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2-09-20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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せつなとイース、ただ立ち尽くすのみ(1)









不幸汁製成的霧氣不若想像中充滿難受的腐爛之味,正好相反,像是要嘲笑所有人被榨取的痛苦經驗般,它變成一種既芳芬又迷幻的香氣,神秘、豐富、能輕易使人沈溺,而這正是心靈深處不斷抵抗的東西──沉醉在不受過去侵蝕的平靜裡──她沒有如此放縱自己的資格。




「……這裡是、」




四葉鎮…嗎?

睜開眼睛時,已經解除變身、恢復原貌的少女,單獨站在構圖熟悉但氣氛全然不同的大街上。

閉鎖的商店、蕭條的街景。

頹喪低頭地走著,幾個迷失方向的人。

應該是午間時光吧,但天空陰雲層層,連陽光也捨棄了這個地方。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在哪裡?

少女、東剎那,難掩擔憂,焦急地四處探望。

然而,這份超越常人的視力,並沒有為她帶來熟悉的臉孔。

即使掃過幾張眼熟的面容,剎那卻無法肯定他們是自己所認為的身份,因為那些死氣漠然的表情,傳來她從未自這些人身上感受過的陌生與冰冷。

瞬間,她差點以為又回到了Labyrinth。視線不接觸,會話不相通,明明活在同一個地方,卻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漠不關心。




剎那抿緊嘴唇,在第三度窩在街邊、怎麼看都像是無所事事正發呆的落單路人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後,只能無奈地繼續往前邁步,帶著一絲期盼,以及從過往經驗得知的、無論什麼疑惑都將在家中得到解答的安心,走往桃園家的路。途中,經過一個陰暗小巷道,聽到低微呻吟聲,使她關心地踏入那片黑暗,腳踩著不知名的骯髒黏液,玷污了常保乾淨的鞋子。




──剎那印象中的四葉鎮,向來以漂亮清潔的環境為榮,居民的公德心和官方、非官方組織的定期打掃,為這裡塑造出整齊衛生卻不乏團體生活感的商業重心。




「…請問、妳沒事嗎?」剎那走近後才發現那是一名女性。女性一手撫著牆壁,一手按住太陽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從蹲跪在地的肢體表現也能察覺,她虛弱地沒辦法站立。

剎那將手輕放在女性肩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好意舉止卻大大驚動了對方,使那張隱藏在掌心後的臉迅速轉向剎那,從那雙暗沉的眼瞳裡,剎那看到了與自己此時相同的驚愕,以及,她從沒想過會在此人眼中目睹的恐懼。

對自己投射而來的恐懼。

「お母さん……」

「妳是誰?」

震驚之下,剎那說出的稱呼音調過於細微,以那名女性距離昏倒只差幾分鐘的身體狀態評論,聽不到這句低語也很正常。

可是,剎那把她的問話聽得一清二楚。

「──我、馬上帶您回家。請不用擔心」

右手摸向腰際,已經管不了使用瞬間移動會否導致身份洩漏,剎那所考慮的只是如何用最快方式帶桃園あゆみ去安全的地方,並且不惜一切也要確保她得到最充分的照料。




而這個充滿疑問的現實再次背叛了剎那。

總是繫在腰間的變身裝置消失了。

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奇蹟,彷彿從未存在。




「…妳是、誰?」

剎那還來不及徹底吸收接二連三的驚悚經驗,桃園あゆみ卻在這個重複的問話後,突然往後方倒下,多虧剎那的飛快反應,對方的臉在最後一刻擊中的才不是溼冷髒汙的水泥地,而是柔軟的懷抱。




用手指探探桃園あゆみ的頸間脈搏,對照自己的心跳次數,即使沒有受過醫療相關訓練,也能比較出對方過慢的速率代表不可小看的健康危機。剎那必須考慮接下來的行動,而她顯然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原地乾著急,所以五秒後,她將桃園あゆみ背在身後,吃力地站起身。




昏迷的身體比平常有意識時更沉重,剎那每走幾步路就必須大口地吸入空氣。剛才還沒有察覺,現在就能清楚感受,這道飄散在四葉鎮的氣息佈滿某種揮之不去的黏膩感,一股污水似的溼氣讓人連身體都覺得不舒服。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

沒有一個人曾好奇地瞄過背著昏迷女性的少女。

然後,就像嫌棄如此場景還不夠心寒般,雨水逐漸從天空烏雲裡逃出,欣喜地降下,盡數落在這片洗刷不去汙垢的大地上。

剎那脫下深藍色外套,將它覆蓋在桃園あゆみ頭上,再次背負起這份重量後,她用著比先前更快的腳步走往回家的路。




她的打算是,先把桃園あゆみ送回家,因為距離最近,再從家裡打電話通知醫院。而且,如果能見到Love的話,也就可以弄清整個情形,讓她能釐清該怎麼做──包含她們兩人的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及這個與剎那所知天壤之別的世界。




十五分鐘後,總算到達家門口。剎那動手翻找桃園あゆみ的皮包,從隱藏的小暗袋摸出果然老老實實躺在裡面的鑰匙。這是微不足道的發現,但桃園あゆみ沒有改變放鑰匙的習慣,讓剎那取得些微踏實。




她忍不住為這樣的心情苦笑。




打開家門,第三度背起桃園家的女主人,費力地走到樓上主臥室,將仍然昏迷的對方放在床上。已經全身都是汗水和雨水的剎那,用著很久未見的狼狽姿態,沒有先敲門便立即開了掛有“LOVE”門牌的房間。




沒有人在,而剎那臉上並未顯露絲毫驚訝。經過這段短短的時間,她開始懷疑是否還會再遇到足以使自己訝異的事──Love隔壁沒有掛門牌的漆黑置物室,已經印證了最不想承認卻是唯一最合理的猜測。




這是一個沒有東剎那的世界。




僅用一秒就把感傷的情緒壓抑下來,剎那走往樓下廚房,手腳俐落地燒好一壺熱水,趁另一壺還在加熱中,她回到主臥室,用中和冷水後的溫熱毛巾擦拭桃園あゆみ略冷的肌膚。做完最簡單的清潔後,她來到客廳走廊拿起話筒,準備撥打日本這個國家對人民保有的緊急救援號碼,耳旁卻傳來話筒不通的聲音。




電線似乎完好無缺,但電話打不出去。剎那不禁回想起剛才在廚房的發現。




冰箱裡沒有半點新鮮蔬果、空空的熱水壺底部早已生了一層白色水苔、不曉得是因為稀少還是由於不被使用,凌亂隨便地丟棄在洗滌台旁的餐具、地板各處散落的報章雜誌、大白天就緊閉著的窗簾……第一次,被拋到這個地方後,剎那第一次發出長長的嘆息。




沒辦法,就這樣親自去醫院一趟吧。

剎那從街上人們的反應推知,即使向隔壁鄰居借電話也不會成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詭異的陰風掠過腰際,隨之而來的就是那道即使經過刻意壓低、即使正吐露著惡意的話語,她也絕對不會認錯的聲音。

「──妳是誰?在我家裡想幹什麼?」

緊貼剎那腰後的是一把尖物,在昏暗走廊上恣意地閃爍白光。

一把長達13公分的水果刀。

尖銳、細長、任何人都能很輕易學會如何使用,而它此時正被握在桃園ラブ手中。

正被桃園ラブ用來抵住剎那的身體。

「…妳曾跟我說過不要拿刀來玩的,Love」

「妳在說什麼?」用更使人不安的語氣掩飾疑惑。「妳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お母さん……妳的母親、剛才在街上暈倒了,我把她帶回家,現在在臥室裡」剎那微微側過頭,看向那張佈滿不信任和敵意的臉。「我們得將她送到醫院去,讓醫生治療她」

一抹奇怪神色閃過Love的臉上。她沉默地看著剎那,明顯想找出任何能證明對方是不懷好意侵入者的蛛絲馬跡,最後,Love只是望著那雙沈澱靜溢赤光的眼睛,忘記該做些什麼、或是該對這名少女做些什麼以保護自己的家人。

──廚房開水燒好的嗶嗶警示音打破了這份靜寂。

Love猛然回到現實,像是埋怨剎那使她分神般,不甘心地瞪了剎那一眼。

她沒有心情管廚房的開水,慶幸的是,她似乎也決定不管仍站在這個家裡的陌生少女,三步併兩步衝往樓上。

關上開水後,剎那在水裡撒了些鹽,打算拿給桃園あゆみ飲用。血壓低會導致昏迷,而鹽水能使血壓升高,在尚未送到醫院前,這是最克難的作法了。




「媽媽……」

走到房門外,剎那能聽到跪在床邊的Love、雙手握緊母親時泫然的細語。

「把お母さん…把妳母親叫醒吧,先讓她喝下這杯鹽水──」

剎那的叮嚀沒有說完,Love的肩膀抖了一下,左手臂像是出於本能般,往靠近她的剎那用力揮去。杯子被甩往地板,玻璃杯也碎裂了,Love在慌張過後,露出誠懇的歉然表情。

「抱歉、我不喜歡……不習慣有人靠我太近」

剎那搖搖頭,輕聲說:「不要放在心上……我明白」

「剛才、不好意思」Love整理好母親身上的棉被,同時也整頓好雜亂的思緒,深吸口氣後站起身,直視著剎那。「我們先到樓下去吧」

「但是──」

「我母親只是太疲勞而已,只要讓她好好休息就夠了。況且、醫院根本就沒有開,也找不到醫生」

「這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樓下去吧,我會說明給妳聽」Love頓了一下,有點靦腆地問:「妳想要換件衣服嗎?」

啊。剎那這時才想起,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仍滴著雨珠。

可是比起這些事…。




「如果妳不介意我失禮的外表,我比較想快點知道四葉鎮發生了什麼事」

Love走出主臥室,剎那只好也跟著來到走廊,等關上門後,她們又走到再過去一些的Love房間。「至少先把頭髮擦乾吧?」

剎那接過Love從衣櫃裡拿出的毛巾,那上面繡有她相當熟悉的四葉草圖案,是商店街抽獎時Love獲得的獎品──安慰獎。

剎那還記得當時的Love哈哈笑說,原本的目標就是安慰獎,因為這是兩份一組的,圖案各是粉紅色和赤色。

沒錯,另一份毛巾就放在剎那的房間衣櫃裡。

「妳是外地人嗎?」Love坐在書桌前,用著從未見過的謹慎表情,專注地望著剎那的一舉一動。

「…噯」剎那禮儀良好地跪坐在地板,擦拭頭髮時,能聞到毛巾傳來的香味。比印象中淡了許多,幾乎像是自己的想像,然而,那也是屬於Love、不可能忘記的味道。

「妳還是快離開這裡吧,這裡已經不是人能居住的地方了。所有商店都不營業…應該說,他們都無法營業了,因為時常會有怪物出來破壞大家的心血」

「怪物?」

「就是Labyrinth」

剎那愕然地看著Love,說不出話來。她理智上很清楚這不是該感到訝異的事,但是…但是……。

「難道沒有人阻止他們嗎?阻止Labyrinth」

「普通人怎麼打得過怪物?」回答剎那的是、Love自然的反問。

「還有プリキュア們啊!」

「蛤?那是什麼?」

「──不存在嗎、這個世界………」




プリキュア不存在,所以沒有人阻止Labyrinth。

不幸已經順利侵蝕了這個地方。




「美希和ブッキー呢?」

「妳怎麼會知道她們──」

「美希和ブッキー呢?!」

有些被剎那激動的樣子震懾,Love趕緊回答:「早就搬走了。在那些傢伙、Labyrinth第一次出現後,她們和很多人都搬離四葉鎮了」

「搬走了?那妳為什麼……妳的父親呢?」

「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Love搔搔頭──現在這個同樣的習慣動作,已經不夠使剎那心安了。「那些傢伙幾個月前說要建造一座什麼…什麼資料管理中心…剩下的居民大部分都被抓去為他們工作了,我爸爸也是」




幾個月來都無法與丈夫見面,無法得知對方的生死,媽媽擔心地不能正常作息,身體狀況變得很差,今天一定是趁Love外出探勘還有什麼商店偷偷開放時,自己單獨跑出去找人。




Labyrinth 剛出現那陣子,Love曾抱持著信心,曾相信一定會有人阻止那些傢伙,所以即使見到認識的朋友全離開了,Love亦不曾對這個情況絕望過。桃園父母也是這麼認為吧,才沒有帶著女兒歇斯底里地跳上第一班開離四葉鎮的列車──就像那些離開的人們一樣──直到父親幾個月來音訊全無,Love才從這個虛幻的堅信中清醒過來。




她現在是唯一能保護母親的人了,再如過去天真地盼望將有正義英雄登場清除邪惡的壞蛋,等同把自己和母親暴露在無知的危險中。這次絕對、等找到父親後,全家人絕對要平安離開這個地獄。




Love煩惱地緊皺眉頭,由於不認為這些事需要告知剎那,所以刻意保持安靜,等待對方想問的問題。可是,那名黑髮的少女、有著一雙深深吸引目光的眼神,現在只是睜著同樣的眼睛呆呆看向地板。




「…這不是我知道的世界」剎那握緊雙手。「一定是ノーザ的陷阱,那個煙霧…對了,一定是那個煙霧!」

這孩子到底在說什麼?Love警戒地看著剎那喃喃自語。

「我知道了!」剎那抬起頭時,臉上竟是帶著歡喜的笑。「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只是一場惡夢,那個煙霧一定讓我看見自己最不想面臨的場景了!」

Love沒有太大反應,神情如白板一般單調空白。「我也希望這裡發生的事只是一場惡夢,但如果我永遠醒不來,不管是惡夢或真實都沒有太大差別──這些痛苦一直不曾停止」

剎那悲傷地望著她,第二度說不出話來。

並非由於Love訴說了不懂的事。

正因為Love經歷的傷害今時也一如荊棘捆綁她的心靈,剎那才更是無話可說。

「…妳、叫什麼名字?」Love稍微揚起微笑,卻是萬般疲累的輪廓。

「せつな…東 せつな」剎那咬緊下唇,望著自己的手。

「我叫桃園ラブ──但妳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剎那凝視Love,她發誓不會再對Love說謊,不管是在另一個世界或夢裡。「我們是朋友,Love」

桃花色的眼睛眨了好幾下。「但我不記得曾跟妳當過朋友」

「我說過了,這裡不是真實世界。在我的世界、在我的生命裡,我跟妳是朋友」

Love吐了口氣,甚至翻個白眼,背部靠在椅上,一副對荒誕神話受不了的樣子。

「我說得是真話。我曾發誓,永遠不會再對妳說謊」

這個告白引發了Love的好奇心。「暫且說我相信妳吧,因為我實在不想辯論這些事。既然妳認為自己在惡夢裡,只要妳醒來的話就可以了吧?」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

「不過妳醒不來?」

剎那的臉色稍嫌過白,未乾的瀏海和鬢髮貼著臉部肌膚,使她的無言以對更顯得落魄可憐。

為什麼明知是虛假的世界,卻沒辦法從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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