆忙鬆開了抓住她腰部的手,卻被她緊緊捉住,無法抽回。
而我就像是作弊被發現實,急欲掩飾的小孩一樣無措。
「夏希,妳還是先……」
「我不會回去的。」
我打斷了她的話語,用另外一隻手移開了她的手掌。
「放心吧。我很清楚我的極限在哪裡。」
我抓起她的手,搬弄她的手指,和我的手同時做出結印。
灌注靈力之後,一個藍色的法陣從我們兩人的手間萌生。
我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貼向被置入殺生石的胸口。
「這是……土宮家的、封印術?」
神樂愕然地望著藍色法陣融入體內,望著自己的手掌。
我搖搖頭,微笑。
「這是空見家的封印術。但是,需要妳的幫忙才能完成。」
「不過,我不知道能控制多少時間呢。」
這只能當作應急用,維持一陣子的妖力抑止。
不過畢竟是土宮家咒術的改良版,效力遠比現代技術好上很多就是了。
「對不起,夏希。」她抓住我的衣服,將額頭貼向我的身體。
「我什麼都沒辦法幫妳……」
「笨蛋神樂。」伸手摸著她的髮絲,對她的自責感到好笑。
「妳剛剛不就幫我壓抑住了殺生石嗎?」
我重新坐上機車的後座,拍拍前座的座位。
「交給妳囉,危險駕駛員。」
雖然稍微封印住了,但兩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夠。
侵蝕仍在進行著。
由其在進入類型D群之中後,感覺就更是強烈。
當然,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神樂的。
因為比起我的安危,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忽然,一陣狂風從前方襲捲而來。
神樂連忙停下了摩托車,穩住腳步。
我掩住頭髮,將靈氣匯集在雙眼,看見前方逐漸出現的巨大影子。
「神樂,繼續趕路吧。」
我抓緊了她的腰,說。
神樂聞言,點了點頭。「食靈解放,白叡!」
她用摩托車撞飛了幾隻怨靈,衝入僵屍群,召喚出了白叡。
在白叡出現瞬間,胸口猛烈地鼓動著。
就像是──“找到同類了”的興奮感。
我壓抑住胸口的痛楚,為了不讓神樂發覺我的異狀,鬆開了自己抓住神樂的手。
「為什麼,黃泉和神樂大人的命運會如此悲慘呢?」
我枕著她的大腿,翻閱著記錄當年記錄的歷史。
「明明是相愛的姊妹,卻因為殺生石而分離。」
放下書,我望著她。
「小夏希,」她溫柔地撫過我的髮際,輕聲喚道。
「如果我也得到了殺生石,而妳,面對著失去理性的我,妳也能下手殺了我嗎?」
──我、可以嗎?
屏除感情,貫徹使命,將她殺死,這種事──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會”吧?
但是,我卻在她提出疑問的時刻猶疑了。
猛然睜開眼,看見神樂和頭上包著繃帶的京子圍在我身邊。
「怎麼、回事?」
我發覺,此刻的自己正躺在地板上,仰望著天空。
而我的右胸上,貼著兩張金黃色符咒。
「妳剛才臨時發作,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京子及時趕到,用符咒暫時封印住殺生石了。」神樂皺著眉頭,將我扶起來。
「妳不是說已經封印住了嗎?為什麼還會……」
我也在疑惑著這個問題。
看見神樂背後的法陣已經消失,我才發現侵蝕的速度有些安定下來了。
難道說……是白叡嗎?
從白叡出現瞬間,我就感覺妖氣加速吞噬我的身體。
莫非,白叡體內也和貓又一樣,寄宿著殺生石?
「這符咒大概還能撐一下子,」京子舉起手裡的符咒,
「神樂、夏希,我先幫妳們開路,妳們快趕到黃泉那裡!」
在神樂和京子的聯手幫忙下,逐漸接近不滅者的降臨之地!
逐漸靠近不滅者的時刻,看見了水花和巨大靈獸的僵持。
是飯綱紀之!
「夏希,我對付黃泉,你幫忙拖延黃泉的靈獸。」
她結印召喚出白叡,囑咐。
「嗯。」我點點頭,抓住手裡的劍。
雖然白叡再度出現,但這次的感覺卻沒比上回強烈。
很顯然地,京子的符咒達成了不錯的效果。
在飯綱與黃泉對峙之時,神樂操縱白叡衝向黃泉!
黃泉提前感覺到白叡的接近,向上飛去。
不過,這次神樂事先捆好的鎖鏈成功套上了她的手腕!
接著,鵺朝著我們的方向撲來!
我握住劍,貫注兩倍的靈力,拔出刀!
被舞蹴加持過的靈力化為劍波轟了出去!
鵺被硬生生轟出了百尺之外,身上的傷口卻在飛出去的瞬間癒合了。
果然!獅子王裡面的靈獸不是簡簡單單就會被殲滅的啊。
「夏希小姐、神樂,這裡就交給你們了。」飯綱隔空對我們喊話,
「不滅者還未脫離,就代表只要恢復靈脈就能將其封印。我就負責去協助封印吧。」
竟然丟下我們兩個!該死的飯綱!
不過,眼前最迫切的,確實就是不滅者了。
「好。這裡就交給我們吧,小紀!」
「來得及嗎?」黃泉嘲諷地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飄了過來!
我側身一閃,她卻好似早已預測到我的舉動般,偏離了刀的方向。
刀刃劃過了手臂,留下小小的血痕。
而殺生石似乎感知到了傷口,引起一陣連鎖反應!
胸口隱隱刺痛,逐漸將符咒吞噬。
「站起來吧。妳們不是要阻止我嗎?」黃泉回過頭,嘲諷道,
「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乏味的過去、家世、世間的一切,全都消失吧!」
才不是呢!
黃泉,妳真正的願望,根本不是如此!
妳只是被那個混蛋操縱了而已啊!
想到這裡,就越是感覺到殺生石的共鳴。
黃泉的情緒,接連影響到我體內的殺生石──
這時,黃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頭頂上的殺生石溢出光芒。
她一臉詫異地望向我,眼神似乎帶著複雜的情緒。
「食靈封印。」
神樂結起印來,將白叡收回體內。
「黃泉,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神樂抓著被砍傷的右手,站了起來。
「將殺生石交給妳的,是什麼人?」
聞言,黃泉的身體頓時僵硬。
臉上莫名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地,是凜然的冷酷。
「打倒我以後,就知道了。」她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
語畢,她的殺生石發出劇烈的光芒,湧出了無數的靈魂。
「神樂!」注意到鵺的接近,我連忙提醒她。
她和我分別朝左右跳開,閃過鵺的衝擊。
神樂在移動的過程中,詠唱起咒語,放出了火界咒!
但黃泉手一伸,僅靠周遭的靈魂便將其抵擋下來。
她舉起劍,朝神樂的方向斬去!
神樂用鎖鏈揮出一個圈型,在金屬交錯聲下,將她手裡的劍彈開了些。
只見黃泉反手握住劍柄,朝神樂突刺!
神樂卻用左手手掌擋下攻勢,長劍刺入了她的掌心。
黃泉頓時一愣,被神樂手上的鐵鍊所縛,失去重心,朝神樂的方向倒去。
鵺注意到主人這裡的劣勢,連忙從與我的對峙中退出,朝神樂的方向撲去。
但我又怎麼能讓牠得逞呢!
舉起舞蹴,我用靈力將牠轟了出去。
「食靈解放,白叡!」
神樂舉起手,結印!
白叡一出現,便朝黃泉的身體撲去──
黃泉的身體,頓時和白光結合在一起,成了白叡嘴下的食糧。
最終……還是這樣了啊。
黃泉,仍舊是消散了。
神樂也再一次地、親手手刃掉她最珍視的人。
即使是我……也無法阻止嗎?
「看來,似乎是到此為止了呢,黃泉小姐。」
忽然,一隻巨大的蝴蝶憑空出現,捕住了黃泉殘餘的軀體。
「玉藻前大人一點也不希望妳自作主張地分離殺生石呢。」
那傢伙,是……
在黃泉記憶裡出現的,三途河和博!
三途河伸出手指,觸向黃泉的額頭。
「神樂,快阻止那傢伙!」
我扯起嗓子大吼,朝劍裡灌注靈力,朝他的方向斬擊!
白髮少年在我喊出聲的瞬間,目光轉向我的方向,露出冷笑。
他迅速取出了殺生石,身體化為一群藍蝶,與巨蝶一同消失。
只留下殺生石被剝除的黃泉,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紫瞳裡包覆的瘴氣頓時褪去。
「黃泉!」
神樂擔心地呼喚著,奔向了黃泉的位置。
該死的!
那傢伙,逃到哪去了?
「真有趣啊。」
正當我收回劍時,冷不防地、身後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讓我來看看吧。妳心中的憎恨。」
黑色瘴氣吞噬了視野。
第二顆、不,是這顆殺生石的碎片,頓時和他手裡的殺生石起了共鳴。
三途河移動到我的面前,鬆開手裡的殺生石。
「和黃泉小姐說的一樣,它似乎很喜歡妳呢!」
殺生石宛如擁有生命一般,漂浮在空中。
不行!
不能接受!
殺生石,正在共鳴著。
似乎找到了久違的同伴,彼此吸引著、呼喚著、歡呼著對方的到來。
我後退了一步,試圖遠離靠近的殺生石,腳步卻被奇怪的東西纏住。
我意識到,那是三途河的巫蠱術。
糟糕──!
瞬間,殺生石發出耀眼的光輝,融入了胸口!
在三途河的笑聲和蝶舞包覆下,他的身影消失了。
胸口的封印正在流逝。
融入完整殺生石的身體,成了不定時炸彈。
右胸的力量,正在躁動著。
帶著即將爆發的氣勢,侵蝕著意志──
「夏希!小心!」
頃刻,一陣陰影罩上大地。
不滅者用手只把我提了起來。
像是遊樂園裡的擎天飛梭,我的身體正在脫離地心引力。
「Eating──」祂的嘴巴就在眼前。
「混帳!不要把我當成食物!」
啊啊啊!被丟進去了。
「Tastyyyyy!」
明明是日本本土的靈,居然還說英文!
英文程度還這麼低!
欸?怎麼感覺變冷了?
混帳!
這傢伙……
竟然……在消化我的衣服?
你這變態的天狗!
明明是被稱為審判者的神明,卻比飯綱還不如!
轟死你轟死你轟死你──!
劍氣飛出之後,還沒打中牆壁,就憑空消逝了。
可惡啊啊啊啊!靈力在放出之後,就被吞噬掉了!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死了──」
等等、這聲音是……?
神樂!
啊啊,我……
明明是為了保護神樂和黃泉,才堅持到了這裡。
卻無法阻止三途河把黃泉的殺生石取走。
難道,命運真的無法被改變嗎?
我望著眼前的和服女子,心想。
──似乎,在哪看過她?
是,什麼時候……?
「夏希,妳還活著吧?」
不對。
我還不能放棄。
如果現在就放棄的話,天狗的呼喚將會聚集全世界的殺生石。
到時候,會連未來的兩百年也會消失。
「快醒醒……」
是的。我不能氣餒。
她還在外頭,等著我出去呢!
化身為劍,化劍為身。
將全身的靈氣,灌注在劍上!
殺生石,你也會回應我的呼喚吧?
即使奉獻出自己,我也要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
絕對不能、讓神樂解開白叡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