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銀灯 于 2013-1-3 18:33 编辑
第五章 坠雨楼姐妹结义
看着眼前场景，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当自己回到自己院子里后，抱着一包点心走到宫羽门前时停了下来，屋中已灭烛，看来宫羽已经睡下了，凌笑笑道：“也罢，明早当早点一起吃也不错。”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吓地凌往后跳了一小步，只穿了一件白纱内衫的宫羽竟然毫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前！这份能不被自己发觉的轻功功力少说也要苦练3年！就在凌打算重新审查一下这身份来历还不算太清楚的戏子时却愕然发现宫羽依然合着双眼双手向自己胸口探去。
梦游症？凌小声地轻呼一声：“...宫羽？”
接下来，宫羽耍出一记猛虎下山！双手成爪就扑向凌，凌自负功夫在乐正府也算一流，此时却在惊慌失措之下忘了大哥所教的一切，只呆呆看着宫羽双手抓住了点心包，整张脸压在了包裹上。瞬间...两人不动，安静无比。
“...好香好甜~~~~~”怀中的脑袋稍稍抬起，睁开朦胧睡眼的宫羽呆呆地看着凌，喃喃道：“凌公子你...怎么变得这么香甜，好好吃哦~”
“啊？这...”凌满脸通红，半天才明白宫羽说的应该不是自己，可能，或许，一定是怀里的点心吧？“宫羽~我买了点心哦，要，要吃吗？”
“...”摇晃了一下，双手抓在凌双臂上，宫羽完全没清醒：“比...凌公子还好吃吗？”
“...应该...比我好吃！”凌把点心包解开，露出了一盒盒透明盒子，上面几个已经被宫羽给压坏了。
使劲摇头，披散的长发晃了晃，宫羽呀地一声低呼，后退一步，紧张地行了个礼：“妾，妾身逾矩了！还望公子恕罪。”
微微一笑，心中却有点不甘心，宫羽这一紧张不自觉的动作话语都在表明宫羽依然还没有把自己当做姐妹般看待。凌勉强维持着微笑端了端点心：“现在要吃吗？”
双眼瞬间放光，又吓了凌一下，宫羽犹犹豫豫半天，点点头侧过身来：“那，凌公子愿意与妾...宫羽一同品尝吗？”
抛开心中不快，凌开始觉得有趣起来，之前饭点时也觉出宫羽似乎很喜欢自家带来的厨师厨艺，吃得非常开心的样子，现在一看，宫羽也许是非常喜好口腹之欲的呢~于是就含笑点头。
“公子请进，宫羽这就去泡茶。”宫羽开心地把凌迎进门，披上一件外套就端起房中茶具走出门去。
待香茗泛香，摆在桌面的各色糕点衬着香气也越发诱人起来，凌明明不怎么饿，在看宫羽一脸想吃又忍耐的样子时忽然就觉得饿了，夹起一块水晶般半透明，点缀了樱红花瓣的糕点送到宫羽面前小碟中：“不用客气，这里没外人，尽管吃就是了。”
“是~公子~”宫羽开心地朝她一笑。而就在听到这声回答之后，凌就开始发愣，开始觉得眼花，一直愣到了现在。只看到宫羽明明举止也足够淑女，送入嘴中也是小口品味咀嚼，然而面前数量也不算少的点心却神奇地刷刷刷地一点点消失，不一会儿，桌上就只剩下了一块六角沾满芝麻的糕点，只看到那带了残影的宫羽的手猛地一顿，夹起这块糕点颤抖着送到自己面前还空中的碟子上。再一看，宫羽满脸通红，举起杯子遮住脸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到自己还傻傻看着她时不由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都是宫羽吃掉的？”凌忍不住问了一个傻问题，凌实在是觉得应该有什么鬼神小妖来偷吃了吧？这么多点心按凌估计有3个人都吃不完呢，原来就是打算拿自己和宫羽吃剩下不要的点心送给哥哥吃的。
这句问话让宫羽颤了一下，那红晕直接就染到了宫羽脖颈耳根上了，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吗？宫羽心中暗暗叫苦。
嘴角抽搐了几下，凌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一手捂住嘴，一手撑着桌子低声轻颤起来。
知道对面的人在强忍笑意，宫羽却也无法，只能默默垂首等着面前人笑够了再说。
过了好半天，凌终于笑够了，擦了擦眼角泪花，把自己面前的小碟子推到宫羽面前道：“我，我不大想吃，宫羽你吃了吧~”
“公，公子你！在取笑宫羽！”宫羽恨恨，双眼却留在了那糕点上。
凌眯着眼，欣赏着宫羽羞愤交集的表情，把碟子拉回来道：“是吗？那我就吃了哦~说起来这‘汉宫愁’似乎就买了2块，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呢？”夹起糕点举在面前凌却迟迟没有下口。
“入口则化，甘甜无比，过舌后甜中有苦，再然后留下满齿香！”宫羽眼睁睁看着那糕点不自觉地微微张口说道。
狡黠一笑，凌飞快地把点心送入了宫羽嘴中，放下夹子后就看宫羽一脸满足地细细品尝起来。真是~可爱呢，凌觉得自己也饱了。
吃完后才醒悟过来的宫羽终于怒了，扭过半身恨道：“公子你太坏了！就喜欢看我笑话！”
凌挪过去，想把宫羽掰过来，一边道歉一边笑：“呵呵...对不起啦，宫羽...呵呵...那什么...好吃就好不是吗？呵呵...”
“还笑！！”宫羽猛地转身，看到凌已经笑得都靠到自己面前来了，“公子就和小孩子似地！真是讨厌。”心中怒火却不知不觉就平息了，搂过凌轻轻拍打她后背免得笑伤到了。
笑够了后，凌安心地合上眼靠在宫羽肩上：“宫羽一直都如此好美食吗？”
“我！...只是稍稍有点喜欢吃点心而已...那个，公子你知道的！我，我本来就不怎么有机会吃到好吃的，那个...”宫羽又有点羞急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了。
“恩~恩，我知道~~不过我真好奇宫羽会不会被我养胖起来~那就不好看了，呵呵...”凌笑起来。
“应该不会的，团里并不缺点心，那些大人们送的点心团里姐妹们吃不完都是给我吃掉的，倒是没见自己胖过...啊！”这时宫羽惊觉自己这句话和刚刚明显矛盾，暗暗叫苦。
凌自然体贴地忽略了这个矛盾，圈住宫羽纤腰笑道：“那可真是神奇了，竟然还不见一丝赘肉，真是让人羡慕。我都经常要控制一下食量才能维持住这架子身材呢。这两年束胸是越来越难受了。”
宫羽不禁莞尔：“‘绫’小姐的苦楚，倒是许多女孩儿想要的呢~呵呵...”
“谁要拿去就是！”说完自己也笑了，暗暗烛光下，房间里两个女孩笑地正是开心......
次日，起音宫西秦使节院子里。看着手中烫金请柬，未来双手发颤，倘若小白在身边就好了！未来第一次思念起此时留守秦都天音的弱音白来。那么又是何事让名扬西秦的初音长公主如此苦恼呢？翻开请柬一看，抬头是一首清秀小楷：“昨夜离君去，按唇思甘甜。今日梦陡醒，床畔无君香。相思刻骨酥，且邀君来解。”这赤裸裸的调戏直接就引得未来心中盛怒，直把请柬捏出了折痕来，不过待看到接下来的那几个字明显是因主人手颤而有了一些歪斜时未来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不用想都知道那个樱色的妖女写完这艳词时一定在猜想着自己暴怒的样子来取乐，“哼！才不给你取乐呢！”未来嘀咕了一句继续看下去“...据乐正世子爷所言，午后乐正二公子与那可爱戏子宫羽将来拜访，流歌忽想起初音殿下昨晚对流歌所聊起的坠雨楼戏子风波颇有兴致，便下了此柬予殿下，若能得殊荣坠雨楼必歇业挂彩恭迎西秦长公主殿下。”
呵~~乐正世子爷已经去过了啊...倒是勤快，所谓爵位继承人的自觉吗？真不知这妖女会把自己卖了多少给乐正家，去...探查探查也不错。下定了决心的未来拍了拍手，那名叫音留的金发暗卫就立在了她身侧。
“音留，随我去一趟坠雨楼。”
“是，殿下。”
凌房中。凌不由向宫羽抱怨道：“大哥真是的！自己独个就跑去和巡音大家幽会了！然后又进宫去了，都不带我！”
看凌眼中有强烈不满，宫羽偏了偏头，思索一下后也陪凌坐到床沿上拍拍她手背：“毕竟世子爷也有公务在身，无法陪着二公子也是没办法的吧。”
凌点点头，不掩失落：“我知道...可是昨晚他答应过一起的...”
“...”宫羽为自己心底莫名升起的难过小小困惑了一番，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绫小姐你...很喜欢世子爷呢。”
“很喜欢世子爷呢”一句淡地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话惊地凌不由一愣，转头看去，看到的是宫羽一副理解和可怜的表情，“我！我不是！...大哥他从小就，就保护了我母女二人！我只是，只是崇敬大哥而已！！！”
宫羽垂眉，伸手抱住凌，隐去了眼中浅浅的失落：“恩，我知道哦，凌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坠雨楼赴约了。”
感觉到肩头的人点了点头，宫羽泛起一抹淡淡笑容，起身为出行做起准备来。
坠雨楼上下，今日一大早就接了楼主兼头牌的巡音大家指示，闭门歇业，张灯结彩，为迎接未来到访做足了功夫。
就在船头百花台上，一张小桌前三人跪坐在软垫上。流歌今日穿了一身露着香肩的对襟丝绸红袍，红袍长及膝上半寸，内套一件紫纱薄裙长至脚腕，玉足依然如昨日般裸露在外点上了粉色花汁，整件袍子就凭腰部那比普通腰带宽了一些的明黄缎带系住并在身前打了个蝴蝶结扣（‘华’的红色和服加长版），这般性感打扮却又不露分毫，举止自然媚眼如丝，不愧是楚歌河畔百花之首。
涂了嫣红丹蔻的小手提起水壶为对面坐着的乐正凌与宫羽续了杯茶，流歌笑道：“不曾想宫羽妹妹倒是如此喜好美食，也算有趣呢。”原来适才聊天凌与流歌相谈甚欢都把昨夜宫羽尴尬都一一说了出来。
宫羽羞红了脸低头拉了拉凌的衣服辩解道：“那，那是因为始音阁点心实在好吃罢了！”凌则笑着拍拍她的手，又为她夹了一块相思烙去。
看了一会后流歌笑笑道：“是吗？没想到我家的厨子做的点心都赶上始音阁大厨了，看来我不去多给厨子涨点月钱就不妙了呢~~~对吧？宫羽妹妹。”
顿住，看着被自己一个人消灭了大半的糕点盘，宫羽看一眼手中筷子上的相思烙，这下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好不容易有点褪下的红色又开始升上来了。
凌含笑装怒道：“巡音大家若再欺负我家宫羽，我们可就要拂袖离去了呢。”
流歌笑地媚惑无比，一番闲聊下来面前一对人的性子也是合了自己喜好的呢，只可惜了这注定苦命的乐正二公子，第一次流歌为凌感到一丝可怜。
“哟，巡音大家这又是欺负哪家姑娘呢？”远远的未来带着笑意就开了口。
三人看向岸边，未来一人穿一身黑色小立领对襟绸服，红色结扣上刚好露出一点点锁骨，敞口圆袖锁上一圈红色三角花边，下身则是一件半长红色裙子，巧的是腰部前方也是以腰带系了一个与流歌一般的大大的蝴蝶结扣，只是颜色不同未来选的是与服饰相称的红色罢了。用红色发绳扎了大大的双马尾的未来右手拿着一把与裙子同色的团扇掩着嘴角露出满是笑意的双眼看着画舫上三人。（2012感谢祭分分合合的罗刹与骸骨中服饰）
流歌浅笑不语，高举酒杯向未来示意，未来则双足虚空一点便跳到了船头，走到流歌身边才发觉自己选的衣服竟然与她有些许相似，心中稍稍有点不高兴了。
流歌则媚笑着拍拍身侧软垫邀未来坐到自己身边：“怎会欺负人家？坐下罢，初音殿下，待流歌来为大家介绍一番~”
未来哼了一声，转眼打量了下凌和宫羽，不等流歌再说什么就贴着宫羽身边坐下，离了流歌半个身子的空隙。
流歌转了一下眸子，笑容不改地饮下杯中酒，缓缓开口道：“看来初音殿下也是颇为中意宫羽妹妹呢？”
未来一把将宫羽挽住，朝她吐了个鬼脸：“那是，这位妹妹虽只是初见，但比起某些满腹坏水的人要可爱太多了！”
凌虽然不知内情，不过倒也察觉出什么，只是含笑品茶不语。
流歌含笑，向凌举杯，与之一同饮了一杯后才幽幽开口：“殿下此言差矣，宫羽妹妹自然是纯真朴质引人爱怜，可我楼中这些姐妹们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是引人留恋忘返的呢~凌公子你说是不是呢？”
收到未来视线，凌猜不出这初音殿下昨晚到底是和巡音大家闹了什么别扭，今天怎么一个劲针对着她，苦笑一下后答道：“这...在下不懂这些，见笑了。”
流歌嗤笑：“也是一个正派的小公子呢，殿下你说是不是呀？想当年公子还极小时流歌也曾抱过公子来着。”
未来本欲讥讽两声这明显两边不靠的回答，流歌下半句话却又勾起了她的兴致，问道：“哦？巡音大家竟然和凌公子有此缘分...莫非是？”想起昨晚宴席上龙牙说过流歌乃出身凌月府的伶人。
流歌眼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奸诈，为未来倒上美酒道：“是呢，流歌生于凌月，幼年时也算半个官宦之女，曾在乐正家酒宴中有缘与乐正世子结识，发觉彼此兴趣相仿便定了一份兄妹情谊...”看到未来不为所动地眨着好奇双眼看向自己的模样，嘴角一翘继续道：“后家道中落，流歌被迫卖入**为妓，万幸乐正世子爷做主保下了流歌清白，在凌月倒也算生活平顺...”
未来皱了皱眉，不曾想昨晚那一句话中竟然有这般曲折，而流歌还未说出的又有多少磨难呢？稍稍有点心疼啊，未来对自己此时的心情感到郁闷了。
此时宫羽眼中都已经含了泪，凌也很是唏嘘的模样，流歌低笑几声，换了个开朗声音道：“让诸位为流歌担心了，在凌月府流歌虽入了娼籍，但刚开始有世子爷为后台倒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流歌主意，后来流歌也凭自己努力博得了些许名声，便由世子爷做主脱了娼籍，带艺来这坠雨楼中求得了一方平安，后又有幸遇了初音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呢~”
未来轻咳一声道：“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抱过凌公子呢。”
流歌笑笑：“若没记错应该是我入娼籍不久，乐正世子爷一日竟然怀抱一少年来了那**中...那少年似被楼中景象吓到硬是嚎哭不止，流歌就是那时有幸抱了凌公子呢~~小小软软的...倒是丝毫感觉不到男孩气息呢~”尾音带笑，似有意又像无心，宫羽和凌却是心中咯噔一下。
“哼！听起来那乐正世子很中意流歌，这次入京更是在坠雨楼每日一点卯，想必不久就会收流歌为妾了吧？”未来没发觉自己这句话有了一点酸味。
宫羽连忙笑笑接了这话头：“是啊，世子爷确实很喜欢巡音大家，若巡音大家能借此脱离这...烟花之所，而世子爷性子也是好的，想必也能过平安幸福日子了吧。”
“先谢宫羽妹妹祝愿...初音殿下觉着呢？”流歌斜着身子笑着。
惊觉桌下多了一只手挠了挠自己掌心，未来颤了一下缩回手，面露尴尬地举杯喝酒道：“巡音大家喜欢便嫁了去，不也是一桩好事么。”
“那时的记忆凌已记不大清了...却不知，大哥当年是如何模样？”凌此时好奇起那数年前龙牙弱冠之年在凌月府是何等风采起来。
“说起世子爷来，倒是凌月府一道风景呢，少年多才，风流倜傥...”流歌咯咯一笑开始和三人说起凌月府往事来，期间又把话题引到了西秦风景上，又加上发现了宫羽好吃的性子引来一番笑话，四人撇开小心思倒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不知不觉已经是华灯初上，凌正欲与宫羽告别。看着未来还拉着宫羽手依依不舍聊着什么时，流歌忽然道：“初音殿下倒真是喜欢宫羽妹妹呢~看得流歌好生羡慕。”
经过半天相处，未来倒也不再反感流歌，又给了一个鬼脸后把宫羽抱了个满怀笑道：“那是，宫羽比你可爱多了~~~”
“那么，流歌有个提议不知殿下是否喜欢。”流歌看到未来一副你说说看的表情后笑笑，拍手让人送上三个酒杯，倒满那香味扑鼻的女儿红后道：“不如结个金兰姐妹如何？”
未来只钝了一瞬，与流歌四目交触后就扬起了大大笑脸：“好啊好啊~~~这样我就能自由疼爱小宫羽了。”宫羽则是一脸感动，一声“殿下”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凌则看了一眼流歌后才笑道：“这倒是不错呢！以后宫羽若是恼了我也算是有个可以逃去的‘娘家’了。”
流歌笑道：“凌公子竟然已经准备好欺负宫羽妹妹了吗？既然大家都无意见，那么~~来人，上香台。凌公子可否回避一二？”
凌笑笑后对正看着自己征求同意的宫羽点点头：“那我就在岸上等你吧，宫羽。”
焚香倒酒，唱了誓词，宫羽未来流歌三人便尊了流歌为长，宫羽为幼，义结金兰于坠雨楼百花台上。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