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hatenoir 于 2015-8-5 12:32 编辑

第十章 Happiness 幸福

「Cynthia在廚房做什麼？好甜。」空氣中隱約傳來微甜的香氣，還躺在床上的長髮少女揉揉惺忪睡眼。

她拉開棉被，一絲不掛的身體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事，一抹緋紅染上秀麗臉頰。

她摸摸隔壁的空位，床上似乎還殘存著昨夜纏綿過後的餘溫。

清晨微涼的氣溫讓她的身體微微發抖，她離開床舖，不急不徐地著裝，梳洗打扮，然後踏著優雅的步履走向廚房。

「早安，Erica。昨晚睡得好嗎？」已經準備好早餐、坐在餐桌前的Cynthia關心地問著。「早安。我都忘了是何時睡著的。」「怎麼不多睡一下？」「有一股好甜的味道。」「抱歉，我突然想吃甜食，就烤了些馬卡龍。」「馬卡龍？」Erica坐在Cynthia的旁邊椅子上，看見桌上擺著兩杯牛奶、一大盤馬卡龍還有一盤三明治。「Erica，妳不敢吃甜的，對吧？所以我還做了三明治。」金髮少女邊說邊將盤子推到對方面前。「Cynthia，妳還特地幫我做三明治？」「因為我從沒看過妳吃甜點，我來之前廚房裡也沒有砂糖，早餐也總是吃三明治、漢堡、捲餅之類東西。」金髮少女手指輕點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似地轉動眼珠。「我不是不敢吃，只是……」Erica拿起馬卡龍，放進嘴裡咬了一小口。吃完一個之後，她又拿起下一個放進嘴裡吞下去。「好甜……好久都沒吃到這種味道了……」語畢，Erica猶如海洋般湛藍的瞳孔湧出了淚水。她奇怪的反應讓Cynthia嚇了一跳，她伸出手輕柔地替戀人拭去眼淚，問道：「對不起，果然很難吃嗎？我第一次做這種東西。」「不是的……很甜很好吃……我只是想起……」喉嚨的哽咽顫抖使得長髮少女無法順利將話語脫口而出。

Cynthia伸出雙臂環繞著Erica的肩膀，將她拉近自己，想要藉此安撫她的情緒。好不容易等到Erica冷靜下來，Cynthia拉著她進浴室，用沾溼的毛巾幫她把淚痕擦洗乾淨。「Erica，感覺好多了嗎？」「Cynthia，我沒事了。」「我們來吃早餐吧！我好餓。」在確認Erica沒事之後，金髮少女才想起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好。」語畢，Erica隨著Cynthia回到餐桌坐下，安靜地吃早餐。啃著馬卡龍的Cynthia無法專心，不時用眼睛的餘光偷瞄著正在吃三明治的Erica。

金髮少女很想詢問Erica剛才為何而哭，但現在時機不太恰當。為了避免造成Erica的困擾，她決定把疑惑和馬卡龍一起吞下肚。

將三明治和牛奶一掃而空的Erica看著旁邊不停地吃著馬卡龍的金髮少女，她搖了搖頭。Cynthia到底有多愛吃馬卡龍？真像小孩子。「嗚……」Cynthia摸著胸前，一副快要噎到的樣子。「Cynthia，妳吃得太急了。來，喝水！」Erica隨手倒了杯水遞給金髮少女，她喝了一大口開水才將卡在咽喉處不上不下的馬卡龍給吞了下去。「終於得救了。」「Cynthia，又沒人跟妳搶，何必吃得那麼急？」「如果我不拼命吃馬卡龍的話，我就會問妳剛才為什麼要哭。」「這就是妳差點嗆到的原因？」「對呀！」話甫出口，Cynthia立刻在心中不斷地數落自己。她怎麼會這麼糟糕，一不小心還是問出口了，原本打算忍耐到明天的。為了掩飾自身的尷尬，金髮少女不待戀人回答，話鋒一轉：「不……我是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呃……我討厭人多的地方。」平常轉移話題的都是Erica，現在轉移話題的卻是Cynthia，她感到有些錯愕，到底該先回答哪個問題？「我們不去鎮上，去風景優美的地方野餐。」「野餐？」「去外面散散步、晒晒太陽，整天悶在家裡對身體不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還可以。」心想不用耗費精力應付煩人聒噪的群眾，Erica很乾脆地答應了。

***

金髮少女與長髮少女帶著提籃在樹林裡信步漫遊。她們發現一處開滿各種花朵、色彩繽紛的原野，那裡不時有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叢間穿梭來回。

「這裡好漂亮！Erica，我們在這裡吃午餐好嗎？」未曾來此地的Cynthia提議。「嗯，我也有點累了，腳有點痠。休息一下也好。」得到長髮少女肯定的答覆後，兩人合力舖好野餐用的布巾，坐了下來，愜意地享受提籃裡的食物。她們帶了紅茶、Cynthia做的壽司、早餐吃剩的馬卡龍還有Erica做的巧克力瑞士捲。「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吃到，口感很清爽。」首度嘗到壽司滋味的長髮少女發表了對此種料理的看法。「Erica沒吃過壽司嗎？」「沒有。」「有個叫作日本的國家把壽司當成正餐在吃。」語畢，Cynthia拿了一片Erica做的巧克力瑞士捲，她咬了一口後，發出讚嘆：「哇！巧克力的苦味和鮮奶油的比例真是恰到好處，我都不知道Erica會做甜點。」「我以前常常做……和媽媽一起……」察覺Cynthia臉上異狀的Erica舔掉了沾染在戀人唇邊的鮮奶油。「Erica，妳怎麼突然這樣？」長髮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Cynthia一大跳，她摸著被舔過的肌膚咕噥著抗議。「好甜……其實我很愛吃甜食，只是媽媽死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了。不管味道再甜，一個人吃也不會覺得好吃……我已經六年沒有吃過甜食了。」「Erica，嘴巴張開！啊！」理解戀人早晨異狀的金髮少女靈機一動，想到了有趣的點子。「啊？」搞不清楚戀人意圖的長髮少女順從地張開嘴吧，那副可愛模樣像極了嗷嗷待哺的雛鳥，迫不及待的Cynthia撕下一片瑞士捲送進她的嘴裡，問道：「好吃嗎？」「呃……Cynthia，我可以自己吃……又不是小孩子。」Erica用雙手撫住自己的唇瓣別過頭去。「這是剛才舔臉頰的回禮。」Cynthia的唇角勾起了俏皮的弧度。

Cynthia纖細的手指令Erica想起昨晚各種羞死人的回憶，她轉過身去，用雙手遮蓋自己發紅的臉頰，過了十幾分鐘都不回頭。戀人一直都沒動靜，金髮少女直覺Erica不太對勁。「Erica，妳在生氣嗎？」「沒有。」迅速地丟出否定後，Erica默不作聲。「為什麼要背對著我？」Cynthia有點緊張的抓著Erica的肩膀。戀人遲遲不肯回頭也不答話，該不會是她剛才調皮的舉動讓她覺得不舒坦？她起身繞到她面前察看她的表情，發現戀人的雙頰一片紅彤彤。「Erica，妳臉好紅！好像番茄。」「還不是因為妳昨晚……」聞言，Cynthia也羞紅了臉。「Erica閉上眼睛……」金髮少女輕柔地拿開擋住戀人臉頰的雙手。「要做什麼？」「妳知道的。」Cynthia雙手輕輕抓著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瓣，舌頭緩緩探入她的口中，吸吮著她的味道。

巧克力的苦澀和鮮奶油的甜味在兩人的綣遣纏綿的舌尖擴散開來，替兩人細微的喘息呻吟添加了幾許黏膩的滋味。「嗯……停……」Erica輕輕地推開金髮少女，要她暫停動作，唇辦主動離開的瞬間，Erica卻像是不捨得結束似的輕輕扯著Cynthia的袖子。「怎麼了？Erica？」「再繼續下去的話，我會想要……」Erica紅著臉低下頭，視線轉向地上。「妳該不會是指……」金髮少女看著她嬌羞反應，頓時理解對方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何物。「呃……那件事情……回家之後再說。現在我先給妳別的，等我一下！」語畢，Cynthia迅速鑽進原野裡摘了一些花回來。「妳要給我這些花？」繼續吃午餐的Erica有點疑惑。「還沒弄好，妳繼續吃。」五分鐘後，Cynthia把編好的花冠戴在戀人的頭上。「Erica果然和花很相配呢！」「Cynthia……」Erica伸手摸摸頭上的花冠的臉上綻放著一抹淺淺微笑，和春天的花朵一起盛開著。

即使一起生活了半年之久，金髮少女從未看她真正開心地笑過。原來她笑起來的模樣是如此地璀璨動人，難怪鎮上的人們會替她冠上「冰山美人」的稱號，「美人」是很中肯，但「冰山」一詞是多餘的累贅。

Erica隱藏著深沉憂傷的水藍眼瞳中，如今映照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沒有一絲陰鬱。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

「Cynthia……Cynthia……」盯著戀人發呆神遊的金髮少女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呼喚聲。「Erica，什麼事？」看傻了眼Cynthia總算注意到Erica在叫她。「我叫了妳好幾次，妳在發什麼呆？」「抱歉。」「我也想做做看，教我做。」「好呀！那麼一起去摘花吧！」金髮少女一把拉起Erica，兩個人手牽手走進原野的花叢裡。「Cynthia，妳看這朵花怎麼樣？」Erica輕撫著一朵橘色的雛菊。「嗯！形狀很可愛，不過……」「不過什麼？」「我最愛的還是這一朵……」 Cynthia飛快地在Erica的唇上落下一吻，接著說道：「妳的味道和巧克力瑞士捲一樣耶！」「Cynthia……妳真是的！認真幫我找花。」時間才剛過中午Erica的臉頰卻已先染上了夕暮的顏色，一旁的始作俑者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開心地盯著她看。「是。」金髮少女一如既往地順從，然而語氣中卻參雜著幾分調侃。

兩個女孩手牽著手，在原野中嬉戲遊玩，金色捲髮與淡紫長髮隨風飛揚，暖色與冷色的對比在空中交織成優美的弧度，揮灑著絢麗的色彩。

兩人的身影隱沒在萬紫千紅裡，一旁不時的有蝴蝶飛舞而過。她們知道，只要有彼此在身邊，她們的心永遠會像春日的原野，色彩斑斕，溫暖和煦，而且充滿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