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iser0325 于 2012-11-27 21:55 编辑
第九章:前奏
漫长的一夜终于到了尽头。
当爱丽丝菲尔搀扶着Saber回到作为临时据点的那间小屋时,朝阳已经在天边升起,柔和的阳光肆意驱逐着长夜的寒冷与黑暗,将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
爱丽丝菲尔舒了口气。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之前她一直提心吊胆。如果在返回的途中再遇上其他敌人,以Saber现在的状态,她们就真的要在这场战争中提前退场了。
对于两个身心俱疲的人来说,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Saber的情况尤其糟糕,不但身受重伤,而且心灵也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她的双脚似乎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而是机械地向前迈动,完全依靠爱丽丝菲尔的支撑才不至于摔倒。这无疑给本就虚弱的爱丽丝菲尔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好在,一路上没有再发生其他意外,她们平安地返回了这里。
爱丽丝菲尔费力地将Saber扶到床上。她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酸软无力。
她很想也立刻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但她还是咬牙逼迫自己重新站起来。她走到门口,仔细地锁好门,接着又布下一层用于警戒和防卫的结界,然后她把几个使魔派遣了出去。
尽管圣杯战争被默认在晚上进行,白天对于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而言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时间,但爱丽丝菲尔完全不敢掉以轻心。她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这场战争已经逐渐失去控制,任何出乎意料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是Saber最虚弱、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因此她必须坚强,也必须谨慎。
想起Saber为了保护自己而浴血奋战的情形,爱丽丝菲尔心中泛起一阵疼痛。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决心:要和Saber并肩作战,要成为让Saber可以依靠的Master。
“至少在这个时候,让我来保护你吧,Saber。”
做完这一切后,爱丽丝菲尔慢慢走回了里屋。躺在床上的Saber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
爱丽丝菲尔在床沿坐下,凝视着Saber的脸庞。
Saber秀气的眉紧蹙着,睫毛微微地颤抖。她的嘴唇抿得很紧,细密的汗水布满她的额头。
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有人在无情地伤害她,折磨着她的灵魂。
现在的Saber,褪去了骑士王的光环,遗失了英灵的荣耀,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符合她外表年龄的少女。她的心在褪下了由坚强与自信构成的外壳之后,因悲伤和恐惧而瑟瑟发抖。
在她们分开后那段并不漫长的时间里,Saber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为什么……”
Saber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原本清澈的嗓音现在也因痛苦而变得干涩、沙哑。
爱丽丝菲尔愣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凑到Saber面前,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兰斯……洛特……”
听到这个名字,爱丽丝菲尔心里一惊。
她回想起间桐雁叶对她说过的话。
“……你会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你还不知道Berserker的真实身份而已……”
她终于明白了雁叶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Saber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那个Saber心目中最优秀的骑士,最高贵的人,最值得尊敬的朋友都会堕落成狂战士的话,这对Saber内心的打击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
她想起那个梦中,两个当时最优秀的骑士,在寒风中,在刑场上,在万众的瞩目下,冷冷地对峙。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柔弱而又凄苦的女子。
那是他们心里难以磨灭的伤痛。
命运究竟有多残忍,要在千百年后,让他们在这一个战场上,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爱丽丝菲尔心痛之余,也不禁感到深深的担忧。
对手是兰斯洛特的话,Saber的战斗力强大与否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甚至,即使兰斯洛特被其他阵营的人击败,也无助于她们摆脱当前的困境。最重要的是Saber必须挣脱心灵的枷锁,走出这种负面情绪,重新恢复到以往的坚强与自信。
现在的她,又能为Saber做些什么?
Saber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拉回了爱丽丝菲尔的思绪。
爱丽丝菲尔脱下鞋子和外衣,在Saber身边躺下。她侧过身子凝视着Saber,然后伸出手扳过她的身体,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陷入了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中,失去意识的Saber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本能地用力搂住爱丽丝菲尔的腰,将脸埋进爱丽丝菲尔的胸前。
胸口的肌肤感受到Saber急促而温热的呼吸,丝丝酥痒的感觉让爱丽丝菲尔的双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
爱丽丝菲尔咬着唇,压下心头那一丝涟漪。她搂着Saber的右手平缓而又温柔地抚摸着Saber单薄的背部,安抚着她。
被爱丽丝菲尔搂在怀里的Saber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宛如刚出生的婴儿,面对崭新的世界感到茫然而无助,只能在母亲的怀里寻求温暖和慰藉。
爱丽丝菲尔爱怜地注视着Saber。她的心中不禁想起千万里之外那个常年被冰雪封锁的城堡,以及城堡里那个活泼可爱,却远比同龄的孩子娇小瘦弱的女孩。
离别前她最后一次拥抱伊莉雅的时候,即使谈到关于永别的话题,伊莉雅脸上灿烂的笑容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看着年幼的不知悲伤为何物的女儿,想象着将来她长大后将面对的寂寞和凄苦,爱丽丝菲尔不禁心如刀割。
现在,在无意识中对自己流露出依恋的Saber,让爱丽丝菲尔回想起抱着伊莉雅时的感觉。尽管她并非第一次拥抱Saber,但这种感受却是前所未有的,爱丽丝菲尔自己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
一种包含着疼惜和慈爱的情感渐渐将爱丽丝菲尔的心填满。她将Saber搂得更紧,注视着她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好好睡一觉吧,Saber。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睡梦中的Saber似乎也能听到爱丽丝菲尔轻柔的话语,能感受到这份温柔和宁静。渐渐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传说中的亚瑟王,是她父亲尤瑟王的私生子,出生后就离开了母亲,被寄养在别人家里。即使养父母悉心抚养她长大,但在情感上总是有一些隔阂。在很年少的时候,她就拔出了石中剑,坐上了王位,从此远离了家庭的温暖,走上了辉煌却又孤寂的王者之路。
亲情,始终是亚瑟王人生中缺失严重的一部分。
那么现在,蜷缩在爱丽丝菲尔怀中的Saber,在梦里是否会见到一生未曾谋面的母亲?是否会在梦中抛弃王者的身份,只是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一样在母亲怀中尽情地哭泣一回?
爱丽丝菲尔的温柔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伤感。
一阵深沉的倦意向她袭来,爱丽丝菲尔再也无法支撑。她合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柔和的金色光芒从她胸前透出,慢慢扩散,将相拥的Saber和爱丽丝菲尔覆盖住。
即使在白天,圣堂教会内依然阴森而寒冷。
随着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亡,这座恢弘的教堂似乎也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隔绝着外界的阳光。
在教堂里一个外人无法察觉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影无声伫立着。他们手持酒杯,注视着教堂中央。
金发红眸的青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看向身边的同伴。相比于教堂中正在上演的戏码,他似乎更在意另一个人的反应。
而身穿黑色僧衣的高个子代行者则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景象里,似乎从中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一贯空洞淡漠的眼睛里,正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在他的视线里,有一对原本是青梅竹马的男女,正在为一具事先安排好的尸体,反目成仇。
在昨晚,刚下定某个决心并做出惊人之举的言峰绮礼,还未来得及洗去手上的血腥,就收到了新都附近爆发战斗的消息。当他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他只发现了垂死的间桐雁夜。
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对手,但他还是出手救了间桐雁夜的性命。因为在Archer的诱导下,他确信自己能从雁夜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在间桐雁夜清醒之后,言峰绮礼更是提出了结盟的要求。
“我父亲的死全是远坂时臣的责任。我要杀死他,为父亲报仇。但我不想背负弑师的恶名,因此想借你的手杀死他。这也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是吗?”面对雁夜充满怀疑的眼神,绮礼这样解释道。
他还开出了极其丰厚的结盟条件:无限补充的令咒,圣杯的归属权,以及,亲手杀死远坂时臣的机会。
对饱受折磨而孤立无助的雁夜来说,这样的援助无疑有着无比的诱惑力。尽管隐隐觉得这个神父很可疑,但他还是接受了结盟的建议。
痛苦与仇恨蒙蔽了他的心智,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当雁夜根据绮礼的指示来到圣堂教会时,却只发现早已死去的远坂时臣。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远坂葵也随之来到了这里。
眼前的场景,让葵毫不怀疑地认为,是雁夜亲手杀死了时臣。
悲痛和绝望在立刻占据了她的心灵,这份绝望与悲痛又转化为憎恨和愤怒。她完全无视雁夜的辩解。直至最后,她对雁夜说出了那句禁忌的话语。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任何人。
雁夜仅剩的一丝理智在瞬间化为飞灰。陷入绝望的他已经无法看清眼前这个人的容颜,只知道必须让她闭嘴,必须阻止她否定自己的一切。
他有爱着的人,为了那个人能幸福,他已经牺牲了一切,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他只希望她在与女儿团聚的那一刻,能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是他的爱,也是他的信仰,不容诋毁,不容污蔑。任何人都不能。
怀着无比的愤怒和委屈,失去理智的雁夜猛地扑上去掐住了葵的脖子。
他那被刻印虫折磨得孱弱不堪的身躯此刻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本就没有任何力量的葵完全无法挣脱。雁夜原本就已经损毁的容貌现在更是狰狞如恶鬼,唯一一只还有光彩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恶狠狠地瞪视着葵,更是让葵惊骇欲绝。
葵猛烈的挣扎更加激发了雁夜的愤怒。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完全没有想到他正在杀死的正是那个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葵的生机在一点点被断绝,她挣扎的力量也逐渐弱了下去。
忽然,叮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随着葵的挣扎,从她的口袋里滚出来,掉在了地上。
雁夜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东西时,却如同被雷击了一样愣在那里,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他认识它,这是他送给凛的礼物。
雁夜自然不知道,葵在出门前,已经被严令禁止外出的凛感到莫名的担心,于是她将这枚珍藏的胸针交给母亲,希望它能给母亲带来平安和好运。
此时看到这枚胸针,凛最后回头看他时的眼神在他心头闪过。他那已经被仇恨和愤怒蒙蔽的心灵,也不禁颤抖起来。
他送给凛的礼物为什么会出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这个人到底是谁?
雁夜松开手,努力想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心里却有隐隐的恐惧。
仿佛遮挡在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他终于看清,刚才自己掐着的人正是他魂牵梦萦的葵。
雁夜惨叫一声,猛然后退几步。他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他是如此地爱着葵,一心想给她幸福,刚才却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摧毁自己一切信仰和希望的,竟恰恰是他本人。
雁夜踉跄着走上前去,缓缓跪倒在地,将葵瘫软的身躯抱起。他的力量已经在刚才的狂乱中耗尽,现在要抱住她都是这么费力。
“葵,你怎么了,振作一点!葵……”
雁夜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他此刻是如此地憎恨自己。他宁愿自己去死一千次一万次,只求能换回葵的平安无事。
葵已经气若游丝。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已经呈现出骇人的青灰色,雪白的脖子上有着触目惊心的掐痕。她微微睁着的眼睛里有微弱的光芒闪动,但很快就消逝不见。
她昏死了过去。
雁夜发出一声哀嚎。他终于可以抱住葵,却无法感到丝毫的喜悦。悔恨的眼泪从他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里流出,沾湿了葵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雁夜呜咽着,向葵传达着她已经听不到的悔恨和歉意。
在隐秘的观众席上,Archer不满地嗤笑了一声。
“这废物清醒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早了一点,”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绮礼,你一手导演的戏过程虽说得上精彩,结尾却略有瑕疵啊。你自己觉得呢?”
绮礼静默着,缓缓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下,然后微微皱起了眉。
“这杯酒的味道很不错,但最后一口的味道却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像忽然变质了一样。”
“哦?”Archer挑起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酒的味道会随着配菜的改变而发生变化的。看来,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不太对你的胃口啊,绮礼。”
绮礼没有回应Archer的话,脸上却有了深思的神色。
“不用担心,绮礼。你只需要做好眼前的事情即可。当圣杯降临到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找到真正的自己,我可是非常确信这一点的。”
绮礼点了点头。他也正是因为相信这一点,才和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Servant签订了契约。
他把酒杯放到桌上,如同回味一般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雁夜无助地抱着葵,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忽然,他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人影。
雁夜愕然抬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言峰绮礼。
雁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绮礼已经弯下腰,伸出右手抓住雁夜的衣领,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由于身高的差异,雁夜的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悬在空中,绮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膂力实在惊人。
雁夜抓住绮礼的手,用力蹬着双腿,就像咬着鱼钩被钓起的鱼一样徒劳地挣扎着。
失去支撑的葵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雁夜发出一声痛呼,心头感到一阵剧痛。然而此时的葵离他是如此的遥远,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拉近丝毫的距离。
雁夜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绮礼。
“是你……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时臣早被你杀了,葵也是你骗过来的,还特意让我们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面对着雁夜充满憎恶与仇恨的眼神,绮礼淡漠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在内心深处,他很欣赏雁夜的这副表情。
“看来你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了啊,雁夜,”绮礼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般平板无波,“可惜啊,你发觉得太晚了。”
说着,绮礼一甩手,雁夜像一个沙袋一样被重重地扔在地上,他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
雁夜努力抬起头,继续瞪视着绮礼,绮礼却不看他,只是蹲下身,向昏迷中的葵伸出了手。
雁夜大惊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住手,你这个混蛋,想对葵做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
雁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绮礼正在用魔力治疗葵。
不久,葵的呼吸平稳起来,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绮礼直起身子,慢慢走到雁夜面前。雁夜呼呼地喘着气,看着绮礼,想不透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的命就捏在我手里,她,包括凛,是生是死,都在我一念之间。”
雁夜的脸色顿时苍白。他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掌控。
“所以,我们的合作还得继续下去,雁夜。”绮礼平静的声音在雁夜听来宛如魔鬼的低语,“你虽然是个废物,但你的Servant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只要你让他乖乖地按我的意思行事,我可以保证远坂家人的安全,否则……”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一把黑键突兀地从他手中飞出,擦着葵的脸颊钉入了地面。雁夜惊叫一声,挣扎着想冲上去保护葵,当看到葵没事后心头一宽,顿时丧失了全部的力气,再度瘫倒在地。
他再度看向绮礼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哀求的神色。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绮礼蹲下身,拉近和雁夜的距离,“你只要命令Berserker前往冬木市民会馆等着截击Saber就行了。我相信Berserker本人一定很乐意接受这个命令。”
“好的,我答应你。”雁夜无暇考虑对方的意图,也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只能顺着绮礼的意思去做,以保证葵和凛的安全。“不过……”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Berserker解放了自己的宝具之后魔力消耗过大,我的身体无法支撑多久。”
“哦?这个顾虑,我倒是有办法帮你解决。”
绮礼抓起雁夜的右手手臂。在雁夜右手的手背上,三枚暗红色的印痕衬着雁夜惨白的皮肤,显得异常醒目。
昨晚绮礼向雁夜提出结盟时,为了让雁夜相信他的“诚意”,已经将雁夜之前消耗掉的令咒尽数补上。
“令咒作为Master约束Servant的工具,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魔力。而如果你向Servant下达的命令是顺从Servant自己心愿的,那么令咒的魔力就会自动补充给Servant,大大强化他的实力。”绮礼松开雁夜的手,看着它无力地垂下,“截击Saber这件事本身不就很符合Berserker的本意吗?你只要用令咒向他下令就可以了。三枚令咒的魔力应该能支持他很久,这样你身体的负担就大大减轻了。”
从死去的父亲那里继承了历代监督人积攒下来的大量令咒后,绮礼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原本作为魔术师只是入门级别的他,现在已经有了匹敌任何魔道名门传人的魔术刻印,美中不足就在于这些令咒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不过对于绮礼而言,这不是什么问题。有Archer作为自己的Servant,他就有了巨大的优势。
雁夜失魂落魄地看着手上的令咒。他记得自己要赢得胜利,要从脏砚手里把樱救出来。
然而现在有人用葵的生命威胁自己,他又该怎么办?
他慢慢举起右手,声音空洞而茫然。
“以令咒命令Berserker——”
一道漆黑的人影在雁夜背后显露身形,已经不用头盔隐藏身份的兰斯洛特佝偻着身躯站在那里。面对忽然出现的别人的Servant,绮礼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他冷冷地注视着雁夜。
“——去冬木市民会馆,等着截击Saber。”
听见主人提到Saber,兰斯洛特低声咆哮着,面容一阵扭曲。
“以第二道和第三道令咒命令Berserker……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什么事情都好。”雁夜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之后的自暴自弃。
兰斯洛特鬼火般的双目闪动了一下,却没做出任何反应。然后,他的身体再度灵体化,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雁夜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令咒痕迹的右手。
“不用摆出这副表情,雁夜。作为盟友,我还是很慷慨的。”说着,绮礼伸手抓住雁夜的右手。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之后,雁夜手背上的三枚令咒再度被补满了。“Saber是个难缠的对手,如果三枚令咒不够用的话,你还有三枚备用的。不过你不要指望能依靠这些令咒反抗我,别忘了,我随时能让我的师母去和时臣师父团聚。更何况——”绮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使面对Berserker,我的Servant依然有必胜的把握。”
绮礼站起身来,他的长长的影子投射到雁夜身上,仿佛是无法摆脱的梦魇。
即使雁夜现在脑中一片混乱,他也能猜想到,绮礼能这么轻易地杀死时臣,一定是事先和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Archer勾结在了一起。
不过这些对雁夜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感觉到空虚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的仇恨,他的爱情,他的牺牲,他的执着,现在看来竟是如此可悲可笑。
他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在绮礼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绮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样的雁夜,但心里却也有一点疑惑。
让Berserker去阻击Saber,是Archer的主意。
昨天,在与雁夜确立同盟关系后,绮礼轻易地从雁夜口中套问出了Berserker的真实身份。当他把这些情况告诉Archer之后,Archer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
“Saber被自己曾经养过的疯狗追着咬的场景,不是非常有趣吗?刚才那次没看到真是遗憾。不如就留着这条疯狗,让它再咬Saber一口,如何?”当时Archer一边笑着一边对绮礼这般说道。
绮礼不明白为什么Archer对和Saber有关的事情特别上心。在他的预想中,等到他导演的戏演完了之后就杀死雁夜,再设法让Saber和Rider先去火拼,这是最好的局面。
不过Archer坚持要亲手解决十足状态下的Rider,又对Saber异常关注,绮礼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他并未将这个Servant当成供自己驱使的工具。他明白强制要求这个个性极强的王者听从自己只会惹祸上身。相反,他尽力去达成Archer的要求,因为他确信在Archer的帮助下,他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绮礼并不清楚Archer指望Berserker打击Saber到何等程度,Archer不说他也就不问。不过考虑到Saber和Rider的实力都不俗,如果在Archer击败Rider之前Saber就战胜了Berserker,对绮礼来说就是比较糟糕的局面了。因此他不惜多给雁夜三枚备用令咒。在他看来,雁夜是最容易控制的变数。他完全没有将这个身心俱残的男人放在眼里,即使不用葵来要挟,他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绮礼不再多想,他一只手将葵的身体挟住,转过身慢慢向教堂外面走去。他的最后一句话飘进雁夜耳中,就像是命运恶毒的嘲讽。
“在Berserker对我们失去利用价值之前,请拖着这副身体继续活下去吧,间桐雁夜。”
教堂的门被随手关上,也将雁夜关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爱丽丝菲尔醒来的时候,发现Saber并不在床上。她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感觉到Saber的气息就在附近,便稍微安心了一点。
在睡梦中Avalon充分发挥了作用,爱丽丝菲尔感觉自己精神不错。即使爱丽丝菲尔体内的圣杯已经吸收了三个Servant的魂魄,现在也没有对她的身体带来太大的负担。由于魔力的连接,她能感觉到Saber也恢复得很好。回想昨晚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恢复如此神速,即使是英灵之躯,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不过Avalon在怎么神奇,也只能治疗身体的创伤。Saber心头的痛苦,就没这么容易治愈了。
爱丽丝菲尔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循着魔力的感应去寻找Saber。
她在浴室门口停了下来。她能感受到Saber在里面。但她听不到一点声音,这让她有些不放心。
她犹豫着,敲了下门:“Saber,你在里面吗?”
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爱丽丝菲尔咬了咬嘴唇,说了句“失礼了”,然后轻轻打开了门。
Saber的衣物被凌乱地扔在地上。浴缸里盛满了水,但在这寒冷的天气下爱丽丝菲尔都没看见水面上有一丝热气。Saber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坐在水里。她抬头看见爱丽丝菲尔进来,似乎感到了一丝窘迫,又把头转了回去。
“Saber,为什么要用冷水洗澡?”爱丽丝菲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你这个样子会着凉……”
爱丽丝菲尔闭上了嘴。她差点忘了,身为英灵的Saber,自然不会像普通人类一样发烧感冒。
只是现在,她很难把眼前的Saber和那个意气风发的骑士王联系在一起。
爱丽丝菲尔无声叹息。她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洗好了就赶紧出来吧,Saber,”爱丽丝菲尔看着依然在发呆的Saber,声音有点发颤,“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好受。”
Saber愣了一下,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Saber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爱丽丝菲尔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经历了一个艰苦而漫长的夜晚,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爱丽丝菲尔擦拭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看见Saber静静地站在庭院里。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她身上,却把她单薄的身躯衬得无比落寞。
爱丽丝菲尔走到Saber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右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只手在颤抖。
这只手,曾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也曾开启过一个崭新的时代。然而此刻,这只手却只能忠实地体现主人心中的软弱和无助。
这样的一只手,无法握紧那把约定了胜利的圣剑。
“对不起,爱丽丝菲尔,”Saber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像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可是我……”
Saber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爱丽丝菲尔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等Saber情绪稍微平复一点,爱丽丝菲尔直视着Saber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展露出最动人的微笑。
“Saber,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出去散散心怎么样?比方说……我们去逛街?”
Saber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茫然地看着爱丽丝菲尔。爱丽丝菲尔绯红的双眸像是两面镜子,照出了她深深的错愕。
“Saber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是同意了哦。”
爱丽丝菲尔笑着,半强迫地推着Saber进了里屋,换上出门的装束。
Saber几乎像个玩偶一样任爱丽丝菲尔打扮着自己。直到爱丽丝菲尔挎上包拉着她走到大门口,她才终于有点回过神来。
“爱丽丝菲尔,为什么……”
爱丽丝菲尔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笑容依旧灿烂:“怎么了,Saber?”
Saber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
“忽然就想出去走走啊。怎么,难道Saber不愿意陪着我吗?”
于是Saber就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爱丽丝菲尔满意地笑着,拉着Saber的手出了门。
爱丽丝菲尔的爱车奔驰留在了城堡,Saber的V-MAX在昨天毁在了兰斯洛特手里,于是两个人就只能步行。
爱丽丝菲尔的兴致却丝毫不减。她挽着Saber的手臂四处闲逛,漫无目的却又兴高采烈。
虽然异常事件频发,但白天的新都依然颇为热闹。Saber和爱丽丝菲尔在人群中自然是最亮丽的那道风景线。
看见大型的商场,爱丽丝菲尔就迫不及待地拉着Saber走进去。看到喜欢的东西,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丢给Saber拿着,然后继续寻找下一家商场。她的包里有不少兑换好的纸币。艾因兹贝伦家的财力支援还是很充足的。
Saber本来心神不宁,也就由着她,不过当她手上的袋子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时,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了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还要继续买吗?”
爱丽丝菲尔回头看了下Saber手上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抱歉,Saber。以前听说女性花钱购物的时候心情会变好,就想尝试一下。因为是第一次体验花钱购物的感觉,感觉很新鲜,所以一不小心就买多了。Saber拿这么多东西,累了吗?”
Saber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贯的信条之一就是:奢侈浪费是大敌。”
“好的,好的,我清廉的骑士王陛下,”爱丽丝菲尔难得地开着玩笑,“听你的,我不买了……等等,再买一件。”
她手上拿着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晶坠子,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而伤感。
“这是送给伊莉雅的。”
Saber和爱丽丝菲尔来到邮局,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悉心包装的礼品寄了出去。艾因兹贝伦家虽然一直隐居,但还是在外界设置了一些联络站。送给伊莉雅的礼物会被寄到这些联络站,然后由他们转交到城堡里去。
这一个小小的礼物,寄托着一个即将赴死的母亲对女儿的一切情感:宠溺、思念、关切、愧疚、祝福……它终将飞过千山万水,到达那个终年飘雪的森林,代替注定无法回去的爱丽丝菲尔,陪伴在伊莉雅身边。
做完这一切之后,Saber和爱丽斯菲尔来到海滨公园。此时日已西斜,夕阳的光芒照耀在海面上,折射出一片绚丽的光彩。
爱丽丝菲尔痴痴地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来看向Saber。
“怎么样,Saber,今天过得开心吗?”
Saber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她的脸上,自昨晚以来,首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
她明白,爱丽丝菲尔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开心。她内心一直在担心着Saber,却不把这份担忧表现在脸上。她只是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感染着Saber的情绪,用看似胡闹的方式来分散Saber的注意力,淡化她心头的痛楚。
Saber从那笑容中感受到了温暖,也体会到了她的苦心。
现在她即使无法完全摆脱心里的阴影,却已经有了面对的勇气。
爱丽丝菲尔看着Saber的微笑,愣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一瞬间她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如释重负,恰好暴露了她一下午一直隐藏着的心情。
随后,她的笑容再度敛去。
“Saber,你会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兰斯洛特吧?”
Saber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伤痛。
爱丽丝菲尔心中不忍。但她知道现在应该是谈话最好的时机了。如果不试着解开Saber的心结,她们获胜的机会就极其渺茫了。
“你在睡梦中喊过他的名字,然后我就猜到Berserker的真实身份就是兰斯洛特。Saber你……”
“没错,Berserker就是兰斯洛特。”Saber终于开口,声音里却饱含着苦涩。
Saber移开目光,看向无垠的大海。她握紧双拳,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悸动,轻声讲述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是她不愿面对却又无法回避的噩梦。
在这个噩梦里,受到无情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在无尽岁月里始终坚持的荣耀和信仰。兰斯洛特的头盔被摘下的一瞬间,她的世界就已经塌陷。
她无法抵挡兰斯洛特的攻击,不仅因为兰斯洛特强大的力量,更因为她自己已经丢失了自我。
Saber的声音很轻,叙述也时断时续。她的身体不时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爱丽丝菲尔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脸色平静,心中却能清晰感受到Saber的痛苦。
Saber终于停止了诉说。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初升的月亮向大地和海洋洒下幽冷的清辉,笼罩着她们两人。
爱丽丝菲尔伸手握住Saber的手,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她默默将那只手握紧,试图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来温暖它。
“也就是说,Saber认为兰斯洛特堕落为Berserker,全是因为你自己的过错?”
Saber怔了一下:“是的。他是那么高贵的人,却出于对我的憎恨不惜抛弃一切荣耀而选择堕落,一定是因为我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
“可是Saber你一直在坚守着荣耀,他却走向了堕落,为什么错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他?仅仅因为他是你认为的最优秀的骑士,最高贵的人,所以他就不可能犯错吗?”
爱丽丝菲尔直视着Saber的眼睛:“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世人眼中骑士精神的化身,是那个时代理想的王。你的品德的光辉不下于任何人,为什么要如此妄自菲薄呢?”
Saber一时无言。
爱丽丝菲尔略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那么,退一步说,即使确实是Saber有错在先,那么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换言之,你说兰斯洛特憎恨着你,你又知不知道他憎恨你的理由?”
Saber迟疑着说:“应该是因为……格尼薇儿……”
“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吧,Saber?”爱丽丝菲尔打断她,“我在梦境中看到过你们的那段过去。你们都是很好的人,都有着美好的理想。但你们身处当时的环境和地位,也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比如你对格尼薇儿,即使心怀愧疚,但为了人民期待的理想统治,也只能让她承受那样的命运。而面对她的表白,你即使动心,也只能置若罔闻。”
Saber垂下头,避开爱丽丝菲尔的目光。
“然而,我觉得,这还不是引发悲剧的根本原因。”爱丽丝菲尔斟酌着,继续说道,“你虽然承认兰斯洛特的品格,也将他视为挚友,却从未和他有过诚挚的交谈。你的想法都隐藏在心底,却不向他表明,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帮助他得到你自己认定的幸福。而他对你也是如此。你们都不愿向对方敞开心扉,因此即使是很小的误会或者不满,长久积蓄在心里,也会最终引发一场大的悲剧。”
Saber皱起了眉,似乎在思索着爱丽丝菲尔的话。
“当然,在当时,你们都有自己的苦衷,也背负着各种期望和压力。可是现在,你们有机会在一个全新的时代重逢。相比于那时候,你们已经不必承受那么多禁锢。即使这样,你们还要让过去那场悲剧重演吗?” 听着爱丽丝菲尔的话,Saber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不过她心里依然有着担忧。
“但是,现在的兰斯洛特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无法和他正常交流。”
“那就打醒他!”爱丽丝菲尔语气少有地严肃起来,让Saber的心都不禁感到一丝震颤,“打到他能够摆脱心中的阴霾,找回曾经的理智,能和你好好交谈为止。这样,你才能真正明白他为什么会堕落,才会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亏欠了他,究竟如何才能弥补。”
“爱丽丝菲尔?”Saber怔怔地看着她。她很少看到爱丽丝菲尔这么强势的时候。
爱丽丝菲尔伸手按住Saber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如果真的如Saber所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优秀骑士的话,他会明白你的苦衷,会赞同你的理想,会理解你的背负和牺牲。而且,他堕落成了狂战士,每天被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包围,一定也很痛苦。你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王,你有责任将他从这无边的痛苦里拯救出来。所以,你不能够因为兰斯洛特而松开手中的剑,相反,应该是他的存在让你又多了一个握剑的理由!”
爱丽丝菲尔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Saber心中趋于熄灭的斗志再度燃烧起来。她的目光逐渐明亮,强大的气势在她身上凝聚起来。
她正一点点从彷徨无助的少女,再度变成那个战无不胜的骑士王。
Saber感到了难言的轻松和振奋。她抬起头,向爱丽丝菲尔露出清澈的笑容:
“能够遇见你,是我的荣幸,爱丽丝菲尔。”
看着Saber的转变,爱丽丝菲尔纠紧的心弦也松弛下来。她也对Saber回以微笑。
她还是更喜欢看到这样坚强自信的Saber。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沐浴着皎洁的月光。
忽然,一道亮光划破夜空,爱丽丝菲尔和Saber同时一惊,向亮光发出的方向回头。
她们感受到了异样的魔力波动。
魔力的闪光继续发出。Saber皱着眉看着这些光:“这有什么含义吗?”
爱丽丝菲尔认真地注视着那些光芒,沉吟着说道:“色彩不同的光,四和七指代的是‘达成’与‘胜利’。这是有人在宣布自己获得圣杯战争胜利了?”她轻轻摇头:“圣杯在我体内,只要我还在,没有人能宣称自己赢得圣杯。”
Saber面色凝重:“那么,这显然就是挑衅了。”
她看向爱丽丝菲尔:“我们要应战吗,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露出镇定的笑容:“难得Saber恢复斗志,既然有人以胜利来挑衅,我们就一鼓作气去取得胜利吧!”
她们都知道,胜利意味着永别。然而她们并不畏惧。只有获得这份惨痛的胜利,她们付出和牺牲的一切才有意义。
Saber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发吧,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她留恋地凝视着这片大海,在海风中展颜微笑。
“第一次看海,以及最后一次看海,都有Saber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今夜或许就是一切的终结。她想把这动人的风景,以及这短暂相聚中的点滴光阴,都铭记在脑海里。
Saber沉默着,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温柔而坚定地抱住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闭上眼,回抱住了Saber。
一个短暂的拥抱,却足以镌刻成她们心中的永恒。
然后,她们松开拥抱,牵着手,坚定地走向那片被命运指定的最后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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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个人的审美观而言,一个故事如果要依靠大量的巧合才能维持情节的发展,那这个故事就很牵强了。
不幸的是,剩下的三章很可能要往这个方向走。而凭我自己的文笔却无能为力。
这个事实让我有很深的挫败感,以至于在写这一章时思路经常中断。
不过正如我想写的Saber和爱丽丝菲尔,明知胜利意味着永别却还要迈向胜利,我虽然没把握写好这个结尾,却还是会努力写下去。
另外最近经常在贴吧看到这样的说法,说是Saber和爱丽丝菲尔一旦超过暧昧的界限而确定爱情关系的话,人物就崩掉了。我不知道自己笔下的主角们崩到何种程度了,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更文速度愧对大家,但我确实尽力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宽容而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