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暗千歌音，回来…… --姬子这一刻，两个人犹如抵死般的缠绵，像是在透支着所有的幸福……明天，或许是无法想象的。只是这场犹如幻梦的欢愉来得太突然，去得也太快。千歌音抱着熟睡的姬子，留恋不舍的爱抚着姬子柔顺的发丝。之前近乎沸腾的房间此刻冷寂的像是牢笼，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此刻在做着最后的倒计时，千歌音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漆黑的夜色里看不到丝毫的光亮。千歌音动了动，却挣不脱姬子的环抱，她轻微的动一下，环在腰间的手就随之收紧，像是怕她离开一样。千歌音有些苦涩的看着姬子犹如孩子般的动作，她那蹭在怀里露出的可爱睡容，慢慢那份苦涩还是被痛苦抹去……滴…滴…滴…秒针转到12的刹那，一道诡异的紫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并快速的在高空中勾勒出一轮弯月。弯月的似乎在不断地蚕食着四周的黑暗，紫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不断地大盛，刺眼而夺目让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紫色的魔障，清冷的神秘却又让人恐惧着……还在外面的行人震惊的看着天空中的异变，有的人盯着那犹如黑洞的暗月的神色惊恐不已，有些人狂喜般不断地拍下这罕见异状，互相奔走相告……而此时被紫光笼罩的姬子不安的翻转着，手无意识的探向身边，冰凉的触觉让她一瞬间睁开眼睛，“千歌音……”她紧张的喊了一句，刺目的光芒让她不适应的眯起眼睛，浮动的诡异色彩中依稀可见空荡荡的房间。“千歌音！”姬子坐了起来立刻发觉身体的不适感，但是入眼的异状让她无法思考，近乎于疯狂的跑到落地窗旁。那轮高悬的暗月刺目的让她眼前一片空白，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嘭！”身体受不住的跌坐在地，宽松的睡袍下面依稀可见精致的锁骨下几处微红的吻痕，却没有那本该出现的印记……姬子颤抖的抱住自己，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不，不可能……这个晚上，注定千万人难以安睡。千歌音沿着陡峭的山路的步行，越发强烈的紫光诱导着身体里的大蛇和理智争夺，脚下的步子似乎有如千斤重一般，没迈出一步，都让千歌音的身体微颤，前行与后退，理智与欲望的争夺在她逐渐扭曲的脸上呈现……“你杀了她……” “你玷污了自己的妹妹……” “无法被世人原谅的……”“毁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人妨碍你了……”“她是爱你的……”“她会哭泣的……”“回去吧，你真正想要的，和她永远的一起……”“毁了这个布满了苛责和虚假的世界……”“闭嘴！”千歌音颤声回到，“我不配得到的……”“你在逃避……”“明明想和她在一起的啊……”“太多该死的东西挡在你们之间……”“你不是想挣脱么……”“不想离开她的身边的……”“不想继续神无月的巫女悲惨的宿命……”“挡在你门之间的，应该毁了……”“你有这个能力的……”“毁了它吧！”千歌音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那就话，毁了它，毁了它……黑色的气息缠绕在她身上，越来越重，千歌音身体越发的颤抖的厉害，已经无法去控制自己的步伐了，不，不，不可以退后的……千歌音低着头，眼眶隐隐的泛着猩红，神智濒临着被杀戮夺走的境地，不……不可以的，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那铁锈味渗入齿间，脑子里晃过前世最后的画面,姬子那冰冷的身体，理智在一瞬间崩塌……拼命保护的世界最终却是夺取最爱的人的杀手，千歌音无法去原谅，无法原谅天丛云也无法原谅自己，“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用死亡去成全别人的快乐……”“你得到了什么，已经被抛弃了的巫女啊……”千歌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已经堕落到被神灵抛弃的巫女啊，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守护这个无情的世界，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放弃一切……千歌音看了眼山顶处高耸的神社，抬手，紫色光芒在手中凝聚，勾勒出一把燃着幽火般的暗弓，抬手拉开，箭羽夹杂着紫色的流光破空而去，“嘭……”远处的神社的一瞬间成为犹如炼狱般的火场，隐约的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千歌音勾起一丝冷笑，转身下山。阳光已经消失在世界未知的尽头，高悬的暗月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让恐惧不断在人们心中蔓延，慌张，无措，害怕，混乱，绝望…黑暗猖獗的滋生着，没有巫女的守护，世界正在逐步沉入大蛇的怀抱……呵呵……千歌音看着路上神色担忧的人，似在嘲笑似在悲悯，她曾体会到的再次重别人的脸上看到，无法逆转被宰割的命运，被惶恐与无助慢慢地吞没的脸色……心底那几丝犹如复仇般的快感越发的冷到冰凉。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让形色匆匆的人纷纷避让，独剩她一个人走在萧瑟而昏暗的街道上，拉长的影子慢慢地融入黑暗，在枯叶纷飞的寒秋里孤寂而悲凉……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因为前方站着的是姬子，仍是普通人的姬子。“千……”姬子刚发出一个音就咬住嘴唇，将手里的剑拔了出来，千歌音就那么看着姬子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等着她进攻。“你是大蛇。”姬子肯定的说道，在不断的让自己去确定这样的事实，以继续着执剑的动作。千歌音点头又摇头，“我还是千歌音。”“你不是！！”姬子哭腔的吼道，“千歌音不是这样的。”她举剑劈了过来，千歌音相当简单的闪过，看着眼眶泛红的姬子，“那是怎样的，姬子。”千歌音看着姬子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已经丢开了那道枷锁，不再是神无月的巫女了。”她一把抓住姬子的刀刃，近乎于乞求的语气，“姬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姬子的眼神松动了一下，但是刀刃上流下来的黑色的鲜血，让她变为愤怒，“你还在骗我，你不是千歌音！”姬子手腕一转，刀刃横翻的割开了千歌音的手，再次劈下，千歌音垂着滴血的手站在那，眼神哀伤的看着姬子，“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的那些，你放不下的话，就动手吧．．．．．．．”千歌音闭上了眼睛，心底那一点点的期待被淹没，无论身体里的大蛇在如何的嘶吼她都不想去反驳什么。姬子放不下过去，那么就没有然后了……姬子还是那么的善良啊，不会向我这样的，千歌音自嘲的想到，既然她无法认同现在的自己，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本来也是最为理想的结局。然后许久之后只有身边压抑的哭泣声，姬子握着手里的剑柄在发抖，她无法下手，她根本无法对此时的千歌音下手．．．．．．“姬子．．．”千歌音的话刚喊出，身边就走出三个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的混混，看到千歌音和姬子后眼睛立刻发亮，“这么漂亮的妞，嘿今天有福了。”说罢就一副流口水的样子走近了。“滚！”千歌音冷冷的说道，此刻那些混混却完全不顾着千歌音警告的语气，“嘿嘿，小妞，来和我们玩玩吧……”话音刚落，千歌音便出手了。“啊！！！”惨烈的叫声让姬子迷茫的转过头，却见那几个死状可怖的躺在地上，红色的鲜血慢慢地染黑，在紫色的光芒中诡异而阴森……姬子一脸惧怕的退后，千歌音看着她的样子慢慢地逼近，“姬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姬子退无可退身体紧靠在墙上，“你不是千歌音，你不是千歌音，”手里的剑在不断地在抖动，“千歌音不会这样的……”“哈哈哈……”千歌音大笑了出来，“你在逃避什么，姬子……你以为又是所谓的梦么。”“昨晚是不是梦呢，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感觉，喜不喜欢，我还可以给你更多更多地夜，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夜晚……”千歌音的抱住姬子，“我好喜欢呢……”“只要毁了这个世界，那就没有人约束我们了……”“姬子，和我一起吧……”然而姬子看着眼前自说自话脸色阴翳的人，哭着说道，“千歌音是坚强善良的，她不会容许你这样玷污她的灵魂的，大蛇！”胸口突然透出强烈的光芒，“噗……”姬子手里的剑，穿透了千歌音的胸口。黑色的血液沾满了姬子满手，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泪水，像是被抽干感情的木偶，看着抱着自己的千歌音慢慢地滑下，随她一起跌坐在地。她还是必须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亲手去杀了千歌音……哪怕对自己说了一万遍眼前的人不是千歌音，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她眼底有着自己最爱的温暖，照耀着自己的时候像是被月光沐浴了一般……千歌音还是那个爱着自己的千歌音，却不再是月之巫女。都是自己的错，却不断的在逃避着这样的现实，姬子看着那一束束透过黑暗的阳光，闭上了眼睛。等等我，千歌音……口里快速的念着古老的咒印，却突然被千歌音的声音打断，“是的呢，姬子……”千歌音跪坐在地上，看着指尖的阳光，“我不容许的，这样的堕落……”说完，身后也出现了强烈的圣光，将缠绕的黑暗彻底驱散开来。“千歌音……”姬子立刻抱住了千歌音，看着她唇上鲜红的血，痛哭了起来，“千歌音……千歌音……”“嗯，姬子，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千歌音靠在姬子的身上，“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千歌音……”“就这样就好了，姬子。”千歌音淡淡的笑着，“大蛇我们不要管了，把他交给天丛云就好。”“为什么？”“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光明，太阳和月亮能照亮的地方太少，姬子，我们若是听从了天丛云绝对的干预，便是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千歌音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没有说话，刚才那瞬间脑子里的声音明明是天丛云的，那么就是说，所谓的大蛇其实也不过是天丛云的负面罢了。神何尝不是和人一样的呢，一旦有了偏执的欲望，哪怕是出于对这个世界的美好，也就和人一样了。但是绝对的美好本来就不存在，天丛云越发的让自己去完成那绝对的期望，就越发助长着大蛇的力量，“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他的棋子……”千歌音嘴角的鲜血不断的从唇中溢出，身体像是被争夺的一个容器，暗与明两种力量在不断地厮杀着，胸口处不断地涌出鲜红的鲜血，把姬子的衣服都染透了。“千歌音！！！”姬子抱着千歌音，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会好的。”千歌音的声音慢慢地微弱下去，直到，抱着姬子的手完全的松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