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喀、喀、喀……。

迴響在房間裡的，不只是不規則的喀喀聲，還有兩人顯得過於小心的說話聲。

「艾拉，手指要再伸直一點，不然會剪錯喔。」

「唔，知、知道了。」

少女逼不得已只好照做，但是那微妙的焦躁感讓自己一直處在坐立難安的狀態裡。

等、等一下就要跟桑妮亞……！

不行！一想到我就……！

還是先、先不要想好了！想點剛剛的事！沒錯！

而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剛剛當她正要撲上對方的時候——

忽然對方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地，叫她住手。

「……等等，艾拉，先等一下！」

「唔、唔欸？果、果然還是不行嗎？唔唔……。」

「不對，不是這樣。」

為了阻止對方因為這句話就退回原位，於是桑妮亞連忙又繼續解釋道：

「艾拉的指甲，太長了。」

「唔欸？這樣啊？」

「嗯，遙小姐說這樣不好。」

「嗚哇，她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

「就是……複習在士官學校學過的事。」

「嗄？我、我這邊可從來沒有學過喔！」

「是嗎……？索穆斯的士官教育不重視作戰前的準備工作嗎？」

「欸？是、是在說這個啊……嚇死我了。」

就在此時，也許是注意到了對方不但怪異而且還不斷變換的表情，抑或者是想要從同樣的焦躁感中逃脫，桑妮亞開口了。

「……怎麼了？」

「唔欸？沒、沒事！是說……你怎麼會有那個？」

為了掩蓋自己奇怪的想法，於是艾拉把焦點轉移到了在自己手指前面轉來轉去的小巧金屬器具。

「因為彈鋼琴的時候，指甲不可以太長。小的時候母親大人常常像這樣幫我剪指甲，有點懷念……。」

「是嗎，沒關係！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說不定明天就見到面了喔！」

「真的？艾拉占卜過嗎？」

「唔……占卜是沒有啦……不過，如果找不到的話，我是說如果而已喔！總之……我會陪桑妮亞一直找下去的！直到找到為止喔！」

「嗯……一直以來真的很謝謝你，艾拉。」

「啊哈哈，這沒什麼啦。而且……。」

「嗯？」

就在這個時候，桑妮亞放下了指甲剪，改從銀製的小盒子裡拿出了磨甲刀，準備把剛剪好的銳利處修鈍。

「就是……是桑妮亞讓我知道了我該做什麼事……或是……前進的方向嗎？啊，總之就是那樣，所以我也……感謝桑妮亞吧。嗯，就是這樣。」

「嗯，我也是一樣喔。好了，剪好了。」

在桑妮亞放開了艾拉的手之後，艾拉發現自己的指甲尖端已經被剪成了完美的弧形。

「哇！剪得很漂亮喔！我都只會剪齊而已。」

「嗯……那，開始吧？」

「唔欸？對、對喔，呃……。」

而因著這句話，兩人原本已經忘記的緊張與焦躁，此時又像被喚醒似地糾纏而來。

「我、我知道了，可、可是要怎麼……嗚哇，不、不要那樣看我！好、好啦！那、那先從……從親親開始吧！」

「……嗯。」

雖然已經從向遙借來的書裡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事，但是這並不足以讓桑妮亞放鬆，就連微微點頭的動作看起來都僵硬得不得了。

「那、那首先要把眼睛閉起來……我、我數到三就親下去囉！」

於是桑妮亞便照著艾拉的話做，一聲不響地把眼睛閉上。

「好，那……一、二、三……！」

桑妮亞首先能感覺到的是那雙抓住自己肩膀的不屬於自己的手。也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她現在明顯地感受到那雙手已經失去平時的溫度，冰涼得彷彿剛從屋外進來。

接著，不屬於自己的溫暖氣息靠近了。

然後——

下一秒，那氣息卻連同冰冷的手指一起，離開了自己。

「唔、嗚哇！不、不行……怎麼會……！」

「……艾拉？」

桑妮亞連忙睜開了眼睛，卻看見對方滿臉通紅，雙手撐著身體，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

「沒、沒什麼！再、再試一次吧？」

「……嗯。」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但是基於相信她的心態，桑妮亞決定再度閉上眼睛。

「好，這次一定要……！」

而另一方面，此時的艾拉正深切地感覺到不知所措。

怎、怎麼辦……！

桑妮亞在等我，可、可是，我……！

說也奇怪，當艾拉一靠近桑妮亞，眼看著就要碰到的時候，便怎麼樣也無法再前進了。

就彷彿是兩人之間隔了一條無法跨越的線一般；越是想跨過去，就越是觸不到對方。

不要緊，不要緊的。再試幾次，一定可以……。

雖然艾拉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但是在經過好幾次嘗試之後，仍然毫無進展。

而桑妮亞的表情已經從羞赧逐漸轉為疑惑，又從疑惑變成了不耐。

「對、對不起喔桑妮亞，這、這次一定……！」

桑妮亞沒有回答，不過她已經不想再等了。

在火車上的時候也是，每次都這樣，真是的。她沒好氣地想。

在看見桑妮亞仍然沒做任何表示之後，艾拉又開始重複剛剛的動作，先是叫對方閉上眼睛，數到三，然後慢慢把臉湊近，繼續那看不見盡頭的嘗試。

然而這次桑妮亞卻有別的打算。

只見她算好了時間，睜開了雙眼，艾拉那北歐人特有的充滿立體感的臉龐便近在眼前了。

雖然感到有點不甘心，但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結束這個循環的辦法。

只有……這次喔。

於是她便一聲不響地輕輕將臉往前移了半吋。

「嗯唔……！」

就算早已告訴過自己，這種理所當然的情況遲早會發生，但艾拉卻還是對於被柔軟的觸感暫時塞住的嘴感到十分震驚。

「什……桑妮亞！」

「艾拉……大笨蛋。」

「唔欸？」

「讓我等了這麼久……笨蛋。」

於是她這才發現，所謂的界線本不存在，阻擋在面前的樊籬，原來是自己的膽怯與懦弱。

「桑妮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老是想著自己的事，怕被拒絕怕被討厭，卻從來沒問過桑妮亞的感受……。」

眼看艾拉又急得要掉下眼淚，桑妮亞只好靠過去將她摟進懷裡。

「沒關係，我都知道喔，艾拉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很珍惜我。」

「桑、桑妮亞……。」

「……所以，繼續吧？」

桑妮亞稍稍地放輕了力道，好讓兩人能四目相對。

「……嗯。」

艾拉話音才剛落，兩人的臉卻已漲得通紅。也許是因為兩人都察覺到了，那隱藏在洶湧的愛意之下的，蠢蠢欲動的本能。

「……那，真的要開始囉？」

「嗯。」

桑妮亞邊說邊緩緩伸出了手，輕撫著艾拉的臉頰。

「過來，艾拉。」

艾拉先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喃喃地說道：

「咦，真奇怪……。」

「怎麼了？」

「那個……雖然是之前從沒做過，也沒學過的事，奇怪的是，卻好像知道該怎麼做……桑妮亞也是嗎？」

「……嗯。」

桑妮亞決定依循著直覺，把遙借她書的事避而不談。

「那……如果，哪裡覺得不對的話，要說喔！」

「嗯。那……。」

當艾拉正要一如往常地回應對方的欲言又止時，突然從腦海中浮現的既視感卻讓她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因為，此時桑妮亞的表情，正好和夢中的影像完全重疊了。

「吻我。」她說。

而這次艾拉再也不猶豫了。

因為她知道，所謂的界線，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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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諾言

萌戰艾拉贏了一場

所以我回來補完

大家要繼續在萌戰支援北歐啊(?)

另外 因為界線實際上早就完結了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告訴你 沒錯 下一篇就是權限 真真確確的權限(?)

也就是說 下一輪 一定要讓北歐過關喔 不然就看不到喔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