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应许之地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
“初次见面，在下名为八云紫。”
………
“……看来对话还是有些困难呢，需要在下帮助您吗……”
…………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九尾大人……”
……滚开……
“……那可真是失礼了……”
……离我远点，怪物……
“……总有一天，您会来到我身边的，贪狼星……”【注：封神榜中妲己死后封为贪狼星】
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听从白泽的建议，来到了北方的山上。白泽说的村子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走了整整一天之后，终于远远地看见了竹林的影子，无奈天色已晚，我们便在树林间歇息下来。
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但是记忆就像水中的血滴一般，一下子模糊开来，再也记不清楚了。我环顾四周，四周一片黑暗。
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甚至以我妖怪的双眼也看不见任何事物，如同失明一般绝对的黑暗。这片黑暗很不寻常，一定有什么就在附近。
我坐起身来，轻声呼唤橙。
“蓝大人，您醒来了？”小猫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突然一下黑下来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还不清楚。”我站起身来，不知道妹红有没有醒来，希望不要在我失去方向的时候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就好。
我感觉到了一股气息，好像幽灵一般慢慢地向我们靠了过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对方因为我们的茫然而窃喜的呼吸。
我闭上双眼，那气息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对方在慢慢地靠过来，前进的方向应该就是小雾雨睡着的帐篷。
拿捏到准确的方位，我扑了上去。
我抓住了什么，将对方按倒在地，周围一下子都亮了起来。月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下来，让我能看清对方的相貌。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少女，至少是披着少女外皮的什么东西。她呲着食肉的尖牙挣扎着想要起身，血红的双眼瞪得老大。因为被我压住后背，她的四肢在地上不停地刨着土，身边出现了不小的土坑。她吼叫着，发出含糊的声音。
折腾了一会，少女大约是累了，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这让我也松了口气。
篝火突然再次燃了起来，妹红挠着头从睡着的地方坐起身，她皱着眉头，看上去相当困的样子。
“怎么回事？”妹红看起来正因为被吵醒而不爽，她眯起眼睛看向我们这边，“蓝，那是什么东西？”
“妖怪哦。”橙蹲在少女身边，好奇地盯着她的脸看，“好像是被小婴儿吸引过来的。”
“这才第一晚就有东西来了么？”妹红疲惫地又躺了下来，“既然抓住了就没事啦，蓝你自己处理好了。我再睡会。”
妹红刚一躺下，黑暗就又汹涌出来，不过这次我捏紧拳头，对着身下的方位一拳打了上去。
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唤，黑暗散去了。我身下的少女抱着头，好像很痛的样子。
“呜呜呜……不要吃我……”少女似乎相当的害怕，“我只是树林间的一个小妖怪而已，就算你吃了我也没什么好处的……”
见她已经冷静下来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她。
“你是什么妖怪，叫什么名字？”我叫橙拿来了绳子，一边询问一边将少女的双手绑在身后，将她拖到大树边上，牢牢地捆在了上面。
“我是宵闇的妖怪，我叫露米娅。”少女把垂着的头抬起来看向我，“有什么吃的吗，我肚子饿了……”
这还真是个没有紧张感的妖怪啊……我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半个饼让橙给她，她叼住饼，两口就吃掉了。
“有肉吃吗？”露米娅舔舔嘴巴歪了歪头，又问道。
“没有。”我抱起胳膊，露米娅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伤害她，只是失望地翘起嘴巴，明明刚才都快哭出来了。
“你有看到我的丝带吗？”露米娅甩了甩自己金色的长发，“一个小小的红色缎带，我明明带在身上的。”
“这个吗？”橙将手中的缎带给露米娅看，缎带有些脏了，但是露米娅看上去依旧松了口气。
“能帮我戴上吗？随便绑在头上就好。”露米娅依旧毫无紧张感地笑了笑，“这是重要的人送的东西，要是弄丢了就麻烦了。”
“依我看来这个东西是某种封印哦。”橙眯起眼睛，“重要的人要封印你么？”
“嗯，是啊，不过没关系，如果是她的愿望的话。”露米娅说着强行站起身来，将绑着她的绳索纷纷扯断了，勒紧的绳索在大树的树干上留下了深深地痕迹。但是露米娅看上去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你这个林间的小妖怪可真是不小啊。”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不，我真的只是个林间的小妖怪哦。”露米娅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她在橙的面前坐下来，指了指自己的头，“来，帮帮忙吧，我自己绑不上去的。”
橙犹豫地看了看我，然后给露米娅绑上缎带。
听到了小小的“嘭”的一声，露米娅的身体突然就缩了水，变成了和慧音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模样，头发也成了短发，看来力量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
“哇哇哇，有大妖怪来了，大家快跑啊！”小露米娅看到我哇哇地叫唤起来，调头拼命地向林间跑去，转眼就不见了。
搞什么啊……我看着露米娅跑走的方向，对她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头脑。
忽然……
“放开我啦！”
又是一声少女的哭喊，我回头看去，只见妹红手上提着另一个妖怪往篝火上凑去，那小妖怪看上去比小露米娅大点，背上有一对鸟翅膀，正啪啦啦啦地拍着拼命挣扎。
“这次又是什么？”莫名地觉得好累，我在篝火边坐了下来，刚才那个奇怪的黑暗妖怪暂且不论，面前这个应该是鸟吧？
“烤小鸟。”妹红看起来相当的烦躁，“不让人安心睡觉的家伙，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小妖怪“哇”地哭了起来，“我身上都是小碎骨头就算烤熟了也不好吃的！”
妹红看了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这种小妖怪怎样都好啦，我对妹红耸耸肩。
妹红把小妖怪从篝火边拿下来，小妖怪抽抽搭搭地乖乖让妹红绑了手脚。
“我叫米斯提亚·诺雷拉，大家叫我米斯琪。平时也就唱唱歌弄点恶作剧什么的，我不伤人的，请不要欺负我……”小妖怪哭哭啼啼地看着妹红，“我只是一只小鸟而已，一点都不好吃……”
“没人要吃你啦。”妹红不胜其烦地躺下来，“跑了一天路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真是，一个一个的吵死了。”
“但是你们的猫咪好像很饿……”米斯琪畏缩着望向了橙，橙缩着身子趴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一样。
“橙。”我拍拍橙的头，小猫有些不情愿地放松了身子坐了起来。
“让我玩一下嘛，不会吃掉的啦。”橙盯着米斯琪，舔了舔嘴巴。被这个动作吓到，米斯琪又哭叫了起来。
米斯琪的哭声吵醒了身后帐篷里的慧音，慧音揉着眼睛走出了帐篷。
“啊，是你！”见到慧音，米斯琪惊慌失措地挪动被捆绑的手脚，蠕动着往后退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慧音抬起朦胧地睡眼望向了米斯琪，对她笑了起来。
“啊，米斯琪，晚上好哦。”
“哎？你不是白泽？”米斯琪保持畏惧的姿势问道。
“白泽？”慧音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长发，“我是慧音哦。”
“是慧音啊……”米斯琪看上去大大地松了口气，“你怎么晚上起来了？”
“尿尿……”慧音用手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妹红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又从睡着的地方爬起来，一把抱起慧音，往树林方向走去了。米斯琪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俩认识啊？”我摸着橙的头发，任凭她趴在我的腿上。
“是的，我过去被白泽打伤，天亮之后被雾雨先生发现以为只是一只小鸟，就捡回去当宠物养。”米斯琪无奈地笑了笑，“到这里之后，我被人认出来是妖怪，就被赶出来了。慧音也和我一样，本来也是为了那个孩子来的，但是因为雾雨先生是个非常好的人，以为她只是一般的流浪儿，就收养了她，让她照顾小雾雨。不过，雾雨先生非常的讨厌妖怪和怪物，所以一旦发现有异常就会被赶出来。”
“但是就这样把小孩子丢出来流浪……”我撇撇嘴，这就是世风日下么？
米斯琪为难地笑了笑。
“平日里慧音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啊，而且安静又乖巧，很难想像会有人舍得赶她们出来呢……”我抬起头望向了夜空中高高的月亮，月光非常的清澈，照耀在树林黑色的枝叶上发出银色的光芒，那光芒晃啊晃就好像要将我们带到仙境之中一般。
“这么说来，雾雨先生果然是住在这里面吗？”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有些怀疑，寻找雾雨先生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了。但是就算在我看来如此的不合理，这也是白泽的提议，我不能无视白泽的智慧，既然是她的建议，就有尝试的价值。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收养她们好了，反正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并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天亮的时候，阳光荡涤了黑夜的恐怖，山中弥漫起浓浓的白雾，趁我们睡着的时候米斯琪已经偷偷地溜掉了。
我们的马在夜里不知道被什么妖怪袭击了，原本拴马的地方只剩下断裂的缰绳，和一滩血迹。马车附近放着的物品被翻了出来，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吃掉了，包括妹红装水的一个皮革口袋。
“看来我们没事只是走运而已，这个地方不简单啊。”妹红站在半毁的马车前，动手在杂乱的物品堆中翻找，她找了一会，将一个白色无字的信封交给我，“这是幽幽子给你的礼物，之前寄放在八云那里，来的时候八云托我转交。”
礼物啊……说来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幽幽子大人啊……”
这也是幽幽子大人最后一个夏天了吧……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能在其中幽幽轮回也是人类的快乐之一，你我这样死不透的家伙，几千年之间浑浑噩噩四处辗转奔波，是无法体会这种轻松的生命的。”妹红这么说着，继续若无其事地在杂物之间翻找着。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着几千年间浑浑噩噩四处奔波？”我将幽幽子大人的信封收好，抬起脸来望向妹红，“这一切也是紫大人的计划吗？”
妹红露出一脸“糟糕了”的表情，挠着头转过脸去了。
“苏妲己、贪狼星都是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妹红叹了口气，继续在杂物中间翻找起来。
“你果然是知道的吧？”我一把抓住妹红的肩膀，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感觉到了危险，不论是妹红还是紫大人，“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妹红不屑地笑了笑，“这么说，八云什么都没跟你说吗？而且啊，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你会反抗八云吗？”
“如果必要的话。”我咬紧牙关，揪住妹红胸前的衣领，“我的术式还未完成，我还不是八云紫的式神，现在退出，我还来得及。”
“那你就退出好了，你看你能不能做到。好不容易把你唤醒，八云怎么会让自己千年以来的努力付诸流水呢？”妹红哈哈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们的确没有什么针对你的企图，狐狸。在你的记忆中，你一直在青管理的山沟沟里住了上千年吧？在鸟羽天皇当政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九尾狐，她的名字叫玉藻前。那不是你吧？”
“那会我还是山里的一个小狐狸而已……”我并不是特别的确定，因为其实在我成为狐妖醒来之前，我并不太有记忆，当时的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我无法保证，更何况……“如果那会我就是九尾狐的话，如今我又是何苦呢？”
“博学多才的狐妖大人居然不知道玉藻前死在安培晴明的手上么？”妹红把我抓住她肩膀的手推开，“既然姜子牙杀不死你，为什么安培晴明就行？再说了，你以前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是你的力量而已。发现你失忆了的时候八云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呢，按你以前的那个性格，我们可吃不消。”
“你们想用我的力量做什么？”我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你还是问八云吧，反正她早晚都会告诉你的。”妹红耸耸肩，“放心啦，不是要干什么坏事。”
虽然这么说……我并不怀疑妹红在说谎，她是相当不会说谎的那种人，我一眼就能明白。还是换个话题吧。
“话说，我以前性格很糟糕么？”
“你也不想想你都被杀了多少次了。”妹红从杂物中抽出一根红色的丝带，将她白色的长发束了起来，继续埋头在杂物中翻找。
见我半天没接她的话，妹红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双眼是火焰一般的朱红，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注意到她的眼睛，与随性的外表不同，那双眼睛仿佛注视着深渊的业火一般，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深沉。那是失去记忆的我所无法相比的，数百年的时间中在人世间摸爬滚打的沉淀。关于玉藻前还是苏妲己，仔细回忆的话，也不是想不起有关她们的记载，但是“那就是以前的自己”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实感。
“呐，妹红，你喜欢人类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问她这个问题。
“突然问喜不喜欢……”妹红有些发愁地皱起了眉头，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而且，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好歹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啊。”
“我的话……我想我是喜欢的。”我笑起来，看向了坐在帐篷边和小婴儿玩的慧音，“嗯，我想我相当喜欢人类。不过，狐狸毕竟是狐狸，如果被宠过头的话，大概就会得意忘形起来吧？”
“‘狐狸毕竟是狐狸’吗？”妹红哈哈地笑了，“这可不像是狐妖大人说的话啊，贪狼星。”
不像狐妖说的话吗……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探索自己的回忆，不论如何回忆之前看过的那些古籍和故事，我都无法感觉到自己对人类有过丝毫的恨意。
“脆弱又短暂的人类……但是非常非常的有意思……”我在地上坐下来，抬头望向树梢间露出的清晨的天空，“就算为此送了性命也并不后悔，就如飞蛾扑火一般……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类，或许我也应该感谢那个将我送到帝王身边的大人吧？”
“西方大陆的神仙大人吗？”妹红从杂物中找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妹红所用的火符，“啊啊，还好没被咬坏。”
“嗯，应该是的，我只有这样的知识，但是没有记忆，至少根据我看过的书籍上面记载，应该是吻合的。”我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把钱带上，其他的恐怕带不走了，毕竟我们还有两个小家伙要带，拿不了什么东西。”妹红将火符拿出来扎在自己的头发上，“找到村子了再看看能不能借到牛车把东西取回来吧。不过，我估计我们一走，这林子里的妖怪就会把东西拿光了。”
带着有些孤注一掷的感觉，我们又再次踏上了行程。山上的雾气很厚，我们几乎看不见前方，脚下有条不是很清晰的道路，我们只能顺着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慧音毕竟还小，很快就走不动了，妹红把她抱起来让她骑在脖子上。
“哇啊！”坐在妹红肩上的慧音突然大喊了起来，“前面有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
“是吗是吗，让我们也看一看！”妹红的情绪高昂起来，她拿下一个火符，“坐稳了哦，慧音！”
突然火焰爆裂开来，燃烧的热风吹散了我们身边浓浓的晨雾，在那一刻，我们看见了桃源乡。
眼前的景象美丽得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座山崖边上，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秀丽山峰，银色的瀑布从山上流淌下来，在山脚下汇聚成一条闪闪发光河流，到处一片青翠。小河就从那绿色之间流过，有田野有森林有草原还有小小的村落和规则的农田。就如白泽所说，在村庄的后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村庄的前面则是一片更加繁茂的森林，河流就像穿在那绿色裙摆上的银色缎带，滋润着两岸的一片沃土。远远的隐约还可以看见在离村庄和森林都不太远的一座山丘上，有一座红色的神社，河水在山丘的另一边汇聚成为一个湖泊，但是因为雾气很浓，从我们所在的地方看不真切。
“就是这里了吧？”妹红望向我，她很兴奋，我想我也一样，“就是这里了吧？”
“是啊是啊，我想就是这里了。”我点着头，视线完全无法从眼前的美景上移开，这个世上居然真的有着这样的世外桃源吗？
“顺路走太慢，我等不及了，慧音抓紧了哦！”妹红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拽着我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你会飞的吧，狐狸！”
“你应该在拉我下去之前问啊！”我被吓了一跳，下坠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踩住了风稳住了身子。怀里的小婴儿非常开心地咯咯咯咯地笑着，我至今没有见这孩子害怕或哭泣，她总在笑，好像什么危险对她来说都不足为意一般。
“你看你看，你果然会飞嘛。”妹红在天上翻了个跟头，吓得慧音尖叫连连，妹红开心地放声大笑，“好久没有飞过了。慧音，等你再长大点，我就教你怎么飞！以你的力量，一定可以飞起来的！”
“真的吗？”慧音惊奇地睁大眼睛。
“当然了，相信我！”妹红情绪高涨地大声呼喊着，将慧音高高地抛了起来“慧音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喂喂，妹红，很危险的！”我不由得出声阻止。
妹红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尖叫的慧音：“妖怪怎么能这么胆小呢？你看慧音都不怕，是吧？”
不不，怎么看慧音都很害怕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慧音紧紧地抓住妹红的衣领，然后……她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等我再长大一点，妹红要教我怎么飞哦！”虽然还有点发抖，不过慧音真的非常的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开怀的笑容，“我们说好了哦！”
“啊啊，说好了哦！”妹红把慧音抱在怀里，用手掌揉乱了她的头发。
还真是乱来的家伙啊……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以了吗？”我问向其乐融融的的两人，“一口气飞到村庄附近哦？”
“哦哦，一口气飞过去吧！”妹红的情绪依旧高涨着举起了拳头，“哦！”
“哦！”慧音也举起了拳头。
踏着风，我们向村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