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knight(下)

统筹作战室内。

“这比预想的还要快。”汉克和昆虫组通讯完毕后，对贞德说道，“昆虫组已经无法继续拖延狂潮了。”

“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不感到惊讶。”贞德一边和汉克说话，一边察看着台上平摊的地图，上面摆着代表魔女塔的国际象棋中的塔，而周围则堆满了黑色的沙子，而且贞德手上还握着一把沙子，在不断撒向塔的周围。

“蝗虫13提出了一个建议：让所有昆虫组的直升机撞向狂潮的关键点，以此来获得一点时间。”

“神风突击队吗……否决，让她们所有人回来。这样做只是用昂贵的代价换得一点没有价值的时间而已，命令所有人回来，昆虫组没有作用了的话就让她们干别的事，无论是带着武器上前线还是在后面支援，总会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

“是。”汉克打开通讯，命令昆虫组所有人回航。结束通讯后，她走到贞德身边，同样查看起地图来。“这次撒的沙子还真多呢，塔长。”

“撒的数量还是少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向这边移动。”贞德将手中的沙全倒在了塔边，拍掉了手中的沙尘，“从侦查情报来看，感觉就像全世界的丧尸和怪物都往这边集合了。”

“没有足够的物质进行防御。”

“优先筑起防御线，把大部分的地铁道封住，让实验室把所有完成了的和还没完成的玩意都拿出来，不管有多危险。”贞德伸出手指在塔周围划出一个圈，“能打的都给我进防御线，最好是不用消耗子弹的，所有热兵器都布置在墙上面。”

“防御线的人怎么办？”

“让她们用刀剑挡住，反正犬牙组都是些野蛮人。”贞德回答道，“情况不妙的话就引燃通风管，把地铁道烧掉，再挡不住的话……”她将塔推倒，“自求多福吧。”

汉克沉默。

“地下的巫婆指望不上了，变形的魔女们无法行动……所以现在我们是在用最虚弱的状态迎接狂潮。”贞德疲劳地揉着眼睛，“因为长期依赖强大的魔女们，我们自身的力量却越来越小，真是报应啊。”

“无论如何，不作任何努力就放弃的话，我们就真的完蛋了。”贞德向汉克命令道，“将我的调度下达给塔的所有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一切——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汉克敬了一个礼，离开。贞德手撑在桌面上，静静地俯视着被黑杀覆盖着的塔和地图。

“神啊，请宽恕我们吧……”贞德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登陆日

这一天终于来了。

天气极其恶劣，一大早便开始暴雨，直到中午也没有任何消停的迹象。天空昏暗无光，雷雨交加。

比起雷暴雨，有更令人恐惧的东西存在。

塔被“浪潮”包围着——由丧尸和巨魔形成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塔。因为暴雨，它们的行进速度很慢，但终究是在慢慢围堵住了塔。

“该死的雨天，这样火炮的威力不就减弱了吗？还有哑火的可能。”钓鱼人靠在围栏上，用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枪察看着塔的周围，在她左边的是大型的火炮台，她脚边还堆着一箱的子弹——每个狙击手都配有至少一千发子弹。

“瞄准也有困难了，也许换上热感应瞄准镜比较好。”尾张正子把自己的狙击枪上的瞄准镜拆了下来，换上了红镜的热感应瞄准镜。

“这么大雨，就算是防水的瞄准镜也没多大作用，你必须时刻抹开镜上和眼睛上的水，不然瞄准就有误差——效率太他妈的低了，该死的老天爷！”

“事在人为，怪老天爷什么也得不到。”

“好的好的，我就是一个喜欢发牢骚的老女人，你不用管我了。”钓鱼人没好气道。

“头儿，你说我们不需要朝丧尸射击，只需向那些巨人的眼睛射击就行了，对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的了，还需要我再确定一次？”钓鱼人望了望周围——一共30名狙击手，合计总共3万发子弹，“丧尸数量太多，把子弹浪费在他们身上毫无价值，它们就留给塔下面的犬牙们料理就行了。我们的目标是巨魔，不能让它们任何一头靠近墙，墙在它们的冲撞下，只是泡沫做的。”

“有个问题。”

“你以为这里是教室吗？活人。”

“这个必须要问——你没有告诉过我巨魔眼睛的数量。”尾张正子道，“独眼的，两个眼睛的，三只眼睛的都好理解——只要开多几枪就好了。”她的瞄准镜对准了远处正踏扁脚下丧尸、缓慢移动着的巨魔，“但是有9只眼睛的、或者没有眼睛的怎么办？我不认为它们会乖乖站着给我射击。”

“这个很简单，射击中间就行了。”钓鱼人也瞄准了尾张正子所瞄准的目标——有九只眼睛的巨魔，扣下了扳机。以此为信号，所有狙击手也开始射击，墙上所有火炮开火。

尾张正子看到了九眼巨魔的脸部被开了一个大洞，巨魔痛苦地吼叫着，在原地横冲直撞，最后倒下。尾张正子马上瞄准了下一头巨魔——没有眼睛的巨魔，她瞄准了巨魔的嘴部开了一枪。

“啊，它再也合不上嘴巴了。”看着无眼巨魔倒下，钓鱼人大笑起来。

“真的只需射击巨魔就可以了吗？”尾张正子看着不断倒下的巨魔，向钓鱼人问道。

“别让我看见你朝丧尸开一枪——你以为巨魔就这些数量吗？”钓鱼人继续射击巨魔的眼睛，“这才刚刚开始。”

巨墙上枪炮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魔女塔。火炮的炮弹不断落在巨魔的头上和丧尸群中，带起无数血肉，接着被雨水冲刷成血泥和血水。但它们还是在慢慢地接近塔。

“那是什么？”在专心进行射击的尾张正子突然发现了丧尸群中奇怪的存在——大量穿着黑色风衣，目测有两米多高的灰皮肤壮汉，“那不像丧尸。”

“那些暴君比丧尸可怕一百倍。”钓鱼人道。

“暴君？它们也是丧尸？”

“不，它们是比巨魔可怕十倍的变异体。”钓鱼人朝火炮大喊，“朝那些暴君发炮！尽量减少它们的数量！”

火炮开始有目标地朝丧尸群开炮——以暴君为攻击对象。

“喂，活人——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巨魔，但见到机会的话，不要犹豫，干掉任何一个暴君。”

“我觉得我的子弹也许不够用了。”尾张正子将空弹夹扔掉，再装上一个满弹的弹夹，继续射击。

“说什么傻话——我们的子弹当然不会够用——所有人给我听好！你们射出的每发子弹都必须消灭一个敌人！不然事后用烙铁惩罚你们！浪费一发就一个印！”

“包括我这普通人在内吗？头。”

“你，我有别的法子。”钓鱼人边说话边不断扣下扳机，“我不会在你身上打印——也许我可以让你钟爱的那两个孩子帮忙承受。”

“真够狠啊……头儿。”尾张正子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的狙击枪上，不断射击着向这边前进的巨魔。

大型的巨魔一时之间无法向魔女塔再进半步，但丧尸群们却在不断地靠近中。在这些尸群中，还有特别显眼的暴君们，就像指挥塔一样，被尸群包围着向塔移动。

这时，巨墙上的工业电梯上来了，带上来了新的东西——马克羲和尊王雅美，还有带有轮子的移动式弹射器和堆着五个圆盘状的金属盒的推车。

“姐姐！”尊王雅美推着弹射器朝尾张正子走去。

“安静！现在没时间管你！”尾张正子怒喝，吓得靠近过来的尊王雅美愣住不知所措。

“真是过分的姐姐啊，这真的是你值得依靠的人吗？”马克羲也推着推车靠近了过来，开始调整弹射器，将发射口对准了最近的尸群，“但时间紧迫倒是真的，没时间让你们团圆——快给我过来帮忙！”

“是、是的！”尊王雅美连忙和马克羲一起将弹射器推至围栏边，开始作弹射口调整。

“不要把你的危险玩意放在我这边试用，马琪！”钓鱼人朝马克羲大喝道。

“你会喜欢这个的，费妮。”马克羲将金属盒装进了弹射口，向尊王雅美道：“装弹完毕，把它弹射到最近的尸群中去！”

尊王雅美按下了发射按钮，金属盒被弹射了出去，发射口冒出一阵青烟，机身开始发红。

金属盒落在了离巨墙不足一百米的尸群中炸开，无数小钢珠360度全方位弹射出来，打在丧尸和暴君身上的同时爆开，制造了数百个爆炸效果。离金属盒最近的暴君和丧尸先被小钢珠打成筛子，外面的则是被爆炸炸得支离破碎，最外围的丧尸被爆风直接吹飞，腐烂的身躯落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

“竟然真的有效，太好了！”马克羲欢呼了起来。

“发射的热量太惊人了，等弹射口冷却下来需要一段时间……”尊王雅美在一边低声说道一边检查着弹射器。

“等等，听你这口气，你是把甚至还不确定有没有用的东西拿上来用的吗！马琪！”钓鱼人先是被破坏效果震惊，在听到马克羲的话后马上愤怒了起来。

“没时间试验‘台风‘了，干脆就在实战中实验吧，这效果不是很好吗？能减轻你们不少压力啊。”马克羲将又一个金属盒——台风弹装进了弹射器中，“时间不够，勉强造出了三架原型，炮弹也只赶出了20来发，真是可惜啊。”

“还有两架正在运上来。”尊王雅美补充道。

“我先问一句：这玩意不会炸膛吧？”

马克羲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玩过俄罗斯拼盘吗？费妮。”

“你这该死的疯子。”钓鱼人低声咒骂道，“把另外两架运到墙的其他地方，让炮击范围覆盖住塔外所有地方——还有，离其他人远点！”

“炸膛的几率是比哑火低的，别担心——发射！”马克羲再次命令道。有一发台风弹落在了尸群上，就像在大海的浪潮中落下一块巨石，激起了波澜，一时阻挡住了浪潮。

但潮水是会补上去的——在尸海中的缺口马上被无尽的丧尸补上了，新的波浪继续向塔冲去。

“这就是拿小石块扔向大海的感觉啊！马琪！”钓鱼人大喊道。

“总好过你们向大海射出沙粒啊，费妮！”马克羲哈哈大笑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瓶子，向外面扔了出去。瓶子划着漂亮的弧线落在了又一群丧尸中，瓶子碎掉后里面的液体马上挥发掉，形成一一大片毒雾，就像云一样。

“那些玩意溶掉了。”尾张正子透过瞄准镜看到了丧尸在沾上绿云后开始消解。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会有什么后果吗？”钓鱼人开始朝绿云中行动不便的暴君射击。

“这不在我的考虑中。”马克羲拉开了白西装的扣子——内衬里全是装着各种颜色的瓶子。

“离我远点！”

毒云、火炮、台风弹、狙击子弹……不断地倾斜在尸海中，但它们依然在缓慢地逼近着。

地铁道内。

“6条地铁道，四条被水泥封住了，没封住的已经没时间调度水泥过去了。”工头站在地铁的列车内，用通讯器和另一边的地铁道人员沟通，“情况还没有那么燥，至少我们还有通风管这个保险……”

上方传来了炮火声，连地下也被震动了。

“什么声音？”在工头身边的火里火子紧张道。

“继续工作，马上把火神炮架好在车尾，倒数一、二节车厢给我装满高爆雷管。”工头命令道，“没什么好紧张的，只是开始了而已。”

“工头，除了火神炮外，我们就没别的武器了吗？”

“别的武器？不就在你手上吗？”工头指了指火里火子手上的焊接器，然后举起了手上的射钉枪，“还有这个，比枪好使多了。”

“那是对你而言，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套在别人身上。”火里火子无力地看着手中的焊接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手上的家伙是带火的。

“工头，工蚁组的人大部分在这里了，另一边的地铁道怎么办？”另一名搬着箱子经过的少女问工头。

“那边是犬牙组的战场。”工头回答道，“如果按照以前的经验来估计的话，暴君都会从地面的入口向那边涌去，那里将会是最惨烈的斗兽场。至于我们这边——”

这次是从地下传来了声音，是泥土被松动的声音。

“那些长舌头的东西大多数都会朝这边来，因为这边的土更容易松动。”工头冲向了车尾，“开动列车！吸引那些舔食者的注意，所有人拿起武器！”

列车向地道的深处开去。

另一边地铁道，聚集了近三百人。铁道内布置着数盏大型强光灯，把每个人都照的一清二楚——各种穿着奇形怪状的盔甲的家伙，有看着像虫子的盔甲，也有穿着非常暴露的比基尼式盔甲的，还有西洋盔甲日本甲胃中式鳞甲……完全就是一支杂牌军。而站在这些人面前的，是一身皮毛甲的长官，扛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大斧。

“有老鼠在地下。”长官看着眼前的队伍，突然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当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穿着红色雷神盔甲的117号将手中的机械长枪刺向了地下，枪身没入了一米多，随后将刺中的东西挑了出来。

一只舔食者——接下来不到3秒，这只老鼠便被周围的人分成了数十段。

“反应不错，117。”长官点头道。

“头盔内有识别系统和热感应系统。”117号将机械长枪收回在背上，“只是科技的胜利。”

“噢，你在暗示我们这些穿古董的老古董吗？”长官看了看自己的皮毛甲，然后扫视了自己的队伍，“这里面的古董可真多啊。”

“将自己的头塞进一个密封的头盔里真的能看东西吗？能呼吸吗？”站在117身边的比基尼盔甲少女皱眉道，“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窒息而死。”

“你只是个穿多点衣服就觉得自己会死掉的变态，104。”长官朝比基尼盔甲少女比了个手势，“铁罐子和你比，简直就是正常人。”

“长官，在盔甲这个问题上争论是永远无法得出结果的。”穿着像虫子一样的盔甲的少女道，“该把注意力集中回正事上了。”

“对，这事以后再说——我能听到更大块头的东西进来了。”

地铁道的另一边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那个方向是塔外的入口，绝对不可能是塔里的人。

“我已经听到了丧尸的声音了……我还以为只有暴君被放进来了。”104握住了腰间的双手剑。

“我们有作战计划吗？”117问道。

“作战计划只有一个：消灭所有敌人！”长官开始向脚步声的方向移动，身后是300人的队伍，将地铁道完全堵住。

“使用长武器的，带上塔盾站在最前面！”10来名穿着坚实盔甲的少女左手持制式一样的塔盾，右手各持着不同的长武器：骑士枪，长矛，斧枪，大锤……

117号站在最中间，手持着机械长枪。机械枪头冒着蓝色的火花。“为什么是我做冲锋的队长？”

“因为你有着最棒的盔甲和最锐利的武器——我们这里是实力主义的。”长官在117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希望你能不辜负这套盔甲，作为一个真正的斯巴达战士奋战到底。”

“斯巴达？”

“你前任的别称——那是我们犬牙组给予她的最高赞誉。”

117笑了，“这份期待还真重啊——如你所愿，长官，我会像一个斯巴达那样战斗的。”

凌乱的脚步声和低吼声越来越近。

“悠闲的时光结束了，每个人握紧手中的武器。”长官站在了117前面，“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撕碎！”

“撕碎！撕碎！撕碎！”少女们发出了野蛮的吼叫，用武器不断地敲击着盾面，或两把武器摩擦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尸群听到了声音，就像回应一般嘶哑声越来越大——靠得越来越近了。当强光所覆盖的范围的边缘出现了丧尸的时候，长官举起手，朝目标挥下手。

以117为首的冲锋队冲了出去，迎面就是奔跑着的腐尸。

丧尸们咧开的嘴什么都没有咬中，被长武器贯穿了腹部、头部，向后飞去，将紧随而来的尸群撞了回去。117的机械长枪上刺穿了差不多4具丧尸——其中一具只有上半身，算作半具。

117感到力量前所未有地涌进了自己的身体——这身动力盔甲使腿部变得更有爆发力，手臂的力气更大，视线在血肉中变得更加清晰。右手持续继续推进，左手的塔盾砸向落单的丧尸，把脑袋砸成烂番茄。

在推进了近50米后，冲锋队终于缓了下来——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每个人的长武器都串满了丧尸。

“放蛇！”长官的声音传了过来，117感到头上吹来了一阵风——数十个影子不断从她头上跃过，落在了被阻挡住的尸群中。每个影子都双持着武器，就像农镰一样收割着丧尸的头颅。

这简直就像一场冰雹带雨——丧尸腐烂的头是冰雹，而血则是雨水。

“继续推上前去，把丧尸交给清道夫们处理，我们的对手在更前面！”长官就像散步一样在尸群中前进，所有扑向她的丧尸都被她一拳一脚一肘一膝盖直接打碎，可见其力量之巨大。

“不需要抵挡住尸群的前进吗？”117跟在长官身后，顺便将倒在地上的丧尸逐一踩碎头部。

“这些杂鱼怎样都好，就算放进塔里也成不了多大威胁。”长官点着了一个信号弹，扔向前方，“唯有这个，绝对不能放进去。”

在橙红色的光下，穿着皮质大衣，面无表情的灰色光头大汉一个一个地出现了。在117身后，一个个信号弹飞向暴君，而暴君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在她目测估计有50多个后终于不再出现。

“第一批是50个……”长官将大斧指向暴君，“我们这边要损失多少人呢？”

在暴君身后，丧尸依然在不断地越过，冲向她们。当一大批丧尸来到长官面前的时候，她平挥大斧，将数十具丧尸拦腰截断。“好了，冲锋队准备好再次冲锋了吗？”

117和她的重盔甲骑士站在了长官身后，“已经准备好了。”

“和我一起，冲向那些光头——冲挎他们！”

117和队员们再次架起机械长枪和塔盾，向暴君们冲去。当枪头刺中暴君的时候，117感觉自己就像向铁板冲锋一样——坚硬，而且毫不动摇。

有两个队员一下子就被弹飞了，剩下的也和暴君相持不下，或快被压制。

117的机械长枪枪头刺在了暴君的胸膛，完全无法刺进去，她马上将枪头向上挑，戳中了暴君的脖子。枪头终于刺进去了，暴君的伤口完全没有血流出来——在喉部这个最容易放血的地方。

暴君一把握住了枪头，想把它拔出来，117如它所愿，将枪头拔了出来，然后刺进了它的眼部。枪头的尖端形成的蓝色能量在暴君的眼眶内爆炸，将头的一半炸飞。

在117将枪头拔出来之前，就被撞飞了——暴君们也开始冲撞过来。速度快，身手敏捷，就像一头勇猛的大猩猩一样。

117撞在了墙上，机械长枪也脱手。当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越过了她，和暴君还有尸群混战了起来。她捡起武器，再次冲进战斗中。

“已经开始了。”在居住区进行物质调度的瑞奇陶芬听到了对面巨墙上的炮火声。几乎所有弹药和火器都被送上了巨墙上，而需要近身战斗的武器都被送到了地下。

“工蚁组所在地铁道快守不住了？在支持一会，马上将援兵送到。”在瑞奇陶芬身边进行着通讯的汉克向她说道，“有一条地铁道快守不住了，需要武器和援兵。”

“援兵？现在各头都急需人手，剩下的都是些战斗力差的家伙。”瑞奇陶芬皱眉道，“武器更不需要说了，我只能将冷兵器送下去，这是塔长的命令。”

“我知道——但这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送这件东西下去——古利赛，过来。”

古利赛推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这是马克羲专门为火里火子友情特制的喷火器，这玩意只有她能用。”

“这不是我负责的东西，你大可以送下去。”瑞奇陶芬听到是马克羲制造后，很明智地放手不管了，“但是援兵的话……”

“她就是援兵。”汉克指着古利赛。

“一个人？”

“不，还有一个，已经去那边了。”

“把你的舌头收回去！太臭了！”火里火子被一只舔食者压在了地上，舔食者的舌头落在了她的脸上。她一把抓住舔食者的舌头往外拔，半条舌头被拉断扔在了一边。舔食者哀嚎起来，一爪拍在了火里火子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去死吧！”火里火子忍住剧痛，一手捏住了舔食者裸露在外的脑部，直接捏成了浆糊状。舔食者倒在了火里火子身上不再动弹。

“喂！谁来帮帮忙！”火里火子费力地推动舔食者的尸体，但在一只手基本报废的情况下，她完全无法用上力。

另一只舔食者蹲在了火里火子头边，舌头正慢慢伸出。

“又要死一次了，混蛋……”火里火子自虐地笑了起来，正准备闭上眼睛，一只铁手抓住了舔食者的头，另一只手则抓住了舌头，直接将舔食者整条舌头扯了出来，再用舌头当绳子勒死了舔食者。

“起来，还不到休息的时候。”铁手的主人——工头伸出了手，将火里火子拉了出来。

“还有多少？”火里火子捂住伤口，问道。

“已经把这列车塞满了。”

火里火子环视她所在的车厢——堆满了舔食者的尸体，还有不少已经倒下的工蚁组成员。

“我记得车尾的火神炮是可以掉转过来，朝车厢射击的吧？”

“车尾已经被攻陷了，完全无法靠近。”工头举起射钉枪，向车头方向走去，“列车守不住了，所有人朝车头前进。”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炸掉列车吧？”火里火子叫住了工头，“那么大规模的爆炸，再加上塞满通风管的引燃物，整个地铁道都会变成烙管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工头转身面对火里火子，“在使用了你的方案后，这不是早已注定了吗？”

火里火子哑口无言，无奈地低下了头，默默跟在工头身后，向车头方向前进。

“这事必须尽快做，在被撞碎的尸骸卡住列车的轮子之前。”这时，一个新的通讯接进了工头的通讯器中。

“这里是援兵，请在下一个站停车。”是古利赛的声音。

“列车上到处是舔食者，这条地铁道已经失守了，我准备启用最后方案。”工头回应道。

“不觉得放弃太早了吗？我可是带来了超级强大的援兵喔？”

车尾方向传来了舔食者的哀嚎惨叫声，还有电流鸣动的声音。

“工头，你听到了吗？不是舔食者。”

“我听到，别靠近那边的车厢门——我能感觉到，那是高压的电流，连空气都有电气的味道了。”工头关掉通讯，打开了通往车头的车厢门，“你留在这应付那大概是援兵的家伙，我先回车头了。”

“为什么只有我留下来？”火里火子不情愿道。

“因为我身上的玩意是导电的，让车尾赶来的东西靠近我等同让我自杀。”车头关上了门，离开了。

“你不会再继续炸掉列车的方案了吧？”火里火子隔着车门朝工头大喊。工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大拇指，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这是什么意思……”火里火子也伸出了大拇指，困惑地思索起来，“是叫我加把劲不让事态发展成那样吗？”

这时，车尾方向的门被撞开，一头舔食者摔了进来，它身上到处是焦黑的伤，舌头被切断，一只爪一只脚也不见踪影。如此大的创伤却没有流任何血，很快火里火子就发现原因了：伤口焦黑一片，完全阻止了血的外流，就像用火烧来止血一样。

是电，电把伤口烧焦了。火里火子靠上前去，想给这仍在挣扎的怪物补上一记，一个蓝色的身影已经冲了进来，灼眼的电光闪过她的眼睛，缓过神来的时候舔食者的头已经被切了下来。

是站在它上面的西洋骑士。

西洋骑士蓝色的盔甲上缠绕着电流，她手中的日本刀上面更是装着类似变压器一样的东西——电流大概都是从那里传导出来。十字面盔甲让火里火子无法看到西洋骑士的脸，奇怪的是骑士的头发完全没有修整过，任由其从头盔下流出，披在肩上，那是非常鲜艳的蓝发，和蓝色盔甲几乎融为一体。

“是……你！”火里火子愣了好一会，马上察觉到眼前的是谁了。“所谓的援兵就是你吗！”

“后方车厢的舔食者已经清理完毕，建议马上占回车尾的火神炮，重获优势。”蓝色骑士并没有回答火里火子的话，“还有你，火里火子——你的专用武器也被带来了，在下一站留意一下。”

“我的专用武器？”火里火子望了望手中的焊接器，“还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蓝色骑士不再理会火里火子，转身朝车尾方向离去。

“喂，你去哪里？下一站马上到了！”火里火子朝蓝色骑士喊道。

“找到我的公主。”蓝色骑士消失在了列车的黑暗中。

列车在下一站停了下来，火里火子回到了站台上——站台上现在到处是人，还有一堆堆的武器，虽然都是些不像武器的工程玩意。

“情况怎样？”工头站在火里火子面前，在她身边还有令她颇感意外的人——古利赛。

“我们重新控制住车尾了，工头你的自毁大计就先放在一边吧，还有。”工头点了点头，向列车走去，而火里火子望向古利赛，“你所说的援兵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古利赛笑道，“大骑士她只在乎公主一人呢。”

“那家伙是骑士，还有公主？哦，我大概知道公主是谁，还有是怎么回事了。”火里火子不再计较这件事，转向自己更关心的地方，“我的专用武器呢？”

“来这边。”古利赛带火里火子来到了一个大箱前，“打开吧，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火里火子打开了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发一言，面无表情。

“在你的设计中，是最完美的东西吧？我们按照你留下的设计图造出了这个，你也被允许使用这个了。唯一的问题是设计图并不完整，没有对使用人的保护措施。”

“不，打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安全保护。”火里火子将箱中的东西——黑金色的铁背包拿了出来，背在背上，“让使用者也感受到被火焰折磨的痛苦，这才是这件武器的意义。”

“但是对你来说，这只是一种快乐吧？”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现在，谁知道呢？也许吧。”火里火子将焊接器扔掉，手握两把连接着管子的喷枪。

“看看你，简直就是巴哈姆特的化身。”古利赛欣赏地点了点头。

“我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用这个，不然连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火里火子在身上套上黑色的胶衣，戴上绝缘手套，跳下站台，行走在带电的地铁道上。

“你要去哪里？”古利赛站在边上问道。

“做现在我能做的事。”火里火子没有回头，向列车进站的方向走去，“告诉工头，这边我会负责清理，让列车继续前进。”

“你一个人？”

“对，我一个人……”火里火子想起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两个人，“也许不是一个人。”她捂住胸口，“是三个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简直就像快赴死一样。”

“有个扭曲的家的话，人总是会变得纤细的。”火里火子挥了挥手，向地铁道深处走去，直到古利赛再也无法看见她。

“又少了一个人，修女。”工头站在古利赛身后，“你所说的援兵不见踪影，还顺带让我最得力的助手也离开了。”

“援兵不就在这里吗？”古利赛指着自己，笑道。

在塔的中层，虚眼站在瞭望台上，无法视物的眼睛俯视着下方。“雨太大了，我无法听得太清楚，现在情况怎样，贞德大人？”

“不太妙，巨墙勉强守住了，但地下已经乱七八糟。”贞德打开通讯器，开始传达最新的命令。“地铁道是直通塔里的，如果让它们冲破防线进来的话……”

“塔里可是只剩下完全无法战斗的变形魔女，该怎么办呢？贞德大人。”

“必要的时候，只能牺牲掉地下的人了。”贞德淡然道，“火里火子的防御方案能将地下化为温度高达千度的熔炉，既避免了地面崩塌，又能有效地阻止进攻。”

“如果巨墙失守呢？”

“昆虫组的直升机都在待命中，能运走的魔女都尽量带上了。在塔完全失守后，能将损失尽量减少，而我最后要做的事……”贞德拿出一个手持的引爆器，“就是站在这里，按下这个。”

“是核弹呢。”

“方圆百里内的东西都会消失。至少我们做到了为其它暂居地和据点减轻压力。”贞德笑了起来，“还能将地下那些讨厌的巫婆炸飞上天。”

“那么，按下按钮的最佳时机是什么时候呢？”虚眼问道。

“这个时机，似乎交给你判断最好呢。”贞德将引爆器放在了虚眼手中。

“这样好吗？也许我会辜负你的期待，直到最后也因为害怕而不会按下。”

“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艾瑟琳。”贞德捧着虚眼的脸，温柔地看着她。

“今天的你真是温柔呢。”

“我一直都很温柔，对你。”

“不，现在的你似乎是真的温柔，而不是平时的演戏。”虚眼靠进贞德的怀中，抱住了她，“简直就是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巨墙上。

“你还剩多少子弹？”钓鱼人问道。

“大概还有一半。”尾张正子回答道，“那些巨魔越来越耐打了，送上十多发说不定也不倒下。”

“我的毒药用光了，台风弹也耗光了。”马克羲和尊王雅美正维修着她们身边的火炮。

“已经不行了……炮管过热，加上暴雨，炮管内壁已经熔化了……”尊王雅美从炮塔下面爬了出来，苦着脸摇头道。

“其他火炮估计也是这副德性。”钓鱼人放下手中的狙击枪，抹掉脸上的雨水，“地下的家伙估计恨死我们这些在墙上没有危险的家伙了。”

“我们只剩子弹，根本无法挡住这么多数量。”尾张正子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就是最令人痛苦的地方啊——就算拼命了，也得不到回报。”钓鱼人环视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疲倦和不安。

“头，有紧急情况！看看2点方向！”

钓鱼人向尾张正子所指方向望去，罕见地紧张了起来，“该死的，它们什么时候学会集体冲锋了！”

7头巨魔，凑成一小队，向她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阻止它们！”一半的狙击手将枪口掉转，向这个巨魔群射击。

更令钓鱼人感到紧张的是，这些巨魔总算有学习能力了——将头低着，甚至用手护着头部冲锋。

“火炮！一发就行！无论如何想办法让火炮再发射一次！”钓鱼人向马克羲大喊。

“炮管内壁已经溶化了，强行发射的话很危险的，搞不好会炸膛。”尊王雅美不安道。

“炸膛也无所谓了，不赌一下的话就真的要结束了，所有人！”

“好吧，费妮。”马克羲爬上炮台，将炮弹塞进了炮仓，“唯一一次，无论成功与否，这火炮也会报废——射哪里。”

“脚部，最前面那头的脚部！”

火炮再次开炮，炮弹顺利打出去的同时，炮管炸掉了，碎片向周围弹出。马克羲被爆风炸飞，浑身是血落在了不远处，钓鱼人伏在地上，避开了致命伤，但身上也挂满了小铁片。

在这致命的爆炸中，尾张正子只受了一点轻伤——因为尊王雅美伏在了她的身上，承受了大部分爆炸和碎片。

被炮弹击中脚部的巨魔摔倒在地上，紧跟其后四五头巨魔被连锁绊倒。钓鱼人再次站了起来，开始拼命射击，“快补枪！不能让它们站起来！”

“雅美……”被尊王雅美压在身下的尾张正子摸了摸她的背部——全是铁片和血的触感。

“姐姐……我派上用场了。”尊王雅美朝她笑道，血不断从头顶流在脸上，后脑勺大概已经血肉模糊了。

尾张正子将尊王雅美推起，让她面朝下躺在地上，“这里有人需要救护！有医护人员吗？没有的话绷带也行！”尾张正子撕下衣袖，想捂住尊王雅美的伤口，但背部根本没有伤口是她能处理的——伤口非常大，已经能见到里面的脊椎。

“你开玩笑吗？活人。”钓鱼人冷道，“我们从不需要任何医疗救护——我们是不死的。”

“但是……但是，这个样子！”尾张正子失去了冷静，手中的布条早已被血浸湿，她还在用它压着最大的伤口，“这样，怎么活得下来！”

“冷静点……”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半个身体都被炸伤，变得异常恐怖的马克羲，“你在她脑袋上开枪的时候就没想过她会死吧？放心吧。”她拿起尾张正子的枪，架在围栏上开始射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虽然我的枪法不如鹰眼组，但好歹比现在的你好多了……”

“不，会死掉的……真的会死掉的……”尾张正子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结果手上的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姐姐……把我翻过来……”尊王雅美的声音很虚弱，虽然血流了一地，但她还留着意识，“我有话要说……”尾张正子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她翻转了过来。

尊王雅美正面也被染成了红色，一只眼睛因为血水而睁不开，而另一只眼睛整个眼球变成了红色。

“姐姐……我确实快要死了……”

“被我打爆过脑袋的家伙胡说什么呢？”尾张正子强笑道。

“姐姐，你是最了解我的……”尊王雅美咳出了一口血，“我，会死掉……但是……尊王雅美会醒过来……真正的尊王雅美……”

“雅美……”

“我是知道的……我只是姐姐在尊王雅美身上虚构出来的人格……真正的尊王雅美……对姐姐的感受更加复杂……而不是我这种只懂得依赖姐姐的玩具……”

“你不是玩具，雅美。”尾张正子握住尊王雅美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

“谢谢……虽然我只是虚像……但是……我最喜欢……姐姐了……”尊王雅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雅美……雅美……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尾张正子跪在尊王雅美边上，失去了一切活力和战意。

此时，局势再次恶化。

无论狙击手们如何力挽狂澜，防线始终被突破了。一只伤痕累累的巨魔已经撞上了巨墙上，位置恰好在尾张正子她们所在的位置。只是一下，巨墙上已经出现了大量裂缝，巨魔举起拳头，开始疯狂的打砸。

“这里快要完蛋了！快离开这里！”钓鱼人背上枪，向尾张正子伸出手。

尾张正子的手被抓住的时候，她身下的墙已经崩塌了，所有东西都落在了下方——包括尊王雅美的身体，只有她自己被拉了上来。崩塌的碎石落在巨魔身上，它大吼一声，到地不起。

缺口已被打开。千里溃堤，始于蚁穴，更何况如此大的缺口。

“雅美！雅美！放开我！让我下去！”尾张正子想跳下去，被钓鱼人直接打昏扛在肩上，“该死的，想不到是这么感情用事的家伙。”

“不是这么激烈的女人，也不会爱上我们这种异形啊。”站在一边的马克羲笑道，“接下来怎么办？缺口不可能补上了。”

“其她人继续狙击巨魔——我们下去。”钓鱼人向电梯走去，“到下面阻止更多的丧尸和暴君进入。”她拍了拍尾张正子的大腿，“顺便让昆虫组捎上这家伙，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你真关心这活人啊，费妮。”马克羲跟在钓鱼人身后。

“是吗？”

“我那还没死的妹妹大概也和她一样大了。”钓鱼人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塔的居住区被倒塌的巨墙波及了，乱石砸中了不少房屋，还有一部分人受伤。

“已经结束了。”汉克拍掉肩上的灰尘，拉起倒在地上的瑞奇陶芬。“博士，你带所有人到停机坪，趁破坏还没波及到那里，让所有直升机飞去最近的据点。”

“这是一开始就作好的打算吗？”瑞奇陶芬吸入了不少灰尘，不断咳嗽。

“打一开始塔长就不觉得我们能守得住——所以大部分热兵器都装在昆虫组的直升机上了。”汉克拿出信号枪，朝天开了一枪，金黄色的信号弹闪烁了几分钟。

“那是什么信号？”

“失败信号，还有召集信号。”汉克回答道，“你该离开了，博士。”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逃跑的人吗？”瑞奇陶芬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冲锋枪，拉杆，检查弹药。

“博士，你是唯一能带领大家逃跑的人了，理智点。”汉克将瑞奇陶芬手中的枪夺过，“败局已定，我们只能寄望你将能带的东西带走，为下一个据点作支援和防御指导——这座塔绝对不是它们唯一的目标。”

“不要在这里消耗掉一切，为了所有人。”

瑞奇陶芬咬了咬牙，转身离去了，“所有还站得起来的人！跟我来！把受伤的也扛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瑞奇陶芬只是用了几分钟，就将所有人带走了，只留下汉克一人。

“队长。”10名穿着军服，戴着不同样式的防毒面积的少女站在了她身后，手中各持着机枪和冲锋枪，或者背着喷火器和榴弹枪。

“我们到塔下面去，不能让那些东西上来。”汉克转身面对自己得力的手下们，“我们这次是有去无回，而且不允许任何人退缩。”汉克掏出手枪，“谁后退一步，我就崩了谁。”

“队长，我们的命是你的了。”

“很好，走吧。”

犬牙组所在的地铁道。

“第十个！”长官一脚踢在暴君的膝盖上，让它跪了下来，接着斧头一挥，将头砍了下来。“下一个！”

“暂时没有下一个了，长官。”117将枪头从暴君的胸部拔了出来，顺势回头一枪，将靠近的一只丧尸的头刺碎。

“这是第几批暴君了？我没有数。”长官将大斧插在地上，抹掉额头上的汗，手上的血污也被抹上去了。

“已经是第八批，长官你杀的是最后一只暴君，也就是第132只。”117的盔甲上到处是血迹，还有大量的损伤，电线从胸部和关节处裸露出来，冒着电火花，头盔上的显示仪也溅上了血。

“我们还剩多少人？”

“不到两百了。”

“很好，我们还能坚持……”一阵巨响打断了长官的话。

“上面有什么崩塌了。”

“我知道。”长官再次扛起大斧，“巨墙倒了……虽然只是一面。所有人听好！我们要转移战场！从这里冲到外面去！”

“这是自寻死路，长官。”

“当然，但是我们不吸引住丧尸群和暴君的话，它们就会全都涌向缺口，只需一会塔就沦陷了。”长官露出好斗的笑容，“我们确实是去找死——但我们犬牙组的宗旨，就是寻死啊。你不也是为了这个而加入我们的吗？”

117沉默了一会，再次罕有地笑了起来，“的确是这样呢。”

“没有异议了的话，就前进吧。”长官高举大斧作信标，向所有人喊道：“前进！前进！到外面去！把它们都杀光！”所有人陆续地越过长官，朝地铁道的远处泛光的出口冲去，而尸群也迎面冲来，将她们挡住。

“它们数量太多了！根本无法突破出去！”犬牙组的人被堵在了出口出，就像小石子想冲破大海的围堵一样。

“让我来帮忙吧。”117身后传来声音，她转身望去，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是你……火里火子”117的显示仪分析出了火焰的成分——是人，人在火焰里面，而且是她认识的人。

“我只是在到处打扫老鼠，想不到就碰到你们了，真是巧合啊，哈哈。”火里火子似乎在笑，但在117看来，一个在火焰中已经不成型的人，笑起来和没笑差不多——身体完全是黑色的，大概里外都被烧熟了。

但火里火子还在走动着，若无其事地向出口走去，“我来为你们打开一个出口吧，跟着我。”

“这是你的朋友？真够奇葩的。”长官低声道。

“你没资格说这话，长官。”

“看样子你还没有见到那个人呢，呃……是117号吗？你现在的名字？”火里火子突然问117号。

“那个人？谁？”

“你现在不愿意见到的人——小心点，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火里火子站在出口处，将手中的喷枪对准了堵住出口的尸群，“不想被火烧着的马上趴下！”所有人见到活火焰后，连忙蹲下——两道成片状的火焰以扇形喷射而出，将丧尸烧成炭状，着火的暴君开始向后退，在尸群中横冲直撞。

“就是现在！冲出去吧！”喷火持续了好几分钟，火里火子关掉了喷枪。

“冲啊！所有人！”长官率先冲了出去，所有人紧随其后。

“等等，117。”火里火子叫住了117，“等会我会用火将这个出口封住，别再从这里回来了。”

“我们没有回来的打算。”

“对呢，你们是敢死队啊。”火里火子转身，向深处走去，“我现在要将这条地铁道烧熟，再见了。”

117看着这团火焰消失在黑暗深处后，冲向出口，她并没有因为身后的爆炸声而回头。一阵热浪从地铁道中喷出，将她冲飞好几米，直接飞到了外面。

外面和里面是两个世界。暴雨，闪电和雷鸣，泥泞的地面和数不清的血小溪，无数丧尸的嘶吼。

身后就是倒下的巨墙。117站了起来，架起机械长枪，冲向如浪潮般扑向自己的尸群。

地铁道的另一边。

“墙倒了……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墙。”在列车车头的工头听到巨响后，一拳砸在了控制台上，“可恶！”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身边的手下不安地问道。

“事到如今，只有玉碎了。”工头将列车的速度调至最高，“到外面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为塔内的人争取时间。”

“这边的唯一出口是倒塌的巨墙的另一边，没有铁轨连接到那边。考虑到位置，似乎没有多大效果……”

“如果你以为列车只能在铁轨上动，那就大错特错了。”工头拉下操纵杠，列车开始晃动起来，“在我手里，列车能在地上自由行走！”

“老大！舔食者又上来了，而且数量很多！”一名手下冲进了车头报告。

“守住！别让它们到这里碍事！”工头话刚说完，一头已经趴在车头外面的舔食者破窗而入，直接压倒了工头。

“死吧！”工头一个头锤击向舔食者的脑袋，她那铁桶头盔直接将舔食者的脑部砸扁，她自己也受到轻微的脑震荡。她费力将舔食者的尸体推开，再次站在控制台前。

在列车中段，正在发生着一场屠杀，被屠杀对象是舔食者。

“血的味道还是那么臭呢，双栖蜥蜴。”古利赛一脚踩在倒地的舔食者头上，手中两把纯钢的十字架落在它的手臂和身体连接处，将两支爪子轻松地扯了下来。

古利赛毫不在意飞溅在自己身上的血，甚至伸出舌头舔食流在嘴边的黑血，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们都回到前面车厢去，后段就交给我处理吧。”她向还勉力站着的工蚁组成员们说道。

“但是……”

“说直白点，你们很碍事。”古利赛笑着口吐毒言，“能不能别拖我后腿？顺便把门封住。”

工蚁组的成员们心怀不甘地回到了前面车厢，然后用焊接器把古利赛的后路封住了。

舔食者陆续从后段的车厢涌进了这里。

“很久没这么疯狂了……还逞强的我真是白痴啊……”古利赛捂住了胸口——因为身上太多血的缘故，没人发现她胸部被开了一个洞。血没有一下子喷出，而是慢慢渗出来，因为她将一些细针插进了胸口附近止住了血，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对身体的损伤更大。

“我希望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汉克……请听到我的祈愿吧，神啊。”古利赛挥舞着十字架冲向舔食者。当她击倒一只的时候，另一只补上，当她击倒两只的时候，又两只从侧面袭来，当她击倒三只的时候，再三只围了上来……

电光出现在舔食者的身后，让半跪在地上，闭上眼的古利赛再次睁开了眼。三只围住她的舔食者被电光扫过，身体被分成两段落在地上。接着电流将剩余的舔食者电成了焦炭。

扛着用白色长布包裹着的事物的蓝色骑士站在古利赛面前，手中的日本刀的电流慢慢消退。“我找不到公主。那边的出口被封住了。”

“为什么？”

蓝色骑士将扛在肩上的东西扔了下来，“她做的，我发现她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倒在一边了。”

古利赛将长布揭开了一点点，认出了里面是什么后苦笑了起来，“欢迎回来，巴哈姆特。”

“我得找到公主，让这列车开向外面。”蓝色骑士道。

“为了你自己的私欲置一车人于死地？这可是有去无回的。没有人会同意。”古利赛用看着有趣东西的表情看着蓝色骑士。

“我不在乎。”蓝色骑士手中的刀涌出了电流。

“好了，停下来，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古利赛连忙挥手道，“这列车正准备开到外面去，你可以等等，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公主了。”

蓝色骑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后段的车厢，留下古利赛一人。

“当初明明是以服从一切命令为主要方向来进行调整的……为什么会变成只对她的公主前依白顺的啊。”古利赛靠在门边坐了下来，自嘲地笑了起来，“真失败啊……不过这样也不错呢，一定会让公主很惊喜的——”

“——惊喜到愤怒，甚至绝望这种程度吧。”

古利赛缓缓闭上了眼睛，“先休息一会吧……晚安，汉克。”

“都飞走了。”贞德看着渐飞渐远的的直升机群说道。

“我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虚眼回应道，“相对的，我们下面似乎越来越吵了。”

“就算没有眼睛，你也总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甚至知道得比我们还多。”贞德握住虚眼的手，向出口走去，“来，我们上塔顶去，这里很快也不安全了。”

“确实，而且塔顶的风景比中层这里要好呢。”虚眼欢快道。

贞德愣了楞，苦笑起来，“抱歉，不能给你更好的环境看风景了。”

“为什么要道歉呢？小姐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到让我痛心的程度。”虚眼抱住了贞德的手臂，“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任务，但你还是拼命了。”

“死后你本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这就是本性难移吧？为什么不活得更轻松点呢？”虚眼从长袍里拿出了魔女维琪，“这孩子也在担心地看着你呢。”

“原来你有带她在身边啊。”贞德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将她放在昆虫组的直升机上，让她们带走了。”

“连死亡都没能将我们三人分开，哪怕是一次狂潮呢？”虚眼笑道，“对了，我该在什么时候按下这个呢？”她晃了晃手中的引爆器——连接着核弹的按钮。

“我们到塔顶再说吧，汉克应该还能撑一阵——再说这么早按下去的话，不但会波及到还没跑远的昆虫组，还会让你没机会看看塔顶的风景，不是吗？”

“那么，就交给你决定何时引爆了，小姐。只要你一声，我马上按下去。”

“我们到出口了！抓紧！马上要脱轨了！”工头见光后通告列车，所有人抓紧了身边的东西稳住身体。在列车后段的蓝色骑士爬出了车厢，趴在车顶上。

“让你们看看我的无轨驾驶绝技吧！哈哈哈！”列车冲出外面后，工头靠在窗边，将射钉枪对准铁轨开始射击。当射钉枪射出第八发长钉的时候，列车的车头朝侧边飞起来了，连带后面的车厢也拉了出来。车头腾空2米高，滞空5秒左右落了下来，开始蛇行起来，朝倒塌的巨墙方向奔去。

列车的车厢被拉出来的时候，后段一节车厢被铁轨卡住，和前面的车厢断开，而这节车厢恰好是蓝色骑士前面一节的车厢。

蓝色骑士站了起来，助跑跳向还连接着列车的车厢，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抓住了车厢的车顶，悬挂在车厢外面摇来摇去。

列车就像海中的小船一样，在尸海中毫无规律地游动着，摇摇晃晃朝目的地前进。

很快这艘小船就被掀翻了——列车无法冲破尸群的堵拦，侧翻在地上，很快丧尸就爬了进去，或爬上了列车上。

蓝色骑士站在列车上，不断斩杀着涌上来的丧尸，她已经离崩塌的巨墙不远了，甚至能隐约看到犬牙组的人在奋力拼杀。

“公主，我来了！”蓝色骑士跳下列车，向崩塌的巨墙方向跑去，迎接她的是比刚才还要多的丧尸，还有暴君。

“不要碍事！公主在等着我啊啊啊啊啊啊！”蓝色骑士怒吼起来，手中的日本刀发出比任何时候都要炫目的电光，在昏暗的雨天中，看起来就像留在地上的闪电一样。

电光不仅留在日本刀上，还传遍蓝色骑士全身。电击让她体内的药物循环更快，身体变得更加强韧、迅猛。本不可能派得上用场的药物盔甲因为电浆日本刀而顺利运作了起来，两者相辅相成，发挥出强大的威力，这绝对是马克羲和当初古利赛都没有预料到的。

蓝色骑士不断地砍杀着挡在面前的丧尸和暴君，但在这个无尽的大海面前，即使是她也只能屈服下来，哪怕她有着旺盛的斗志和强大的力量。

“你看到了吗？在塔下面有雷光。”在蝗虫13直升机上，飞行员说道。

“是穿着蓝色盔甲的笨蛋啊。”巴麻美用望远镜看得更仔细，“也许在找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你认识她？”

巴麻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摸了摸坐在自己怀中睡着的夏洛特的头，“不，不认识。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总之先飞得远远的，远离核弹的波及范围——这里所有的直升机，都会飞到最近的据点。”在蝗虫13周围，有着昆虫组所有直升机盘旋着，“但是跑得太匆忙了，谁能想到塔竟然会沦陷？”飞行员的声音有点失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事到如今要我换地方，不习惯啊。”

“你就只关心不习惯的问题吗？”巴麻美耸了耸肩，“对我来说，哪里都没有差别。”

“你们新来的总会有动荡期，当安定下来十多年后，你就会感到那种漫长的宁静，会让你对一切动静都感到不适。”飞行员笑道，“要不是命令，我真希望驾驶这艘直升机回去帮忙，最后坠落在尸群中都比这样逃跑胜一千倍。”

这时，飞行员接到了一个通讯，“这里是蝗虫13，请回答。”

“是你啊……算了，接通哪个频道都无所谓了。”是汉克的声音，但听起来很虚弱，“长话短说，越来越多涌上楼道了。”还有钓鱼人的声音。

“所有直升机都起飞了吗？蝗虫13。”

“是的，汉克。”

“那么我就放心了……尽量有多远跑多远吧，这边……撑不住了，塔长估计很快就引爆核弹。”

“我知道了。”

“那么，再见了……朋友。”

“下次见，朋友。”飞行员关掉了通讯，“好了，这下真的要说再见了——枪手，帮我看塔最后一眼，顺便和这座你拜访了不久的塔说再见吧。”

巴麻美再次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对准魔女塔——崩塌了一面的巨墙，冒着硝烟和大火的塔身，无数涌进去的丧尸，还有靠近着魔女塔的巨魔。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它们了，剩下的只有破坏。

“再见了，魔女塔……再见了，各位。”巴麻美放下望远镜，坐回到位置上，抱紧了夏洛特。

塔顶有一个小阳台，能俯视塔下面，贞德和虚眼来到了这里。

“看来很快就结束了。”贞德往下看了一会，对虚眼道。

“还能撑多久呢？汉克她们。”

“也许一小时，也许一分钟不到。”贞德回答道，“时间已经不是问题了，直升机已经离开了波及范围……我们，随时可以按下按钮。”

“你准备好了吗？小姐。”虚眼将魔女维琪收进怀中，手握引爆器站在贞德面前。

“艾瑟琳，有时候我总是觉得我们的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贞德将虚眼抱住，“在漫长的生命中，我们彼此都不愿意说多一句真心话，但在这最后仅剩的时间里，却有无数的话想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小姐你闹别扭啊。”

“闹别扭的难道不是你吗？吉尔总是觉得你在生他气，不就是因为……”

“用你的话来说——旧事就不要重提了，小姐。”虚眼阻止了贞德继续翻以前的事出来说。

“你真是狡猾啊，艾瑟琳。”贞德苦笑，“算了，迁就你的话也没关系。”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什么也不说地过了十多分钟。

“小姐，该按下按钮了吗？”

“恩，可以了。”

“再见——希望马上能再见到你，小姐。”

“无论过多久，我们都会重聚的，艾瑟琳。”

虚眼的拇指搭在了引爆器的按钮上，轻轻按下——

在按钮触底前，引爆器被拿走了。

“不觉得你们放弃得太早了吗？清目士，前圣人。”一名有着一头酒红色短碎发的清秀少女站在她们面前，少女的脸上有着被炸伤的疤痕，身上穿着黑色的盔甲，臂甲上有着红白相间的条纹，胸甲上则是一个大大的n7标志。

“指挥官薛帕德！”两人分开，对站在面前的少女无比惊讶，贞德惊道，“你不是在会议里吗！”

“会议已经结束了。”薛帕德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既然会议结束，你觉得我们会乖乖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的塔被拆吗？”

“但是……已经太晚了，不是吗？”虚眼低声道。

“这是谁说的？是敌人吗？不，是你们自己，所以你们退缩了。”薛帕德将引爆器捏碎，扔向塔外面，“永远不要放弃，哪怕再绝望。”

在这时，一道金色的箭划破乌云，落在了塔的顶端，化为金色单翼。同时，一道黑色的箭从塔下飞上来，越过贞德等人接近塔端，化为黑色单翼。一金一黑的双翼开始扇动，紫色和白色的粒子以塔为中心向外传播，就像空气一样瞬间将塔覆盖，然后继续向外散步，只怕不用一会就能飘向百里之外。

“那么我先去加入战斗了——你们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的话什么敌人都不会留下给你们喔。”薛帕德跨过围栏，直接跳了出去，身体笼罩在蓝色光球中向塔下面落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力量进入身体内了……”贞德伸出手去想抓住光粒子，但粒子被碰到后就马上吸收进体内了。

“贞德大人！这孩子开始动了！”虚眼感到怀中的骚动，将魔女维琪拿了出来——本来拐杖状的她开始变粗、发芽，越长越大。虚眼已经握不住她，让她落在地上。

魔女维琪马上在地上扎根了，无数细小的枝条开始朝四方八面延伸——向上面，向下面，向四周。虚眼很快没有余裕管魔女维琪了——她的眼部开始发热，发痛。

“眼睛……我明明已经没有眼睛了的！眼眶里有什么要生长出来了！”虚眼跪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大喊起来。

“可恶，身体变得又烫又痛了……”贞德也好不了多少，挣扎着倒在了地上。“为什么……感觉就像被火烧一样……”

在还没有倒塌的巨墙上，其他残存的狙击手也因为光粒子倒下了。守夜鬼站在这里，任由暴雨洗刷，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天气必须变化……”她将兜帽拉下，露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现在的我，能发出那个吼声。”

守夜鬼朝天发出连巨墙都撼动的吼声，“忽、厚！”

吼声直达天空最高处，撕裂乌云，辗碎雷电，止住暴雨。

阳光出来了，午日最耀眼的太阳也出来了，连无尽的尸海也停滞了下来，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光芒。

“还有一个……龙语的最高境界，现在的我……也可以。”守夜鬼再次发出吼声，“哈，啊都金！”

守夜鬼的身体化作金光，逐渐涨大，手脚化为爪，皮肤化为鳞片，背部长出丑陋的双翼——她变成了龙！

“唔，霍克，拉奇都，都瓦克因，傲达英威！”她发出不属于人类的语言，飞出了塔外，盘旋在尸海中，喷出火焰的气息将丧尸烧成火球。一只巨魔朝她冲去，跃起抓住了她的脚，拉下了地面。龙与巨魔就在地上厮打起来，一部分朝塔前进的巨魔也改变方向，向她奔去。

“想不到最安静的你最能胡闹啊，守夜鬼。”被蓝色能量团包围着向下方下落的薛帕德看到了龙与巨魔的混战，她抓住塔的外璧开始减速，在外壁留下长长的抓痕后弹跳了出去，一个翻滚落在了地面，能量团直接爆开，将她周围的丧尸炸飞。而她不远处是汉克几人正在勉力抵抗着尸群的围剿。

“指挥官薛帕德！”汉克惊道，她现在因为粒子导致身体极为不适，动作慢了不少，虽然还能勉强对付靠近的丧尸。

“薛普！想不到你竟然上来了！”马克羲虽然一脸疲倦，还是大笑起来，她脚边是不省人事的钓鱼人，“想不到被吃掉前还能见到自己的导师啊！”

“你们这次的表现太差了，我可不记得有教导出这么差劲的学生！”薛帕德将右手收至腹侧，整条手臂缠绕上了浓度极高的蓝色能量团。“哈！”她以掌为手势，右臂朝汉克面前的尸群挥出去。能量团化为冲击波将所经之处的丧尸都炸碎震飞，在来到汉克等人面前的时候势尽消失。

“我记得老师你的异能可没有这么强的，难道啃药打针了吗？”马克羲看到薛帕德的异能威力后惊讶了起来。

“那是因为我的力量变强了，你们也给我细心体会一下吧，吸收了这些光粒子后，身体有了什么变化！”薛帕德双手凝聚出两个能量球，朝再次扑来的尸群扔去。能量球打在丧尸身上化作一个巨大的能量场，让丧尸悬浮了起来，也让能量场外面的尸群无法接近。

这时，地面震动了起来，有庞然大物正在接近。

“巨魔已经接近塔了！”汉克道。

“我还以为那头龙把那些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马克羲一脚踩碎倒在脚边的丧尸的头，将手中空仓的枪扔在了一边，“来得真是时候，我们完全弹尽了。”

“必须得有人阻止巨魔把另外几面墙砸碎。”汉克想向外走去，却被薛帕德阻止了，“站住，汉克，这不需要你担心。”薛帕德笑道，“你认为只有我一个人上来了吗？”

一头巨魔已经冲近还完好无损的巨墙，在它快要接触到墙的时候，四只巨大的铁蜘蛛脚从地下伸了出来，刺进它粗糙厚实的身体里。锥型的钢蜘蛛身体从地下冒了出来，金属嘶叫的声音响彻天空，闪着红光的独眼发射出灼热的光线，将巨魔半边身子化为空气。钢蜘蛛将巨魔的尸体抛向尸海，四只蜘蛛脚踩踏着丧尸，光线不断射向尸群。

“天哪，是收集者……她有多久没有出来了！话说她是怎样出来的！地下被搞得乱七八糟了？”汉克看着钢蜘蛛，颇为感慨。

“等事情结束后我会给你们个惊喜。而现在，该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薛帕德双手一提一合，阻止丧尸进入的能量力场爆炸，连暴君们也被炸得七零八落，“只是看起来高大可一点作用也没有，秃子们！”

“天哪，你看到了吗？龙，还有巨大的铁蜘蛛！那是怎么回事。”巴麻美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更令她吃惊的是，塔开始被绿色的植被覆盖，就像要化为一颗通天的巨树一样。

“别问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飞行员啧舌，“想不到那群老家伙现在才出现，为什么？还有这光粒子，让人身体燥热得不得了！”

这时所有直升机的通讯频道被打开了，“所有机组注意，蝴蝶7直升机被一名叫尾张正子的女人劫持了，正在返回魔女塔。”

“真是乱来啊，尾张小姐。”巴麻美听到通讯后不禁笑了起来。

“当初真该给她打支镇定剂！”飞行员咒骂道。

其她飞行员的声音也出现了，开始讨论，“塔那边出现了新情况。”“我们该怎么办？”“身体很不舒服，能操作直升机已经很勉强了。”“我们该继续离开。”“不，事有转机，也许回去支援比较好。”“蝴蝶7怎么办……”……

“听她们讨论完，那边也该歇菜了。”飞行员嘲笑道。

“都闭嘴！”瑞奇陶芬在通讯里大吼，她现在算是昆虫组的指挥，让其她人都安静了下来。

“好的，都不出声了，那么我来告诉你们该怎么做，打一开始我就不该犹豫——”

“你们是想当个灰溜溜逃跑的孬种，还是学尾张正子那个女人，当个轰轰烈烈去死的英雄？”

通讯里死一般寂静，然后有人开始回应了——直升机开始不断掉转机头，朝塔的方向飞去。

“加特林机关枪准备完毕。”

“格林机关炮良好运作中。”

“导弹随时能发射。”

“我还以为没机会用枪了呢。”巴麻美拿起了放在脚边的狙击枪。

“别指望我能让你安稳开枪，接下来我要秀一下让你大吃一惊的飞行技术。”飞行员打趣道。

坐在巴麻美怀里的夏洛特开口了，“麻美……我也能战斗……”

“不行，现在的你没有战斗力，回到直升机后面的座位去。”

夏洛特摇头，将面具摘了下来——有着浅金色短发和娃娃脸的她看起来就像天使一样可爱。“我也能，为大家，做些什么。”

“我要，加油了。”夏洛特挣开巴麻美的怀抱，跳了出去。

“等等，夏洛特！”巴麻美伸出手，终究没有抓住她。

夏洛特落在半空中，身体开始发光，变成一个直径4米的光球。当光球消失后，布制的玩偶天使出现在空中。玩偶天使的翅膀是八只细长的手，持着各种火力十足的武器，朝塔飞去。

“魄力十足啊，你的女朋友。”飞行员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巴麻美望向魔女塔顶端的金黑双翼，“也许是那个，因为那对翼，每个人都开始发生了异变……”

崩塌的巨墙堆起的碎石猛然爆开，一个人形熔岩状的东西站了起来，她的皮肤龟裂，身体内部不断响起爆炸声，就像一个会移动的炸弹一样。

“老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人形大吼，在她身边形成了一连串的空气爆炸，将靠近她的尸群炸飞。

尊王雅美，以恐怖的形态复活归来。

她望向天空，看到了大量的直升机朝塔这边飞来，子弹和导弹形成的火雨落在包围着塔的尸海上。

“我见到你了，姐姐。”尊王雅美朝处在最前方的一架直升机伸出了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会，只要再一会，我会让你知道谁拥有主导权！”

尊王雅美朝尸海奔去，她的身体就是武器，就是炸弹，像小石子在河面上跳跃留下一个个波纹一样，她在尸海上留下无数爆炸的波澜。

“喂，你看到那这一切了吗？自从那光粒子出现后，形势就倒向我们这边了。”在崩塌的巨墙附近，只剩下长官和117站着了，两人背靠背面对着重重包围着她们的丧尸和暴君。

“但没有倒下我们这边——只剩我们两个了。”117道，两人都算不上情况良好，不但有粒子干扰身体，身上也各种挂彩，117的雷神盔甲已经破损不堪了。

“对，我们还得自己处理这些。”长官苦涩地笑了起来，“你身体感觉怎样？我已经快要昏倒了。”

“身体里面很热，双手很痛……已经无法抑制了。”117将机械长枪扔掉，握紧了双拳，“有什么要出来了……趴下，长官！”

长官一瞬间感到危险，马上趴在了地上。117双手冒出红光，朝尸群一挥，晶红色的铁链从掌心冒了出来，砸向丧尸。

“啊啊啊啊啊啊啊！”117开始挥舞双手的铁链，360度无差别地攻击，丧尸被铁链轻轻一碰就分成两段，暴君被击飞。有些暴君抓住了不断肆虐的铁链，却被117扯着抛了出去。

“怎么回事？感觉你就像变成了魔女一样！”长官看着头上不断扫动的铁链胆战心惊，生怕会落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力量！”117凭借着铁链，开始冲破包围，向尸海靠拢，连身上的盔甲也开始冒红光。

“好吧，先离我远点！”长官翻滚着推至被火焰封住的出口附近，喘息着坐了下来，“想不到我也会有感到累的一天……该死的粒子，让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了。”松懈下来后，长官终于倒下了下来，一些漏网的丧尸缓缓朝她靠近。

“我不会死得那么窝囊吧……至少让我死在暴君手上啊……”长官无力地笑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地铁道出口传来了轰鸣声，就像有列车要冲出来一样。

“是什么……越来越近了。”长官有不好的预感，挪了挪身体，趴在了地上。

轰鸣声冲破了火焰，无数怪异像井喷一样涌了出来——那是为数众多的巨型魔女，其中有一些是长官极为熟悉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无法行动了吗？连议会的魔女也出现了！”长官仰头看着在眼前不断飞过的巨型魔女们喃喃道，在这些魔女中还有一部分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

“真是奇迹啊……”从车头爬出来的工头看着从地铁道出口冲出来的魔女自言自语。

翻倒的列车周围一个站着的丧尸也没有，地面上有着以电浆球为点形成的巨大电网，将列车为中心周围十多米的地方都覆盖住了，走进来的丧尸都被电焦，暴君则是半残，完全没有威胁性，只需她一个人就能应付。

制造这个电网的人已经离开，向崩塌的巨墙方向冲去。

“愿神保佑她所要见的人。”工头低头祈祷。

大部分巨型魔女飞上天空后向各个方向离开，只剩下一小部分留在地面，和收割者还有守夜鬼一起清扫尸海和巨魔。

此时塔已完全被魔女维琪的植被覆盖，已经完全看不到原型，粗看就像一棵树皮被剥下不少的参天古树。无数枝条延伸出来，光粒子落在上面，化为翠绿的树叶。

一头巨魔冲向117，117挥动左手的铁链，将它的右手缠住拉扯起来，让它重心不稳步伐凌乱。巨魔大吼一声，跳了起来猛扑上去，倒在117面前，它挥动左手，将117扇飞。

117手中的铁链脱手后化为红雾消失，她则是在地上弹飞十多米，摔得不成样子，头盔也落了下来，露出齐耳的红色短发。

现在的117号——佐仓杏子头破血流，脸上全是她自己的血。

因为光粒子给予的力量，她双眼冒着过于耀眼的红光。“果然……就算充满了力量……被这样砸一下还是很痛的……”她伏跪在地上，强大的震荡让她还没有缓过劲来，但巨魔已经站起，再次奔向她。

“别得意忘形了！大块头！”佐仓杏子手中再次出现铁链，将巨魔的双脚绊倒，恰好是这个时候，蓝色骑士从她身后越过，跳上巨魔的身上。

蓝色骑士的手中并没有日本刀，但她双手凝聚着电，形成了两把电状长剑，朝巨魔的胸膛刺去，电状长剑轻易刺穿巨魔的皮和肉，将它的心脏电成焦炭。

“公主！”蓝色骑士转身向佐仓杏子走去，但佐仓杏子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更多的尸群和巨魔朝她们奔来。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佐仓杏子开始挥舞铁链，“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想被误伤的话就离我远点！”

蓝色骑士直接走进了佐仓杏子铁链的攻击范围，“我能配合你。”她一把抓住高速飞动的铁链，电浆流进了铁链里面，变成了红蓝相间的电鞭。

“这是电？”佐仓杏子朝尸群挥动她的新武器，鞭子就像利刃一样将丧尸平滑地切开，还不带血，连巨魔也能被打得皮开肉裂，血肉模糊。“这玩意还真不错啊！”

蓝色骑士用电流刺激腿部，得到超强的跳跃力，像只袋鼠一样，落在巨魔的肩膀上将巨魔的脖子切断，又或者落在尸群中，留下一个会爆炸的电浆球。总之就是不落在地上，避开了佐仓杏子的鞭子扫荡。

两人以惊人的默契清扫着一片又一片的尸群。

本来像大海一样数不清的丧尸、暴君和巨魔，遇到的不再是小石子的拦路，而是像铁桩一样将它截流的魔女们。直升机群在不断倾泻着炮弹，以收割者为首的巨型魔女们在收割着尸海，以佐仓杏子为首的魔女们在顽强地抵御着它们。

还有如今像堤坝一样挡在它面前的魔女塔。

魔女塔因为魔女维琪而变得拥有生命了——魔女塔就是维琪，维琪就是魔女塔。她的根扎入土地下面数百米，她的树皮比铁还要硬，最强壮的巨魔也无法伤她分毫，她的枝条比刀剑还要锋利，将靠近她的丧尸切得粉碎。

胜利的曙光终于回到了魔女这边，最终的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金黑的双翼仍然在摆动着，光粒子正在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其之下。

到了黄昏，尸海已经枯竭，只剩下不成气候的一股股小溪流——还有遍地的尸肉。

“好美的夕阳。”在塔顶的小阳台上，虚眼靠在围栏上，远眺落在山边的太阳。

“你能看到？”在她身边的贞德问道。

“如你所见，我现在不是有了对奇怪的眼睛吗？”虚眼笑道，她的眼睛张开着，幽绿色的光在瞳孔里静静闪动着，“这真的很奇怪，贞德大人——我的这双新眼已经能看透世间万物，惟独看不透你了。”

“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艾瑟琳，就像圣人也有缺点一样。”贞德耸肩笑道。

“在我看来，现在贞德大人心房的封闭非常完美，就像铁壁一样……有变化的人不只我一个呢。”虚眼用她幽绿色的灵眸直视着贞德，“你现在真的是在笑吗？贞德大人？”

“我当然在笑，因为我们三个人终于能面对面说一次话了，不是吗？”贞德很巧妙地将这个问题化解掉，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而且是虚眼无法忽视的话题。

覆盖着地板的绿色植被隆了起来，慢慢化为一个人形——那是有着绿色头发，身上只有枝条当衣物的少女。“我一直都在聆听你们的话，贞德大人，艾瑟琳姐姐。”

“但你一直以来只是聆听我们说话，从来没有让我们聆听过你。”贞德对少女——魔女维琪说道。

“那有必要吗？”魔女维琪淡淡地说了一句，再次化为植被复原回地上。

“能面对面说话的最大好处，就是我再次知道维琪有多恨我了。”贞德叹气道。

“她恨我们两个，我知道的——她一直没有原谅我们。”虚眼安慰贞德道，“现在我们有的时间，至少她不能像拐杖那样逃避我们了。”

“对，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贞德握住了虚眼的手，“时间能让一切变得顺利起来。”

在塔的下面，一群人聚集了起来。

“我想不到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和导师几乎都聚集在一起了……除了几个在世界各地的。”钓鱼人看着她面前的人感慨道。

现在聚集在一起的是汉克、古利赛、钓鱼人、马克羲、瑞奇陶芬、长官、飞行员、工头、薛帕德、守夜鬼。

“在最糟糕的环境下。”工头道。

“对，这可不是同学聚会的好地方。”马克羲看着周围打趣道。

“你们需要的不是同学会，而是检讨会。”一个沙哑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身材高瘦、全身黑钢皮衣的女人靠近她们，“弱……太弱了，你们太弱了，塔才会出现这种破败的局面。”

“她是谁？突然冒出来批评我们？”长官不满道。

“啊，我还没向你们介绍呢——她是人形状态的收割者。小心点。”薛帕德向众人道，但这提醒太晚了。

收割者一脚将长官踩在了地上，锈铁色的高跟鞋顶住了她的太阳穴，“你依然是个刺头，甘莉。”

“等等——是大姐？”长官慌乱起来了，“对不起，大姐，我没想到是你！请饶了我吧！”

“我想起了小甘被收割者姐姐用蜘蛛脚踩踏的美好回忆了。”古利赛看着这一幕高兴道。

“那是对你而言。”汉克无奈地摇了摇头，凑近薛帕德，低声道：“指挥官，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大了——我希望这里还站着的人不再缺胳膊或者脑袋。”

“为什么你觉得我能阻止她？”虽然这么说，但薛帕德还是苦笑着走上前去劝收割者，“好了好了，她们早已经不是我们的学生，没必要这么生气了——现在该高兴获得新的身体，不是吗？”

“说到这个。”收割者收回了脚，“这不是多大的喜悦，我反而担心将来。”

“为什么？”

“几乎所有魔女都离开了，你呢？薛帕德，你会留下，还是离开？”收割者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们也要离开吗？指挥官。”汉克问道。

“不是现在，但我们终究会离开的。”薛帕德沉吟道，“你们应该也感觉到，新的时代要开始了——因为那个。”她指向塔顶正在逐渐消隐的金黑双翼。“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议会的魔女不会再留在这里——也不愿意留下。”

“为什么？”

“对你们来说，这不重要——但是记住，这里将是我们的圣地，越少人越好……你们最好也找一个出路。”

“那么我们多年来建造起这座塔的意义呢？难道就这样……”

“塔的旧使命已经结束了，它——不如说是她，她的新使命已经降临，为了这个世界。”

“好吧。”汉克略为失落道，“那么我会和古利赛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居住下去。在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汉克问道，“鹿目圆香和晓美焰呢？”

“这对你们来说，也不重要。”薛帕德如此回答道。

“你又变回这个样子了。”巴麻美在战场上逛了好久，终于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布偶状的夏洛特。“为什么又变回这个样子了？”

夏洛特只是眨眼和挥动着袖子，什么也不说——也没有能力说出来。

“算了，反正我更喜欢你这个样子。”巴麻美抱起夏洛特，向塔的方向走去，“回去吧。”

在崩塌的巨墙的乱石堆中，尾张正子正在用手拼命挖掘着什么，连手被划出了无数伤口也不管不顾。

“应该是掉在这里的，我没有记错……”尾张正子搜寻尊王雅美无果后，不忿地用拳头敲地，伤口裂开流出更多的血。

“你在找什么？姐姐，难道是我吗？”她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的石堆上传来，她回头望去，见到了她想在乱石堆中找出来的人。

尊王雅美扛着一个长长的布条蛹状物，俯视着尾张正子，“老娘我回来了，姐姐。”

尾张正子看着尊王雅美，警惕道：“你是谁？”如果是真正的尊王雅美，是不可能叫尾张正子为姐姐的——但眼前尊王雅美熟悉的语气和狂妄的表情，都证明她是真正的尊王雅美。

“我是谁……呵。”尊王雅美并没有回答，她将布条扔向尾张正子，“还有这个笨蛋。”

尾张正子接住了布条蛹，重量差点砸伤她的手臂，她翻开布条看，皱起了眉头，“火子……”

“现在，我们三个人又聚在一起了——”尊王雅美坐在乱石堆上，继续俯视尾张正子，还有火里火子，“一个家又回来了，不是吗？”

“但是这次，家长是我，姐姐。”尊王雅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像在炫耀着自己的胜利一样。

在塔的外面，佐仓杏子将落在地上的头盔捡了起来——头盔已经有半边被砸歪，无法再戴上去了，“也许有谁能修这个东西。”她将头盔别在腰间，转身向塔走去——蓝色的骑士在她面前。

“你还没有走啊——多谢你的配合了，你也是犬牙组的吗？但是像你这么显眼的人物，我应该早就发现才对。”佐仓杏子向蓝色骑士打招呼道。

“我一直都很想再见到你啊，公主，你不认得我了吗？”蓝色骑士将遮住面部的十字面头盔取了下来。

在看到蓝色骑士的样子后，佐仓杏子的心跳差点停止跳动，眼前一片眩晕，“是你，为什么……”

在她面前的，是蓝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有着温柔笑容，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她的美树沙耶加。“公主，你的骑士回来了。”

“公主……和骑士？”佐仓杏子呆滞了好一阵，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公主！骑士！”

“你怎么了？公主。”美树沙耶加担心地向佐仓杏子走去。

“别靠近我！”佐仓杏子的笑声猛地转变为狂怒的吼声，掌心散出红色浓雾，化作一柄红晶铁枪，指向美树沙耶加，“你到底是什么！”

在美树沙耶加面前的佐仓杏子，已经不仅仅是愤怒这么简单——而是悔恨和绝望升华而成的暴怒。

“公主？”美树沙耶加就像搞不清情况一样，手足无措地笑道，“我是美树沙耶加，你的骑士啊，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虽然我的头发变长了很多，但也不至于……”

“不是外表的变化……”佐仓杏子用阴狠的眼神看着美树沙耶加，“是里面……你根本不是沙耶加，你没有她的灵魂！”她举着铁枪向美树沙耶加冲去，美树沙耶加不得已之下，只好化出一把斩马剑挡住刺向自己的长枪。

“我不明白，公主！”美树沙耶加焦急道，“我就是美树沙耶加，为什么我没有自己的灵魂！”

“我们才不是公主和骑士……我们只是一对丑陋的恶人！”佐仓杏子手中的枪如暴雨般落在美树沙耶加身上，“你简直就像是被调整出来的童话角色一样……开什么玩笑！这才不是我和你能拥有的东西！”

美树沙耶加只是防御佐仓杏子骤雨般的进攻，没有任何反击，被逼得一步一步后退，“我是你的骑士啊，公主！为什么否定我！”

“我当初放手让你回到圆香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子的！”佐仓杏子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每一次你都以自己的痛苦为由辜负所有人！到最后也是这样！”

“公主……”美树沙耶加只能勉强挡住要害部分，身上盔甲已有多处碎开，红色的导管裸露了出来。

“这下，一切都结束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是泡沫了。”佐仓杏子彻底歇斯底里，“所以，去死吧！伪物！”

听到佐仓杏子的话，美树沙耶加放开了手中的斩马剑，斩马剑化为蓝色粒子消失，红色的枪头刺穿她的胸膛，她的心脏。

佐仓杏子呆若木鸡地看着被自己刺穿的美树沙耶加，美树沙耶加的血沿着枪头流至枪柄处，她双手沾满了新鲜的血液。

“公主……如果这是你的命令的话……”美树沙耶加依然用温柔灿烂的笑容看着佐仓杏子，“作为骑士的我……也只有接受了……”

“什么啊……这算什么啊……”佐仓杏子笑了起来，但哽咽声无法留在心里，眼泪也流了下来。

“神啊……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我已经受够了……啊啊啊啊啊啊！”她松开长枪，跪在地上陶然大哭起来。

为了自己所爱，坚强了无数日子的苍红少女，终于崩溃了。

“公主……”美树沙耶加弯下身，将佐仓杏子抱在了怀里，“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我会成为你所期待的美树沙耶加的……所以，别哭了。”

“你再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忍不住会哭的……”美树沙耶加笑着流下了眼泪，双眼没有了光芒，就像人偶一样。

两人就这样跪在尸海的残骸中，在夕阳的照耀下，相拥而泣。

“这就是你的剧本吗？古利赛。”汉克看到了这一切，向身边的古利赛问道。

“只是稍微推她们一把而已，这可是礼物喔。”古利赛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夕阳下的两人，“她们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我一直都不赞同你这种所谓的幸福——但只有这一次，我认为对她们来说，这样也许是最好的。”汉克不再去看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加，“走吧，我们太煞她们风景了。”

“好的，亲爱的。”古利赛亲热地挽住汉克的臂弯，两人回到了塔里面。

新生的魔女塔上，金黑色的双翼彻底消散，只留下橙黄色的黄昏为一切镀上一层金色。

end

结束辞

历时一年多，总算要结束了，比起不舍，心里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这篇同人文是我在300的第一篇同人，因为意想不到的人气而继续了下去，当初可是想一发完结的……

也因为继续了下去，所以写出了很多原创的，颇受欢迎的角色，火里火子，尾张正子，尊王雅美，辛苦你们了，虽然你们在这里的故事结束了，但在那个世界里，想来你们还要不断纠结下去吧。

还有那些在天际、质量效应、cod等游戏乱入进来的诸位，辛苦了。

还有红蓝，能大团圆结局真是太好了，我没有写悲剧结局，万岁！（笑）

下次再写魔圆，估计就是剧场版的事情了，让老虚来得更猛烈吧！

接下来打算写些短篇调剂一下，再写几个黑岩来练下笔，说不定还会来个宇宙海贼和东方之类的……

那么，就先在这里告辞了。

什么？你问我粉黑怎么了？我不会告诉你们还有隐藏关卡：devil king的。

to be d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