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明能守护的，只有我们自己。--千歌音“高木医生，千歌音她……”姬子挂着深重的黑眼圈担忧的看着安睡在床上的人，白皙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就像是雕塑一般。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千歌音都是这个样子，无声无息的沉睡着。神无之劫已经过去，所有人都把那天的事情当作噩梦一样，但是对于姬子而言，确实无法去抹杀的记忆甚至还存在着些许的担忧。那晚，她差点差点……杀了千歌音。姬子颤抖的握着千歌音的依旧冰凉的手，灰白的脸上满是哀痛。“大小姐的伤应该没问题了，只是身体陷入了休眠状态。”高木医生乐观的对姬子说到，“说不定明天就会醒过来的，大小姐不是会让别人担心的人。”“嗯。”姬子点头，“谢谢你了，高木医生。”“这是我份内的事情，二小姐。”“不，还是叫我来栖川吧。”姬子敛神说道，对于高木医生的话也没做太多的反驳，再次把视线转向了千歌音身上，连高木医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千歌音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千歌音……我”姬子声线颤抖，“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逃避，一直在伤害千歌音……”“对不起对不起……”姬子低着头靠在千歌音的手上，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她心里的波澜得到缓解，完全陷入了自身的内疚中，甚至忽略了手指轻微的动作。“我不知道，从记起的那刻开始，该去做些什么……很希望和千歌音在一起却不敢去想什么，不敢面对千歌音的喜欢还害怕着未来的宿命…千歌音，我是不是很没用，只会不断地逃避和远离，以为自己可以把事情控制住，一次次把千歌音推开，还不敢去相信千歌音的改变……”“千歌音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我一直不敢去面对，甚至害怕面对那样的千歌音，”“当时，千歌音一定很难过吧。明明是想尽办法为了所谓的宿命而挣扎，甚至不惜一切的选择大蛇，我却无法去体谅千歌音……明明知道的，千歌音不可能那样的，还是自欺欺人的不去相信。完全把千歌音当成大蛇，千歌音一定……一定很难过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自己很累了，可是不去考虑千歌音怎么样，千歌音是不是也很累……一直认为着千歌音是不会让人担心的。其实，千歌音也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而已，承担着姬宫集团的事情还有那些过去和宿命，做着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千歌音却一直没有说出来，我……我真是……”“千歌音……”姬子低低的呼唤着，醒来好不好，千歌音快点醒过来，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千歌音说，很多很多话……求求你，快点醒来……“绝不能祈求宽恕，你怨恨自己的命运么，月之巫女?”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千歌音的脑海里响起。千歌音点头。 “你希望摆脱这无尽的轮回，得到无的解脱么？”“无的解脱是什么？”千歌音抬头看着四下白茫茫的一切，“大蛇，还是天丛云。”千歌音笃定的语气过后，四周寂静了很久，才响起叹息声，“还是同样的选择。”“不。”千歌音立刻回到，声音坚定无比，“我们不会再继续这样的轮回。” “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神的守护。能守护的，只有我们自己。”“月之巫女。”愠怒的声音没有让千歌音退缩，她继续说道，“爱和思念为力量明明足以战胜大蛇，你却一定要让我们以生命做交换恢复世界的本来面目。”“那是身为巫女的职责。”“就是为了掩盖神的错误而无怨无悔的牺牲自我？！天丛云，你不是神，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神了。”“能守护的，只有我们自己。”千歌音一口气说完，没有预料之中的反驳或者怒气，四下安静的让她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眼前的迷雾慢慢地淡去后，却是姬子的呼唤一声声传来，“千歌音……千歌音……”“姬子……”千歌音迫切的想走近，而天丛云的声音再次阻断，“无神存在的世界，你们能够守护么。”“这不过是你的无望之愿，月之巫女，你忘了么？”“通过大蛇想融合神与魔的力量，你以为就能够握住一切了，”天丛云有些濒临失态的嘲笑道，“背离神的祈愿，永远也无法得到祝福。”“月之巫女，放弃吧。”“你是最后的神之后裔，放下世俗丑陋的感情，回到属于神的怀抱吧。”声音鲜少带着些慷慨激昂的味道却是让千歌音有些嗤笑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浅薄的愿望了。”千歌音右手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线，看着湛空的面前透漏出一丝凝重的面色，“你是察觉到了吧，我的执念。无法被原谅的自身和对这个世界怀有的憎恨，所以大蛇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在我的体内埋下恶的种子。”“期望在我的体内得到属于你的终结。”“呵呵，可是失败了。”“你忘了，我和姬子是你创造出的，救世的巫女。哪怕再深的恶都无法断绝骨子里的使命。”“所以失败了呢。”千歌音执起手里汇聚而成的金色的剑，“如此完全的暴露出你的真实面目，是想得到我身体里的力量吧。” “大蛇的暴走，巫女的复苏，天丛云的苏醒，神无月之劫，到底是谁的劫难呢……”“呵呵……”那声音带着诡异的味道，剥离了那所有的毫无感情的外表修饰，暴露出原本的偏执而绝对的意味。 “没想到我们会被你骗了那么久，神剑天丛云不可能支配着这一切。只有你，素盏鸣尊，那存留在天丛云之剑上的，残魂。”“果然，你才是我最为完美的作品啊。” 素盏鸣尊的赞叹里带着绝对的撕裂感，对的，毁灭。“可惜你已经无法控制。”千歌音冰冷的声音顺着斩下的利剑，直接破开了湛空的封闭结界。对面站着的，是那个被供奉在神座之上的男子，可惜，千歌音却没了丝毫膜拜的意愿。已走下了神之祭坛的神灵，永远失去了被膜拜的资格。素盏鸣尊暗色的眼睛里迸发出锐利的光线，“那就由我清理吧，月之巫女。”手中闪过一把金色的巨剑，直接向千歌音劈了过去，属于我的世界，永远不能觊觎……千歌音，千歌音…… 剑与剑的对抗，实体与虚体的争锋。金色的气息在涌动着，破坏和再生，属于神的光芒不断地互相争夺着本身的存在意义，这个世界濒临崩塌的边缘……看着素盏鸣尊在这圣光中越发扭曲的脸色，千歌音浅浅的笑了起来，“姬子……”喃喃的在嘴边念了一遍又一遍，姬子……姬子……还能见到你的吧，一定吧，一定的……身体的力量在不断地流失着，眼眸越来越沉，这圣光的风暴却丝毫没有停止，虚无的金色利剑颜色越来越淡，却执意的相抗。互相消减着，互相敌意着，这源于天丛云之上的无上圣光，正在被不属于神的意志消磨，这拯救世界的利器，却无法拯救着人的灵魂。求求你，快点醒来……姬子的的额头抵在千歌音的手背上，胸口处散发出柔和的光茫慢慢地将她和千歌音笼罩其中。即将破碎的世界中，千歌音看到穿过那迷蒙之霾的光芒，笑了起来……你的光芒，永远是我最温暖的阳光，姬子，等我……