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n7e 于 2013-1-19 11:41 编辑

《二十四》治療

一路上沒有任何言語交談，只是不自覺焦急起來的腳步，彼此心中想著的全是紅葉的情況。

急忙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兩人快步走向了書桌旁。

「紅葉！」王后趕緊扶起了彷彿疼得昏厥過去的王，綾目則是抓起王的手仔細觀察著。

「她的情況怎麼樣？」

「果然，越來越嚴重了... ...」皺著眉頭，綾目盯著那突突地跳動著的黑色紋路。「只能試試看治癒魔法還有沒有用了。」

王后伸手扶穩了王，讓她儘可能舒適地靠在她的身上。「怎麼會？難道治癒術曾經失效過嗎？」

綾目有些不滿地回道：「治癒魔法又不是神。說白了，只不過是利用自我意志，將施術者的活性能量傳到被施術者身上罷了。」

「可是，教會的治癒術不是對巫術傷害很有效果嗎？... ...」

「－－那是指一般情況。」綾目打斷了她的話，「王后殿下，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紅葉的這個傷，使用巫術的究竟是哪位巫師？」

她一臉茫然地望著對方。那時候，別說認出對方的樣子了，根本連什麼閃避反應都來不及，回過神來就是看到紅葉將她推開後，緊緊抱著鮮血淋漓的右手。

綾目看著她困惑的神情，想生氣卻又不知道該對誰生氣才好，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行了，接下來我需要專心。」

對方嘴裡喃喃地唸著她從來沒聽過的語言，雙眼專注地直視著王的手，伸出的手，指尖依稀能見到隱隱約約的白色光芒泛出，溫暖地熱度彷彿能傳達到她這裡。

就像正見證著奇蹟。

原先還汩汩冒著鮮血的傷口，竟慢慢地收攏傷口。

她才驚喜地要喊出聲，卻見傷口癒合到一半，便停滯不前。

正想開口詢問，抬頭卻見綾目彷彿被抽光了渾身的力量一般，輕靠書桌調和著氣息，一臉疲憊地收回了雙手。「沒有用，治癒魔法已經起不了效果了。你看見那些黑色的紋路了吧？逐年累增並且阻斷治癒術的傳達... ...紅葉的傷，不是一般巫師所傷的。」

「怎麼會... ...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

聽到綾目明確地說出根本無法治療，她慌了神，只是重複著無用的疑問。

－－原來，她只是一直在依賴著紅葉嗎？紅葉一旦出了問題，她卻全然地無知，更不明白該如何是好。

「... ...看來紅葉果然什麼也沒跟你說啊。」綾目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紅葉隱瞞下所有的事情，包括對於手傷的猜測。「你應該還記得那個巫師是為什麼要襲擊你吧？」

「為了... ...讓我成為傀儡，去刺殺父王陛下？」

「哼！你們就一點都不懷疑嗎？如果要行刺長年在外進行貿易的國王，應該是朝貼身護衛下手更加容易吧！而不該是你這個在守衛森嚴王宮中的公主，更別說你一年到頭也沒見過幾次國王吧。」

「這... ...」

「紅葉也辨認過關於那個巫師的圖像了，並且順著這個想法想下去... ...」綾目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說著：「也就是說，那個巫師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你！」

「我？可是為什麼要以我為目標？」退一萬步說，她只是個公主，就算是逝去了，也不會影響了布茲梅茲的國政啊。

「－－大概是你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能量吧。」頓了頓，繼續說道：「要麼，是對那個巫師極為有利；要麼，便是他的剋星。」

「我跟紅葉也研究過那個巫師的事蹟了，是個極為狂妄自信的人。你身上的能量對於他是剋星的可能性更大些，以你為目標大概是想帶走你去研究抵制的術吧。」

「那紅葉為什麼要隱瞞我這件事情？」

「哼！以紅葉的個性想也知道。說白了，有誰會希望自己所喜歡的人終日擔心受怕的生活？」

「她這人從來不好好愛惜自己一點！」綾目的聲音低了下去：「就連讓你受點傷都不肯... ...真是徹頭徹尾的傻瓜！」

「不肯讓我... ...受點傷？」

「啊啊！真是夠了！為什麼我得要為了你們兩個的事情煩惱啊！－－因為我的猜測，既然你身上的能量很可能是那個巫師的剋星，那麼，紅葉手上的傷就能由你去治。」

「由我治？我該怎麼做！請告訴我！」她聽到有治療的希望，激動地朝綾目問著。

「... ...血，用你的血。因為你不懂得使用魔法，血便是最直接的能量傳達。」

綾目深怕王后不肯，正要故意激上兩句：「不過聽紅葉說你怕痛怕得不了，哎呀哎呀，那就真的沒辦－－欸！？也太快！！」

王后根本沒聽綾目剩下的話語，逕自抽出了王身上的短刃，劃上了手掌。

因為劃得不深，血只是緩慢地沿著手掌滴下。她忍痛地咬了咬牙，加大了手中握刀劃下的力道。

紅豔的鮮血順著手掌迅速流下，手上傳來的疼痛感不斷。

－－比起紅葉所受的傷，所忍的痛，這些根本微不足道。　　

她一直眷戀著王那份不求回報，無條件給予的溫柔。

那般隱藏在惡質言語下的溫柔，不同於坦率的溫柔，不易令人察覺，讓她毫無罪惡感，心安理得地接受。

從未付出過，只是不斷得到。而她的王，只是不斷隱忍、退讓、包容。

她並沒有忘記，她的王，跟她一樣也是個女人。

在揭曉答案之前，她茫然、猶疑、困惑，只是對於印象中兩個不同身分的重合感到疑惑。那天，揭下面具的瞬間，純粹是心底的疑問得到了解答，至於情感上因此而有了如何的變化，她並未去深究，只是想那麼做－－然後就對王這麼做了。

令她無法理解的是，即使在常規的理性與教條之外，女人與女人之間能有怎樣超出界線的情感？又是什麼樣的情感足以讓她的王繼續付出下去，哪怕這樣的情感無法傳達給她。

啊... ...明明是這麼不公平的情感，彷彿兩人是不對等的關係，王卻欣然地全盤接受。

果然，她的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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